正文 第0088章 同病相憐 文 / 羽庸龍
田甜家中,客廳旁的衛生間。
秦菀對著那面清水玻璃鏡,一個婀娜多姿身段的冷艷女子,梨花帶雨地淚眼朦朧,她擰開水龍頭,用冰涼的冷水拍打著白皙的臉蛋。她想給自己保持清醒,不至於頭腦中浮現王龍與田甜相擁的畫面。
曾經,自己總是可以若有若無地對待王龍,因為不管怎樣,王龍都是唯一的。在魔鬼訓練營的孤島上,整個晴空裡,沒有紙醉金迷,沒有豪門千金,沒有家族爭鬥,沒有燈紅酒綠,王龍的眼裡只有她一個。
她是該覺得幸運,就算不搭理王龍,之後,他會想方設法討自己歡喜,或者雕琢一個木偶贈送給自己,或者吟詩作賦給自己聽。那些時光,是美好的,她可以用碧玉簫,吹奏王龍寫的詩詞,一切是那麼的愜意。
原本,她與季素紅回到鳳都市,參加市長千金的生日宴會,是未曾想過王龍會出現的。就算意外地出現,而王龍竟然與田甜大庭廣眾之下,如此之曖昧。難道他真的變心了麼?不會的,他不會變心的。
可是,秦菀實在找不出理由說服自己,難道因為自己的不辭而別他生氣了?然後就和別的女人一起?她的心很亂。
「噠噠……」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回音縈繞在走廊上,秦菀慌忙擦拭著眼睛,衛生間赫然走進一個依舊是冷艷冰霜的美貌女子,國色天香的姿色,煞是迷人。進來的人,當然就是木蘭詩。
木蘭詩亦是有幾分愕然,錯亂之下,擦拭了一下眼睛,對著秦菀擠出了一絲勉強的微笑,朱唇微啟,「你好,我叫木蘭詩,很高興認識你。」
秦菀是一個心細的女人,看了一眼木蘭詩,露出了一絲笑意,「你哭了?眼睛紅紅的,發生什麼事了?」
木蘭詩苦笑了一下,釋然地說:「沒什麼,我應該早知道,男人是靠不住的。」
這一句若有若無的話,卻是刺痛了秦菀的心,「難道你也被男人刺傷了心?」
「女人的心,如同玻璃,易碎。」木蘭詩慨歎地說,「或許是我作踐自己,為一個還不懂愛不愛自己的男人吃乾醋。」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我叫秦菀,沒想到我們都是被男人刺痛心靈的可憐女人。」秦菀像是突然遇見了知音,心中不免有了幾分平衡。
木蘭詩露出愕然神色,久久盯著秦菀,不甚明白,但看著秦菀眼睛紅紅,似乎又很快明白了過來,「好一句『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難道你愛著的男人也在田甜的生日宴會上?田甜生日宴會上的年青男子並不多喲!莫非……」
秦菀亦是驚詫之下,脫口而出:「莫非我們為的是一個男人?」
「哈哈……」木蘭詩笑了,打量著秦菀,「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我們在七年前就認識了,每天在一起,進行殘酷的訓練。若不是他的陪伴,我真不敢想像,或許我早已經死去了。」秦菀幽幽地說,「你呢?你又是怎麼認識他的?」
木蘭詩無奈地苦笑道:「我沒有那麼幸運,我與他只是幾面之緣,卻是不能自拔地……不能自拔地……」她終究沒有說出口,隨即繼續說,「當時,我差點兒被惡人玷污,是他把我從魔爪中救了下來,三番五次,如同守護神一樣,保護我、呵護我。因此,我便一往情深,深陷其中。」
「你有什麼打算?」秦菀聽著木蘭詩的傾訴,美眸側過,凝望著木蘭詩。
本該是情敵相對,卻是惺惺相惜。
木蘭詩長歎一口氣,「繼續冰封自己的心,讓自己徹底地死心。」
「繼續冰封?難道你曾經愛過別的男人?」秦菀縝密的心思,刨根究底地追問道。
「是,我曾經深愛過一個男人,原本以為他會是我一生的幸福,可突然有一天發現,他不過是在利用我的感情,在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最後,他離開了,我從此塵封我的心,不再向任何人打開城門。直到王龍的出現,我忽然間覺得幸福又一次降臨,我的心裡防線一次次崩潰,為他打開心門。卻不料……」木蘭詩哽咽啜泣了起來。
秦菀遞上紙巾,安慰道:「你別太難過了,男人不可靠,我們只有靠自己。」儘管她此時心中亦是波濤洶湧,不知如何面對王龍,但是聽著木蘭詩的經歷,她好像更可憐,「其實,我也不太懂,我只愛王龍一個,但是,我覺得,活在這個世上,除了男女之間的感情,還有很多值得追求的。因此,我們不能被感情束縛了雙腳,羈絆了心靈。」
秦菀說的是實話,這個世界上,除了男女感情,還有太多值得追求的事物。木蘭詩哭泣一陣,也就停止了。擦拭了一下眼睛,露出微笑,道一聲:「謝謝!」
……
王龍與田甜坐著正聊天之際,李寶玉鬼魂一樣地走了過來,對著田甜微微一笑,道一聲:「田甜,生日快樂!」
「謝謝李少。請坐!」田甜立即禮貌地回答,她對這個華夏第一珠寶家族的李家少爺,卻是比對林揚多幾分敬重。
李寶玉看了一眼座位,又將目光投向王龍,「我就不坐了,我有點事兒,想單獨與龍哥商量,不知……」
王龍霍然站起身,拍著李寶玉的肩膀,笑著說:「請吧。」隨後對田甜說一句,「我先與李少聊會。」
「嗯,去吧!」田甜大方地回答。
王龍與李寶玉走出了客廳,來到避開眾人視線的一處燈光略微黯淡的走廊,走廊上站著一個身材曲線分明的女人。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清香,是女子獨特的幽香。
待王龍走近,女人轉過身,是秦菀的表姐季素紅,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摑在王龍臉上,劈頭蓋臉地責罵開來了:「好你個陳世美,你給我表妹怎麼交代。」
王龍晴天霹靂,卻又是無言以對,「表姐,我……你聽我解釋,可以麼?」
「我聽你解釋有屁用,有本事你對我表妹解釋去。你們男人還真是沒一個好東西的,見了漂亮女人像是蒼蠅見到腐肉一樣。」季素紅氣憤地瞪著王龍,轉而對李寶玉說,「寶玉,我想喝酒,進去取一瓶酒和兩個杯子來。」
李寶玉略作遲疑,隨之咧嘴一笑,「好,紅姐,你稍等!」
王龍心裡琢磨著,李寶玉什麼時候與季素紅那麼親切了?但他又不好明白地問,伸手摸了一下發燙的臉頰,默不作聲。
待李寶玉走進屋去,季素紅睥睨了一眼王龍,喃喃地說:「你知道我表妹對你是多麼情深意重麼?這些天我們回了京城,處理了一些家族的事,她幾乎是茶不思、飯不想的,我看得出她對你是真心的。」
「京城?你們回京城為什麼不告訴我?」王龍完全沒想到季素紅與秦菀這些天去了京城,他還以為秦菀發生了什麼意外事情了呢?讓他這些天提心吊膽的。
季素紅「哼」了一聲,「難道因為我們不辭而別,你就要做負心漢陳世美?」
「表姐,你誤會了!」王龍辯解道。
「哦?誤會?剛才你與田甜那曖昧的情形,是誤會?可笑不可笑!」季素紅看來果真誤解了王龍,此時此刻,王龍也是百口莫辯,越是解釋,只會越描越黑。
「紅姐,酒來了。」李寶玉動作還真是利索,手裡提著一瓶價值不菲的紅酒和兩隻高腳杯,笑呵呵地走了出來。
季素紅接過李寶玉遞過來的酒,然後將一隻高腳杯遞給王龍,悠然地說:「心情不好,陪我喝酒。」
王龍接過酒杯,微笑著說:「表姐何事不開心?」
「你少討好我,我也不是你什麼表姐,叫我『素紅』好了。我表妹,你自己跟她解釋。」季素紅有氣無力地幽幽說道,隨後提起酒瓶,往王龍手中的酒杯注滿了一杯紅酒,又把自己的酒杯注滿酒,玉手托著酒杯,「來,乾一杯!」
「砰!」兩杯酒碰了一下,季素紅仰頭一飲而盡,王龍只好同樣將一杯酒灌進嘴裡,他並不喜歡紅酒,酒,還是華夏國的酒好喝些,不同的風俗習慣,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
季素紅轉過臉,手搭在走廊上的雕欄上,夜風吹拂著她的秀髮,依舊顯得她是那麼幹練女性,「寶玉,你回屋裡看著我表妹,要是有什麼異動,立即出來告訴我。」
「是,紅姐!」李寶玉任勞任怨任由季素紅差遣,王龍實在有點兒想不通。
季素紅頓了頓,微微側過臉,對王龍說:「你不必驚訝,很多年前,秦家與李家關係匪淺,只是後來秦家遭逢巨變,才淡了與李家的關係。李寶玉是一個可以交往的人,他有自己的理想,並不像那些富家少爺、公子哥兒那麼仗勢欺人、吊兒郎當。」
王龍點點頭,深有感觸地表示贊同:「是呀,李寶玉確實是一個與其他富家紈褲子弟不同的行徑。」
「我們不辭而別,是不想讓你為表妹擔心。」季素紅沒有繼續討論李寶玉,而是換了話題,「因為現在表妹的處境遠非你想像中那麼安全,隨時都有危險發生。」
王龍面色一沉,眉頭緊皺,憂慮地說:「除了魔鬼訓練營的殺手,難道菀兒還有其他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