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穿越重生 > 男配,離我遠點

正文 六十二 突襲 文 / 遙憶長安

    自從半年前搬出顏家之後,顏二少雖然不再住在這裡,但是基本上每個月都會回來那麼一兩次。跟守門的哨兵打過招呼後,顏二少開車進了門。

    顏老爺子住在軍區大院裡頭的老幹部區養老,在大院靠左的位置,有一棟小兩層的房子,外部普通平常,內部的裝修卻極為舒適。

    他掏出鑰匙進了門,房子裡頭的擺設,依舊是記憶中的樣子。

    他換了拖鞋,邁著長腿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

    於嫂正在廚房裡頭做晚飯,見到顏柯,熱情的喊了聲二少,然後親熱的給他端了一大盤子草莓。於嫂在顏家工作了近二十年了,顏家第三代的小少爺們,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對於他們的飲食習慣,於嫂再熟悉不過。

    「二少,您回來了,老爺子一直念著您呢,早算好了日子,讓我出去給買了一大筐子草莓。」於嫂絮絮叨叨的說著話,一邊手腳利落的把草莓洗乾淨,鮮紅的果實沾著水珠被盛在盤子裡,十分鮮亮。

    顏柯道了謝,自己左手端著草莓盤子,右手端著水,轉身上了二樓。一邊走一邊想著於嫂剛剛的話,三兄弟裡頭,只有他在顏老爺子身邊呆的時間最長。顏老爺子雖然狠著心把他給『踢』出了家門,卻不代表老爺子心裡就不惦記著他了。

    「大哥。」顏二少的長腿剛剛邁上台階,就見到顏睿沿著台階一步步的走下來,那臉色甚至有點頹廢,似乎是對某事感到十分無力的樣子。說實話,顏柯很少看到顏睿臉上出現這樣頹然的表情。

    「這是怎麼了?」顏柯舉了舉手裡的茶杯:「好久不見,聊聊?」

    顏睿點點頭,轉身,兄弟兩安靜的走進了顏柯的房間。

    顏柯在二樓佔了一間面積很大的房間,裝修成了一個小套間的形式,外頭是小客廳,裡頭是臥室,衣帽間很大,房間裡還帶有單獨的洗浴間和廁所。

    進門,顏睿就見到了顏柯客廳中央那軟得過分的沙發,玻璃茶几上擺著幾盤茶點,鬆鬆軟軟,看上去就讓人十分有食慾。

    顏睿坐在顏柯房間裡頭那軟趴趴的沙發上,一坐下去,身體就深深的陷進去,想把腰板挺直都不太容易。顏柯一屁股坐下去,坐沒坐相歪歪斜斜的靠在那沙發上,說出不的輕鬆愜意。

    按性格來說,跟老爺子最不像的就是顏柯,可偏偏是他最得老爺子青眼。小時候,他覺得是因為顏柯的父親早逝,所以顏老爺子才對他另眼相待,後來慢慢發現,也不盡然。

    「大哥,你能不能別坐沙發跟坐辦公室一樣,就咱們兄弟兩個,放鬆一點啊。」顏二少將自己手了的熱茶遞給他,然後疊著腿,完全一副紈褲大少的樣子。

    「你跟蘇琴,是怎麼一回事?」c市貴圈的消息向來流傳得很快,更何況顏二少專門挑了宣家的宴會那種場合跟蘇琴秀親密。

    顏老爺子雖然把顏二少下放基層了,但是該有的關注那也是一點都沒少。

    「就那麼一回事兒唄。」顏柯還沒跟家裡人討論過這種感情類問題,雖然他當時做起來絲毫沒覺得不好意思,但要他說出口,卻不容易。顏睿也知道,顏柯本來就是這麼個口是心非的性子,口裡說著就是那麼回兒事,那就是承認了,定下了。

    「別說我了,我這邊想怎樣都好辦。你剛剛從爺爺房裡出來,怎麼了?」顏柯三言兩語把話題給岔開,他覺得要是繼續討論那個問題,就得把自己還沒追到人的事實和盤托出了。可是,自己都已經對家裡攤牌了,結果對方還對他完全沒感覺,這種話說出來,他自己都為自己感到丟臉。

    顏睿想起剛剛在房間裡頭,顏老爺子的反映,不由得搖了搖頭。他確實喜歡林悅然,但是,也還沒喜歡到要跟爺爺對著來的地步。因此,顏老爺子不願意,他也就先拖著。不分手,不公開,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願意一直拖到老爺子認命的那天。只是,偶爾,他還是覺得愧對林悅然。那個單純乾淨的女孩子,什麼都不顧的跟了他,卻不能跟他站在同一片陽光下。

    兄弟兩人就著茶點聊了小一個鐘頭,然後顏二少就進了顏老爺子的書房。回來第一天,他於情於理都不能不去跟爺爺打個招呼。

    蘇琴拖著行李箱回到蘇家別墅,將衣服都掛在衣櫃裡頭,又收了送上門的全套護膚品。等到她將房間填滿的時候,覺得,再看這間屋子,竟然真的有不同的感覺。大概人就是這樣一種生物,在有著自己氣味的地方,會有歸屬感。

    不知道,這些顏柯付錢買的衣服服飾上,會不會沾著他的味道?

    腦海中不自覺的勾勒出那個人的樣子,挺鼻薄唇,細碎的發散亂的蓋住半隻眼。他最喜歡坐在軟趴趴的沙發裡,修長的腿架在茶几上,手裡頭捧著筆記本,一副懶洋洋的大少爺樣子。

    蘇琴甩甩頭,將腦海裡的影子揮開。

    保持如今的關係,至少還能留存一絲美好,他依舊只是那個,會在深夜,輕輕給她一個吻的男人。會因為一點小事鬧脾氣,對她橫眉冷目,卻從來不曾真正傷害過她分毫。像一隻嬌生慣養又脾氣十分壞的貓,讓人止不住的想去縱容。唯一遺憾的是,她從來都不是這隻貓的主人。

    她,只不過是他在尋找主人的路上,遇見過的一個路人。最後,或許能在他心裡,留下一片溫婉的殘影,又或許,無法留下絲毫的蹤跡。

    他有他的命運,她也有她的人生,牽扯太多,不過是一場遺憾,兩敗俱傷。

    蘇琴慢慢將那日購買的配飾,一一從行禮箱裡拿出來,放進首飾盒中。她拿起那枚那天他親自給她挑的金色玫瑰花胸針,將之放進盒子的最深處,就如同將一段回憶,慢慢塵封進腦海最深處,裹上厚厚絲,結成繭。

    看不見,卻依舊存在。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關係。

    那麼近,又那麼遠。

    在蘇家的這個年,蘇琴總體上來說,過得還算舒心。具體原因,大概是李蓉也哈,蘇雲也罷,都沒有在她面前沒事找事。看著她的時候,就跟看蘇子淵一樣,都是一副惹不起躲得起的架勢。

    蘇琴起初完全不知所然,後來,在過完年後的某天,李蓉期期艾艾的問她有關顏家的事情,她才知道這是為什麼。

    「顏家那肯定是頂好的,小琴,你可要把握好啊。」李蓉看著蘇琴的眼神裡頭滿是慈祥。

    蘇琴正在吃飯,被她那『慈祥』的充滿了『母性』的目光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還沒開口,坐在她身邊的蘇子淵將碗筷輕輕的放下了。聲音不大,在寂靜的飯廳,卻顯得格外清晰。

    他看著李蓉,極為認真的說:「顏家,跟小琴有什麼關係?」

    李蓉被他那深邃的目光盯著,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到底是沒有再說話。倒是一旁的蘇雲不滿的撇了撇嘴角,口裡嘀咕著什麼。飯桌上誰都沒聽清,只有蘇琴勉強看清了她的口型:那句話是『做婊子還要立牌坊』。

    蘇琴挑了下眉毛,並沒有跟她計較。

    有什麼好計較的呢?不過是一句話罷了。

    她一直都知道顏家在c城的地位舉足輕重,畢竟c城是a省的省會中心,而c省又是顏家勢力的中心地帶。無論是顏老爺子,還是顏柯的大伯顏東燁,甚至第三代的顏睿,政治路途都是由a省起步的。轉轉調調,鎮長、縣長、市長,然後再回到a省,最後借力升任中央。顏家上下三代在a省經營近四十年,影響力不可謂不深厚。

    可是,直到最近這些日子,蘇琴才真正感受到了顏家這個姓氏的份量。它的影響力,並不是所謂的某個世家的簡單擴張,而是層層疊疊的利益網相互糾纏覆蓋,最終形成的權利網絡。

    所以,一個顏二少,一個二十四歲的毛頭小子,他的一舉一動都足以讓人反覆揣摩。他帶著她在外頭轉一圈,露個面,就相當於給她打上了自己的標籤。這不是來自於他自己的能量,是他的姓氏給他帶來的權利,是顏這個姓氏,是方氏這個集團,給他的底氣。

    回想起之前與顏柯相處的那些日子,蘇琴不禁苦笑。說起來還是不知者無畏,要是她在一開始就意識到顏二少身上的能量,可能她壓根就不會選擇想辦法討好他,她唯一會做的就是離他盡量遠點,這種人,她壓根就惹不起。

    可是,想到在那個如水般朦朧的夜晚,輕輕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的青年,她覺得,相識一場,是值得的。真的,哪怕這只是一場遺憾,她也一點都不後悔。

    過年過得糾結的人,不止蘇琴一個。那個一個舉動就給她的生活帶來變化年青男人,這個年也是過得相當不安的。他知道那天的宴會會給蘇琴帶來什麼樣的變化,情侶裝,露骨到令人誤會的話,還有那些親密的舉動。

    他希望蘇琴能懂,可是,又怕被她拒絕。

    於是,分開整整五天,他一個電話都沒給她打。偶爾把手機拿出來,也只是盯著那串熟悉的號碼發呆。到了初三那天,他實在忍不住了,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卻一直沒有人接。

    她是沒聽到,還是故意不接他電話?是生氣他那天的舉動太過火,還是在隱晦的拒絕他。顏二少窩在房間的沙發裡,煩躁的抓了抓頭髮。

    「你幹什麼?大過年的,發什麼瘋?」

    坐在一邊老神在在的顏大少實在看不下去了,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顏柯還有這麼蠢的樣子。都舉著手機發了一個下午的呆,在沙發上變了十幾個姿勢,就跟屁股下頭有什麼烙著了一樣。

    顏二少斜斜的撇了顏大少一眼,那眼神裡頭直直的透出一個意思:你懂個屁!

    顏睿怒了,老子追個女人比你順暢得多好麼!

    「她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會自己打過去啊,男人就要主動一點。」顏大少語重心長的給顏柯說教,雖然他自己也是一腦門的官司,但是老二顏柯終於是找了個女人,這點讓他長舒了口氣。

    想起前幾年,顏二少一個二十啷當歲的小伙子,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顏家的長輩們都表示很擔心。顏睿年紀輕一點,觀念比較先進,倒沒跟顏老爺子一樣猜他是不是性冷感。他那時候覺得,顏柯性格驕縱又有點放浪不羈的樣子,凡事就愛跟人家找個不同點。說不得他對女人不感興趣,是因為他看上男人了。

    仔細想起來,跟顏二少玩在一起的,都是些跟他年紀差不多的世家子,還都長得不錯。特別是顧家那個叫顧然的小子,跟顏柯膩在一起的時間可不短。

    「我給她打了,沒接。」顏二少低聲嘀咕著,心裡還有點小忐忑。

    「沒接?」顏睿皺了皺眉頭:「那你就別打了,等著她打回來。」

    顏柯哀怨的看著他,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等了一個下午了。」

    顏睿抽了抽嘴角:「那你就繼續折騰吧,不過,女人不能太寵著了,不然以後就爬到你頭上去了。」

    顏柯:問題是我願意讓她爬到我頭上去,她還懶得爬呢!

    顏睿將顏柯扔到一邊,開始繼續思考自己的事情了。他身上事情多,擔子重,還處於學習階段,能抽出時間來安靜的坐會兒都不容易。這時候還要煩著自己和林悅然的事情,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顏家三兄弟以後的路早就被安排得差不多了,顏睿從政,顏柯從商、顏景從軍,剩下一個顏小妹顏語,興趣暫時不太明確。但是一個女孩子,只要以後不太出格,以後她想怎麼造問題都不大。

    顏柯也好,顏景也罷,娶老婆那都好解決,家世都是其次的,只要腦子清楚不胡來就行了。畢竟到了顏家這份上,其實用不著給子弟聯姻娶媳婦了,沒那個必要。而顏睿的老婆就要找得慎重一點了。

    因為從政和從商從軍都格外不同一點,夫人外交也是很重要的一門手段。加上顏睿又是顏家第三代的第一人,作為顏夫人,其他的不說,政治敏感度一定要高。這就是為什麼顏老爺子和顏東燁都不滿意林悅然的原因。

    畢竟成長環境對於人的影響是很大的。顏家想查林悅然的底細,就跟吃個炒雞蛋一樣容易。從那疊薄薄的資料裡頭,硬是沒看見她除了長得漂亮點,還有什麼嗎優點。而在這個階層的男人看來,女人最不值錢的,就是那張臉。

    過完年後,蘇琴就預備著從重新從蘇家搬出去了。蘇子淵動作很快的給她在蘇氏大樓附近的高級公寓區找了套房子,並且他特意打聽清楚了,周圍的住戶有沒有搬遷的打算。

    將一切安排妥當之後,蘇子淵將房子過戶到蘇琴的名下,算是送妹妹的禮物。當然,這個小區就是蘇氏地產公司前兩年建成的,他就是在自家建的小區裡頭,找了套房子,送給了妹妹,除了裝修,也沒花什麼錢。

    只是,這個舉動,仍然讓蘇雲羨慕紅了眼睛。憑什麼蘇琴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就能擁有一切,蘇百川對蘇琴十分縱容,蘇子淵對蘇琴百般照顧,她什麼都不比蘇琴差,憑什麼都是蘇家的女兒,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蘇雲覺得這世道不公,卻也不想想,這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有人一出身就是天之驕子,比如顏睿,也有人出生平平,不過能吃飽一日三餐。可是,顏大少他不見就萬事如意,那出生平凡的人,也不見得就活得不開心。

    蘇雲羨慕蘇琴的一切,孰不知她在別人眼裡也是值得羨慕的存在?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孩子,就因為一個徐娘半老的媽攀上了蘇百川,就成了蘇家人,變成了個千金大小姐。這其中,她有付出了些什麼呢?

    無論蘇雲心中有什麼想法,如今跟蘇琴都沒什麼關係。她如今坐在蘇百川的書房裡,完全被剛剛那個消息給砸懵了。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這是你外公留下的遺囑的複印件,你自己看看吧。」蘇百川咳嗽了一聲,將桌子上那疊薄薄的文件遞給蘇琴。

    蘇琴抖著手接過那疊文件,翻開來。她現在腦子亂得一塌糊塗,看了半天都沒把這份遺囑看懂。她端起桌上的那杯燙茶喝了一口,使勁嚼了幾口茶葉,那苦澀的感覺在她口裡蔓延開來,刺激到她的味蕾,她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她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她名下還有這樣大的一筆財產。蘇琴的外公顧柏去世之前,留下了一大批珠寶。他將這些珠寶等價分為兩部分,分別給了長女顧芝蘭和次女顧月嬌,並且指定了下一代繼承人只能是兩個女兒的直系後代。如果沒有直系後代,就只能拍賣後,將所得善款無償捐贈給慈善機構。

    「爸,這筆財產,現在價值多少?」蘇琴抬頭看向蘇百川。

    蘇百川向來嚴肅的臉上帶著些笑意,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像是狠狠的砸進了蘇琴的腦子裡一般:「十億。」

    「原價並沒有這麼高,是我在前陣子又找人重新做了鑒定,得出來的結論。珍珠在這些年貶值嚴重,但好在這批珠寶裡頭,珍珠並不多,因此,從價值總額來說,還能接受。」值得高興的是,二十年前的玉器並不昂貴。但現在玉脈枯竭,要找到一塊好玉越來越不容易了,這批珠寶裡頭,緬甸玉佔有相當大的比例。價值上億的大型擺件就有兩件。「」還有各種各樣的小型玉器,都是現在在黑市上才買的到的珍品。除此之外,還有各色切割細緻的寶石首飾。「」小琴,你是個幸運的孩子。這批珠寶,除去折舊率,如今的價值,還有十個億。我在近日就會把這批珠寶正式移交到你名下,並且宣之於眾。「」我希望你善用這筆財富,這是你進顏家大門的底氣。你從小就是個有野心的孩子,當初你搬出林家,我以為你終於爬累了。後來,我才知道你和顏二少的事。既然,你有這個本事,那就不要浪費了這大好的時機。「」我作為父親,只能幫你幫到這裡了,後面的路要靠你自己走。「

    蘇百川做事,向來注重效率,不出三天,他就請了公證人,帶著律師和珠寶鑒定師,到銀行的保險櫃裡,取出了那批珠寶。並且當著蘇琴的面,請珠寶鑒定師將珠寶重新鑒定,確認真偽,然後保證書。

    再請律師宣讀顧老爺子和顧月嬌的遺囑,將遺囑中的條例解釋清楚,最後當著公證人的面,蘇百川和蘇琴都在財產轉移書上簽了字。從那簽完字的那一刻開始,那價值十個億的珠寶,就是蘇琴名下的財產了。

    簽完約當天晚上,蘇琴躺在床上,一點真實感也沒有。所謂的十個億的珠寶,現在依舊安安靜靜的躺在月銀行的保險箱裡,似乎跟她也沒有什麼關係。

    蘇琴就是個很普通的人,雖然最近這大半年,見了更多的世面,對金錢的眼界高了一些。但是,十個億,這依舊是一個離她的生活很遙遠的數字。

    如果,蘇百川是告訴她,顧月嬌留了一條六克拉的鴿子蛋項鏈給她,她恐怕會高興得半夜都睡不著。因為,在蘇琴的印象裡,六克拉的鴿子蛋,是想像得到的具體實物。而價值十億的珠寶。

    這就跟父母給一年級小朋友十塊錢,他挺高興的出門買零食去了。但是,如果你給他十萬塊錢,他大概就不知道要怎麼辦了。蘇琴現在的情況,就跟讀一年的時候,她爸給了她十萬塊錢給她花著玩一樣,她完全沒感覺了。

    無論蘇琴心裡是什麼感覺,蘇百川的行動是沒有受到一點阻礙的。他在簽訂財產轉移書的第二天,就將消息給宣揚出去了。

    這個行動的直接影響就是顏柯與蘇琴的消息的真實性被大大的增加了。一時間蘇家陪嫁十億,天價嫁女的消息,席捲了c城貴圈。

    等到蘇琴終於從那十億珠寶的恍惚裡夢遊出來之後,發現簡直世界都變了個樣子。她只不過是跟顏柯參加的一場宴會,跳了幾隻舞,說了幾句話,然後得到了一筆來自顧家的遺產。

    這幾件事情是怎麼被拼湊成『蘇家陪嫁十億,天價嫁女』這個結局的?

    蕭家

    蕭令德坐在書桌後面的靠背椅上,蕭瀚坐在對面,父子倆相對而作,面色同樣的凝重。」你看看這疊資料。「蕭令德將幾張薄薄的a4紙摔在蕭瀚面前,上頭簡略的記載了顏柯和蘇琴這半年的行動,包括兩人比鄰而居的住址。」他們住的是兩套房子。「蕭瀚不死心的看著那幾行字,似乎要盯出一個洞來。」糊塗!「蕭令德站起身,繞著桌子走了幾圈,恨鐵不成鋼的開口:」別管他們住沒住在一起,蘇琴這個女人,就不是你能繼續招惹的!「」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能查到這些消息?「」那是顏家沒讓人攔著,直接把這件事捅到咱們眼皮子底下。「」這是警告你懂麼,讓咱們識相一點!「

    過年的時候,顏家向來是十分熱鬧的。顏老爺子從政多年,顏家根深蒂固,朋黨無數。還有什麼比拜年更理所當然的拜訪方式呢?

    今年也不例外,顏家老三還在邊疆,顏家的小公主顏語在國外留學,今年都沒有回來,作為接待來賓的晚輩,顏睿和顏柯身上的擔子也就格外的重一些。官商官商,官和商從來都是沒辦法分開的一個整體,顏柯雖然未來準備投身商場,那不代表他就可以放下官場上的人脈了。

    像他的死黨,之前一直被顏大少嚴防死擋的顧公子顧然,就是總參家的公子。這人看上去也是一副紈褲大少的樣子,跟顏柯臭味相投,實際上,人家子承父業,已經是一名默默無聞的國家情報人員了,級別還不怎麼低。」小柯子,我怎麼覺得,你大哥看我的眼神溫柔了不少啊?「顧然初四上顏家拜年的時候,活生生被顏大少那溫柔的笑容,驚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其實人家顏大少是覺得,以往誤會他了,有點不好意思。」你小學語文都學進狗肚子裡了麼?「顏二少差點沒把口裡含著的茶水給直接噴出去,艱難的嚥下去之後:」我哥就是對你笑,那也是皮笑肉不笑。「」難不成是我眼花了?「

    顏二少點點頭,表示你腦子終於正常了一會。」言歸正傳,說正事。「顏柯跟顧然扯了半天的淡,突然想到個事兒,於是坐直了身子,表示要說正事了。

    顧然這人看上去吊兒郎當的,說起正事兒來,絲毫不含糊。當即放下了茶杯,道:」你說。「」上頭去年九月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顏柯拿手指了指北京的方向,含蓄的問他。

    顧然點了下頭:」**不離十,要佈置的話,可得趕早了。「

    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誰啊?「顏柯一邊站起身,一邊走過去開門。能上他們家二樓敲他房門的,都是熟人,端看是哪個熟人了。」二少,是我,還有沈墨。「

    門口的人應了聲,那聲音挺低沉的,聽上去就十分正經。

    顏柯打開門,露了個笑臉,今兒個是個好日子,人都來齊了。」快進來。「顏柯將人讓進來,四個人,中間兩個,兩邊一邊一個,正好將那沙發給坐滿了,多一個都沒地兒坐。」你們先聊著,我下去喊杯水上來。「顏柯剛要起身,就被其中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清瘦青年給攔了。」呆會兒有人送上來,怎麼敢勞動大少爺你啊。「

    這帶著金絲邊眼鏡的青年叫沈墨,家裡外交官背景,從京師外國語大學畢業,現在在京城的外交辦事處當個公務員,慢慢熬資歷。這人從長相看就斯斯文文的,容顏沉靜,從外表看上去就讓人覺得靠得住。」剛剛說什麼呢?「剛進門的另一個人叫霍勁,聲音很低沉,從外表看就很符合他的家庭背景。近一米九的身高,人高馬大的,一身結實的腱子肉,是這四個人裡頭,唯一食量能跟顏二少拼一把的。

    以前四個人混在一起的時候,顧然總說帶他們兩出去吃飯,就跟帶了兩飯桶一樣,明明只有四個人,卻偏偏要點八人份的飯菜,每回都讓小少爺覺得丟死人了。後來,為了不到外頭去丟人,四個人就參股開了家盛唐。」墨少,你常駐京師,消息靈通一點兒,九月份傳來的消息,是確定下來了麼?「顧然朝著沈墨開口。

    果然,沈墨點了頭:」真的。「

    聽到沈墨這句話,顏柯才算是真正放心了。像沈墨這種搞外交的人,一言一行都無比的注意。他說是真的,那就是定下來了。」二少,你這是準備在c城長期抗戰了?「霍勁意有所指的問了句。」有錢不賺王八蛋,走一步看一步吧。「顏柯撇了撇嘴,將這件事輕描淡寫的略過去了。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定。反正如果這消息是真的,說不定以後方氏的總部就要換個地方了。端看未來發展如何。」要是有得賺,不妨拉上咱們一把?「沈墨問了一句。

    四人裡頭,顏柯最有經濟頭腦,手段狠,眼裡老練,跟他干就沒虧過錢。就是一時失手,下一筆也能撈更多回來。」這回恐怕不行了。「顏二少在沙發上撐了個懶腰:」這回不是以前那些小打小鬧了,這回,是方氏,要有動作了。「

    幾人對視,都很默契的轉換了話題。多少圈子裡頭花錢也買不到的消息,就被這幾位少爺,喝著熱茶就著茶點給說了出來,反反覆覆的討論,哪些消息是有用的,哪些又沒什麼意義,可以透一絲風聲,做人情拋出去。

    方氏集團,是國內綜合實力可以排進前五十的大型企業集團,主體銷售產品是個人電腦,附帶服務器、打印機、主板、手機等一系列衍生產品,以經久耐用著稱國內外。方氏的總部設在港城,以港城為中心,銷售點遍佈中國沿海城市。

    方氏電子在沿海城市無人匹敵,在內地影響力略遜一籌,各省的一線城市均設了營業點和公司辦事處,而在二三線的小城四,未曾覆及。

    聽顏柯剛剛的意思,幾人都領會到,方氏是準備藉著這次的九月提綱,往內地發展了。雖然之前幾個人也搭伙做點買賣,但是那些倒買倒賣只算是小打小鬧。他們這幾個人裡頭,誰都不缺錢。但是想參合到方氏集團這樣的企業運轉上,還是不夠底氣的。

    過年這幾天,顏二少閒著的時候,就糾結一下自己的感情前途,忙的時候,計劃一下事業發展,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

    等到初八那天,顏二少就計劃著要搬出去了。想到要跟顏老爺子說這件事,他還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去年他還死活不肯搬出去,不想出去受苦。這才過了多長的日子,讓他在家裡呆著,都要呆不住了。關於那十億珠寶的事情,他在次日就聽到風聲了。也不知道蘇琴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這才住了幾天,就呆不住了,覺得陪著我這個老頭子,無聊了?「顏老爺子坐在搖椅上,微微的搖著,閉目養神,懶得理自家毛頭小子一樣的孫子。」爺爺,這不是您說的,讓我多出去鍛煉鍛煉,吃點苦麼?「顏二少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二十多歲的人了,在他爺爺面前撒嬌,做起來一點害羞的意思也沒有。」吃苦?「搖椅停了,顏老爺子提溜的坐起來:」你吃什麼苦了?除了住的地方要你爬個樓梯,你還怎麼委屈了?別看著我,你當我不知道你在公司裡的名聲呢?『移動的名牌』,你什麼時候就能跟你大哥學學,穩重一點,啊?「」我自己花的錢不也是我自己賺的麼?「顏柯奮起反抗,跟他爺爺嚷:」賺了錢不花,那不是有毛病麼?那我還奮鬥個什麼勁兒啊!「」你還有道理了!「顏老爺子懶得跟他討論這個問題,貪圖享受也不算什麼大毛病,只要他自己養得活他自己,顏老爺子實在是懶得糾了。他想了十幾年也沒想通,他明明是一個這麼艱苦樸素的人,怎麼親手養出來的孫子,就一點都沒學到他的優良品質呢!」你跟蘇家那個丫頭,是怎麼回事?「顏老爺子繼續充當封建大家長,開始盤問孫子。

    要是顏睿聽到他這麼問林悅然,那肯定打起精神來跟他爺爺說這個問題,就怕把老爺子惹急了。

    顏二少就不用顧忌那麼多了:」就那麼回事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按照你們那個時代的話來說,就叫處對象。「

    碰到這麼直接的說法,顏老爺子反而沒話說了,就問:」你這是想好了?「

    聽到這話,顏二少還小小的不好意思了一下,耳垂都紅了,吭了半天,就說出一句:」我挺喜歡她的。「

    自己養大的孫子,他心裡頭有點什麼主意,顏老爺子還有什麼不清楚的。看他這反應就知道這小子動凡心了,還動得挺厲害,一顆心都要撲騰出去了。

    在顏二少帶著蘇琴參加宴會的第二天,蘇琴的資料就詳詳細細的擺在顏老爺子桌上了。顏柯娶媳婦兒,並沒有顏睿那樣麻煩,顏柯自己喜歡,對方拎得清輕重,就行了。再者,蘇家那十億珠寶,顏老爺子雖然不圖他們的,但是也得承認,那是人家的誠意。

    對於小兒子留下的這一根獨苗苗,顏老爺子也不想太難為他。最後就叮囑了他一句:」你自己喜歡就行了,去吧。「

    然後,顏二少就飛快的打包行禮出門了。那速度,就跟顏老爺子當年娶媳婦似的,火急火燎的。

    顏柯出門的什麼都沒帶上,上午跟他爺爺打了招呼,連中飯都沒顧得上吃,就徑直開車去了工藝美大旁邊的公寓樓。他知道家裡不太會反對他的事情,可是,他也沒想過,會這樣的順利。當爺爺對他點頭,表示不會干涉他的決定的那一瞬間,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見到她,告訴她,他的心意。

    紅色跑車在公路上疾馳,一路上無視了所有的紅燈,顏二少一路風馳電掣的將車開到公寓樓下,難得的開始徘徊了。他見到她要說什麼呢?

    對她說:我覺得你還不錯,跟著我算了?

    不行!這樣顯得太不正式,她肯定當他在開玩笑。

    跟她表白:我挺喜歡你的,所以……

    不行!這就跟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樣,簡直對不起他的智商。

    顏二少圍著紅色世爵轉了幾圈,一手無意識的摸著自己的下巴,忍不住將記得緊緊的襯衫扣子給解開兩顆,露出性感的鎖骨,那是蘇琴以後最喜歡啃的位置。

    雖然用性感來形容一個男人,顯得有些奇怪,但是,如果將這個詞放在顏柯身上的話,卻顯得十分合適。他就是一個性感的男人,穿著衣服的時候,有種優雅的性感,脫了衣服的時候,那種性感帶有純粹的男性魅力。

    當然,顏二少此刻,對他自己是不是性感絲毫不感興趣。他現在唯一想的,是給蘇琴一個正式的告白。告訴她,他是認真的,不是閒著無聊,不是隨意敷衍。他是認認真真的,抱著與她過一輩子的想法對她表白的。

    顏二少將事情想清楚了,將車停到車庫裡,再不急不緩的上樓,準備先與她見一面。再找個合適的時間,包一間餐廳請她吃飯。要有玫瑰花,要有她喜歡的紅酒,要有可口的燭光晚餐。

    原本讓他嗤之以鼻的哄女孩子的手段,這一刻他自己策劃起來,竟然也不覺得有絲毫的維和感。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真的會有將自己的所有都獻給她的衝動,就像她母親愛上他父親的時候那般。他想給她最好的,所有女人想要的一切,他都願意捧到她面前。

    蘇琴在大年初八這天搬到了蘇氏大樓旁邊的雍和小區。蘇子淵給她安排的是一套三室一廳的公寓,面積一百二十平,已經做過了精裝修,傢俱都是現成的,提著行禮搬進去就能入住。」小琴,你要是覺得還有哪裡不滿意,可以找裝修公司來重新裝一遍。「蘇子淵將鑰匙交到蘇琴手裡,轉頭看著她。雖然蘇琴現在名下的資產是蘇子淵的幾十上百倍,但是在蘇琴面前,他依舊是那個精明強勢的兄長,完全沒有落於劣勢。蘇琴在他面前也習慣性的夾著尾巴裝小白兔。」還行,暫時就這麼住著吧,不過傢俱的顏色我不太喜歡,以後再慢慢換吧。「蘇琴下意識的想把客廳裡頭那看上去板板正正的沙發換了,那木質的茶几也不美觀,換成玻璃的才好,高度還要再矮一點。因為顏柯喜歡坐軟沙發,他抱著電腦工作的時候,喜歡將腿翹在茶几上,那顯得他的腿特別上,姿勢特別性感。顏柯經常會她一種活色生香的感覺,似乎時時刻刻都在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意識到自己又不自覺的想考慮顏柯的感受,蘇琴不由得苦笑,照顧他的心情已經成了她的習慣。她幾乎要被那個脾氣壞還挑剔得要死的大少爺給馴服了,想到以後那些沒有他的日子,沒有一個人,再那樣理所當然心安理得的佔據她的時間,佔據她的房子她的沙發,氣焰囂張的指揮她做著做那。想到這些,她竟然會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總會習慣的,她安慰自己。將蘇子淵送出門後,蘇琴疲憊的坐在那**的沙發上。這世間,沒有什麼感情能夠抵得過時間。

    他能有半年的時間融入她的生活,她就能用更長的時間忘卻他。

    顏柯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公寓裡等了三天,他的心情從激越變成了難以抑制的憤怒。以前住起來,讓他怡然自得的居所,現在讓他覺得無比的煩躁,簡直無法忍耐。

    他每天跟吃一日三餐一樣雷打不動的給蘇琴打三個電話,可是,電話的那頭,永遠都沒人接。打到第九個電話的時候,他覺得肯定是那個該死的女人直接把他的電話給拉黑了。

    在公寓樓獨自居住的第三個夜晚,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拿出蘇琴在年前給他的那串鑰匙打開了隔壁的房門。

    進入房間的那一剎那,一股無人居住的寂寥感覺迎面而來。

    房子還是那套房子,傢俱陳設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因為裡頭沒有那個人,所以一切似乎都變得與以前不同了。

    他換了那雙蘇琴給他專門準備的拖鞋,進了屋。

    然後,他就敏銳的發覺,有一股不對勁。如果蘇琴只是回蘇家過個年,根本沒必要帶走那麼多的東西。廚房裡她最喜歡的那套茶具,門櫃裡頭她最常用的那對水晶高跟酒杯,甚至連酒架上那幾瓶紅酒,全都不翼而飛,整套公寓,大體沒有變化,卻有種人去樓空的感覺。

    他快步走到蘇琴的臥室,寬大的床上蓋著床罩,梳妝台上那深紫色的緞面首飾盒不見了蹤影。鬼使神差的,他拉開了她的衣櫃。

    空蕩蕩的櫃子刺痛了他的眼睛。

    這算什麼,無聲的拒絕麼?

    他想像過她會有的所有反映,可是,唯獨沒有料到,她會這樣唯恐避之不及的躲開他。

    她是不滿意他做的事,還是壓根就不滿意他顏柯這個人?在他帶她參加宣家的舞會那天,他就已經預料到了事情的走向。

    他甚至想過,她會生氣,會憤怒。所以這些天,他給她打電話,沒人接,他也沒有其他的動作。

    他在等她消氣。

    可是,他沒有想過蘇琴會用直接搬走這種方氏給他一個結果。他覺得,決算要拒絕他,她也會親自給他一個結果。

    他一個人傻傻的呆在這個地方,等了她三天。在她忙著佈置新家的時候,他甚至還想著,在她答應他之後,要在風景好地方,買棟小別墅,兩人可以一起設計裝潢。

    別墅的位置,不能離兩人的公司太遠,否則以後兩人上班就只能每天早上起得早早的……最好能夠離顏家近一點,他也方便回去看爺爺。

    那一瞬間,顏柯甚至有種被人耍了的憤怒。如果,你壓根就對我沒感覺,你給我留串你家門的鑰匙幹什麼?

    難道,她是早就想著要搬走了?

    記憶在一瞬間倒帶,回到了那個夜涼如水的深夜。在朦朧的夜色中,他輕輕在深愛的女人額頭上留下一個吻。她微顫的羽睫,讓他心跳加速,激動又忐忑。

    難道在那天,她是故意在試探他?他的表現這樣明顯,她那麼聰明,怎麼會猜不到他的心思。

    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他喜歡她。

    這串鑰匙,是她留給他的回答。她不要這套房子了,就如同拋開他一樣的輕而易舉。

    顏柯咬牙切齒的繼續打那個他爛熟於心的號碼,依舊沒人接。顏柯幾乎要氣得將手機狠狠的砸到地上。

    然後,一絲電流從他腦海中滑過,她不來找他,沒關係,他去找她好了。

    在他的字典裡頭從來沒有所謂的『有一種愛叫做放手』,他要的,一定要得到。

    顏柯在手機上按下了幾個數字:」喂,顧然,是我。「」幫我查一下,蘇琴搬到哪裡去了。「」少他媽幸災樂禍,速度快點。「」老子等你半個小時,就不信她還翻了天了!「」少說風涼話。「」對!我看上的女人,那就得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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