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60章 攤上大事了 文 / 羽庸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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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醫院,搶救室門外。
市長田橫西裝革履,背負著手,來回踱步,臉上染滿一層愁雲。額頭上有幾條皺紋,眼角邊上亦是有幾條魚尾紋,他是眉頭緊鎖。雙眼不時望著那間緊閉著門的搶救室。
他萬萬沒想到,他的夫人和他的丈母娘,會遇上這等倒霉透頂的事,過馬路都被車撞上。在過道的一角落裡,一位同樣焦慮的男子垂首不語,身子還有幾分顫抖。正是那位出租車司機,他也沒想到,自己撞上的竟然會是市長夫人以及市長的丈母娘。
毋庸置疑,他下半輩子,估計是在監獄裡度過了。出租車司機想著各種淒苦的生活,出租車這一行,本來就是一件苦差事,每天起早貪黑,別人早上還在床上鼾聲如雷,他已經奔跑在了路上。夜晚裡,別人和妻子兒女享受天倫之樂,他還在路上不知飯菜的味。
今天早上,他的車子有了些問題,他原本以為倒也沒什麼大不了,最多拋錨,等壞了再維修。殊不知,今天夜晚,竟然剎車失靈,最終雖然好不容易踩下剎車,停了下來。可還是釀成了大禍。
他真是悔不當初,竟然撞上的是市長的家人,若是這市長家人有個三長兩短,他簡直就是把命交給了閻王。他想著想著不由得涔涔汗流,濕透了他的襯衫,他原本打算啟動車輛,一走了之。
可是,在發生交通事故的時候,那個陌生的男子,英勇相助的場景,觸動了他的心。因此,他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將市長夫人以及市長丈母娘送到了醫院,然後查探出了傷者的身份,他撥通了市長的電話,哪怕今後進入監獄,至少也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
市長田橫真有恨不得將這個出租車司機剝皮喝血拆骨頭大卸八塊的衝動,但是,他畢竟是一方父母官,出租車司機沒有逃避責任,反而承擔了責任,這讓他或多或少有幾分欣慰。
如果這出租車司機是一個毫不負責的傢伙,一走了之,雖然最後通過法律途徑能夠將他逮捕。但是,恐怕他的夫人以及丈母娘都已經不在人世。
田橫這市長,整體來說,還算不上一個搜刮民脂民膏的蛀蟲,他一心癡迷於仕途,為了仕途亨通,拚命搞政績。追求政績的官員,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有些勞民傷財,但是,換一個角度來講,卻也是造福百姓的福音。
因為政績絕不簡單的是一句口號,而是要有實際的效果,譬如鋪路修橋、興建建築,這些都是基礎建設,對百姓還是有所裨益的。
世間萬事萬物,從唯物主義的角度來說,都是對立統一的,有好必有壞,有利必有弊。好壞之間,利弊得失,往往都是具有兩面性的。
「爸,姥姥和媽媽情況怎麼樣?」正當田橫在凝思鎖眉之際,田甜從醫院過道裡疾步奔跑了進來,身後跟著她的閨蜜劉阿芳,而後是陳虎等一干城管。
田甜的俏美臉龐上佈滿焦慮,雙眸盈滿這晶瑩的淚花,凝望著田橫。
田橫略微遲疑,沉聲道:「目前還在搶救室進行急救,還沒出結果。」
「爸,到底怎麼回事?」田甜目光掃了一眼角落裡,悶坐在長椅子上的出租車司機,又望著田橫問道。
「晚飯後,你媽說帶著你姥姥出去散散步,誰知道會發生這等事。」田橫歎了一口氣,回答。
田甜又將目光投向悶坐在長椅上的出租車司機,「他是誰?」
田橫早已經對出租車司機一陣咆哮過了,此時只是淡然地鼻息裡「哼」了一聲,「他就是那個肇事出租車司機!」
「去你大爺的。」田甜頓時憤怒滿面,一個箭步躥過去,抬手就是擰住出租車司機,杏目圓瞪,怒斥道,「混蛋,你急著去投胎還是怎地?這回,你丫的,攤上大事了,你知不知道,你攤上大事了!」
田甜不愧是「野蠻校花」的綽號,這要情緒激動起來,還真不是鬧著玩的,雖是一雙纖細玉手,擰著出租車司機,倒是強悍無比,那語氣更是潑辣無比,讓出租車司機更是兩腿潺潺,一雙哀求的眼神看著田甜,竟是說不上半句話。
劉阿芳見勢,急忙上前解圍,拉開田甜,勸解道:「田甜,你不要衝動,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先等等,看看你媽媽和你姥姥的傷勢如何,這肇事司機,自然難逃法律的制裁。」
田甜憤怒難平,罵道:「丫的,你聽好了,你攤上大事了,我姥姥、我媽媽要是沒什麼事,那一切好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哼,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田甜,你冷靜一下。事情總有解決辦法的,這不是搶救結果還沒出來嘛!」劉阿芳攔住挽手撩腳的田甜,仍舊勸阻著。
「嘎吱」搶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了。衣著白衣大褂的醫生以及護士從裡面走了出來。
田橫以及田甜、劉阿芳立即迎上前去,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醫生,情況怎麼樣?」
白衣大褂的醫生將口罩摘下,雙目望著田橫、田甜,眉宇有幾分沉鬱,半晌才問:「你們是不是在發生事故的時候給尊夫人和老夫人服用過什麼藥物?」
「藥?」田橫、田甜面面相覷,不解,這發生交通事故,那是十萬火急,當然是直接送到醫院來,怎麼會給傷者服用什麼藥?壓根不可能的事。
「醫生,這是什麼意思?我姥姥和我媽媽到底怎麼樣了?你快說呀!」田甜心急如焚地追問道。
醫生臉上浮現一絲疑惑,「若是按照常理,傷者在受到出租車重創之後,至少都會造成內傷休克。可是,為什麼尊夫人和老夫人非但沒有一點內傷的痕跡,反而心脈跳動正常無異樣?」
田橫眼前一亮,露出幾分驚喜,急忙追問道:「那意思是說我丈母娘和我夫人安然無恙?」
「嗯,呵呵,市長,請您放心。幸而尊夫人和老夫人在發生事故之後,一定是服用了什麼藥物護住了心脈,可能是驚嚇過度,加上一些皮外傷,昏過去了。不需多時,便可醒過來。」醫生微笑著回答。
田橫、田甜、劉阿芳三人臉上露出了驚詫神色,包括陳虎等一干城管,都是啞然失色。最感到驚訝的,當屬出租車司機,他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