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一十二 精明的少女 文 / 遙憶長安
方茹這次回c城，並沒有在顏家留宿。她在c城並沒有置辦房產，因此每次回來都是住的酒店。方茹是個很注重生活品質的人，她就是住酒店，也要求對方能提供最舒適的服務。
在酒店的總統套房裡，方茹剛剛洗完澡，身上裹著浴巾，坐在十分柔軟的沙發上。褪去脂粉的她，並不如晚宴十分那般妝容精緻，卻多了幾分柔和。這時候的她，似乎褪去了白天時那耀眼的光環，成為了一個普通的女人。
顏柯依舊是一身西裝革履的坐在客廳的茶几旁邊等著她。
方茹見顏柯坐在沙發上等著她，神色柔和了不少：「怎麼了，這麼晚也不去睡覺。」
「媽。」顏柯喊了她一聲，欲言又止。他並不習慣與方茹進行太深刻的談心，更多的時候，是他某件事情做得不太好，然後方茹指正他的錯誤，而並非是他主動來向方茹請教。遇到難事，更多的時候，他還是習慣自己一點點摸索，碰壁，等到撞疼了，不需要方茹說，他自己也懂得到底哪裡錯了。
「如果你是想跟我說顏家的事情，我們上次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我重複說明了。」方茹很直接的表明了態度，顏家的事情，在她看來，到底還是需要顏柯自己下定決心。這不是說讓和顏家針鋒相對反目為仇，而是他需要懂得維護自己的利益。特別是在別人壓根就不願意為你付出任何東西的時候。
換言之，方茹今天之所以會親自來參加蘇百川的五十壽宴，也是因為看到了蘇子淵展現出來的誠意。蘇子淵不是站在了顏家那一邊，他是站在顏柯這一邊的。給吾以瓊漿，報之以蜜糖，這才是方茹的行事風格。
「媽，我覺得你把範圍擴大化了。我跟顏睿的關係，確實已經不太好了，跟顏東燁，更是連面子都懶得做。但是，顏家並不是只有這兩個人的。我和阿景的關係，一直都很好。」顏柯略微辯解了一句，顏家有讓他厭惡的人和事，但是2也有在他腦海中留下了美好回憶的存在。
「我從來都沒有讓你和顏家為敵，我所希望的，是你能長進一點！」方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顏柯，你天生就擁有得比大多數人多，得來得太容易，你就不會珍惜。但是，你要清楚，如果你不懂得珍惜，願意珍惜的人多得是。你給別人的太多了，你自己擁有的就少了。哪怕再多的財富，也是一個有限的數字。不懂得如何讓它增值，它就總有被花光的那一天。」
「我哪有那麼差勁？」顏柯不以為然，他確實對顏家比較心軟，但是還沒軟到不知輕重的份上：「媽，我心裡都有數的。」
「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你要做什麼事情，我也很少反對。」方茹神色柔和的看著顏柯，顏柯是讓她驕傲的兒子，這一點，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我不是不管你，而是覺得，你自己做出的決定，必然會有你自己的理由。包括你選擇了蘇琴，其實一開始，我並不覺得她是個好的選擇，但是，近些日子看起來，倒還覺得不錯了。至少對你足夠一心一意，腦子也清楚，其他的不足，她大哥幫她彌補了不少，也就不計較了。」
「你現在才知道她的好啊！」說起心上人，顏公子的神色十分溫柔，眼睛裡閃著動人的光：「我最喜歡的，就是她的安穩。只要我對她付出，就一定會得到回報。」只要他一直愛她，就能從她身上感受到源源不斷的，溫暖的愛意。
「這回的事情，顏東燁做得確實不厚道。但是，你還是要和蘇琴說明白，這並不是你的態度。」方茹叮囑了顏柯幾句，讓他別仗著兩人感情好，就不把矛盾當回事兒。這天下間所有的大事，都是由一件件的小事共同構成的。感情好的時候，有點小誤會不算什麼。等到日後冷淡下來，這些小矛盾，就會變得無比扎眼了。
「放心吧。」顏柯點點頭，就是方茹不說，他也要跟蘇琴說明態度。他對她的心，從頭到尾都是真誠的。不管顏家是什麼態度，他顏柯本人，都是非卿不娶。
次日清晨，絲絲縷縷的陽光透過蓋著薄紗的窗簾，慢慢的投射到房間裡唯一存在的那張大床上。蘇琴一手遮著眼睛，一手迷迷糊糊的在床上摸索，然後摸了個遍也沒感覺到另外一個人的溫度，她就自然而然的醒了。
抓了把頭髮，蘇琴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踩著拖鞋去了洗浴間。今天她要先去一趟公司，然後下午去劇組，看一看最近的拍攝進度。她這段時間一直在忙著蘇百川的五十壽辰的事情，劇組的工作，就扔了一大部分給周原。好在周家和蘇家也算是世交，周原對於蘇琴的事情，也很能夠理解，很自動的接手了一部分工作。
半個小時之後，蘇琴已經妝容精緻精神抖擻的站在了全身鏡前，確定自己身上再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蘇琴踩著高跟鞋出了門。
出門迎面就遇見了蘇子淵，兩人的房間都設在了二樓，相隔不過一道短短的走廊。
「大哥，早啊。」蘇琴跟他打完招呼，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還會覺得有些尷尬。還好她喝醉之後一般也就是想著要睡覺，並不會發酒瘋之類。
蘇子淵朝她點點頭，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情，隻字未提。早餐之後，蘇琴才想起來，她昨天晚上是跟著蘇百川一塊兒回來的，她的車還停在家裡，壓根沒開過來。好在蘇家也有自家專用的司機，蘇琴坐著輛奧迪小轎車一溜煙兒到了公司。
經過幾個月的洗禮，東星娛樂已經略微成點樣子了，至少一個公司該配備的行政和財務人員，都已經配備齊全了。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藝人和經紀人。藝人和經紀人，對於一個公司來說，是最為寶貴的財富。而東星，缺的恰好就是這一項。
蘇琴坐在辦公室裡，看了下最近的財務報表。前台小妹在蘇琴辦公室的門口敲了幾下，蘇琴的辦公室門是開著的，聽到聲音，蘇琴抬頭看著她。
「蘇總，外面有兩個人說是來面試的。」
聽到這話，蘇琴愣了一下，然後皺了下眉頭，她好像並沒有在哪裡掛出過招聘的信息。
小妹又把幾張紙張放在蘇琴的桌上：「這是那兩個人的簡歷，人就在外頭候著，您見嗎？」
蘇琴把那幾張紙捏起來看了一邊，想了想，覺得既然敢毛遂自薦，總該有幾分過人之處：「你讓他們進來。」
沒幾分鐘，前台小妹就領著一男一女進了辦公室，蘇琴初步打量了一下兩人，女人，或許只能稱她為少女，看上起可能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長相是實打實的漂亮，身段也好看，大眼睛白皮膚，是當下最符合大眾審美的長相。男人大約三十歲左右，長相十分一般，穿著一身普普通通的西裝，神色間有些忐忑，十分緊張的看著蘇琴。
「我剛剛看了你們的簡歷，你叫蘇沫？」蘇琴看了那女孩子一眼，光從外形條件來看，她紅的可能性非常的大。但是，紅，從來都不是僅憑外表就能達到的，畢竟圈子裡最不缺少的就是俊男美女。這需要機遇，也需要明星自己有腦子，懂得維護自己的形象。
「是，我是來應徵藝人的。」蘇沫的聲音很清脆，這讓蘇琴心裡為她加了點分，有把好嗓子，在圈子裡頭是個優點。
蘇琴來點了下頭，轉頭看向那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你叫蘇安，你們都姓蘇，是親戚關係嗎？」雖然這兩個人長相方面完全沒有相似之處，但是蘇琴還是問了一句。
「是的，我是她堂哥，我是來應徵經紀人的。」蘇安顯得更緊張了，額頭還略微出了點汗。說起來，見第一面時，蘇琴覺得這兩個人身上的精華之處，恐怕都集中在蘇沫身上了。長相、頭腦，她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看上去要比蘇安這個三十歲的大男人成熟太多。
「你們有過相關工作經驗嗎？」
蘇安聽到蘇琴的問話，吱吱唔唔的回答不出來，倒是蘇沫說話很乾脆：「除了群眾演員，我們沒有任何的工作經驗。」
「你說話很直接。」蘇琴朝她點了下頭：「那為什麼要當藝人？你沒有受過專業的培訓，也沒有背景，這條路走起來並沒有外人想像得那麼容易。」
聽到蘇琴這話，蘇沫反而笑了一下，她的皮膚很白，笑起來的時候有兩個小小的酒窩，顯得十分甜美，然而從她口裡說出來的話，卻有種強烈的違和感：「這條路走起來確實不容易，但是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容易的一條了。我沒有別的特長，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外貌。」
這個女孩顯然活得十分清醒，外表對她來說，是一種可以利用的先天資源。她的聲音溫婉而堅定：「這是我唯一可以利用的東西，無論如何，我已經不想再過窮日子了！」
一瞬間，蘇琴也說不出，她身上是不是有種叫做氣場的東西，她確實是有點被感染到了。貧窮是最能讓一個人痛苦的源泉之一，脫離貧窮，這確實能夠成為打動蘇琴的理由之一。當然，更讓她動心的，是蘇沫這個人，能在十七八歲的時候，活得這麼精明的人，並不多見。
「脫離貧窮，這確實是個很有誘惑力的理由。但是，你為什麼選擇東星？以你的外形條件，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公司應徵。」這也是蘇琴最想知道的問題，以蘇沫的外形條件，就是去齊楚，也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她偏偏選擇了東星，這麼一個小小的剛剛起步的公司。
「我是可以去其他公司，但是東星對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就說齊楚，確實資本雄厚，資源廣，但是這些資源最後能攤到我頭上的，又能有多少？出名要趁早，我沒有幾年的青春可以浪費在當實習生的生涯裡。」蘇沫說完，誠懇而又自信的看著蘇琴，眼神裡閃著的光芒，是對於前途和財富的渴望。
無疑，這是個很豁得出去的女人，為了出名，她可以付出的，要比大多數人都要多。可是，這樣能豁得出去的人，往往人品也就十分一般，或許她可以憑借自己的外表，會很快的竄紅，但是持久力度如何，就不知道了。但是無論如何，蘇琴覺得這個少女是有過人之處的。看她的簡歷，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女孩子而已，在很多人都還在高中讀高二的年紀裡，她能夠活得這麼清醒，蘇琴自愧不如。
「看您的表情，您這是願意錄用我們了嗎？」見蘇琴久久沒有出聲，蘇安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蘇琴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我需要再考慮一下。」蘇安就是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但是蘇沫，蘇琴是真的在考慮是不是要簽下她。這人腦子和外表是真心的過關，但是人品恐怕也是真心不過關。
聽到蘇琴的話，蘇安明顯有些失望。但是蘇沫依舊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站起身對蘇琴客氣的說：「那我就等著您的好消息了。」
說完，兩人出了公司大門。走得遠些之後，蘇安忍不住對蘇沫說：「你剛剛的話，會不會說得太滿了？」
蘇沫的表情有些輕蔑，垂著眼睫的樣子，顯得有幾分高傲：「你懂什麼，我要是不這麼說，蘇琴她壓根就不會考慮把咱們簽下來。」
見蘇安一臉不解，她只得細細解釋：「蘇琴是什麼背景，什麼家世？她不差錢，不差背景，但是為什麼直到現在她都只簽了幾個n線小明星？」
「她手裡有的是錢，完全可以活生生砸出一條路來。她根本就不想簽實習生，就想著挖幾個已經有人氣的大明星過來，這是東星打響名頭的最快途徑。」
「我要是不讓她覺得簽下我，我肯定能紅，她壓根就不會考慮這個問題！」
辦公室裡，蘇琴拿著蘇沫的資料，表情明顯猶豫。她覺得如果放棄蘇沫，是放棄了一個很好的人才，然而簽下她，她又覺得她的人品過不去。
「在想什麼？工作上的事情嗎？」這時候周原推門進來，見蘇琴盯著幾頁紙發呆，從她手裡把紙給抽出來，看了看內容。
「這女的長得還不錯，性格怎麼樣？不會是個大花瓶吧？」周原覺得單從外表上來看，這個叫做蘇沫的女孩子，還是挺不錯的。
「是個美人，腦子也靈光，花瓶這種詞，壓根就跟她絕緣。」蘇琴坐在轉圈的大皮椅上，神色糾結。
「那你在猶豫什麼？」周原不解的看著她。
「就是腦子太靈光了，所以我才猶豫啊！」蘇琴在桌上輕輕的拍了一下。
「我當這有什麼，你把合同的簽訂時間定長一點，條條框框給她框死了，違約金填高一些，不就沒問題了？」周原壓根就沒把這當一回事。
蘇琴聽到她的話，點了點頭，她自己簽下的藝人，要是還掌控不住的話，那趁早別開娛樂公司了，回家吃利息算了。
正在辦公室裡跟周原商量這件事的蘇琴並不知道，她簽下了蘇沫，是她在公司發展中做出的最正確的決策之一。日後，容郁和蘇沫，是稱霸整個華語娛樂圈的無冕之王！
－－－－－－題外話－－－－－－
今天更得少了點，明天會盡量多更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