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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朔林 文 / 二月微青

    大慶歷二百一十六年十一月,內有沈墨青帶軍圍困帝京,外有東齊三皇子容湛親自率軍攻破東部邊境大城青州涼州,涼州一日即城破,青州在主將溫啟修戰死之後,群龍無首,不過十二日,就因糧草問題崩潰,百姓紛紛闖出城投降,副將祁山自刎謝罪,青州自此劃入東齊地圖。

    而後容湛兵分兩路,共計二十萬人馬,七日內,連破大慶邊境昶廣,幸安,桐州三城,一時間,天下震動。

    西燕皇宮。

    高坐龍椅的男人聽著手下的匯報,有些百無聊賴的玩弄著手上的青玉扳指。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但是一雙眼睛十分陰沉,如同最陰狠的毒蛇,讓人不寒而慄。

    等到部下說完,他才抬起頭,狹而長的眼睛掃了底下人一眼,這一眼直讓那人身子隱不可查的顫了一下,無論在他手下幹了多久,每次依然會被這雙眼睛看的從腳底冒出一股寒氣。

    他有些懶洋洋的道:「容湛那小子自然不會是池中物,恐怕就連他老子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能耐吧……至於沈墨青,這幾年在西關可是沒少給本皇添麻煩。可惜……他費盡心機想要守護的大慶卻在背後捅了他致命一刀,哈,這可有趣了。朔林,你說呢?」

    說著,他微微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那個男人非常年輕,不過二十歲的樣子,但是眼神寧靜如終年不化的冰湖,從中甚至看不出任何情緒。他的樣貌十分英朗,是一貫的粗獷的西燕人最喜愛的模樣,濃黑英挺的眉,高挺的鼻樑,鬼斧刀削般的線條不失俊氣,薄唇輕抿,像是一個十分少言的人。

    他開口,聲音嘶啞,卻不會讓人覺得難聽,反而帶著一種特別的魅惑:「陛下,世間之事本也就這樣的被信任的捅刀子,被依賴的所背叛,才有些意思。」

    清清淡淡的聲音,卻讓周圍的人們均冒出一身冷汗。

    只是西燕皇帝卻十分滿意的樣子,哈哈大笑:「哈哈哈…還是朔林深得朕心啊!」

    這位年紀輕輕,四年時間從卑賤的奴隸爬上國師地位的男人,有時候可是比好戰陰狠的陛下更加可怕。

    聽說他當上國師後,曾經欺負過他的人,都被他親自瞭解了性命,手法之殘忍,讓見慣了酷刑的老獄卒都當場吐了出來。

    但是也正是憑著這份心性和手段,才得到了當今陛下的賞識,甚至開始事事徵詢他的想法,有時還會直接讓他看折子提供批注的意見。

    可謂榮寵之至。

    只是這位國師大人似是對此完全沒有興趣,有時還會表現出不耐煩的表情來,只是他越是這樣,西燕皇帝就越是相信他,越是想要他做些事情。

    曾經有段時間,朝堂內外,眾人私下裡對這位國師受寵有過很多想法,最大的可能就是,這位面容俊朗,心地狠辣的國師大人,實際上是陛下的新寵……不然怎麼會莫名其妙如此寵信?

    傳言之盛,一度傳到後宮,弄得眾妃嬪人心慌慌。

    最後甚至有人上諫,半直接半委婉的表達了此意,勸慰陛下當遵循天地倫常,過分寵信某些霍亂朝綱的人,未免有失偏頗,有辱聖明。

    這話裡話外的,說的「霍亂朝政的某些人」不正是國師朔林?

    巧的是,這封折子當時還是朔林先看到的,隨後他就把折子遞給了正在閉目小憩的陛下。西燕帝一看之下,氣的摔了折子,命人連夜抄了那個官員的家,罪名是誣陷朝中重臣,其心可誅。

    自此眾人終於明白這位的厲害,再沒有人敢觸及這位的霉頭,西燕幾乎成了國師朔林的一言堂。

    大笑之後,西燕帝似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對了,剛剛你說容湛手下新出了一個將才,叫雲什麼來著?」

    「回陛下,是雲熙。據打探得知,此人進入翼字營不到兩個月時間,但是一上任就是都尉之職,後來更是在青州之戰中展露才華,夜襲青州大營,燒了他們的糧草,和翼字營裡應外合,這才使得青州迅速被攻破。更有傳言稱…」那人頓了頓,頭更低,「…更有傳言稱此人曾經在偷襲之夜打暈溫啟修威脅青州眾位將領,最後遭遇溫啟修手下第一副將祁山親率三千士兵追殺圍攻,可是最後居然殺出重圍,全身而退。」

    西燕帝難得的眼中劃過一絲亮光,饒有興致的問:「哦?真的?」

    「屬下絕不敢欺瞞聖上。此事當夜之人皆可作證,恐怕不會有假。」

    西燕帝說道:「行了,你下去吧。」

    「是。」

    「對了,多留意那個雲熙。」

    「屬下遵命。」

    西燕帝轉動著扳指,笑道:「朔林,這個雲熙偌和你相比,不知誰更勝一籌啊哈哈。」

    朔林英挺的眉目之間浮起淡淡不耐:「微臣不知。相隔萬里之人,有何可比之處。」

    這話說的很不給面子,但是西燕帝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意思,他笑道:「但是朕非常想看看你們兩個打一場呢……那一定很有趣。」

    朔林微微躬身,卻沒有說話。

    朔林一身黑色長袍曳地,流暢的線條掩蓋了他那極具爆發力的體格,鮮少有人知道,這位深受皇寵的國師大人,是西燕為數不多的絕世高手。倒不是他的武功有多高超,而是當他戰鬥時,眼中的血腥殺意,渾身的滔天戰意,都是旁人所不能比的。

    他不是沒有被打下過,而是他總能再站起來再戰,這種瘋狂至死的意志,最後總是生生把對手逼瘋,直到被他打敗。

    恰巧在西燕最大的奴隸場,朔林當時被安排和一頭被餓了許久的獅子搏鬥,這是西燕貴族最為推崇的遊戲,他們喜歡看到人們被嚇得驚慌失措的卑微感,喜歡血濺滿地的慘烈場面,也喜歡看到他們苦苦掙扎之後無力回天的絕望感。

    朔林在那裡呆了許多年。

    那一天也是他等了多年的機會。

    正是那場搏鬥,讓他得到西燕帝的興趣,把他帶回了皇宮。

    他滿身血跡的跟在整個隊伍後面走了很久,等他終於到了皇宮,等待他的卻是滿滿一個獵場的野獸。

    「讓他每天和十隻野獸相搏鬥,什麼時候他把這裡的野獸都殺完了,什麼時候再放他出來。」

    這是西燕帝留下的唯一一句話。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西燕帝想的折磨他的辦法,畢竟這裡面野獸數不勝數,更何況以一己之力殺光所有?

    自那之後那個獵場再沒人去過。也沒有人記得還有個人在那裡苦苦掙扎求生。

    所有人都沒想到,兩年後的一天,朔林忽然孤身一人出現在秋獵的圍場,他不顧周圍即將發射的劍弩只是平靜說道:

    「陛下,兩年零一十三天,共三千五百六十七隻野獸,已經全部殺死。請兌現您的承諾。」

    西燕帝和眾人皆呆立當場。

    「哈哈哈哈…好!朕說過就不會食言!即日起,你就脫去奴籍,成為御林軍中的一員!」

    自此,朔林一步步爬到了國師之位。

    ……

    朔林眨了眨眼睛,把那些回憶都驅趕乾淨。

    「陛下,您再不出手,就白白浪費這天賜良機了。」

    西燕帝眼神陰鶩,道:「朕知道。哼,這天下,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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