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生辰（下） 文 / 沐煙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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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魏家姐姐的事情……」
「什麼？」
「好像要提前的意思。」說話的人父親是禮部的。
這突如而來的消息令被請來的眾人炸開了鍋一樣。
魏靈思被人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詢問著關於三皇子和魏靈秀的事情，雖說只是一側妃，可保不齊三皇子正妃的人選未定。只要魏靈秀進府後，能馬上生下長子，日後也就是有了仰仗。
原本還覺得週遭擁擠地姚嵐，一下子就空了人。
「這些人整天唧唧歪歪地，想著這些事情，真是沒意思。」
姚嵐側過身，朝著她微微頷首：「郡主。」
這一次請的人，把方郡主也請了過來，但凡姚嵐見過的，除了在寶蓋寺一面之緣的楊素年，以及未來待嫁的魏靈秀，其他人都是得了帖子過來。還有其他一些人，則是姚老夫人她們的意思。
方婷仔細看了看姚嵐。
那專注的眼神，讓姚嵐有些不自在。
姚嵐自以為不注意地挪了挪。
方婷噗嗤一聲笑了。
「你這人有意思。」
姚嵐聽得一頭霧水。
方婷勾著姚嵐的胳膊：「是不是覺得很沒意思，明明是為了你生辰來道賀的，可這些人都是各懷心思。」
沒一個人是真真來給她道賀的。
姚嵐本就不在意，只是挑眉看著方婷。
方婷咧嘴一笑：「我那是無聊的，要不然也不來了。最近，我娘都不許我進宮玩。」
這麼坦然的態度。
姚嵐只能笑道：「我也無聊。」
說完，兩個人相視而笑。
「二妹妹和婷妹妹在說什麼，看你們兩個人笑得這麼高興。」姚?聘賬低輳??腥碩伎戳斯?礎?p>方婷笑：「我在說她呢，好歹也是認識一場，偏是這一天生辰也不早說，害得我只能匆匆忙忙備了禮物。」
「是我的不是，在這給郡主和各位賠罪。」姚嵐其實知道因為自己這樣的生辰，太過於匆忙，不是沒有人心中有怨言。
但像她們這些閨閣女子往來，許多的時候同各自家裡的利益相關。
這麼一個生辰宴，對姚老夫人是宣告靖寧侯府重視她這個前靖寧侯夫人許氏所出原配嫡長女的重視，好為日後她的婚事加分。
而同時，也是一個機會，名正言順地讓其他人來到靖寧侯府。
至於有些機會和利益，能不能把握和抓住就是各憑本事了。
倒是沒有一個人真心是為了她的生辰。
當然姚嵐也不會為此失落。
「這哪裡能怪二妹妹。」姚?撇蝗賢?匾⊥罰骸岸?貌鷗棧馗??涫嫡廡├輟??蓖蝗恍?╡?肫稹?p>姚?票淮蚨匣埃?紀芬恢澹?酒鶘磣櫻?塗吹角懊嬗腥伺芰斯?矗?詡浠共恍⌒淖駁攪吮鶉松砩稀?p>這莽撞的模樣，看得姚?潑紀方羲??p>「怎麼回事？」姚?樸喙忸┤蚱淥?耍?宰排芰斯?吹難訣呃瀋?獾潰骸罷獗呤悄忝撬嬉飴掖承?┐牡胤鉸穡俊?p>因著今日的氣溫，比之前涼爽許多。
姚嵐等人並沒有呆在屋子裡，而是在涼亭旁邊，臨著池塘，池塘裡面養了許多觀賞魚，又有下人們在一旁打著扇。
眾人不覺得熱，又能在外面呆著，心裡也是喜歡。
早在決定好後，姚?憑腿孟氯聳刈鷗澆??蝗萌舜沉私?礎?p>「是……是。」那丫鬟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跑得氣喘，一張臉慘白，在說話的時候，偷偷拿眼去看姚嵐。
「你看她做什麼？」姚蕾拔高聲音：「快回話。」
「前面來人，侯爺請二姑娘過去一趟。」
姚嵐一愣。
要知道若是女眷的話，這回不是在姚老夫人那邊，就是被送到這裡。可偏是讓她親自去前頭……
姚嵐抿唇，站了起來。
「可知道是什麼人？」姚瑩關切地看著姚嵐。
姚嵐搖頭，苦笑：「我哪裡知道。」
話雖如此，心裡倒是有個模糊的感念。
「既然如此，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姚?貧宰乓︶暗饋?p>姚嵐直覺想要拒絕。
姚蕾已經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其他人你推著我，我推著你，紛紛站了起來。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方婷撇撇嘴，見姚嵐朝她看來，湊近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哥他們今天都來了。」
姚嵐輕輕地嗯了一聲。
「老太太。」李媽媽從外面快步進來，低語。
「真是胡鬧。」姚老夫人氣笑了。
看得在座的夫人太太，跟著好奇。
「太胡鬧了。」姚老夫人一臉無奈，朝眾人笑道：「那幾個孩子，跑到外院去了。」
很快，眾人都知道許府為外孫女，送了生辰賀禮，箱子擺了一地。
可真是大手筆啊！
先姚嵐這個正經小壽星趕到的姚?埔恍腥耍?攪嗽好趴塚?際且徽??婕淳腿每?艘惶醯饋?p>姚嵐在眾人期盼或詭異的目光中，走了進去。
「爹。」
姚嵐掃了一圈地上的箱子，看到熟悉的記號，按住心中的激動，走到靖寧侯姚經新面前，屈膝行禮。
姚經新板著臉。
「你們怎麼都……」
「是這樣的，女兒一個人過來……」姚嵐似乎有些為難，其實心中也跟著不滿。這位侯爺父親不是古板地很，怎麼沒讓其他人遠遠避開。
別以為她低著頭，沒有注意到屋子裡是有人的。
「下次不許了。」姚經新一楞，很快板起臉。
姚嵐答應了。
「姑娘。」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姚嵐彎了眼睛，轉過身，從表情到語氣都是發自真心的高興。「三叔，怎麼是您親自來了。」
許三長相憨厚，笑起來更是讓人覺得真誠。
許老爺子一身無子，只許氏一女。許三是什麼身份，姚嵐曾經問過章媽媽，但似乎其他人都不清楚，只知道是許老爺子的故人之子。按照許老爺子的意思，府裡的下人們都稱呼他為許三爺。
姚嵐則是叫了三叔，不過許三在許老爺子和姚嵐面前堅持要執主僕的身份，一貫是喊著老爺子和姑娘。
許老爺子身邊的事情，多是許三打理。許多人都會被他的外貌欺騙，其實許三精明著呢，不然許府也不會在不喜經營的許老爺子主持下，依然能過著富足的生活。
「是老爺子讓我來的。」許三爽朗一笑：「從姑娘離開之後，老爺子就日盼夜盼的，好不容易找個給姑娘過生辰的事情分心，這不……」
姚嵐明白了。
難怪有十數多的箱子。
姚嵐心裡微酸，許多許多的話，好似卡在喉嚨裡面一樣說不出來。
「三叔，那你在京中留幾天。」姚嵐知道三叔甚少離開外公身邊，就算有事必須外出，卻也是趕著時間回去。
「留個三天，是差不多了。」
姚嵐有些不捨。
許三伸手拍了拍姚嵐的肩膀：「這不是還沒走嗎？好了，禮物送到了，三叔也就先回去了。」
姚嵐點頭：「明日我回……」想到便宜父親還站在自己面前，姚嵐忙朝他看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姚嵐眨了眨眼睛。
姚經新表情一如既往地少。
「既然如此，就去住幾天吧。」
這是應下了。
姚嵐心中高興的同時，忍不住又偷眼看了一下。或許……真的是她的錯覺吧，姚嵐覺得好笑，怎麼會在父親眼裡看到痛苦的表情呢。
許三客氣地向姚經新告辭。
姚經新嘴皮蠕動，嗯了一聲。
許三看了姚嵐一眼，就轉身離開。
姚經新見狀很快跟上。
「二姑娘，這些……」留下的積實看著擺滿一地的箱子，問姚嵐。
姚嵐有些苦惱。
「姑娘，這是簽單。」百斤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
繁縷上前接了過來。
「麻煩讓人幫著抬回去。」姚嵐實在沒興趣在眾目睽睽之下開了箱子，本來今日這陣勢，估計已經讓人心裡不痛快。
憑著許老爺子對她的疼愛，姚嵐絕對知道箱子不只多，裡面的東西也不會只是拿來充數的。
積實一揮手，就有下人們去抬。
繁縷看了姚嵐一眼，跟著一起離開。
姚嵐又讓百斤一起去。
百斤高興地直咧嘴。
「真好。」方婷羨慕地說了一句，隨即抬頭往屋子裡瞧。
「你看什麼？」姚嵐拉了她一下。
「看我哥啊。」
姚嵐這時覺得尷尬了。
按理她收了生辰禮，也該回去了。可……如今待客的父親送許三叔離開，而屋子裡的人名義上是為了她的生辰而來。
若是內院、外院的距離，也就當做沒看到。
可如今不過是屋內、屋外，她若是不見個禮感謝，也說不過去。更別說，跟著她一起來的那些人，大部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姚嵐歎了一口氣。
姚?譜吡斯?礎?p>「二妹，你看著……」姚?僕?葑永錕戳艘謊郟?饉己蓯敲饗裕?胍?靡︶襖幢硤?u庵摯贍艿米鍶說氖慮椋??欽嫻牟輝敢庹礎?p>姚嵐覺得她這個生辰是真的過得不太好。
「我去看看。」方婷鬆開姚嵐的胳膊。
方程也是來了。
她過去看看的話，也是合適。再加上她的身份，也真沒誰敢講什麼，在場的人中，也就方婷的身份最高。
姚嵐歉意地朝她點頭，心中也感謝她的解圍。
「我也去。」
姚蕾突然出聲，人也徑直往屋子裡走去。
「四妹。」
姚嵐腳步不停。
沒一會兒，就聽到她歡快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表哥。」
隨後就只聽到刻意壓低了的聲音。
很快，方婷從裡面出來，身邊跟著姚明誠。
姚嵐就笑：「四妹，原是去找三弟啊。」
「二姐。」姚明誠蹬蹬跑了過來，抬起頭看她。
姚嵐拍了拍他。
姚明誠這才給繼續叫人。
「大姐、三姐、五妹。」
姚瑩微笑著點頭，目光卻是往屋子裡看去。
等姚蕾出來，身後跟著姚明義。
姚明義出來說了裡面那些人的意思。
余少亭等人想著出來，見一面，道賀生辰。
姚嵐自然不能推卻，別說她背後幾乎要被幾道目光給穿透了。
等人全部出來之後，姚嵐才明白為何方婷出來後不說話。她的哥哥方程似乎不在？以余少亭和史元青為首，對著姚嵐說了賀生辰的吉祥話。
隨後，梅蕊就過來。
「二姑娘，宴席可以開始了。」
心知是姚老夫人來催她們進去了，比起其他人的不捨，姚嵐吐出一口濁氣，一群男男女女地悶在院子裡，她方才只覺得憋得慌。
看著遠去的人，史元青似乎在自言自語：「許老太傅可就這麼一個親人了。」
余少亭淡淡地一笑。
回去的路上，方婷癟著嘴，拉著姚嵐嘰嘰咕咕說個不停：「回去後，我要找爹爹告狀去，哥哥走了，也不和我說一聲。」
「怕是世子有事吧。」姚嵐想了想，走了才是正常，畢竟已經過來露過面了。
方婷猶自生氣。
姚嵐心裡有些羨慕。
其實若是她也有一個真正的手足，能隨意生氣、不滿的該有多好。
姚嵐突然腳步一頓，方婷一個沒防備，差點往後倒去。
「你怎麼了？」
「啊……」姚嵐回過神，朝著方婷訕笑。
方婷皺眉，隨即湊近小聲說：「是不是不舒服？」說著朝她眨了眨眼睛。
姚嵐正缺理由，聞言點點頭。
方婷踮起腳，抬頭看了看。
姚嵐憋住氣，心裡砰砰跳。
「嗨……這是你家裡，你自己熟，去吧。」頓了一頓，方婷又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啊……不用了。」姚嵐臉一紅。
看在方婷眼裡以為她面能，不好意思。
「行了，她們那邊我去說。不過你可是壽星，別遲了。」
姚嵐含糊地恩恩應了。
等方婷一走，姚嵐快步離開。
「姑娘。」夏歡在旁邊叫了一聲。
姚嵐腳步一頓，又繼續向前走。
夏歡只看著姚嵐拐進假山處，心裡奇怪，正要過去，突然瞥見裡面露出衣角。
有人！
夏歡猛地摀住嘴。
怎麼會有人，看樣子還是男人所穿的衣料。
夏歡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見無人注意，也追了進去。
「是我們唐突……」
「她是我的丫鬟。」姚嵐對面前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