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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空棺 文 / 沐煙寒

    姚老夫人頓時皺起眉頭,用探究地眼神看著姚偲。

    姚偲心裡一顫,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祖母,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嘛?」飛快地避開視線,同李媽媽說道:「快給我拿了銅鏡來瞧,我剛才可是一路走來,別不是讓人看著心裡偷笑了吧。」

    李媽媽朝姚老夫人看去。

    姚老夫人搖搖頭,覺得自己恐是草木皆兵了,當年的事情她可是瞞著ど兒和方氏的,姚偲又怎麼會知道呢,想是隨意問問罷了。

    覺得自己想清楚了,姚老夫人笑著點了點姚偲的額頭:「這回急了吧。」見她臉一紅,才笑道:「祖母是瞧偲姐兒越長越好看,也不知道日後會便宜了哪家兒郎去。」

    「祖母,我不來了。」姚偲坐不住了,臉紅得跟矮几上果盆裡放著的蘋果有得一拼,跺了跺腳,羞紅著臉跑了出去。

    姚老夫人呵呵笑著。

    一年年過去,孫子孫女就都大了,德哥兒和偲姐兒的事情,都要仔細再三。至於大兒子那邊,反正還早。

    姚偲跑出碧音堂好一段路後,臉上的紅潮仍然沒有褪去。

    「姑娘。」蓮香跟在後面跑。

    姚偲嗯了一聲,想著祖母方纔的反應,越發覺得裡面的事情必然有隱情,正好父親來信,她也寫封信去問問母親,看她是不是知道什麼。不過……不能通過靖寧侯府送信,要讓外婆那邊幫忙。

    姚嵐沐浴過後,讓章媽媽梳了個簡單的髮髻,這才去見夏歡。

    夏歡早就是望眼欲穿,等到姚嵐出來,迫不及待地上前,腳步邁出又想到自己言行不妥,改伸手去扶姚嵐。

    「姑娘,喝水。」她知道姑娘沐浴的時候都喜歡喝點水,方才急了一些。就沒送進去。

    姚嵐點點頭,笑著接過。

    章媽媽搬著綿杌過來。

    夏歡忙機靈地去接了過來。

    章媽媽笑道:「不了,你坐吧,坐著說話。」看著孩子,想來這陣子沒少受罪。

    夏歡訕訕笑著,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好,不等姚嵐和章媽媽問,就說了這幾天的事情。「姑娘走後,太太帶人來院子裡,說是要找什麼。奴婢沒應。說是箱籠都鎖上了。」

    姚嵐聽了話先是氣憤余氏的舉動。隨後看了看夏歡。

    夏歡忙擺手:「好在大姑娘來得快。」

    這是兩虎相鬥。旁人得利了。

    姚嵐笑笑:「你從前是太太身邊的丫鬟,想必你這幾天不好過吧。」

    夏歡苦笑:「奴婢自知是丫鬟身份,只是太太那天確是氣了,後來叫了奴婢過去。讓奴婢站了一段時間,後來就讓奴婢回來了。倒是這幾天,沒少有人來問事情,奴婢只回不清楚。」

    夏歡說得簡單,姚嵐知道必定不是如此。所謂的站了一段時間,恐怕是在大太陽底下站上幾個時辰,以往余氏也不是沒有這樣懲罰過下人。只是夏歡等人從前是大丫鬟的身上,哪裡受過這種罪。

    夜晚的時候,繁縷還是來了靖寧侯府。

    「姑娘。」繁縷見到姚嵐。臉上一喜,張嘴就要說什麼,忽而又閉上了嘴巴。夏歡見了就道:「奴婢去小廚房催催飯菜好了沒。」

    「都是自己人,夏歡一起留下吧。」姚嵐開了口,章媽媽和繁縷雖有憂心也沒有多加勸阻。通過這次的事情,她們發現許多時候自家姑娘已經可以獨擋一面了。許是自有她的考量,故而章媽媽也笑著勸夏歡留下。

    夏歡搖搖頭,笑著說道:「繁縷來了,奴婢高興著呢,還是去看看飯菜好了沒,怎麼也留她吃頓飯再走。」她是聽到姚嵐說繁縷近日不會來侯府的,想來今天這麼突然過來是有急事。開始的時候看繁縷有意避開她說話,的確有些傷心。不過她早就想開了,自己年齡不小了,回到太太那邊是不可能的了,還是老老實實跟著二姑娘。等年齡大了一些,想著又姑娘撐腰,給自己挑門不錯的親事,脫離這個地方也是好。

    這丫鬟做久了,夏歡總想著還不如去了外頭做管事娘子。既然是打定了這樣的主意,有些太秘密的東西,她還是不要接觸太多。

    「這人知道本分、懂得知足,實在是不容易。」章媽媽看著離開的夏歡,有些感慨地對姚嵐道:「若是多幾個像她這樣的就好了。」

    「夏歡這樣是好,可若是都像她這樣,那我身邊豈不是沒人幫手了。」姚嵐咪咪一笑,看了看繁縷。

    繁縷走到姚嵐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姑娘,王管事按您的意思,去那邊看了,是個空棺。」

    下意思地姚嵐去看章媽媽。

    章媽媽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半晌後,皺眉說道:「姑娘,除非五姑娘懂得一些旁門左道,學會了什麼龜息術。可當時老奴同歡歡兩個人都在,更是親手給五姑娘換的衣服,脈搏,胸口的確都沒有跳動了,呼吸更是沒有。那身體更是……更是早就冷卻了。」

    也就是說,姚姍絕對是死了的。

    至於用了什麼法子以假死來瞞過眾人是不可能的,雖說當晚就處理了她的屍體,可也是躺了一天了。

    接觸的人不少,瞞過一個人,總不能瞞過所有人。

    何況……姚姍她沒這個條件去假死,也沒有必要。

    但問題又來了,姚姍既然死了,老太太親自發話讓二叔處理這件事情,是特意選了個偏僻的山頭,棺材也是臨時打的,打算草草埋了了事。

    可怎麼會是空棺?

    誰會做這種事情?

    姚嵐同章媽媽對視一眼,兩個人齊聲道:「老太太/姚老夫人?」

    可是為什麼要這樣做?

    「或許是怕我們查五姑娘的死?」章媽媽只能想出這個原因。

    姚嵐點點頭又搖搖頭:「是有這個可能,可正如媽媽所講的,當日是您和歡歡親自過手換的衣服,該知道的特徵,您也知道了。」

    姚嵐微一沉吟,吩咐繁縷:「你回府裡讓王管事幫忙查查,那邊附近既然是山頭,許是有農家樵夫出沒,說不定有人會看見。」只是對於這個,她也不報太多希望,燭火油燈都費錢,入了夜平民家都早早熄燈睡覺。這黑燈瞎火的,誰會跑山上去看情況。

    繁縷沒有多呆,直接上了馬車離開,過了一會兒撩開簾子看的時候,果然見身後有鬼鬼祟祟的人跟著,心道果然同姑娘猜得不差。

    馬車突然加速,飛馳離開。

    繁縷回到許府,去見了王余,說了姚嵐的要求。

    王餘點頭。

    「對了王大叔,我從那邊離開的時候,身後有人跟著呢。」

    王余去叫來男僕,低聲囑咐一番。

    一刻鐘後,過來回話:「後門和前門那裡都有陌生人盯梢。」

    果然。

    繁縷聽了有些擔心。

    王管事笑笑:「你這女娃娃擔心什麼,這是我們大人的事。你還不去看看老爺子,可別又忘了喝藥。」他的年紀完全可以當繁縷幾個人的父親,說話口氣就帶了對小輩說的意味。

    繁縷皺了皺鼻子。

    「不行,我可要去看著。」走前又對王管事說:「姑娘說了,無論如何還是人命高於一切。」姚嵐就怕這古代人太忠心了,為了完成主子的事情,不惜送了命。

    王管事板了臉:「越發管事婆了,嫁了人可怎麼得了,快去快去。」

    繁縷跺腳跑開。

    王管事搖頭笑笑,想到府外鬼祟盯梢的人,沉了臉。

    ……

    姚老夫人的陪嫁宅子雖只是個小二進,可勝在地段好,附近都是勳貴高官居住的地方。這宅子又是姚老夫人的,每年的日常修理走得都是靖寧侯府的公中銀子,幾十年下來,誰也沒敢說上一句不是。

    當然也不會去說,否則只怕就是要被安上一個不孝忤逆的罪名。

    這宅子,從前有時候姚經業會去住上一陣子,其餘的時間都是空著的。但好在,下人都是有在那裡,又是提早了幾日打掃過。

    在董家人來之前,董氏早早地約了余氏去那處宅子看看。她是沒個好意思過去,但是余氏就不同了,即是姚老夫人的侄女,又是侯府夫人。好在董氏在三妯娌裡面一向是被忽略的,得了幾句余氏的冷言冷語,仍然維持著笑臉。

    余氏見狀也不好繼續拿喬,又有姚瑩等在屋外。

    一行人在二門處匯合了姚明義,就去了宅子。至於姚經河是一天不敢耽誤外頭的庶務,董氏也沒有勉強自己的丈夫一定要出現,畢竟在如何,只有能抓到自己手頭的銀子才是最為緊要的。何況來的是自己娘家人,又不是外人,董氏如此想著。

    董氏仔細看了看宅子的情況,面上表情是高高興興地。余氏微微有些不屑,只是到底沒說什麼,她是看不起董氏,她的娘家如今能走到從五品的知州還不是靠送了一個女人才得到的。不過她不喜歡方氏,對董氏的觀感就會好一些,儘管就只是一點點而已。

    姚明義沒有多呆,他略微看了看,就打算去城門口接人。

    十五歲的姚明義長得很像姚經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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