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趁機(上) 文 / 沐煙寒
「女施主。」小沙彌赧顏羞澀,雙手合十,在姚嵐走近的時,臉上出現一絲慌亂,身子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
姚嵐停住腳步。
小沙彌隱晦地鬆了一口氣。
姚嵐望著他的樣子,莞爾一笑,倒是沒有在去想方纔的問題。人總有相像之處,定是她想太多了。
「舍妹方才有無禮之處,小女子向小師傅賠禮。」未免夜長夢多,等一下人少了,總會有「閒心」的人注意到她們姐妹的不在。姚嵐不想耽擱太久,況且這事,的確是姚蕾的問題,即是姚家不對,她又不想做出「淨身出戶」的驚人之舉。
故而只能認了,必須替姚蕾解決眼前之事。
小沙彌輕搖頭,沒有去看其他人,只是低著頭,想著非禮勿視,口中說道:「沒什麼,不怪女施主。女施主,小僧還要去同師兄弟會和。」
姚嵐恍然。
想來出了事,就被叫到這院子裡。
姚嵐想了想對姚蕾道:「四妹,過來給小師傅賠禮道歉。」
「不用,不用。」小沙彌搶在姚蕾之前拒絕了。
姚蕾鼻子一皺,甩開姚瑩等人,大步走了過來。「憑什麼你說不用就不用,道歉就道歉。」恨恨地看了姚嵐一眼,側頭不去看小沙彌,含糊道:「對不起,小師傅。」
小沙彌白淨的臉龐仿若紅霞。
姚蕾餘光瞥見,看呆了。
姚蕾越看,小沙彌臉紅得越厲害。
姚嵐輕輕蹙眉,以為姚蕾又故意戲弄小沙彌,連忙把人一拉到後面,對小沙彌歉意地說道:「小師傅,對不起了。您若有事。先走吧。」
小沙彌慌張低頭,就要從兩人身邊跑過。
姚蕾突然喊道:「等等,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啥。」
小沙彌一個慌張,差點絆倒自己。
姚蕾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姚嵐頭疼地按著額角。
「別鬧了。」姚瑩輕聲說道。
姚蕾撇嘴:「你管我?」
姚嵐覺得煩。是一刻也不願意同姚蕾這樣相處,想把這燙手山芋扔回給余氏。再一次感謝了那丫鬟後,姐妹三人才走回去。
姚蕾一直低著頭,看到余氏的時候抬起臉。
余氏臉色微變,目光掃向姚嵐和姚瑩。
姚嵐坦蕩地回看了過去。
「大伯母,我們回府吧,時間也差不多了。」姚偲擔心余氏會吵嚷了起來。同時對姚蕾臉上的掌印好奇。
只不過,這事情要知道還不容易,回府就行。
丟臉的事情在自家就夠了。
回府後,碧音堂裡。一行人先說了在吳府的事情。
余氏突然說道:「二姑娘,你就算不認我這個母親,可蕾姐兒到底同你是一個父親的姐妹。二姑娘,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一點。」
姚蕾右臉上的紅腫,姚老夫人不是沒有看到。聽了余氏的話,冷著臉去看姚嵐。打臉不算什麼,可不該在外頭做這種事情。
「二丫頭,你就是不喜……」
「祖母,不是這樣的。這事不能怪二姐。」姚瑩說完去看姚蕾:「四妹妹。你快同大伯母解釋。」
姚蕾低頭對著手指。
那一巴掌,是打在她的臉上,不是別人。
余氏冷笑:「怪不怪二姑娘我是不知道,只是……就算蕾姐兒有錯。二姑娘作為姐姐,言語教訓是應該的,可不該動起手來。這要是下手一個沒輕沒重地,豈不是毀了臉。二姑娘,日後做事之間還是要多多三思才是,總不能讓人說我們靖寧侯府的姑娘沒教養。」
「四妹妹。」
姚蕾面對姚蕾似笑非笑的樣子,心虛地低下頭。
姚老夫人見了,眉宇間就有了疑惑。
「太太,女兒曾聽隆媽媽說過,作為當家太太,要耳聽目明。太太,可是的確知道在吳府發生的事情?四妹妹,是一字一句,一五一十地說了?包括她迷路去了哪裡?出了什麼事情?女兒同三妹是怎麼找到她的?當時她是多麼的威風凜凜,訓斥著吳府的下人?這一切一切,都說了?」不管一室寂靜,姚嵐目光冰冷,嘲弄道:「靖寧侯府有沒有教養,女兒原是不知道的,不過有了今日這麼一出,不知道也是知道了。」
余氏敢先發制人,必定是姚蕾隱瞞了實情。
是姚蕾太天真了,還是太想當然了。姚嵐冷笑,她以為今天的事情就算是完了?吳府的人不說?靖寧侯府的人就不該上門賠禮道歉?
余氏竟然也相信姚蕾的隻言片語,就藉機諷她沒有教養。
這對母女果然是「天真無邪」。
姚嵐是一刻也呆不住了,騰地站起來,朝姚老夫人道:「回府的時候,聽身邊丫鬟說外公病了。孫女心裡擔心,想要去一趟許府。」
姚老夫人縱使心裡焦急,想知道吳府的事情,也明白今日這大媳婦的做法是惹怒了二孫女。
「你是個好孩子,祖母一直知道。」姚老夫人道:「許老既然病了,你這做外孫女的是該去看看。你也別怪你太太,她也是心裡擔心。」
姚嵐嗯了一聲,給姚老夫人行禮後,看也不看余氏等人,轉身就離開。
余氏氣道:「老太太,你看看。她就是這樣對長輩的……」
「住口。」姚老夫人更氣余氏這個時候還不分輕重,這要就是她們二人就算了。沒見姚偲幾個都在嗎?「今天在吳府,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
姚偲道:「孫女……並不清楚。是三妹陪著二妹去找三妹的。」
姚瑩心裡一顫。
忽聽姚老夫人冷聲:「瑩姐兒,你說。一字一句,一個不漏。」
……
姚嵐回了院子,換了身衣服,就立刻帶人坐車去了許府。
等姚老夫人聽完姚瑩的話,又氣又怒,想到吳府對姚嵐的不一樣。準備叫她來商議對策的時候,就聽到人已經坐馬車走了,看大包小包的樣子是要打算住上一陣子。
姚老夫人沒辦法。只能讓人去把姚經新找回來。
這事她是不管了。
姚偲還要顧著準備四月府試的姚明德,被姚老夫人叫走。二房沒資格參與這種事情。姚瑩也沒留在碧音堂。
這是長房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去。
姚經新被匆匆叫回,問下人一概不知,心中奇怪。簾子掀開,就鑽入屋子,正看到余氏同姚蕾母女忐忑不安地坐在那裡。
姚經新一怔。
姚老夫人已語氣平淡地說道:「你回來的正好。我是老了,管不動了。你們這一房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去。只是兩點,吳府那邊還是早些去賠禮道歉。還有今日嵐姐兒受了委屈,我做主讓她去許府住幾日。」
姚經新此刻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蒼蠅。
這突然把他叫了回來,又說了這麼一番話。母親是什麼意思?他是聽出來了。心寒是有,但也習慣了。
可問題是今日餘氏不是帶著子女去吳府悼念,這是又惹出什麼事情?還讓姚嵐受委屈?
「吳府那邊是出了什麼事情?」不過最要緊的還是要解決吳府的事情,其他的關起房門都是一家人,可以往後推。
姚老夫人也是這樣想的。嘴上說不管了,不過是表明一種態度。她正等著大兒子問呢,姚老夫人叫來李媽媽。
李媽媽一五一十地把姚瑩的話說了一遍。
說完後,就退回到姚老夫人的身後。
姚經新心中一把火燒得霹靂響,幾乎把自己給灼燙。
姚老夫人這時說道:「嵐姐兒做得不錯。吳府那邊多少會看她點面子,不與姚蕾計較。可這逝者剛逝,一旦傷心起來,也會有不妥當的行為。」吳夫人今日是高興,可以不計較。可過了今日呢?
到底是一個疙瘩,不能放著不管。
就算不能抹平,也要磨掉一些。
姚經新低頭沉吟:「吳府的事情,兒子親自去一趟,有了今日的聖旨,想必其他在觀望的官員也會前去祭奠。」雖沒有正式冊封太子妃,可同一墓穴,幾乎就等同於是默認了吳家大姑娘的身份。
作為下臣,去祭奠是合情合理,不會讓人生疑。而且……皇家那邊的人也應該會陸續登吳府的門。
姚老夫人微微頷首。
姚經新當下就坐不住了,同姚老夫人說一聲,就打算去吳府。出門前,頓了頓說道:「內宅之事,兒子恐暫時無暇理會。」
姚老夫人出聲打斷他的話:「這有什麼,方纔所言不過是我的氣話。你總歸是我的兒子,我就是再偏心哪能真不管,你去吧。這內宅之事,豈是在外頭做事的大老爺們來處理的。最要緊的是,吳府那邊。」
她不過是一個態度,真要不管,頭一個放心不下的就是姚老夫人自己。
姚經新心裡清楚,這若是換了三弟那邊出事,母親早就火燎火急地趕著處理,哪裡會有讓三弟擔心的時候。
但轉念一想,與二弟一比,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姚經新不再耽擱,至於余氏母女便是看也不看一眼。出了內院,積實已經等在那裡。
主僕二人匆匆到馬車邊。
姚經新吩咐一句去吳府。
吳夫人聽到下人通報,嘴角微冷,對身邊的人說道:「看來還算是個知禮的。」
「太太。」站在她身邊的丫鬟赫然是吳大姑娘的那位。
吳夫人長歎一口氣,站了起來:「我知道,這就去見見那位靖寧侯。也看看……教出那樣女兒的人,是個什麼模樣?」頓了頓又笑:「我倒是忘記了,他前頭夫人生的那個不是養在他身邊的。」
ps:
是趁機也是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