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笑而不語 文 / 袖舞流年
因為引路士兵的話已經把她的全盤計劃打亂,她此刻自然不會去亂套近乎。沉默的提著盛藥的籃子問道:「牧將軍,藥劑我是放在飯桌上還是給您端過去?」
「拿過來吧。」
說這句話時對方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理所應當的命令到,這態度讓瑤離若又有些吃不準了,怎麼說呢?他那命令的口吻一點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這種習慣到自然的態度只有長期身在高位慢慢的培養出來,短時間內是絕對不會有那麼自然。就如同那些真正的上位者,你在怎麼模仿永遠只能形似而做不到神似,這個應該就是人們所說的氣勢。
某非這位牧將軍真的是忽然之間大徹大悟的典型?
可惜無論他是或不是,瑤離若都不準備把她當做自己賄賂的對象了。
瑤離若依言拿出藥碗,順著他的意把藥送到了他手邊。
可是對方一手殘廢,一手執著書,一點放下手中的書來接藥碗的意思都沒有。甚至看都沒有看她依舊淡定的看著手中的書。
有些拿不準對方是個什麼意思,但是瑤離若也並不著急,就這樣靜靜的抬著藥碗立在旁邊,倒不是她真有那麼恭謹,只是整個桌面放著滿滿噹噹的文件,連個放碗的地方都沒有。
夢境的屬性早就恢復,她自然不會覺的這個小小的碗有多重。如果她願意,在比這個碗重上十倍她也能這樣穩穩當當的端上許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位牧將軍還是依舊沒有接過碗的意思,瑤離若這回可算明白了。對方絕對是故意,故意在整治她。
她還真不記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得罪過這位。莫非他知道自己玩家的身份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自己應該沒有哪裡露出破綻。
腦海中靈光一閃,莫非?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個笑意,斯曼條例的說道:「將軍,再不喝,藥就涼了,藥涼了更苦。」
這句話一落,瑤離若明顯的感覺到身邊的身體僵了僵。算不上溫柔的把手中的書往桌面上一拋。用餘光掃視了自己一眼。單手接過藥碗,咕咚咕咚兩口喝了下去,喝完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頭。把碗粗魯的塞回了自己手中,就又拿起書,不在理睬自己了。
死死咬住下唇才沒讓自己輕笑出聲,瑤離若可不想在吸引這位還不知道是npc還是玩家之人的仇恨值,很是鎮定的收起了碗轉身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在她轉過身的時候,正在看書的人,忽然從書中抬起了眼看著她的背景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
說實話,他確實很不喜歡藥水那苦澀的味道,但是也不至於到達讓他喝不下去的地步。這般做其實也有點好奇對方會有什麼應對方式。
結果?確實沒有讓他失望,這個女人確實足夠聰明,若是合適他真不介意和對方做一個小小的交易,他相信這種互利互惠的事情作為一個夢境玩家沒有任何理由會拒絕。
還有,不要以為他沒有看到她忍笑的表情,這一局他遲早會搬回來的。
而以為自己發現了驚天秘密的瑤離若懷著愉快的心情走出了將軍的帳篷,門口領著他進來的士兵果然依言在門口等著她。
有些抱歉的對著對方笑了笑:「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
「沒事,沒事,反正我今天也沒有什麼事情。」開玩笑?這個工作估計多少人求著做呢,倒不是抱著什麼齷蹉的心思,就只是很單純的覺得和這麼大個美人相處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更何況她的聲音又那麼的好聽。
就這樣完全被瑤離若迷的三魂七魄丟了一般的小士兵自然是對她的問題有問必答。
在這樣良好的條件下,她很容易的就鎖定了自己應該接近的目標。軍隊的四號人物孫陽君。
瑤離若鎖定這個目標並不是因為對方貪財好色容易收買什麼的,僅僅是因為這個傢伙講義氣,重感情,而自己編製的那個故事,恰好最能打動的就是這樣的人。
現在自己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援軍的到來,然後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去接近孫陽君。
找到完美解決方案的瑤離若回到了她工作的地點,並不是她忽然變勤勞了,而是她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這個契機還必須在這裡尋找。
已經找到新目標的瑤離若自然沒有功夫再去理會那什麼勞什子的還會鬧脾氣的牧將軍,毫不猶豫的就把送藥的事情交給了手下一小丫頭去做。
對於這個任務接到任務的小丫頭很是興奮,第一次興奮的活蹦亂跳的去,然後哭喪著臉回來,然後對著瑤離若一副想開口又不敢開口模樣,很是可憐巴巴。
對這種情況瑤離若有些好笑,應該是那個牧將軍又在喝藥的時候鬧脾氣了,嚇著人家小姑娘了,要知道可不是每個人都有自己這麼好的心態。
但是秉著要死死道友不可死貧道的心態,瑤離若故意故此視而不見,她相信牧將軍一個大老爺們,怎麼的也不會和一個小姑娘過意不去,於是也就沒有過多插手。
於是可憐的小宮女只好每天哭著臉去,哭喪著臉回來。直到最後一天不知道是不是真扛不住還是實在不想去,居然鴕鳥的宣稱身體抱恙請假了。
有那麼恐怖麼?這個突發的情況讓瑤離若一頭黑線。可惜這個消息知道的太晚,身邊的人又都在忙碌,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親自出馬。
都走出來了幾步,瑤離若想了想又折返了回去。去問藥材庫的人要了些蜜餞。
對於每日按時來送藥的舉動軍營的看守已經很是習慣了,所以並沒有費什麼功夫,瑤離若就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將軍的大帳篷。
對門口幫忙通傳的門衛表示了謝意,瑤離若進徑直走了進去。
只見這麼幾天來,這個牧將軍大帳裡面的佈置沒有絲毫的變化,一如當初自己第一次來一樣,就連他的位置也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安然的坐在辦工桌前,手執書卷,聽見腳步聲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唯一有變化的只有對方穿戴整齊的衣褲了。瑤離若忽然發現這位牧將軍似乎非常的喜歡黑色。從自己第一次見他到現在都沒有見過他穿其它顏色的衣服。
不記得以前在哪本書上對這種行為解析過。說是這種人是最為長情之人,一旦只要入了他的心,得了他的青睞。不出什麼意外他會待你一輩子如初。
你想啊,他連對待一件衣服都可以這樣面對幾十年,更何況是對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對於這種論調,瑤離若也說不上是信還是不信,當時的她是一笑而過,現在?現在依舊是笑而不語。
而就在瑤離若在揣測著對方的性格之時,牧榮辰很巧的也在探究著她。
其實早就在瑤離若進來的時候牧榮辰就知道是她了,作為一個習武之人從腳步聲中判斷出來的是什麼人其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也許其他人的腳步聲他不一定都能一一記下來,但是這個女人的腳步聲她還是十分的印象深刻的。
不是什麼特別的原因,她的腳步聲太過於特別。輕巧而又謹慎,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輕盈,這是一種刻意的輕盈,所謂刻意並不是她故意的意思,只是感覺她隨時都準備著逃亡一般,所以每一步都邁的十分之小,不肯用盡全力。
記得教給自己武術的老師說過,其實從一個的步伐上很容易看出一個人的性格,因為這個是很難掩飾的一種東西,再加上並沒有幾個人會刻意去觀察記住這些,所以久而久之就會形成一種習慣。
胸有成竹之人總是龍行虎躍,謹小慎微之人總是畏畏縮縮,放肆隨性之人喜歡邁著八字,而裝模作樣則是走出一字。
當時的他不信,覺的老師在忽悠他,於是就很是認真的觀察了一段時間,而後發現儘管老師的這個說法過於誇張和籠統,但是確有其事。
就因為這一點他漸漸養成了注意別人走路步伐的習慣,雖然不能次次都那麼準確但是也都基本上**不離十。
所以在和這個女人第一次見面時他就留意到了對方特殊的走路方式了。真是個特殊的人。
本以為對方會如同第一次送藥過來一般出聲提醒,可是她卻什麼也沒有說,因為是假裝低著頭所以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是視線中,這個女人提著籃子一動也不動。
這讓他有些不悅,一直以來作為一個領導者早就習慣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是對著這個女人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判斷錯誤,這種感覺確實讓人愉悅不起來。
眉心微微的隆起,他覺得自己是不是不應該挑選這樣一個事事不在掌控之中的合作者,他是需要一個聰明人,可是不需要一個不能掌控的聰明人。
「牧將軍,藥劑我是放在飯桌上還是給您端過去?」收回有些走神的思緒,瑤離若輕笑著問道。
這句遲來的問話,讓牧榮辰的眉心又平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