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冷戰疏離 文 / 竹墨
天邊漸漸泛出了魚肚白，太陽緩緩從西邊升起，閃爍著晶亮的光彩。
「芊芊，芊芊。」季暖手捧著豆漿油條，看見了走在前面的芊芊。
林芊芊聽到喊聲，停下腳步，緊蹙素眉，心恍惚間一陣刀絞。
「季暖，又是季暖，你難道是木頭人嗎，我現在對你這麼冷淡，你難道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該死。」林芊芊愣了愣，但還是駐足回望。
季暖感覺林芊芊在疏遠她，但還是單純地以為芊芊最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芊芊，你最近怎麼了？都不理我了。」季暖挽起林芊芊的手臂，嬌嗔地向她撒嬌。
換作往常，林芊芊一定會滿臉寵膩地捏季暖的鼻子，說：「你啊。」可如今，季暖的舉動只讓林芊芊感到反胃。季暖純真無邪的眼神在季暖看來就是拙劣地演示骯髒的表現，可喬羽航偏偏愛上了這純真無邪的眼神。
林芊芊扳開季暖的手，冷冷地說：「我沒事。」
季暖空對著芊芊愣神，曾經溫暖如冬陽，明媚若春光的芊芊到哪裡去了？眼前這冷若冰霜的人兒，到底是被誰附上了身？林芊芊被愛附上了身，被嫉妒的魔鬼擾亂了心智，沒辦法，林芊芊太愛喬羽航，愛到不能自己，愛到要疏遠自己曾經的摯友，愛到讓她對喬羽航都要迴避，因為她怕，怕自己的眼神無法遮掩自己瘋狂的愛意。
這種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追溯著時光的河流，林芊芊的記憶被定格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午後。
那天林芊芊考試失意，萬般苦澀下，芊芊來到山上散步。
蒼翠的群山重重疊疊,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濤,洶湧澎湃,雄偉壯麗。朦朧的遠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山野中開滿了不知名的小花，紅的，白的，黃的，煞是美麗。蝶群在此紛飛起舞，山中的天空澄明而空靈。真謂是「春日黃花滿山，逕幽而香遠；秋來草木鬱鬱，天高而水清。」此般自然春光美景，令芊芊的心情立即轉陰為晴。
可很不湊巧的是，天邊速集片片烏雲，霎時間，溫柔憨厚的大山被狂風驟雨淋濕。芊芊大呼不好，順著山路找可以休憩的庭院，芊芊一路狂奔，奔向了在不遠處的電話亭。
「居然下雨了，真是破壞我的好心情。」芊芊一邊抱怨一邊想著該怎麼回去。
「林芊芊。」略顯瘖啞卻又帶著驚喜的聲音在芊芊的耳邊突兀地響起。
「難道，有鬼？」林芊芊瞬間回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英俊卻陌生的臉。
「你是誰？」
「林芊芊，我是喬羽航啊，才兩年不見好嗎？」
「你是喬羽航？」芊芊大為吃驚。才兩年的時間，喬羽航就從一個淘氣鬼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現在的他，成熟有教養，更是越發的青春迷人。在初中，喬羽航本就長著一張帥氣的臉，只是當時他性情拙劣，無人注意罷了。
「怎麼？不信嗎?」喬羽航裝作有些慍怒的樣子，不過仍顯君子風度。
「你身上怎麼這麼濕？沒有帶傘嗎？」
「是阿，都不知道等會兒怎麼回去。」林芊芊無奈地聳了聳肩。
「不然我送你吧，雨看來還會下很久。」望著喬羽航在雨中堅毅迷人的側臉，林芊芊不禁有些仿恍。
文質彬彬的喬羽航，知書達理的喬羽航，善解人意的喬羽航，讓林芊芊心暖，她心中的某個地方，有朵朵蓮花為這個少年開合。
「好啊，加州怎麼樣啊？」
「剛去有些不習慣，不過那挺好的，姑娘們都很漂亮哦，不過我還是抵抗住了誘惑，回來了。」喬羽航的笑容在那個雨日被染上了為無盡的底色，氤氳成一片彩霞，被林芊芊永遠的珍藏在心底。
「抵抗住誘惑，是為了她麼？」林芊芊想問，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她怕他的回答會傷害自己。
喬羽航喜歡季暖，這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實，唯獨季暖不知道。
羽航撐開傘，「走了」
「嗯。」林芊芊鑽進傘中，偷偷地看喬羽航被雨霧氤氳了的側臉，這美好如梨花的少年，正在眼前，觸手可及。只可惜，他的心，被鎖進了另一個女子的心扉。
林芊芊多麼希望這場雨永遠都不要停，這條山路，不要有盡頭。
那樣，她是不是就可以永遠在他身邊，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耳邊是他溫軟的呼吸，這個少年是不是就永遠可以為她一人打傘，而雨水，正打在他的肩頭，打濕了他的衣襟。
就這樣，林芊芊愛上了喬羽航，愛上了那個在雨中為她撐傘的少年。
林芊芊從此愛上了山林，她希望在山野曠林間再次與他邂逅，那樣林芊芊一定會向喬羽航說出她的喜歡，她沉甸甸的喜歡，她要讓她的喜歡見於日光下，而不僅僅被藏在心裡。每到午夜夢迴時，又被那相思噬入骨髓。
就像一首詩吟頌的那般：
打傘行走江南小巷的女子
你是否在等那詩般的少年
你說他不來你便不走
離別的渡口為何你看著他
牽著另一個女孩的手
你說他不肯留亦不強求
心意不肯收終是一場回眸
收了傘一個人遠走
你說他錯過了你而你不肯辜負深秋
你要一個人去看那紅紅的
落滿山巒的小小成熟
你走過稻田聞見收穫
你走過園林聽見凋落
那久久不肯墜的憂愁
是不捨追逐還是依依挽留
你說是那落紅她不肯獨走
那是不是像你一樣
心繫一人獨自白首的執著
倔強著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