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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七章 醋海生波意難平(7) 文 / 安子蘇

    司馬鈺綾悔恨交加,眸子裡噙著水霧,卻隱忍未落,她撐著身子站起身來,看向李湛,「你竟然沒有失憶!」

    自李湛駐守鹽城以來,兩人交手次數甚多,雖然她的鐵騎英勇無比,戰無不克,但偏偏在李湛手頭吃了虧,她不敢小看,以後每次交手,李湛皆是對她處處留情,甚至私下將她擒獲也看她姑娘家放過一次。

    那般丰神俊秀而又謀略無雙的男子,謙遜有禮,即使在殺人不眨眼的戰場上,亦是掩不了其風姿,翩翩濁世佳公子,怎教人不心生綺念。

    是以,在鹽城最後一戰,她將奄奄一息的李湛救回營帳,抹了他的記憶,這般,他記不起他自己是誰,便會死心塌地守在她身邊了罷。

    沒想到竟是他……終究她的私心害得鄴齊兒郎馬革裹屍,身死異鄉。

    大黎對著自己使瞞天過海之計,以為大黎果真一盤散沙不堪一擊放鬆她的警惕,而他,對她使了美男計,什麼擔心她有個好歹,不過是擔憂她若是率領四十萬大軍迎敵,黎軍招架不住,而先派遣二十萬,正好給了對方集中主要力量逐個擊破的計謀,剩下二十萬大軍,怎敵得過黎軍?

    再說這十萬她引以為傲的鐵騎,竟被摧毀得徹底,李湛會巫術,這樣隱藏至深的男人,委實可怕,或許,上次鹽城一役便是他故意輸在她手頭,故意身受重傷,料到她捨不得他死,會竭盡全力救他,從而給他可趁之機。

    越想,她愈發覺著身體寒氣逼人,有些瑟瑟發抖,幾欲站不穩。

    雖然使用追魂骨之術會損害身體,但方纔她仍是有把握再使用一次的,可究竟為何會遭反噬,問題出在哪裡?

    是了!她閉上眼,是方才李湛向她賠罪的那杯茶。

    「你在茶裡放了什麼?」她咬著唇,聲音微啞。

    李湛從容不迫的撕下袍擺,替自己手掌包紮了一番,才笑道:「不過是阿修羅花粉。」

    這阿修羅花粉麼,能夠令人筋酥骨軟,失掉抵抗力,心神恍惚,雖然對身體沒有什麼傷害,可司馬鈺綾若是要使用追魂骨等巫術,便是無法聚集精神,非但不能夠成功,弄不好還會被反噬。

    司馬鈺綾笑得諷刺,「這麼說,我改謝謝你沒有下死手給我下毒麼?」畢竟方纔那般的情況下,她又如何會防備他,她揪住心口,真疼。

    李湛走近她,牽起她被割破的手掌,再次撕下一塊布條,細心替她包紮好,溫聲道:「我沒有要置你於死地,不過你我終究是敵對,立場不同罷。」

    瞧瞧,那般的溫存憐惜,彷彿在她耳邊說著最好聽的情話。

    司馬鈺綾低頭看他骨節分明白皙修長的手指,問:「你如何會巫術?」甚至破了她的追魂骨。

    李湛笑道:「我從小身子骨便不好,體內經年積累毒素,想要活下去,自是瀏覽過許多書,而內子更是醫術高明,對巫術有所涉獵也不為奇怪。」更重要的是,因著赫連真所中乃南疆蠱毒,巫蠱自是一家,也多多翻了幾回,若非如此,他怕是拿這不死不滅的鐵騎是無可奈何的。

    司馬鈺綾很是難過,瞧著面前的男人不溫不火的模樣,很想揪著他的衣領問他,究竟有沒有對她動過半點心?可最後卻是疲憊的問出聲,「鹽城一戰,你可是故意敗給我,故意將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是。」李湛並不否認。

    你可是算準了我會救你,甚至不惜加重自己的傷勢,是否算準了我對你有意,你便對我逢場作戲,利用我給大黎機會可乘?她囁嚅了幾下唇角,或許是因著太累,受傷過重,沒有說出口。

    眼淚終是沿著臉頰滑了下來,生平第一次動心,便是付出如此代價,輸得一塌糊塗。

    李湛掏出手帕,遞給她,「公主,你回鄴齊吧,這次我仍是放你走。」

    「放我走?」司馬鈺綾倒退幾步,涼涼一笑,又要欲擒故縱麼?若非之前交手他故意引誘她,她又豈會敗到如此地步?回鄴齊,她又有何顏面回鄴齊,她的皇兄,是容忍不了廢物的。

    她拔出佩劍,劍尖直指李湛,冷聲道:「今日你我只能有一人活著離開這裡。」

    「轟隆」幾聲,大地震動,司馬鈺綾本就體弱,只這一晃,便跌倒在地。

    「怎麼回事?」留在營帳的士兵不過一千,聽見動靜,皆是亂了起來。

    「公主,是紅衣大炮,快離開這裡吧。」有侍從過來扶她。

    「紅衣大炮?」一門紅衣大炮造價極貴,且稀有,鄴齊統共不過也才十門,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動用,而這雍州,哪裡會有紅衣大炮,莫非是李墨趕到?

    「報——」正慌亂一片,前方傳來戰報,「公主快撤吧,增援的二十萬大軍被前後夾擊,撐不了多久了,且營帳後方有三門大炮對著咱們,這般圍追堵截下去,我們都要葬身於此了。」

    司馬鈺綾氣得又嘔了一口血,一雙血手揪住探子衣領,狠戾道:「哪裡來的前後夾擊,大黎主力不都是在雍州城內嗎!」

    「卑職也不知道,只後面包抄的那支軍隊作戰兇猛,有以一當十之勇,我軍實在不敵。」

    炮火還在繼續,已聽見喊殺聲從遠處傳來,營地裡兵士皆慌了神,匆匆逃離。

    司馬鈺綾突然覺得天旋地轉,明明昨日她還優勢在握,可轉眼間,竟是全軍覆沒,她原以為只是李湛一人之力,直到見到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麗貴妃,見著哀家,你這禮也委實大了些。」眾將士簇擁著赫連真進來,赫連真一眼便瞧見了趴在地上面容枯老似老婦的司馬鈺綾。

    「赫-連-真——」司馬鈺綾一字一字咬出來,雙眼帶著恨意,甚至比李湛的背叛更為嚴重,「你竟然敢這般對我鄴齊兒郎,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夜夜不寧麼!」

    赫連真皺眉,只當司馬鈺綾怒上心頭,口不擇言,哂笑道:「可別逞口舌之利,待會兒怕是你哭都哭不出來。」

    司馬鈺綾冷冷一笑,「赫連真,難道左相沒有告訴你,你究竟是誰?你乃是我鄴齊……」

    突聞一聲大喝,「住手!」

    眾人看向生源處,只見大皇子李昭挾著一女子而來,匕首明晃晃的抵在了女子白皙的脖頸上,早已被劃出一道血跡。

    「阿婉!」嘴角永遠噙笑的李湛終於拉下了臉,面上一派緊張之色。

    「王爺。」阿婉竟是笑得哭出了聲,「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

    李湛的視線從阿婉身上掃過,停在她微凸的腹部,一顆心更是緊了起來,上前兩步,道:「皇兄,你放過阿婉,所有的事,由我承擔。」

    「別過來!」李昭將匕首又貼緊了些,阿婉疼得驚呼一聲,「好啊,只要你下令退兵,我便顧及兩分兄弟情義,放了你的女人。」

    司馬鈺綾將目光鎖定阿婉,原來這就是他的王妃,她終於在李湛臉上看到了緊張的模樣,那眸子裡的擔憂那般明晰,又怎會同於對她的逢場作戲?她狠狠咬唇,命令,「李昭,殺了她!」

    「公主?」李昭並不同意,若是殺了阿婉,哪裡還有活路可逃,他雖然必須救走司馬鈺綾,不過是因著鄴齊王上許諾他駙馬之位,且這位公主被鄴齊王上看重,利用司馬鈺綾的勢力,他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這些雖然重要,但哪裡抵得過他的命!

    「本公主命令你,殺了她!」司馬鈺綾再次陰狠出聲,「只要你殺了她,本公主就嫁給你,助你奪下江山。」

    「司馬鈺綾!」李湛陰沉的看向司馬鈺綾,換來司馬鈺綾得意報復一笑。

    正僵持著,聽得赫連真咯咯的笑了兩聲,她笑著道:「不過是個王妃而已,便想讓大黎退兵,你們未免將湛王妃的地位看得太高了,且皇帝馬上就到雍州,你們以為湛王爺能做得了這個主?」頓了頓又道:「哀家若是你們,便保著自個兒的小命要緊,畢竟,勝敗乃兵家常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嘛,殺了湛王妃,咱們一拍兩散,可就得不償失了。」

    她前進一步,李昭便架著阿婉後退一步。

    她頓住腳步,歎了口氣,道:「這樣吧,用哀家來換湛王妃,哀家乃是大黎太后,這樣的籌碼可比一介區區王妃好太多了,皇帝顧忌各方面的因素,也會有所妥協。」

    李昭同司馬鈺綾是知道赫連真同李墨的那檔子事兒的,也知道李墨很是在乎赫連真,司馬鈺綾本不想放過阿婉,可冷靜下來,不報此仇她就算死後也不會甘心,同李昭交換了個眼神,表示同意。

    「小姐,不要!」阿婉微微一笑,含情脈脈的看向李湛,「只要王爺平安無事,我便夙願已了,阿婉區區賤命,不值得小姐如此做。」

    可幾人哪裡會聽阿婉的,李昭素知赫連真詭計多端,便道:「既然太后如此大仁大義,本王也不會辜負太后的拳拳心意,縛住你自己的雙手,自己過來,最好不要耍花樣,否則,我的匕首可不長眼!」

    「娘娘……」李湛眸光深邃,很是為難。

    「勿憂。」赫連真朝他安撫一笑,果然扯下布條捆住自個兒的雙手,一步一步朝李昭走去。

    「哀家同樣勸你不要耍花樣,放了阿婉,否則大不了咱們一起死好了,總歸哀家也活不了多久。」

    李昭咬咬牙,推開阿婉,利落的將匕首抵在赫連真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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