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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變化之大 文 / 沐煙寒

    見到姚蕾的那一刻,姚嵐有些晃神。

    屋子裡,就聽見姚蕾眉飛色舞地說著在寶蓋寺的趣事,足足說了一個時辰,看她依然意猶未盡,彷彿給了她時間,就能說上三天三夜也不用停歇。

    還是她身邊的白雪扯了扯袖子,方才注意到進來的人。姚蕾眉眼彎彎,右手揮了揮,嘴角噙笑:「姐姐們來了啊。」

    這一下怔愣地可就不只姚嵐一個人,就是余氏也有些傻眼。

    這還是她們認識的姚蕾嗎?

    「娘,我同姐姐們說會子話吧,你才說不是要去忙嘛。」姚蕾讓余氏離開,請了姚嵐四人坐好。

    陽春奉了茶後,姚蕾瞇了瞇眼睛,看向董芳婷:「這就是大嫂?」

    董芳婷臉紅紅。

    姚蕾笑了起來,讓人拿了個盒子過來。

    董芳婷去看姚瑩,姚瑩心中驚訝不已,還是示意她收下。

    「四妹,變了好多。」姚偲的話裡有些試探,其實不只她,坐在屋子裡的人都有這個疑問。姚嵐甚至以為,姚蕾同自己一樣,身子裡也是換了一個人。

    姚蕾不好意思地笑道:「那是我從前不懂事。」頓了頓叫來白雪:「我給姐姐們都帶了禮物來,不過都是個不值錢的,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眾人連連說不會。

    姚偲拿看盒子稍微掂了掂,似乎被姚蕾注意到了,就說:「二姐打開看看,喜不喜歡,若是不喜歡我在給你換一個。」

    這般直接,姚偲面色有些尷尬。

    「這是……」姚嵐已經開了盒子,裡面擺著一串手珠,靠近了還能聞到檀香的味道。

    「是在佛前供奉的,我也念了幾遍經書。」姚蕾搖了搖右手,眾人才發現她手腕上帶著的也是一串佛珠。

    接下來的談話中,眾人心中皆是生惑。

    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姚蕾的變化太大。整個人仿若新生。比起其他人,姚嵐心中有些定論。

    只是……

    話到了嘴邊,隨即被嚥了下去。離開後,姚偲再一次說道:「要不是知道這人還是四妹,我都以為是換了個人了。也不知道寶蓋寺有什麼神奇的本事,儘是讓四妹變化這麼大。我都有些不敢認人了。」

    姚瑩眉心微蹙,她對寶蓋寺的印象實在不太好,顯然不太願意多說,藉故把董芳婷帶走了。

    姚偲道:「二妹同我一塊走走。」

    姚嵐笑著說好。

    兩個人不知不覺走到影翎閣,姚偲笑著說道:「這姐妹住的地方。如今就二妹一人住著了。若是一個人無聊了。就去我那裡坐坐。」

    姚瑩如今也是不回來住了。大多的時間是陪著董芳婷。上一次姚嵐同她的摩擦,彼此雖沒有提起,大概對方都是不痛快地。如今姚蕾回來了,以余氏的態度。應該也不讓她來這裡住著。如此看來,姚偲這話說得也是沒錯。

    送走姚偲後,姚嵐腳步一轉,往月華樓去。

    隆媽媽離開後,這裡並是又空了下來。為了避嫌,姚嵐來得次數也少。今日過來的時候,四下無人。

    姚嵐正發呆的時候,天上突然下起了雪,當下不多想往屋子裡跑去。一樓空蕩蕩地。之前的案幾已經被搬走了。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姚嵐提著裙擺往樓上去,上面窗戶緊閉有些昏暗,伴隨著梯子踩踏後的咯吱咯吱聲,有些滲人。

    ……

    「說是喜歡那繡棚。求了太太。太太沒答應下來,只說讓人給她重新做一個。」

    姚老夫人眼皮子耷拉著,似在昏睡中。

    李媽媽見狀就閉口不提,走到一旁的炭盆那裡,扒拉幾下,火燒得更旺了一些。「去我庫房裡找一個給她,我記得是有黃花梨木做的。」

    李媽媽應聲。

    晚飯前,就有黃花梨做的繡棚被送到了姚嵐屋子裡,送走碧音堂的人。姚嵐對章媽媽笑道:「這可不便宜我了,可沒幾家就是繡棚也用這樣的木材。」

    章媽媽只是讓人把繡棚收了起來。

    隔天再去月華樓的時候,二樓已不見了那架繡棚。

    「那上面刻著是什麼?」碧音堂裡,姚老夫人瞇著眼睛趴在地上,不是一座棚架被翻了過來放在地上。她就趴在旁邊,手邊放著一盞油燈。屋子裡只留了李媽媽一人,李媽媽只認識幾個字,但也是認識那兩個字。

    「老太太這裡還有……」李媽媽當下不敢多看,只覺得看一眼就發寒,好不容易往別處假裝看去,卻不小心在犄角出瞄見幾個字。

    嘩啦一聲,李媽媽悶哼吃痛。油燈灑出,有星火點燃了繡棚。李媽媽捂著被燙了的手背,只扯了嗓子讓人來救火。

    眾人趕到的時候,姚老夫人已經受驚睡下。

    李媽媽則是救主受傷。

    「白可惜了那架繡棚。」繁縷隨意說了一句。

    姚嵐對著梳妝鏡笑笑:「好在沒真要了過來,保不齊我們這就出事了。」繁縷馬上道:「呸呸,壞的可是不靈。奴婢給姑娘梳頭吧。」

    姚嵐笑著說好。

    繁縷小心翼翼地取下她滿頭的簪釵,瞥見一支金簪,微楞:「這簪怎麼是歪了。」

    姚嵐淡淡地說道:「許是被我壓壞了。」

    「奴婢找人修修。」

    姚嵐道:「還是讓人熔了做只鐲子戴吧,上次不是看了個花樣不錯,就按那花樣打個一模一樣的。」

    繁縷想了想就說好。

    ……

    姜皇后拿著剪子有一下沒一下地修剪著盆栽:「讓人去請了皇上來,就說本宮有要事想問。」

    明心應聲離去。

    明月端了銅盆水,姜皇后放下剪子,看著已經完全不成形的盆栽,笑著說道:「讓人端下去吧,被我這一剪,也算是毀了容了。這女子最忌容貌的事情,想來這盆栽花卉也是如此。」

    「娘娘動手,那也是這盆栽的福氣。」明月笑著叫了宮女進來把這盆栽拿走:「侯爺這陣子沒進宮……」

    「明月。」姜皇后淡淡地說道:「伺候本宮淨手。」

    明月心底一跳,忙低頭。

    姜皇后一邊洗手,一邊說道:「本宮是皇上的女人,這裡是後宮。就是一般的後宅,也沒有個外男隨意進出的道理。幼卿不進來也好,我只知道他平安就行。」

    明月不敢吭聲,見姜皇后洗完手,忙遞了乾淨的帕子過去。

    姜皇后擦拭後,瞥了她一眼,說道:「本宮知道你是著急了,可你記住,本宮不需要你們為本宮出謀劃策。只需你們牢記身份,忠心為主。」

    明月抿唇,朝著姜皇后福禮,低聲道:「是娘娘。奴婢知道錯了。汪貴妃就算是如何,娘娘總歸是皇后的。」

    「你這樣想就對了。」姜皇后轉過身看著窗外:「本宮身邊如今能用的人也就你們幾個,你同明心陪在本宮身邊這麼多年,本宮是不會忘記的。汪貴妃在後宮裡如何耀武揚威,只需要看著就是。」大家都在看著,皇帝想必也在看著。

    皇帝來的路上碰見了玉貴人。

    「妾見過皇上,皇上晚安。」玉貴人趕忙行禮。

    皇帝嗯了一聲,從她身邊走過。只有曹公公說了句:「貴人快起。」就匆匆離去。玉貴人望著皇帝行色匆匆地朝中宮宮殿走去,眸光微閃。

    「走吧。」玉貴人捋了捋袖子:「給貴妃姐姐請安可不能遲到了。」

    姜皇后請了皇帝坐下,親自倒了杯茶。等皇帝喝了一口放下,才表情一正:「近來宮中有些傳聞,不知皇上可曾聽聞?」

    皇帝手微微一頓,往姜皇后看去,見她坦然,倒是自己先移開了目光,放下茶杯說道:「皇后也說了是傳聞而已。」

    姜皇后冷笑:「既然皇上如此說,那位是不是也不用認了。」

    「你……」皇帝目光急速變冷。

    「就算這宮中事宜全推給了汪貴妃處理,可臣妾也不是沒了耳朵和眼睛。這滿宮都傳遍了,想不知道都難。只是臣妾不知皇上到了如今,還是要瞞著臣妾。既然如此,罷了。」姜皇后冷聲道:「那臣妾也是不管了,就是如何也不干臣妾的事情。橫豎我這皇后的位置,可有不少人眼熱著呢。」

    「你……朕不過才說一句話,你就一通急。」皇帝走上前伸手想要攬過姜皇后,姜皇后略微掙扎:「朕原本也不沒有打算瞞著你,只是……怎麼如今宮裡真是傳遍了?」

    姜皇后一聽扭開身子:「臣妾還騙皇上不成。橫豎我現在是個沒兒子的,誰上位對我都是一樣,不過是日子過得好壞。皇上不願說,就算了。明心心,送皇上。」姜皇后丟下皇帝一人,往內室走去。

    明心著急,左右看看,只能低聲道:「皇上,娘娘……娘娘只是……」

    「朕知道。」皇帝冷著臉:「皇后如何,這天下還有誰能比朕瞭解。去伺候你主子吧。」皇帝出了中宮,問曹公公:「讓你查的消息如何了?」

    「皇上。」曹公公苦著臉。

    皇帝冷哼:「你這狗奴才不說,朕還不知道。原想在等個幾年,沒想到朕不著急,那班狗奴才先是著急了。」

    皇帝甩著袖子陰著臉。曹公公小意奉承:「奴才讓李達多派點人手,把人接近宮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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