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一：三分天下 第165章 試鏡結束 文 / 北府公爵黎
「殺人放火金腰帶，我老爸告訴我，他剛來唐人街時，每到夜晚人們都不敢出門。」吳鎮雨停頓一下，「那些白人警察欺負我們，把偷渡來唐人街的華人當財源，時不時勒索。自己人也亂成一團，舊人欺負新人。自然，我老爸也是被欺負的對象。」
「為了不被欺負，他開始撈偏門。從幾美分的小賭攤做起，到現在的大賭場。我老爸一步步整合，生意越來越大，兄弟越來越多，成了華人街的教父。大家說，白天唐人街是警察做主，晚上是我爸管事。」
「如今他剛過世，我這做兒子的，怎麼說也要看著他生意過頭七，是吧！」
吳鎮雨的表演透著一股陰勁，他通過臉部微表情，說台詞的語氣，平靜中帶著怒火，猶如一座活火山會時不時突然爆發。
超水平發揮，黃秋聲的到來讓吳鎮雨感到無與倫比的壓力。試鏡的吳鎮雨因此而突破了演技瓶頸，難怪那麼多演員喜歡進電影圈，對自己的提升確實不是電視劇能比擬的。
「不錯！」吳語森點頭，這是試鏡為止最接近他心中的人選。《英雄本色2》的主角畢竟是榮少，雖然反派出色，但鏡頭不可避免的還是會在榮少身上。這樣就要求飾演反派的演員，在有限的出場時間裡，盡快的爆發並燃燒自己，吸引到觀眾的眼球。
演技，才是一個演員的根本。反派的出場機會少，閃光點肯定沒有男主角多。但要是每場戲都能把握，興許就能壓制住男主角了。這也是為什麼一些電視劇和電影，許多年後觀眾可能會忘記男主角是什麼樣子，但心狠手辣的反派會讓人記憶猶新，咬牙切齒。
「吳鎮雨，你和無線的合約還未到期吧？」楊守禮問道。
「是的，還有兩年。()」吳鎮雨說道，「但我的檔期沒問題，公司也不會突然開部劇集，讓我當主角的。」確實如此，他在無線的地位雖然有所上升，但還不是一線小生，沒道理會突然找他當男主角，不讓他外接工作。
「無線的規矩很嚴，你的檔期不是由你說的算。」見吳語森想開口，楊守禮急忙說道，「這部戲要去美國拍攝，所以哪怕有一絲風險，我也會放棄。」
吳鎮雨臉色煞白，楊守禮的意思很明瞭，萬一他去美國拍戲，無線一個電話叫他回來，他是回還是不回。無線是他東家，手握生殺大權，他沒辦法拒絕。《英雄本色2》要是未開機還好，大不了臨場換角，每部電影總有備選角色以防萬一。
但如果開機拍攝到中途，他走了，劇組的損失可不是一筆兩筆。邵爵士與楊氏的收購戰打的沸沸揚揚，電視財經頻道與報紙都一連幾日專版專題，吳鎮雨又豈能不知。
雖然邵爵士有很大可能不會利用這種齷齪的手段來噁心楊守禮，但正如對方所說，哪怕有一絲機會，楊守禮都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你與無線的合約結束後，如果想來帝皇，隨時歡迎。」楊守禮安慰道，「你也別灰心，要是後面沒有比你表現更好的，角色有很大機會留給你。」
吳鎮雨現在體現到了張曜揚的感覺，那種不知是高興還是失落的糾結感。他相信楊守禮不會騙他，一旦與無線的合約結束，他想來帝皇，肯定有著好的前程。問題是，時間還有兩年，變化太大了。
出來的吳鎮雨被黃秋聲與張達民圍著，說道：「我試鏡過關了，但因為我與無線有合同在身，不是自由人，所以他們會考慮，沒有馬上拒絕。」
想起楊守禮後面說的，試鏡沒有表現更好的人，就會找他。而這個表現更好的人，吳鎮雨想道，會不會就是黃秋聲。而且黃秋聲與無線的合同快到期了，大不了吳語森去美國先拍其它戲份，然後等黃秋聲過來。
「邵爵士那邊？」吳語森終於忍不住問道。
「我明白，吳導。剛剛只是托詞，邵爵士還不至於如此小氣，我們真要找吳鎮雨演這個角色，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即捧了他電視台的人，又能拿一筆佣金，有名有利，邵爵士不會拒絕。」楊守禮解釋道，「正如我說的，也許後面的人更好呢。」
以邵爵士的性格，一旦吳鎮雨演了太子這個角色，電影估計還在上映階段，他就會給吳鎮雨開幾部電視劇，充分利用他的名氣來提升電視台收視率。估計到時候吳鎮雨會忙的睡覺時間都沒有，幾個片場來回轉。
「下一個是誰？」
「黃秋聲，是小杜介紹的。」徐可拿起履歷說道，「一個很努力的年輕人，知道自己要什麼，現在的香港演藝圈，這樣的人很少了。」
「能被小杜看好，應該不差。」吳語森拿過表格看道，「嗯，還是香港演藝學院的第一期畢業生，終於來了個學院派的。」
「你看漏了吧，他上演藝學院之前還在亞視訓練班讀過呢。」徐可笑道，「讓我們看看演藝學院學生的實力。」
黃秋聲看劇本比吳鎮雨用的時間更長，醞釀的更久。隨後的表演中，同樣的台詞，黃秋聲更加內斂而含蓄。許是因為中英混血的關係，他的表演更像一個美國華裔。深入到骨子裡的冷酷，但因為學法律出身讓他知道如何規避語言風險，一個更形象的太子出現在三位導演面前。
「好！」吳語森喊道，「這就是我要的演員。一個未成長起來的唐人街教父，一個文明的地下社會掌舵人。」
如果說吳鎮雨是方法派表演，那黃秋聲就是體驗派表演。自從有電影開始，兩種表演誰熟誰劣一直爭議不斷。好萊塢黃金時代到八十年代，都是方法派的天下，俊男美女都是其擁躉。性格演員，或者說體驗派，九十年代才有了壓倒方法派的趨勢。
翌日，帝皇影業公佈了《英雄本色2》的二號男主角，黃秋聲。由於其與無線還有兩個月的合約，電視台表示會為其在最後階段打造一部二十集的精品時裝劇，也是黃秋聲在無線的告別之作。
黃秋聲也對媒體表示，與無線的合同結束後，不會續約。但如果有好的電視劇本，價碼合適，他也會考慮參演。目前在電視台趕拍劇集，爭取早日完成拍攝，然後赴美國《英雄本色2》劇組報到。
雙方賓主盡歡，各得其所。無線明知留不住人，索性大方放人，賣帝皇影業面子。
「這次的試鏡非常完美，帝皇發現了不少有潛質的演員。我們會盡快安排簽約儀式，對外公佈這次挑選出的演員，以及他們參與的新片。」楊守禮對來訪的記者說道，「帝皇以後會有更多的試鏡機會，所以這次沒有選上的演員也不用擔心。香港電影會更好，大家工作也會更多。」
說完楊守禮就在保鏢的護送下離開，回半山的楊氏豪宅吃飯。因為管家通知他，家裡有重要客人到訪，對方是警察世家，也是楊老爺子的晚輩。楊文在初到香港時，開當鋪倒買倒賣古董，得到過對方長輩保護。
楊文老爺子童叟無欺，雖然開當鋪但從不刻意壓價，正直的人品得到對方的欣賞，所以一直保護楊家的生意不被那些牛鬼蛇神打擾。後來那名警員因公殉職，妻小也是楊家一直關照，雙方經常有走動。
直到廉政公署成立，為了避嫌，長大後也當了警察的警員之子才減少了來楊家的次數。這也是為什麼以前楊守禮經常打架鬧事，飆車闖禍，還能賠錢了事，不會被抓去少管所教育的原因。
「哥，當演員有什麼不好的，這也是正當職業。楊翁的孫子還是電影公司大老闆呢，身家幾十億。我們家有你子承父業就夠了，不用我也去當警察吧。」
「再說了，我們兩兄弟都去當警察，一個不小心像老爸那樣掛掉，我們任家可就絕後了。」
還未走進客廳，楊守禮就聽到這麼一段對話。看來又是一個被老哥管的死死的叛逆少年，不對，是青年才對。因為他看到來人是誰了，最近很火的舞男。不是真正的舞男，是演舞男出名的任大華。
「這孩子，說話和阿禮一樣。大榮啊，等會阿禮回來了，我會和他細說的，讓大華進帝皇影業，總好過他在外面瞎混，還拍些亂七八糟的片子。」楊榮氏開口道。
「阿姨您說的對，這次來我就是為了大華的事，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任大榮尷尬的說道，他長得五大三粗，身為一個飛虎隊隊員，多少悍匪都不怕，就怕威嚴的楊榮氏。
「大哥也不是反對你做演員，但你挑選角色也要看看啊，你看看你最近拍的那些戲。讓別人知道你是我弟弟，我在警局還有面子嗎？」
「大哥，雖然現在電影世道好，但我一個半紅不黑的新人演員，那輪得到我挑戲啊。有導演找我，我就該高興了。」任大華低頭道，拍攝《舞男》這樣的低俗電影，他也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