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6章 韓山童之死 文 / 瓢城皇裔
白鹿莊。
韓山童自遷徙以來。就一直暗中經營著。是以在毛貴剛剛見到的地洞不遠處。就有一條通向遠處的密道。這一次終於派上了大用場。也是韓山童他們膽敢引誘姦細混入的最大依仗。
一場奸細的絞殺。五六千人的誓師大會。最後不到三千人。幾乎死傷了一半。可見這一次的行動。牽扯到了多少江湖勢力的神經。白蓮教在擊斃對方的時候。收集到了很多潛伏或者潛進來對手的資料。這些都是江湖勢力參與的證據。為日後的江湖勢力洗牌。種下了極大的禍根。
二百白蓮精銳。一番衝殺已經被韃子給逼退了回來。此刻廣場上的教徒基本上撤退一空。而他們也只剩七八十人而已。俗話說高手也怕菜刀。就是這麼個道理。這些精銳弟子面對著戰場的正面廝殺。付出的代價極為慘重。如果異地而處。他們的作用絕不會用在這無味的殺戮之上。
「騎兵立刻退出去。堵住他們的退路。」隨著距離的接近。韃子也看清楚了。白蓮教早就挖掘了地洞。現在人影子都幾乎跑沒有了。是以只有速度最快的騎兵才有可能。追上早就遁走的白蓮教徒。
韃子騎兵經過重新整隊。可以上馬作戰的還有三四百人。在帶隊千戶的指揮下。呼嘯著朝著白鹿莊之外跑去。呈現扇子型的散開。想要將白蓮教的出口給堵上。
隨著最後一名白蓮教精銳弟子進入。密道之內。韓山童一掌擊斷了身邊的一根粗壯了繩索。第一時間更新頓時一聲沉悶的響聲在地洞入口處響起。似乎地面都可以感到有著強烈的搖晃之感。
「給我砸開它。砸開它。」韃子步兵指揮官眼瞅著地洞被封。氣急敗壞的命人。將之打開。可惜這塊堵住洞口的東西。竟然是一座鐵鑄的大門。刀槍在上面。除了一溜的火花。根本就留不下什麼痕跡。
「還愣著幹什麼。留下一隊人馬。其他人隨我去追。去追。」韃子指揮官揮舞著皮鞭。抽打著反應遲緩的士兵。要是今日讓這些白蓮教的大小頭腦給跑了。絕對是後患無窮。
「漢人多狡詐。心眼賊多。」幾個韃子指揮官暗自感歎。要不是執行李察罕的命令。第一時間更新他們一早殺進去。結果絕不是如今這麼的憋屈。
如今白蓮教的眾人逃脫。那麼責任就在於他們的手上。如果說兩三千黃河的河工。在他們七千人的精銳部隊圍攻下。突圍而出。等待他們回去的不是革職查辦。就是被調派荒涼之地駐守。這是家族絕不會允許的事情。
韃子是卯足了勁。要把白蓮教的人給留下。到處可見韃子失心瘋一樣的追趕著。
密道的出口距離白鹿莊有七八里之遙。而且這出口是在白鹿莊後面的山坡之上。它不但沒有往外逃。而是朝著白鹿莊後方而去。完全和韃子的判斷方向相反。
「師弟放心。在這山坡的後面。其實有一條羊腸小道。可以直通太行山。一旦咱們進入太行山當中。你就是十萬韃子大軍。也奈何不了咱們一分。」韓山童看著撤出來的白蓮教徒。裡面許多熟悉的面孔。已經不會再出現。
這一次白蓮教和李察罕的較量。半斤對八兩。雙方不論是計策還是治武功。算得上是旗鼓相當。誰也沒有討得了大便宜。
只是韓山童高興的有點早了。在教徒踏上羊腸小道的時候。他看到山坡腳下。一隊身穿清一色黑稠的人馬。正快馬加鞭的趕上來。說是快馬加鞭。實際上他們依仗的是各自的輕功身法。那當真是美輪美奐。讓人目不暇接。
堪比白蓮教精銳弟子的黑稠人馬。亦是清一色的三流水準。不但人數眾多。而且最後面還有幾十個黃色的身影。不急不慢的吊在後面。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他們的蹤影。
喇嘛教的大和尚。這不是李察罕的「御用」打手嗎。
毛貴剛剛因為突圍而高興的心情。瞬間跌入到低估。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李察罕的嫡系人馬。還是在這最為節骨眼的時候。追上了。
「加快行走速度。執法堂弟子留下。佈置機關和陷阱。敢死隊隨我阻攔敵人。」韓山童審時度勢。指揮著眾人有條不紊的撤退。
「師父。還是由我來斷後吧。」劉福通也發現了敵人來勢洶洶。以韓山童目前的狀況。根本就沒有多少戰鬥力。留下來十分的危險。
「萬萬不可。眾弟子還要你們全力維護。你們留在這裡反而於事無補。好鋼就要用在刀刃上。至於我的個人安危。這麼些年江湖上的朋友。怕是都忘了。還有一個人叫做破軍。」韓山童眼神中的凜然之色。讓劉福通心頭不由的一疼。讓他不敢忤逆韓山童的決定。
「破軍。」
毛貴的腦海裡陡然想起一個人來。此人老水手曾經就提及過。那就是韓山童的曾祖父。當年在江湖上有一個響噹噹的綽號。叫做「破軍」。曾經以一己之力。打敗了韃子三千人的軍隊。
一戰成名。
那還是鍾子期教主時代的英雄人物。第一時間更新如今想來。韓山童他們這些後輩子弟。將這個稱號給傳承了下來。只是這個稱號。是破釜沉舟的意思。難道韓山童要。
毛貴明白了劉福通為什麼會痛心疾首的離開。顯然他已經猜測到了韓山童做出的決定。而他卻要強忍著悲痛。裝作無事的樣子。將一眾的教徒給帶出去。
毛貴掙開照顧自己的幾個白蓮教精銳弟子。他們這一行人。是敢死隊特地留下來照顧毛貴的。
「韓師兄。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大廈將傾。豈不是仇者快親者痛。」毛貴想要勸阻韓山童。還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毛師弟。你有所不知。這
一次是我失策。沒有想到李察罕會尾隨而來。顯然上次咱們擊殺的那個欽差。身份非同尋常。我沒有聽信你的意見。低估了李察罕的實力和膽略。以至於今天非常的被動。不過這樣也好。田忌賽馬的故事你知道吧。我就是第一場出戰的劣馬。想要在我白蓮教的身上咬傷一口。我要磕壞他們的牙。哈哈。」韓山童拍拍毛貴的肩膀。示意精銳弟子。帶毛貴離開。
田忌賽馬的故事。毛貴瞬間就明白了韓山童的意思。到底是白蓮教的教主。洞悉瞬息萬變的戰況。找到了最佳的應對方案。
整體上白蓮教處於一個微妙的境地。在高端武力上面。遜色於韃子朝廷、李察罕甚多。但是底層的教徒。卻是滾雪球一般的迅速壯大起來。而這個壯大的速度。需要一個時間緩衝。一個空間的累積。
與其被李察罕吊在身後。一口一口的蠶食。還不如趁他還沒有站穩腳跟。狠狠的咬上一口。甚至韓山童做出了孤注一擲的決定。那是鐵了心的要將追擊過來的敵人。徹底的殲滅在這裡。
以身飼虎。
毛貴眼前浮現出了周子旺、莫長老、老水手。他們都是這樣的人。再危機的時刻。總是將自己的力量。發揮到最大化。給予敵人最為沉重的打擊。
「韓師兄。保重。」
「毛師弟。保重。」
毛貴掉頭就走。這是韓山童最後教給他的。作為一個忠貞的明教徒。人生該死如何的選擇。也許這樣的事情嗎。在毛貴日後的生活中。會經常的上演。但是這就是一個明教徒的本分。不管是你、是他、還是毛貴自己。這就是他們自己選擇的道路。而且還是一條道走到黑。
「殺。」
一股強烈的殺氣。驟然從韓山童的身上竄起來。毛貴不用回頭。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發現韓山童的內力正在急速的攀升。不但恢復到了一流身手的境地。甚至還有著繼續攀升的態勢。似乎就要突破那最後一層的薄膜。
內力每攀升一點。韓山童的殺氣就凝練一分。還沒有進入到對方的五十丈之內。對方奔跑的速度明顯的就降了下來。就像是正常的人。突然跑到了零下三四十度的地方。一下子就不能適應新的環境。而變得相當的遲緩呆滯起來。
彭彭……
韓山童雙腳一掂。整個人騰空躍起。在下落的同時。雙掌連連揮舞。頓時就見下方的敵人。一個個就像是被狂風吹倒了一般。撲倒在地上。已經成為了肉糜。
敢死隊弟子亦紛紛和敵人衝撞起來。他們眼中沒有任何的生氣。只有無盡的仇恨和殺戮。沒有過多的猶豫和閃避。徑直往前橫衝直撞。他們不要命、一命換一命的瘋狂舉動。瞬間就撕開一個大口子。面前清空了一大片。
韓山童在前方殺開了一條血路。他們跟在後面擴大了戰果。但凡遇到的敵人。全部都乾淨徹底的消滅。
七八百人的追兵。而且是身手都在三流水準的李察罕人馬。硬是被五六十人的白蓮教徒給攔截了下來。
大大的丟失了面子。
這是每一個李察罕手下的感覺。這些年他們東征西討。還沒有如此的被人壓制性的殺戮著。他們有尊嚴。也有著血性。尤其是面對著韓山童這樣的高手。他們好戰的因子。徹底的爆發了。
不再是單一的挑戰。而是組成了一個個的小團隊。三五人被殺了。就組成七八人的。七八人被殺了。就是幾十人的組合。甚至到了最後。出現了一個二流身手喇嘛組成的大陣。這才和韓山童戰了一個旗鼓相當。
「閣下莫非就是韓山童韓教主。敝人李察罕是也。」
戰鬥的聲音在毛貴的耳中越來越小。和眾多的白蓮教徒一樣。毛貴也期待著韓山童可以回來。只是他知道。希望十分的渺茫。因為那個李察罕出現了。一個讓毛貴覺得是夢魘的人物。
更可況韓山童是強行修煉了乾坤大挪移的第三層。就算是沒有李察罕的出現。也是走火入魔。自我毀滅的道路。
「韓師兄……」毛貴忍著沒有掉下淚來。看著遠方那不知道知否還在戰鬥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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