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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十九顏柯 不准盯著你嫂子看! 文 / 遙憶長安

    蘇琴是在初三早上和蘇子淵一起去的顏家,她沒讓顏柯來接她。畢竟,作為晚輩,給長輩拜年是應該的,如果讓顏柯先來蘇家接她,她再過去,固然可以體現出顏柯對她的重視,但是同時也顯得她太跋扈。

    本來,蘇琴是打算一個人去的。但是,後來蘇百川讓蘇子淵也跟著她。一來是給她壓壓場子,二來,如果顏柯和蘇琴真的在一起,並不只是兩個小輩的事情。蘇子淵和蘇琴同去,也可以表示出兩家關係的初步建立。

    蘇琴既然是和蘇子淵一起出門,自然沒有開兩輛車的道理,她坐在蘇子淵那輛凱迪拉克的後座,調侃蘇子淵:「大哥,我怎麼覺得你像個開車的司機?」

    蘇子淵從後視鏡裡撇了她一眼,涼涼的說:「這代表你的視力在認識顏柯之後,持續下降,已經幾近失明。」

    蘇琴在心裡默默的給這句話翻譯了一個通俗版:「蘇琴你認識顏柯以後簡直瞎了眼!」

    於是,被教訓了的蘇琴老老實實的坐在後車座,不敢再吱毛。

    說起來,蘇子淵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在他買的那輛凱迪拉克被林東萊砸掉之後,他竟然又買了一款一模一樣的車,連顏色都沒變。許多人都覺得蘇子淵這是在對林家示威,可是,蘇琴總覺得原因沒那麼簡單。蘇子淵不像是這種會死抓著一件事情不放的人。

    對他來說,林家給他的巴掌已經拍回去了,那就沒有必要把這件不愉快的事情死死記在腦子裡,那是對於他原本就不怎麼充沛的感情資源的一種浪費。

    心裡這麼想著,蘇琴也就很自然的問了:「大哥,你為什麼又買了一輛跟之前那輛一模一樣的凱迪拉克啊?」

    「我喜歡這款車啊。」蘇子淵神色淡漠的回應她,似乎他心裡就真的是那麼想的一樣。

    蘇琴見他不願說,也就沒有多問,一時間,車內有些沉默。

    蘇子淵在心裡歎了口氣,其實,對呀林家的事情,他遠沒有他表面上體現出來的那麼大度沉穩。甚至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件事很大程度的打擊了他的自信心。

    從小到大,蘇子淵在他自己的圈子裡都是出類拔萃的領頭者,蘇、周、宣、袁、蕭、顧六家的第三代裡頭,他是最出色的那一個。蘇子淵就算表現得再沉穩內斂,心裡依舊是有著少年人的得意的。

    然而林家的行為徹底的擊垮了他心中的驕矜,他終於意識到,在c城這個小圈子裡,他即使再優秀,去並沒有自己的權威。否則,為什麼顏睿辜負了林悅然,和蘇雲攪合在一起,為什麼林家不敢砸顏睿的車,卻偏偏找他蘇子淵出氣?如果沒有杜箐,沒有杜家的關係,他就只能生生受著林家給他的屈辱,成為c城上層名流的茶餘飯後的談資?

    他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又買了一輛一模一樣的凱迪拉克轎車,不是因為要嘲諷林家,而是讓自己隨時保持警惕,不能因為一時的成就而驕傲自滿。

    兩人大約在九點半的時候到了顏家的大門口,每年初三來顏家拜年的人最多,放眼望去,各類名車在顏家門口跟開車展一樣的一路排開。因為前路已經被車給堵死了,蘇子淵把車停在半路上,從車上提了禮物,逕直下車。

    顏柯一大早就在門口站著,雖然知道蘇琴並不會來那麼早,但他還是忍不住要站在門口等。

    顧然是顏柯那一群發小裡頭來得最早了,大老遠的從車上下來就看見顏柯打扮得騷包極了,不顧他那抓了發膠在冬日暖陽下泛著涼片的頭髮,頂著冷風在門口伸長的脖子望。這二貨很自戀的覺得顏柯是在等他,於是歡快的朝顏柯迎了過去。

    結果直到他走到顏柯跟前,顏柯才涼涼的望了他一眼,然後說:「來了啊,人你都認識,路也熟,自己進去吧,我就不給你帶路了。」

    然後顏柯就把嚴嚴實實擋在他前邊兒的顧然給扒拉開,眼神裡**裸的寫著:麻溜兒給爺滾遠點,沒時間搭理你!

    一般顏柯急的時候,顧然就不急了,他樂得在一旁看熱鬧,於是他兩手抱著胸,全身的重量壓在一條腿上,瞬間完成了從國安精英到社會混混的轉型,問顏柯:「我說顏老二啊,看看你這伸長的脖子巴巴往遠處看的傻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顏家大門口新立了座望夫石呢!」

    「誒,你等誰呢?你們家小三兒不是早幾天就回來了嗎?」

    顏景:我就該晚上幾天再回來!

    「哦!」顧然拍了下額頭,突然靈光一閃:「我記得你的心肝寶貝今天要過來拜年是吧?你該不會一大早就這麼等著吧?」

    顏柯還沒說話,突然插進來一個熟悉的溫潤嗓音:「什麼心肝寶貝?」

    兩人轉頭一看,是穿著一身米白色西裝的沈墨。說起啦,顏柯也有小半年沒見著沈墨了,這人的樣子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副溫潤沉穩的樣子,一副精緻的金絲邊眼睛架在他鼻樑上,在陽光下反射過一道金色的光紋,讓人莫名的覺得有些膽寒。

    「還不是老二家裡那位,你好像還沒見過吧?」顧然答了一句,上上下下的打量沈墨,笑著在他胸口錘了一拳:「半年不見,你小子好像越活越滋潤了。老實交代,是不是身邊,也有人了?」

    沈墨淡笑不語,做外交官出身的人,除非事情已經拍板定下了,否則不會輕易開口。畢竟在國際關係裡頭,一句話說錯了,就有可能釀成禍事,因此,沈墨從來不亂說話,能從他口裡說出來的話,基本就已經是拍板定局不可改變了。

    沈墨也好,顧然也罷,都是顏柯這一個圈子裡頭的人,和顏家的關係也很親近了。當下幫著顏柯在門口接待客人,等到霍勁也過來了之後,顏柯把他們三個帶進門,順便拜託幾個人:「我呆會要是事兒多,你們多幫我看著她,我怕她不認識人。」

    顏柯話是這麼說,眼神卻極其微弱的往慕紋的方向掃視了一下,三人心照不宣的點點頭。說起來,顏睿最近的事情,幾人通過顧然這麼個情報小頭子陸陸續續都知道了內情。最近的和趙家爭地的事情,外頭人不知道,圈子裡頭,早就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的了。

    原本幾人還覺得蘇家這是幫了顏睿一把,就算以後會做親家,如今到底也還算不上是一家人。蘇家出了手,顏東燁總得有所表示。然而,看剛剛顏柯的眼神,似乎壓根不是這麼回事?顏睿那個娘難不成還要難為蘇家人不成?沒這道理吧?

    幾人雖然名義上是家裡跟顏家關係近,但實際上論私交,卻都和顏睿沒什麼交情,跟顏柯感情不錯,考慮事情自然更多的是從顏柯的角度來考慮,都覺得要是今天慕紋還要難為一下蘇琴的話,這事就做得太不地道了。

    慢慢的時間過了九點,來顏家的人也就多了。顏柯一個人忙不過來,就把顏景抓了壯丁,一起去門口當門童。顏柯剛剛從顏家客廳站回大門口,就隔著大老遠看見蘇子淵那輛凱迪拉克了。托林東萊的福,蘇子淵那輛凱迪拉克變得十分有名。以前還有個富二代跟他開了輛同款的車,現在人家專門去換了輛瑪莎拉蒂,不開原來那輛了。

    蘇子淵都來了,蘇琴不可能沒到,顏柯很順手的就把接待來客的任務全扔給了顏景,自己歡欣鼓舞的迎上去了。

    顏景一回過神來,發現顏柯已經蕩漾著走出好幾米了。

    他就站在原地,看著顏柯滿心歡喜的朝一個剛剛下車的女人走過去。顏景的視力一直都很好,而且他對於林悅然印象深刻,很清楚的認出來,那個女人不是林悅然。

    經過那天晚上的烏龍事件,顏景惡補了一下如今的情況,十分驚詫的發現,顏睿和林悅然毫無阻礙的在一起之後,竟然劈腿搞上了一個叫蘇雲的女孩子。他對這個女人沒什麼印象,依稀記得是蘇家的什麼人。可這遠遠不是最讓他吃驚的,最讓他吃驚的事情是,顏柯,他那個為了林悅然直到三十二歲身邊都沒有女人很有可能會孤獨終老的二哥顏柯,竟然喜歡上了蘇琴。

    顏景對於這個女人的印象並不淺,那時候那個女人在c城攪風攪雨處處跟林悅然做對,最後被顏柯親手送進了精神病院。顏景那時候一點都不同情這個女人,因為看那女人做的那些事,她絕對就是神經有點問題!

    可是,現在有人告訴他,顏柯和被他親手送進精神病院的女神經病在一起了。這簡直……就突破了顏景思維理解的極限。

    等到顏柯一手攔著蘇琴的肩膀過來的時候,顏景卻有點忍不住眼前的這個女人了。在他的印象裡,蘇琴是個偏執的女人。偏執、陰冷、狠毒,這些詞都可以用來形容她。然而,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踩著高跟鞋,將一雙長腿襯得越發的修長,上身披著件貂皮大衣,臉上化著淡妝,就連身上的飾品都搭配得恰到好處。

    這個女人順從的靠在顏柯懷裡,身上散發著一種柔和溫婉的氣質,與他印象中的那個偏執女人,簡直沒有一點相似的感覺。就算是同樣的五官,都因為氣質不同,而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

    甚至在一瞬間,顏景都有些錯亂,他腦海裡存在的那些記憶,是真的發生過嗎?或許,那只是他的一個漫長而真實的夢境。而現實中的顏柯,就該是這個樣子,有自己喜歡的女人,眼波流轉處顯出出無限的溫柔。他記憶中的那個直到三十二歲都孤身一人的顏柯,彷如一個孤遠而有朦朧的夢境,讓人從刺骨的寒冷中,感受到滿滿的悲傷;而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全身卻散發著一種溫暖滿足的感覺,就想春末夏初的暖陽,溫柔的灑在人的身上。

    「顏小三兒,你愣著幹什麼,繼續接待客人,我先把你嫂子帶進去!」顏柯在大庭廣眾下在顏景腦袋上拍了一下,然後摟著蘇琴進門了。

    顏景:我剛剛絕對是夢遊了,竟然會覺得二哥像暖陽!他明明就是個頭上長著角手裡還拿著叉子,是不是戳你一下逗你玩的惡魔!

    顏柯:馬丹,誰讓你盯著我老婆看來著,告訴你,喜歡也沒用,這已經是我的了,你搶也搶不走!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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