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聽說少年清澈如昨 文 / 竹墨
高中生活開始了，季暖也已自己的腳步在成長中摸索著踉蹌前行。
「季暖，走咯。」季暖向門口望去，林芊芊的身影在晨光下顯得格外青春。
「好，等等，馬上。」季暖連忙端著一碗熱氣噴噴的米粉衝到林芊芊身邊。
「季暖，你家生意不錯哦。」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季家進進出出，季爸季媽忙上忙下，不亦悅乎。
「是啊，雖然很辛苦，但我覺得很幸福。」季暖默默地低下了頭，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微笑，她的眼睛裡，是山間淡泊的寧靜，是塵世間純真美好的期頤。
一路說說笑笑，走到校門口，週遭人群往來不息，求學青春的味道瀰漫著整個校園。
「林芊芊。」一個令季暖倍受恥辱的身影出現在她們眼前。
「喬羽航。」季暖在心裡大呼悲哀。「真是冤家路窄，本來心情陽光明媚，居然冒出這麼個討厭鬼。」」喬羽航，你也在新月高中讀書？「」是啊，怎麼？我們是同學哦。「
回憶像影片一樣在眼前閃過。
初一，季暖在鎮上的紅瓦房中學讀書，喬羽航如影隨形，那一年真是季暖的噩夢。而且很不湊巧的是，喬羽航居然是季暖的後桌。都說前後桌是學生年代最美的回憶，可這對於季暖來說卻是一場噩夢。
那個蝶絮紛飛的九月，那些無聊昏昏欲睡的午後，喬羽航簡直無惡不作。」喂，季暖，我沒有鉛筆，快點，鉛筆。「說著便扯季暖的頭髮。」好，知道了。「季暖頭也不回地把鉛筆往後一扔。
「喂，季暖同學，你這什麼態度。」
「喬羽航，你究竟想怎麼樣，我是上輩子欠你的嗎?」季暖終於憤怒地轉過身，對著喬羽航一陣大吼。平時弱不禁風，好脾氣的季暖這一聲大吼把喬羽航下了一跳。
喬羽航愣了半天，沉默許久。
過後，他們再也沒有講過一句話，那段時間的沉默讓季暖得到了解放，終於再也沒有人來糾纏她了。可喬羽航卻覺得心裡的某個地方開了個大洞，少年的心思，在那個梔子飄香的初夏醞釀著青春的甜蜜。
喬羽航想過很多和季暖講話的辦法，可面對冷漠只鑽研學習的季暖，他沉默了。於是本來蠢蠢欲動的那顆火熱跳動的心又被現實澆了罐涼水。
喬羽航終於想到了一個和季暖說話的方法。
那是一個陽光濃烈的夏日午後，頭頂的四葉風扇笨拙地轉動著，吹出一陣陣熱風。窗外綠樹濃密，校園的鳳凰花似火般燦烈，蟬鳴聲聲不絕於耳。老師的粉筆在黑板上不停的變換，一串串令季暖反感的公式和幾何圖形瞬間躍然紙上。但季暖還是強打起精神，拖著腮幫子，疲倦地聽課，季暖的眼皮一張一合，手中的圓珠筆在紙上畫出一圈圈的圓。
「季暖，你覺得這個圖形的輔助線應該怎麼做？」老師威嚴的聲音在教室裡渾厚的響起。
「額……」季暖一驚，連忙站起，望著圖形愣著發呆，瞬間臉如火燒，季暖羞愧地低下頭。
「算了，你坐下。」老師望向季暖的眼神似刀芒般犀利。
季暖「撲通」一聲跌倒在地。隨著一聲尖厲的大喊，同學們沉默了一秒鐘，隨即哈哈大笑，羞憤的淚水瞬間噴薄而出。
「誰幹的？還有你，本來成績就不好，不就摔了下嗎，叫什麼叫？」老師現在像一隻怒冠沖天的老虎，極力壓制住怒火。
又是一陣笑聲。
「誰幹的？」老班怒火已升級。
「喬羽航。「有人喊了一聲。」季暖，喬羽航，你們兩個出去。下課後來趟辦公室。我們繼續，嚴格，你來回答這一題。「
教室外驕陽似火，空氣裡瀰漫著盛夏梔子花的香味和清冽的雪碧汽水味道。焦灼似火的溫度充斥著空無一人的長廊。季暖蹲下身，掩面哭泣。
「喂，你別哭了，不還有我陪你嗎？」喬羽航桀鶩不馴的聲音在季暖聽來煞是心煩。
喂，還不理我？有必要嗎？」怒火充斥著喬羽航的胸膛，他坐在台階上，滿臉黑線。
「都是你，喬羽航，我真不知道我是哪裡惹到了你，你為什麼總是陷害我？」面對著滿臉委屈的季暖。喬羽航心中的某個地方，為她而柔軟。
那個時代的少年，喜歡一個女孩子卻又不敢表白，只好用些拙劣的方法吸引著女孩子們的注意力，只可惜女孩們不知道，她單純的以為這個欺負她的少年討厭她。
「喂，給你變個魔術。」喬羽航神神道道的來到季暖面前。
「什麼？」雖然很不情願，季暖還是抬起了頭。
「閉上眼睛。我說睜開你才能睜開。」
季暖乖乖地閉上眼睛。
「好，可以睜開了。」
映入季暖眼前的，是一隻蟬，在喬羽航的手心裡呱呱的唱歌。而喬羽航的手心，在陽光下正熠熠地發亮，反射到瞳孔裡的，是那個不變的夏天和少年清澈的笑容。
季暖笑了，在那個充斥著陽光下的午後，那笑容，映入了喬羽航的眼，天真無邪，那個明澈的微笑永遠地存留在了喬羽航的心裡，他為這個如花的少女，守護著年少的往事。
後來，在那個梨花盛開的初夏，喬羽航隨著父母輾轉到加州讀書，漸漸杳無音訊，而那個少年帶給季暖的，是一場純白的花開，是青春裡花事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