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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六十七 大結局 文 / 遙憶長安

    接下來的整整一個星期,蘇琴都在處理港城方氏的遺留問題。雖然她出現在方氏總部的次數很少,但是,對於公司的基本情況還是瞭解的。加上各位高管的協助,公司一時間還沒出什麼大亂子。公關部門緊急出動,由蘇琴出面召開記者招待會,好歹是把事情給按下來。接下來,公關公司緊急聯繫人找了一批水軍,在網上打罵戰,好歹把方氏的負面評價給扭轉過來。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方氏漏稅的醜聞剛剛平息,更嚴峻的問題卻接踵而至。顏柯之前出售了香山賭場,手頭資金充足,因此方氏集團以及他個人的投資公司旗下都有眾多項目處於投資前期。

    然而,如今顏柯失蹤了,他賬戶上的錢卻還沒從轉到明面上來,蘇琴自然也拿不到。

    每天錢是嘩啦啦的流出去,只出不進,蘇琴花起來都覺得觸目驚心。其中讓她最為猶豫的就是一個港城的地產項目。顏柯一向相信高風險高回報,也會做一些高風險的投資,這個地產項目,確實像是顏柯的手腕。她相信顏柯判斷能力,然而,這個項目的投入資金已經超出了她目前可以負荷的範圍。

    如今,蘇琴每天只發愁兩件事。第一是顏柯到底怎麼了,第二是到哪裡去弄更多的錢,把顏柯鋪下來的這個攤子給做下去。

    大概是因為全副心思都撲到了這些事情上,她吃東西並沒有之前那麼挑剔了。普通的工作餐她也能吃得很好,完全不復之前的嬌氣。而肚子裡的孩子也很聽話,不在繼續折騰她,每天都安安靜靜的不再鬧騰。

    工作的每個日子都是充實而疲憊的。蘇琴覺得,這樣的疲憊也好,因為工作的時間太多,她並不會時時刻刻想他。

    晚上九點,夜色迷濛,燈光璀璨,從半空中俯覽整座港城,有種獨特的美感。蘇琴從方氏的大樓走出來,橘華跟在她身邊,兩人一起上了車。

    蘇琴這幾天都休息得不太好,即使理智上知道顏柯如今是安全的,但是畢竟看不到人,聯繫不到他,心裡始終擔心。工作很忙,心裡又擔心,不過短短一個星期,她的臉色就變得十分蒼白,眼下也有了淡淡的眼圈。

    橘華見她這幅樣子,不免勸她:「蘇小姐要保重身體,顏董早有安排,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蘇琴只是胡亂點點頭,等到車子在青城別墅旁邊停了,便自己下車。橘華跟在她身後,扶她進門。

    蘇琴還懷著孕,工作一整天,是滿心滿身的疲憊。回家以後什麼心情都沒有,逕直去二樓,準備洗澡休息。

    二樓的臥室是十分私密的空間,連打掃都是蘇琴親力親為,平時管家和家政阿姨也不會進臥室裡。蘇琴推開門,也沒朝房間裡頭看,逕自摸到感應開關,打開了房間裡的小水晶燈。

    臥室的床品是當年和顏柯一起買的,青色的紗帳從寬大的四柱床上垂下來,有種隱約的誘惑。蘇琴半瞇著眼睛掀開厚厚的窗簾,頓時天旋地裝,驚叫聲未及出口,已然感受到了唇上柔軟的觸感。

    蘇琴死命掙扎,卻在對方的安撫下慢慢安靜下來。吻畢,眼淚早以盈滿了眼眶。

    「什麼都不說就這麼玩人間蒸發!你想要急死我嗎?」蘇琴狠狠在顏柯肩膀上錘了幾下,淚眼朦朧。

    顏柯肩膀上還有傷,內心疼得齜牙咧嘴,面上還不能顯露出來。他連忙摟著蘇琴的肩膀,把人按進懷裡,讓她不要因為太過激動而動了胎氣:「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十天之前,他從港城乘下午三點的航班去香山,才剛剛出了機場大廳上高速,就有人朝他放了一槍。

    顏柯做夢都沒想到東南亞的那幫人竟然敢直接衝到香山來,當時只有他和兩個保鏢已經上了車,連同司機一起,一共四個人。當天晚上,除了他意外,其餘三個人當晚都進了icu。

    當時車在高速路上飛馳,後頭四輛車在追,槍聲不息,車窗嘩啦作響,散下來的鐵砂彈甭得滿車都是。即便如今事情早已過去,顏柯回想起來的時候,仍然是忍不住的提心吊膽。他動作比較快,用車墊蓋住了頭,只是肩膀上訂入了一塊鐵片。

    如果不是容未的車隊正好在就在機場附近,恐怕蘇琴如今就見不到他的人,只能看到一團爛肉了。

    事後,顏柯唯一慶幸的是,他沒有在當時將蘇琴帶著到處跑,不然不說其他,光是飛速驅車時的顛簸,就能讓他還沒出生的兒子重新變成一攤液體……

    他是在容未的地盤上出的事情,容未自然得把事情調查清楚。結果,這一查下來才知道,那天下午襲擊他的人並不是同一批。有兩輛車是東南亞走私那條線路上的,還有兩輛車竟然是來自於國安。

    在方茹去世之後,他雖然接手了母親留下來的一部分勢力,但是影響力卻不可和方茹同日而語。這次換屆,國安內部亦是風起雲湧。東南亞那般人不過是求財,而國安這邊,要的是他的命。畢竟,如果他死在了香山,顧霆的江山就蹋了一個角,要把他擠下去,就比之前要容易多了。

    也因此,顏柯這些天一直都不敢露面。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必定敢拚死一戰。贏了就是富可敵國,輸了就是被抓殺頭,賭的就是一個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然而,容未可以這麼做,他卻不行。他得給自己留好退路,至少,他要給蘇琴留好退路。

    這些天來,蘇琴心裡擔心得不行,偏偏面上還要撐著不露怯,將方氏這麼大一個擔子給挑起來,心理壓力可想而知。如今,好不容易見到顏柯,情緒完全崩盤,所有的顧慮與考量都不想再細問,只想在這個讓她感覺到安全的懷抱裡,獲得片刻的憩息。

    然而,蘇琴卻感覺到顏柯身上的味道不太對勁兒。如果是平常的時候,蘇琴或許聞不出來,但是她如今處於孕期,嗅覺比平時更為敏感,一丁點的血腥味兒她都能感覺出來。

    「你怎麼了?怎麼身上有股血腥味?你是不是哪裡傷到了?」蘇琴在顏柯懷裡摸來摸去,然後試圖脫他身上的西裝。

    顏柯連忙一把把她的手緘到懷裡,不讓她繼續亂摸,勉強朝她笑道:「沒事,就是一點小傷,不礙事的,都快要長好了。」

    蘇琴如果就這麼妥協了,她也就不是蘇琴了。她還懷著孩子,顏柯也不敢用力扣著她,蘇琴掙了幾下,就掙脫了顏柯握著她的手,逕自開始給顏柯解紐扣。

    白色的襯衫下頭,是一層不太厚的紗布。蘇琴不敢拆開,怕拆了以後自己包不好,只敢隔著紗布輕輕的觸碰著:「疼嗎?」

    顏柯被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整得哭笑不得,明明他不在的時候,她板著臉的樣子也挺能唬人的,偌大一個方氏也能在她手下繼續運行沒出什麼亂子。然而,在他面前,她總是像個小女人一樣,冒冒失失一驚一乍。這讓顏柯在無奈之餘,又有些心酸。她是那麼相信他,相信他可以保護好她,所以在他面前,才會這麼的無所顧忌。然而,他卻總是辜負她的信任,保護不好她,讓她獨自面對這個冷漠的世界。

    「不疼,現在不方便拆紗布,不然可以讓你看看,都快長好了。」顏柯說的並不是實話,散彈鎗造成的彈孔要是一個星期就長好了那才叫怪事。而且,顏公子從小嬌生慣養細皮嫩肉,槍這種東西,他用是會用,但是還從來沒有被人當靶子打過。彈片射進體內的那一瞬間,要不是情況太危機,他恐怕得直接飆淚……

    「寶貝兒,我時間不多,先跟你把計劃說清楚……」顏柯的語氣有點急切,他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把蘇琴從自己懷裡挪出來。現在整個青城別墅外頭都是人和監視器,他實在沒有時間多留。

    「你還不能露面嗎?」蘇琴沉下心來問他。

    「我還不適合露面,我之後會告訴你原因的,現在先聽我要說的話……」

    次日清晨,旭日東昇,這個白天,似乎與之前沒有任何區別。蘇琴坐著一輛白色的勞斯萊斯從青城別墅到方氏總部。

    豪華轎車穩穩的停在方氏總部前的廣場上,司機為蘇琴拉開了車門,蘇琴挺著肚子慢慢下車。

    橘華踩著高跟鞋匆匆進入方氏的金色旋轉門,回頭時隨意一眼,恰好看到了從車上下來的蘇琴。那瞬間,她彷彿從蘇琴身上見到了方茹的身影,都是那般的堅定、決絕,如果忽略她鼓起的肚子的話。

    然而讓橘華完全沒想到的是,蘇琴進入方氏第一件事就是召開高層會議,並且在會議中罷免了她的全部職務,將她開除出方氏。

    「現在顏董還沒有回來,你憑什麼開出我?」橘華不可置信的看著蘇琴,這個一直以來都被顏柯好好的護在懷裡的女人,在這一刻氣勢極強,眼眸裡射出凌厲的光芒,讓人簡直不敢與她對視。

    「就憑我是方氏的代理總裁!」

    「蘇小姐,橘華秘書在任職期間未曾出現過重大失誤,工作盡心盡力,也一直受到顏董的重用。關於開除橘華秘書的事情,您看是不是再考慮一下,等到顏董回來再做打算?」人力資源部總監硬著頭皮上前說話。所有人都對蘇琴的舉動覺得不滿,但是必須得開口的只能是她這個人力資源總監。

    畢竟顏柯如果回來了,按照顏董事長的妻奴本性,總不可能因為蘇琴解聘了他的秘書就和蘇琴離婚。那麼,剩下的責難,自然就是她這個人力資源總監來擔。這這個時候開口,就算不能讓蘇琴收回決定,至少也能將身上的責任轉移出去。她是向夫人建議過了的,只是夫人不聽,那她也沒辦法了。而且,橘華在公司裡的超然地位也不是沒人嫉妒的。

    蘇琴的反應果然不出眾人所料,或者說,比他們料想的還要更加肆無忌憚一些:「如果你不滿意我的決定,你可以跟她一起走。」

    說完,蘇琴環視四周,然後從會議桌上拿出了一疊資料,讓眾人傳閱。之後,越來越多的異類視線子在橘華身上聚集。

    橘華是最後一個拿到資料的人,她只草草看了一臉,紅潤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那是一個從頭到尾都由她親自操刀的港城地產項目。她惶恐的看著蘇琴:「夫人,這不是我做的。我從大學畢業開始就在方氏工作,方氏破產這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

    蘇琴推出右掌,緩緩做出一個停止的動作。她冷眼看著橘華,帶著上位者獨有的漫不經心和勝利者的傲慢:「我不關心你的動機,我只相信事情的結果。」

    說完,她撂下會議室的人,逕自走進了總裁辦公室。在她身後,安安在跟眾人解釋:「大家理解一下,顏董已經失蹤十天了,夫人心裡不痛快也是難免的,她還懷著孩子呢。」

    眾人心下瞭然。如果蘇琴和顏柯的感情冷淡,說不定有那樣一紙條款在手,還巴不得顏柯不要回來。但是,兩人的感情一直是蜜裡調油,蘇琴肚子裡又懷著孩子,顏柯失蹤這麼久,心裡焦慮難安拿橘華當了出氣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眾位高層心裡各有計量,而大會議室門外,顧盈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那笑容有些得意,又有些陰森。

    雖然蘇琴及時解除了橘華的職務,停止了對於港城地產項目的持續投資,然而,之前的損失依舊存在且無法挽回。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港城裡便開始出現某個不大光彩的傳聞:蘇琴正在尋找買主,想要賣掉自己在滬市和香山的兩套別墅,將這些錢投入方氏,讓方氏繼續經營。

    此外,因為顏柯銷聲匿跡的時間過長,警方的搜索已經進入了疲弊階段,只差沒有正式宣佈顏柯已經失蹤。

    而蘇琴此時賣房子的舉動,更是落實了顏柯失蹤的消息。如果顏柯沒有失蹤,怎麼會放任老婆賣房子。畢竟,若非真的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誰又會做這種丟臉的事情?

    蘇琴按照顏柯給她的計劃一步步前進,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蘇子淵竟然會在這個時間段來了港城。

    蘇琴就是再忙,見蘇子淵的時間總是都抽出來的。然而,她事情確實是很多,因此,她是在方氏大樓的總裁辦公室裡和蘇子淵見的面。

    蘇子淵一路乘專用電梯上了頂樓。方氏的總裁辦公室裝修是偏西式的奢華風,牆上掛著濃墨重彩的油畫,桌上的水晶花瓶裡插著一束盛開的康乃馨,顯得熱烈而奔放。

    其實光從辦公室的裝修風格便能看出它的主人的性格,顏柯就是那麼一個鮮艷而張揚的人,在蘇琴的人生中,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大哥,你過來了,坐吧,我這邊忙得很,也沒什麼好招待你的。」蘇琴見蘇子淵進門,連忙將手裡的文件放到一旁,招待蘇子淵坐到辦公室裡招待客人的沙發上。

    蘇子淵依舊是開門見山,懶得跟蘇琴廢話:「港城這邊的消息陸陸續續傳到c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不清楚,顏柯現在一直不出現,我只能幫他先頂著方氏。」蘇琴的神色有些沮喪,這讓蘇子淵心裡煩躁更勝。

    「無論如何,你得給你自己留後路,就是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想想你肚子裡的孩子。」

    這是蘇子淵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他始終是站在蘇琴這一邊的。至於顏柯,妹夫與其他人相比,自然是自己人。但是與親妹妹相比,卻又只能算是外人了。蘇子淵從來都是一個活得無比清楚的人,每個人每件事在他心裡都有著合適的位置,什麼比什麼重要,誰的位置在誰的前面,他心中自有一桿標尺,來衡量萬事萬物在他心中的地位,並以此為基礎做出決定。

    除卻杜箐,他這輩子很少難以為其他人或事做出抉擇,除卻杜箐。

    在蘇琴執掌公司的第三十天,方氏總算迎來了它真正的主人。

    那天上午十點,顏柯親自開了那輛,傳說中已經被賣掉的白色萊斯萊斯來公司。白色的豪華轎車停在了古羅馬風格的廣場上,讓眾人為之側目。

    顏柯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容顏依舊沉穩俊美,眼下帶著青黑,精神卻顯得很振奮。穿過淡金色的旋轉門,走進公司,看到他的前台小姐嘴巴長得老大!

    顏柯心情頗好的給了她一個矜持的微笑,然後徑直上了頂樓專用電梯。

    頂層專用電梯裡空無一人,現在是高層例會時間。有必要坐這架電梯的人,現在都已經在頂樓了。

    顏柯再次踏上頂樓的紅色地毯,有種恍然隔世的虛幻感。短短三十天,對他來說,好像一個世紀那般漫長。經歷了太多的事,那些一環扣一環的針對他而來的計謀被一層層剝開。他在暗處,那些人在明處,破綻越多,行為越慌亂,他打擊對方的點也就越多,速度也就越快。

    不到五分鐘,顏柯回歸的消息便傳遍了公司,整棟大樓的頹靡氣息一掃而空,從上到下都有種主心骨回歸的振奮之感。

    安安剛剛才接到秘書處的電話,對於顏柯回歸的消息還有些不可置信,轉頭便看見顏柯從電梯裡走出來,長身玉立,俊美無雙,深邃的眼眸裡帶著些淡漠和滄桑。

    「顏董!」安安迎上去,心中的振奮之情溢於言表。跟蘇琴這個半吊子比起來,自然還是顏柯執掌方氏讓人更覺得安心。

    「她呢?」顏柯低聲問到。

    雖然他並沒有嚴明這個『她』指的是誰,但是安安依舊聽懂了。跟在顏柯身邊六年,會讓顏柯用這樣溫柔的語氣提起的人,重頭到尾都只有蘇琴,只有她一個人。

    「夫人在大會議室,正在召開高層例會。」安安一面說一面給顏柯引路,為他推開了大會議室的磨砂玻璃門。

    門被推開的那一刻,所有人回頭望去,顏柯站在門口,眼神溫柔的看著蘇琴,彷彿所有的人都不存在,世界上只留下了他們兩個人。

    蘇琴從桌子那頭皮椅上站起來,神色溫柔。她挺著五個多月的肚子,慢慢走到顏柯身邊。夫妻兩人輕輕擁抱了一下。

    「我在辦公室等你。」

    「好。」

    在蘇琴走出辦公室之後,顏柯直接走到會議桌的的上座坐了下來。在他在這個位置上坐下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明顯的坐直了身體,精神昂揚。顏柯是方氏的精神支柱,是方氏真正的掌舵人,只要有他在這裡,所有人都覺得方氏的未來充滿了光明。

    「首先,我要向大家道歉,無故翹班一個月,大家恐怕都想炒了我這個老闆的魷魚。」顏柯的語氣讓整個會議室的氣氛為之一鬆,大家神色明顯鬆弛了下來,小聲的交談著。

    顏柯將右手豎起在空中輕輕一擺,整個大會議室回歸寧靜落針可聞。他臉上帶著點笑容,白色的襯衫袖子微微露出西裝的袖口,藍寶石袖口在會議室燈光下泛出精緻名貴的光芒。一個月未見,顏柯容顏有些憔悴,卻依舊是那個運籌帷幄的優雅貴公子。

    「其次,我要感謝大家,在我遭遇意外的時候,能夠對方氏、對我,不離不棄,襄助夫人,一同度過了這個艱難而忙碌的一個月。為此,我決定今年過年的年終獎金,在座的各位在原有基礎上,集體提高百分之十。」

    聽到這個消息,會議室裡又是一陣議論紛紛,然而,卻沒有人臉上露出明顯的喜色。在顏柯手下工作好幾年,大多數高管都已經明白了顏柯的尿性。給一顆甜棗再打一棒子,這已經成為了顏柯的慣用手腕。只是,既然已經收下了甜棗,對於他的棒子,也只能歡欣鼓舞的接下。

    果不其然,顏柯在會議室的議論聲平息下來之後,露出了惡魔般的微笑:「第三,還有一個消息要通知大家。因為我曠工一個月,公司有很多決策我不太清楚。所以,我決定,集體加班一周,將這一個月以來通過的各項決策重新審批,請諸位跟我共同努力。」

    眾高管: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一個星期重新審批一個月的工作量,這會死人的好嗎!

    顏柯朝眾人齜牙咧嘴的露了個笑,然後點名人力資源部總監:「散會後,你來我辦公室一下,另外,記得給橘華秘書打電話,通知她繼續回來上班。」

    會議時間並不長,顏柯簡單的交代了一下接下來的任務,便徑直回到了辦公室。然後,便是各個高管跟顏柯的私聊時間。

    蘇琴懷著小包子半躺在辦公室落地窗旁的貴妃榻上,看著顏柯將財務部總監問得啞口無聲,一份文件上頭他批改出來的備註比文件原稿還要多,默默的為財務部總監點了根蠟。

    財務部總監悄悄瞄了蘇琴一眼,見她似乎睡著了,便輕聲解釋道:「這些都是按照夫人的要求做的呀……」

    本來沒說這句話還好,這一話一出口,顏柯身上的氣場明顯更強了一籌:「夫人她從來都沒接觸過公司的事務,她不懂我完全能夠理解。可是,夫人不懂難道你也不懂嗎?她做決策的時候,你難道就不會給她細緻的解釋一下……」

    財務部總監欲哭無淚:我為什麼要嘴賤我為什麼要嘴賤……四個月後,蘇琴挺著碩大的肚子,一手撐著顏柯有力的手臂在石板小路上散步。旁邊芳草萋萋十分安靜。

    蘇琴不依不饒的問他:「顏柯,為什麼我覺得最近港城少了很多熟人?」

    「大概是因為他們覺得最近天氣不錯,出門度假了吧。」顏柯漫不經心的回答,白鑽婚戒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到最後,他還是不忍心將所有的真相告訴她,那些光鮮艷麗之下的權謀與紛爭,所謂的黑暗與骯髒,他一個人來面對就好,不必加上一個從頭到尾都乾乾淨淨的她。

    在他人間蒸發的那三十天裡,無數的鬥爭在看似平靜的局勢下悄然進行。最後,對方棋差一著,滿盤皆輸。

    五年前,他與顏睿的紛爭由趙家而始,之後,所有人的命運都進行了一場驚天的逆轉。五年後,所有的一切,同樣也因為趙家的衰微而落幕。而讓人覺得命運太過無常的是,五年前,趙家和顏睿不共戴天,他因為不肯幫助顏睿,而與顏家產生間隙。而時至今日,竟然是顏睿與趙家聯合起來,站在了他的對面。

    因為顏老爺子的懇求,他最終並沒有編製罪名讓顏睿入獄,只是讓他被人打發到一個荒蕪的地方當一個芝麻綠豆的小官。但是,或許對於顏睿本人來說,這種沒有希望的未來,才反而是最可怕的。

    除此之外,他終於把他的照片給處理乾淨了。讓他意外的是,參與這件事情的人竟然還有李雲。他記得這個女人,因為她看向蘇琴的眼神裡,總是帶著一種刻骨的怨毒。勝天公司走私的事情,在這次清掃中一併被捅了出來。李炯和李雲作為盛天娛樂公司的主要股東,被判以重刑。他考慮了一會兒,最終以李雲患有間歇性神經病的理由,將她從牢房裡撈了出來,投進了一所重度精神病院。

    這個女人太過狡猾,甚至入獄之後,都試圖用那些不知是否還有備份的照片來威脅他。只不過,在絕對的強權面前,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按照李雲的罪行,判刑十五年。然而,他卻不想再在這個女人身上再話時間,乾脆花重金將她放到一家精神病院。一個正常人,每天被按在床上,注射鎮定藥劑,和一群真正的瘋子相處,結果會如何誰也不知道。

    其實,所有的一切都無關於對錯,成王敗寇,勝利者才有書寫歷史的權利。他押對了寶,自然能再春風得意二十年。

    「顏柯,我覺得肚子有點疼。」蘇琴突然捏了捏顏柯的手,打斷了顏柯越飄越遠的思緒。

    顏柯的臉上卻並不見多少焦急,只是溫柔的問她:「要不要回房間休息一下?」

    這實在不能怪他,這幾天蘇琴肚子疼了好幾次,結果每次送到醫院,醫院都說還沒到時候。

    然而,這一次,卻大有不同了。狼來了的故事說多了,卻並不代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狼了。

    蘇琴走了幾步,臉色越來越蒼白,突然,她站定在那裡,告訴顏柯:「顏柯,我要生了,真的!」

    顏柯第一反應是愣住了:老婆要生了,怎麼辦?然後被蘇琴捏了一把,才意識到要去醫院。

    一路上闖過無數個紅燈,顏柯踩油門的腳都在輕輕的發抖。

    「顏柯,你冷靜一點,醫生說過胎位很正的。你臉色太難看了,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蘇琴躺在病床上,即將進入產室。

    顏柯兩隻手死死的捏著她的手,臉色蒼白,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聽到蘇琴的話,他才意識到自己死拖著蘇琴,讓她沒辦法進產房,連忙鬆了手。

    產房的門就在他面前被關上了,他愣愣的看著蘇琴被關進門裡,一時間忘記了如何反應。

    他覺得自己進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態,他的**在產房外面,而思維卻好像隨著蘇琴一起進入了產房。

    產房內時不時傳來蘇琴呼痛的聲音,顏柯咬了咬牙,深呼吸了好幾次,告訴自己這是全港城最大的醫院,蘇琴是安全的,然而,所有的心理建設,在蘇琴的慘叫面前都變得無足輕重。那一瞬間,顏柯甚至有種直接給自己結紮的衝動……

    蘇琴在裡面生了十個小時,折騰得筋疲力盡,他就在外面傻傻站了十個小時。十個小時的時間,彷彿一輩子那麼長,永遠都看不見盡頭。等到產房裡響起第一聲孩童的啼哭,他頓時全身都鬆弛了下來。

    護士打開了門,顏柯幾乎是撲到了產房裡頭。房間裡還有這濃郁的血腥氣,讓人膽戰心驚。

    「顏先生!母子平安!」

    直到這句話從醫生口裡明明確確的說出來,顏柯才鬆了一口氣。

    「她是睡著了嗎?」顏柯輕輕撫摸著蘇琴蒼白的,大汗淋漓的臉龐,眼裡溢滿著心疼和感激。

    「生孩子是很耗精力的事情,睡幾個小時就好了。」醫生見顏柯似乎還沒回過神來,問他:「要看看孩子嗎?是個男孩,重五斤八兩,很有力氣。」

    「要!」

    蘇琴醒來的時候,天色還有些暗。她睜開眼睛,稍微挪動一下身體,下身依舊感覺到隱隱的疼痛。

    「寶貝兒,醒了?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顏柯一直守在床前看著蘇琴發呆。床上是妻子,旁邊的小搖籃裡躺著的是自己的兒子,顏柯覺得心裡異常的平靜與幸福。這種感覺,是其他任何事情都無法帶給他的感覺。哪怕他賺了一百個億,也不會感覺到這種由衷的幸福和喜悅。

    「孩子呢?」蘇琴問。

    顏柯小心的把搖籃挪近了一點,並不敢伸手去抱他,他的身體還太軟了……他只敢小小的將搖籃傾斜過來,然蘇琴能看到裡面的小人兒。剛剛生出來的小孩子,皮膚都皺皺紅紅的,然而,蘇琴卻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存在,是這世間所有精華的化身。

    懷胎十月,經歷了無數的折騰與苦難,終於千辛萬苦的生下了這個孩子。然而,在見到這個小生命的這一刻,她覺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這是她的孩子,是她的依戀與羈絆,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痕跡。

    直到這一刻,蘇琴才真正覺得,靈魂中有種深刻的沉澱感。彷彿那輕飄飄的,無處安放的生命,在這一刻真真實實的落到了實處。她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她從來沒有這麼深刻的意識到過這一點。

    「你給他取名字了嗎?」蘇琴轉過頭來,輕聲問顏柯。

    「還沒有。」顏柯搖頭。

    「我想為他取名字,叫顏檬,顏檬好不好?」蘇琴的眼睛亮晶晶的,帶著無盡的渴盼和希冀。

    顏柯立刻點頭。

    窗外,一輪紅日正冉冉升起。

    他叫顏檬,檸檬的檬。檸檬本酸澀,然而,愛它的人,卻覺得無比美味。就像我愛上了你,或許,沒有你,我會有更平順曠達的人生,可是,遇見了你,我便甘之如飴。即使往事再難回首,即使前路更多艱辛,可是,為了你,我便甘之如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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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到這裡,便全部完結了,感謝大家一路支持。這是我第一次寫這麼長的文,其中有很多缺點,很多不足,每次回頭看看自己寫的文,都會覺得大家很不容易,因為我寫得這麼爛,但是大家還是一直在支持我。如果沒有大家的支持,我大概沒辦法堅持到今天。

    顏柯和蘇琴的故事到此告一段落,但是,故事雖有終結,人生卻還在繼續。在正文完結之後,安安會休息一個星期。在端午節之後,會有番外章~內容還沒有想好,長度也沒有定。大家想看些什麼,可以在文下給安安留言,安安會盡量滿足大家的需求滴~

    另外,在端午節之後,安安會開一個新坑,講的是大哥和杜箐妹妹的故事,名媛之路:愛上悶騷男。

    最後,推薦一下好友的新文:寵婚之老公矜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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