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安誰的心? 文 / 沐煙寒
姚經新收了信帶人去馬廄,問了情況,得知馬匹是隨意,沒有固定地,今天用到那匹馬只是湊巧,就坐上車去了許府。
姜一同姜二看那匹馬越發焦躁,心中疑惑,常年行伍之人,同戰馬打交道熟悉的程度就跟兄弟一般。兩人互相看了看,一人一邊仔細在馬身上摸索了起來。
姜黎見了表情也微微嚴肅:「小心。」他如今身邊人少,每一個都珍貴。
姜一兩人沒說話,只是動作更加小心翼翼了。
與此同時,章媽媽聽說要大夫,直接就把人帶了過來。
姜二在馬臀接近兩股的位置,發現一枚銀針。因為馬尾巴一直不停地晃動著,很難發現,現在看來想必真是不舒服的原因。
姜一看那馬雖依然焦躁,但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就一拍馬屁:「好小子,可讓我們一番找。」之前可是把馬蹄都扳起來看了。
大夫被叫過來看了看情況,確認的確是這銀針的緣故,被浸了藥,致使馬匹發狂,才會突然在街上就衝撞了起來。
這幸虧被姜黎撞見了,指不定要等這馬平靜下來,亦或是馬不能動或者死了,才會停下來。
可看這馬就是現在還有些躁動,許老爺子心裡也有些後怕,對姜黎的觀感是更加地好了。
「姜一,這事你怎麼看?」姜黎到底對這些瞭解不多。
姜一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聽大夫的意思,這銀針上的藥是即使就會有效果的。而那出事的地方,離靖寧侯府已經有一段距離了。」他以為這種是大宅裡的陰私,本不想過問,救人歸救人,可姜黎既然問了。他們兄弟二人已經認了他為主子,雖有些猶豫,還是把自己知道的說了。
也就是說,這銀針是在路上被人射進去地。
姜黎皺眉:「這樣看。最能出手的是那車伕?」
「不會吧。」章媽媽聽了大驚:「可不能吧,老周已經跟車了大半年了,一直都沒有出過事。」
「也有另一種可能。」姜二看了姜黎一眼。
姜黎嘴唇微抿。
「只要在高樓上,拿了工具看準目標就行。」姚嵐的聲音在眾人的後面響起,沒一會兒就走到姜二面前:「我聽說是有這樣的工具吧,類似小號的弓弩。」只是射的不是箭而是銀針。
倘若是如此的話,只要站在高處,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動手的人。
「姚姑娘所言不假。」姜二對這位姚家二姑娘有些刮目相看,難怪侯爺會多管閒事,明明他之前是想離開。不管事的。
「你怎麼過來了。」許老爺子問。
姚嵐過去:「孫女不放心。休息夠了。就想過來看看。」頓了頓說道:「我想知道這次的意外是針對我的,還是其他。」
許府的下人把馬牽走,一行人回到堂屋裡坐。
姚嵐也跟進去。
姜一看不管是許老爺子還是姜黎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拉住了嘴唇微動想說話的姜二。
坐下沒多久。姚經新就到了,也帶來了在靖寧侯府馬廄那裡查到的事情。
姜黎語氣譏諷:「靖寧侯,這樣就信了。若是有人故意如此佈局呢,特意把那馬留給姚二姑娘呢?」
「不會。」姚經新說得斬釘截鐵:「他們說的自然是實話。」
姜黎詫異。
姚嵐見狀就說了他們的發現,姜一也把那枚銀針給姚經新過目,怎麼說出事的是他的女兒。
姚經新眉頭緊鎖,食指在他無意思地敲動桌子的情況下,發出得得得的聲音。
「靖寧侯可是有想到的人?」
不只姜黎這樣問,其他人都看向姚經新。就他剛才的表情,眾人都是注意到,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
姚經新搖頭:「沒有。」
許老爺子聽了失望。
姚嵐低頭捏著手指,她不知道父親是不是猜到誰了。只是這件事情若是針對她的話,總有第二次的時候。儘管在許府住著,安危上有保證。可她必然是要回去的,同時她也怕會連累到外公。
商量了一會兒,沒有個具體結論。
姚嵐沒有同意許老爺子讓她留下的意思,只說要跟父親一起回府。許老爺子看了看姚嵐,又去看姚經新,隨後歎氣背手往屋裡走。
姚嵐心裡難過,咬唇。
「走吧。」姚經新說完就上了馬車。
姚嵐提著裙子,蹬蹬跑向準備騎馬離開的姜黎。
姜黎居高臨下地看著因為跑步過來有些臉紅的姚嵐:「要我送你?」
「啊……」姚嵐一怔。
姜黎挑眉。
姚嵐想到自己的目的,臉一紅,飛快地抬頭看了一眼,旋即低頭說道:「我是來道謝的,今天的事情多謝你了。」
「好。」
姚嵐又是一愣。
姜黎拉了拉韁繩:「難道不對?」
姚嵐快速搖頭,輕輕跺了跺腳,朝馬上的人福了福禮,跑到姚經新旁邊,上了馬車去。姚經新見姚嵐進去後,才轉頭看了還在馬上沒有離開的姜黎。
回去的馬車上,父女二人坐了一輛馬車上,章媽媽則帶了繁縷坐到後面,原本是想帶結縷也因為今日出事臨時換了人。
畢竟繁縷細心一些,而章媽媽的右手有一段日子是要不方便。
棲霞院
余氏正漫不經心地看著春喜在給她塗丹寇,姚經新突然進了院子。孫媽媽還沒來得及高興,看到他黑著臉,忙讓人進去通知余氏。
余氏出來迎接。
「都出去。」姚經新說完不見人離開,臉色更加難看了。
春喜忙帶著人出了屋,就見孫媽媽在外面一臉焦急。隨後就是匡地一聲,房門被從裡面關上。
裡面響起了爭吵聲,隱約還有茶壺摔碎的聲音。
在孫媽媽猶豫是不是要去碧音堂求助的時候,門被拉開,姚經新走了出來,頭也不回地離開。
孫媽媽一進去,就聽到余氏在大笑,唬了一跳,忙喊:「太太,太太您怎麼了?」這笑得也太滲人了。
入目的是桌椅倒地,孫媽媽心裡抽了一口氣。每個月棲霞院裡桌椅瓷器更換地頻繁,其實已經成為侯府裡的一大笑話。
只是老太太不管,她也不敢說給太太聽,何況還有個大姑娘在一旁虎視眈眈。只是這夫妻做成這樣,還是夫妻嗎?
孫媽媽小心搬開地上的椅子。
余氏看了笑得更歡了:「可惜竟然沒死。」
「太太。」孫媽媽心下一跳。
余氏哼聲道:「我知道,現在不是對付她的時候。你說得我懂,只是如今這外面一出事,頭一個就想到我身上。若是我……若真是的干地,這馬車不用出侯府大門,就讓那馬發瘋了起來。」
孫媽媽松氣之餘,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情。
姚經新離開棲霞院,去見了劉倉。
沒多時,姚老夫人也知道了事情。
姚嵐被叫過去。
「我也不知道,只聽說那馬突然發了瘋。」姚嵐舉著帕子拭眼睛:「章媽媽為了我,如今右手都不能動了,包成好大一塊。也不知道是誰要害我,孫女也想不出有得罪什麼人。只不過都是在府裡來往,平日就是要出去也是去了許府。可……怎麼偏偏就是在昨日出去,就差點出了事呢。」
姚老夫人一口銀牙都要被自己咬碎了。
幾句話就把事情扯到昨日的事情,昨日發生了什麼事情,府裡大半的人都知道了。姚姍的事情再一次被扯了出來。
偏她還只能安慰姚嵐。
「這陣子就不要離開府裡了,先回去好好休息。」說著就對李媽媽道:「讓老二趕快查清楚五丫頭的事情,府裡人心惶惶,總是不行的。」
李媽媽應是。
姚嵐跟她一道出去。
李媽媽就問了馬車出事的情況,姚嵐也沒有隱瞞,還把在許府時候的猜測也說了出來。她不確定是誰動的手,如今說出來是讓更多的人知道。動手的人受制,而若不是自己祖母的話,想必她會努力洗涮自己。
這事一出,董家的事情更沒有人去關心。
在董大太太地嚎哭中,「正巧」被找到的董良行被五花大綁地送去了奉國公府。而董大太太帶著女兒則住進了靖寧侯府。
對此,姚老夫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
兩日後,姚姍的事情也終於有了眉目。
是有家的兒子病死了,死的時候才十五歲沒有娶妻,那家裡不想讓兒子在地下孤苦無依,就想做主娶個冥婚。正好在靖寧侯府這裡,打聽到姚姍的事情,心裡就起了歹心。這也是為何棺材裡的金銀器物都沒有丟,只是屍身不見了。
那家人被以偷盜的罪名扔到衙門裡去,只是這種事情,靖寧侯府不想鬧大,私下瞭解。這是姚老夫人的意思。
而姚老夫人則是心疼姚姍死後都不得安心,拿了銀子,讓人開了七天的水陸道場。
「安心?」姚嵐掐斷嫩葉,甩手離開院子,往屋裡走去:「只怕是為了求得自己的安心吧。」
「不管是安誰的心,遭罪的還是五姑娘。」章媽媽歎氣。
姚嵐抿了抿嘴,看著她的胳膊:「是不是消腫了,我看下去許多了。」
章媽媽笑著點頭。
蕉綠這時進來:「姑娘,董家姑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