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智慧階梯 文 / 袖舞流年
入口很小，只能容納一個人勉強通過，於是傅青波主動抗起了帶路的重任率先進入，所有人平息靜氣的盯著繩子靜待他傳回的信號。
大約過了漫長無比的10分鐘後，繩子終於左右迴盪了一下、又一下、再一下，收到安全的信號眾人迫不及待的依次魚貫而入。
因為不用小心翼翼的試探，所以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所有人就全部站在洞底的大廳裡。也許管這裡叫做大廳是誇張了些，可是和只能勉強通過一人的入口比起來，面前這足足能讓10人比肩的地方不是大廳又是什麼？
正上方有一顆不知什麼材質的寶石發出綠瑩瑩的光芒，很是微弱，微弱到只能讓人勉強看清物體，且在綠光的映照下，身邊的人面目格外恐怖，就像電影裡青面獠牙的殭屍一般，怪滲人的，地面很潮濕，偶爾還從頂下滴落一兩滴水，水撞擊在地面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廳裡分外清晰。
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沒有人敢出聲，甚至連腳步也放得輕柔的不能在輕柔了，就怕無意間驚擾到什麼在此長眠的怪物。
「咦，你們有沒有覺得……光有點不一樣了？」儘管月尹霜已經把聲音壓的低的不能再低，可是在這天然的擴音器面前傳到眾人耳朵裡的聲音也比正常說話的音量要大的多。嚇的她急忙摀住自己的嘴，瞪著一雙楚楚可憐的大眼睛，那無辜的小樣兒，真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見狀，走在她身邊的林秦淵拍了拍她的背，還安撫的衝她笑了笑。然後也開口說道「嗯，是不一樣了，你們看頭上。」
進來時見到的那顆綠色的寶石不知何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此刻在眾人頭上的是一顆黃色的寶石，只不過不是純粹的黃色而是一種介於綠色和黃色之間的顏色，所以眾人都只感覺到有點不一樣了，又說不出是哪裡不一樣。沒有人對此事有意見。總歸是件好事，這樣的光終於讓剛才那種鬼氣森森的感覺淡化了許多.
又走了大約百把米的樣子，一道石門出現在眼前。
這只是一道平平無奇的石門，門上沒有任何裝飾性的勾畫，打磨的很是平整，若硬要找出個出奇的地方，那就是，出奇的厚重吧，集9人之力依然紋絲不動。
林秦淵把臉貼在門縫間，試圖窺視門口的東西，可惜兩扇門的結合實在是太好了，天衣無縫。
眾人18般武藝輪流上陣可依舊拿眼前的石門沒有絲毫辦法。
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瑤離若指著門中間底下的一個小正方形開口說道「這裡。」哎，沒辦法，前世到這裡的時候這個小機關就是自己發現的，本還指望這次有人能發現呢，可惜，還是的讓自己來出這個風頭。
這是一個4*4的16格的拼圖，算是難度很大了，要知道我們平時玩的拼圖只不過3*3的9格拼圖罷了。
圖案很小，只夠兩個人同時操作，而且拼圖的人還必須半爬在地上才能夠得到移動那些小方塊
真是坑爹的設計。
林秦淵當仁不讓的在左邊爬下，順便提出來個拼圖高手幫忙演算時，瑤離若沒有吭聲，在其他人面面相窺時默默的走到右邊趴下，開始協助林秦淵拼圖。
瑤離若記得這是一個太陽的圖案，因為當初也是她和林秦淵合作拼接出來的圖形，所以她不敢划水就怕因為自己的一個漫不經心而功虧一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其餘的人一開始還興致勃勃的在一旁觀看，可漫長的推算時間讓圍觀的人漸漸失去了興致，便散了開去三三兩兩的聚在一堆，聊天的也有，發呆的也有，好奇的東摸摸西看看的也有。
「咦，我褲子怎麼濕了？」因為嫌大家聊天太吵，而坐在最外圍休息的一位仁兄說道。
「嘿嘿，尿了吧？」王傑西不以為意的接口吐槽。
「怎麼可能……啊，你們快來看！淹水了。」
這下可炸了鍋，不少人開始嚷嚷著趕緊回去，犯不著為這八字還沒有一撇的寶物冒險。
「哼！你們以為還出的去麼？」傅青波不耐煩的瞟了眼那幾個鬧著要出去的人。
「什麼意思？為什麼出不去了？」發現淹水的那傢伙呆呆的接口道。
「啊，我知道了，因為這裡的路是緩緩上升的，我們因為光線太暗，在加上這個上升幅度十分的小所以並沒有發現，可是就算上升的幅度再小，我們從進來到現在也走了有好遠的路程了，現在水都淹到這裡了，那我們進來的地方肯定早就被淹沒了……是這樣麼？傅大哥。」月尹霜用她好聽的聲音述說著一個不太美好的現實。其實她多麼希望自己的這一猜想被否決，可惜傅青波在自己詢問的眼神下緩緩的點了點頭.
這下沒人能在悠閒的起來了，集體再度集體圍繞到正在緊張推算的兩人身後，要不是實在不擅長真恨不得以身代之。
好在兩人的進度還是讓大家有所安慰的。
這是自然的，瑤離若好歹是第二次玩這個拼圖了，就算不能說是輕車熟路也能勉強憑藉著自己迷迷糊糊的記憶力少走不少彎路，所以進度自然比前一世快了不少。
而林秦淵的感受就不是那麼美好了，一開始是他在主導，瑤離若在輔助，可隨著拼圖的進展居然變成了自己在輔助。於是在拼圖即將完成的時候忍不住發問到。「你的計算速度好快，能問問你的智力是多少麼？」
「11」瑤離若依舊專注著眼前的工作，頭也不抬的回到。而且為了某人驕傲的自尊心和隱瞞數據故意說少了兩點。
「那你一開始怎麼不說？」有些惱羞成怒的指責的語氣。是的，惱羞成怒，自己一直以來引以為豪的東西居然還比不過身邊一個默默無聞的女人，虧的自己還一直沾沾自喜，真是個笑話。
「因為沒必要，而且也不擅長指揮，這樣挺好。」憑著對他的瞭解，自然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麼。不想添加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還是解釋了。
幾句話堵得林秦淵啞口無言，雖然很惱火但也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最好的做法，一個新隊伍若有兩個出主意的人，兩人意見統一倒還好說，要是不一樣，遲早會導致分裂。心底為自己的小心眼內疚了下，可轉瞬就被強烈的不愉快取代，是的——很不愉快。強烈的羞恥感讓他開始有些厭惡身邊這個依舊還是一臉淡然的女人。
「好了。」瑤離若說完，把最後一塊拼圖推入，緩緩起身。全身濕漉漉的讓她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此刻沒人關注這個，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緩緩敞開的大門。
門後沒有眾人想像的寶物，只有一條蜿蜒向上的望不到盡頭台階。
不知通向哪裡，可他們沒有選著，只能藉著微弱的光芒，繼續前進.
越往上走越黑，眾人只好排成一排，手拉著手，慢慢摸索著前進。
黑暗中，瑤離若忽然想起前世這個時候是傅青波打頭，林秦淵其次，月尹霜、自己、王傑西……而這次自己卻被排到了王傑西的後面，不由的暗自發笑，幸災樂禍起來，呵呵，林秦淵，你可知道，我可是十分期待你的選擇呢。
正自顧自想事的瑤離若一個台階沒踏穩，踉蹌了一下，身後一隻手急忙用力穩住她的身體，耳邊一個柔軟的聲音傳來。
「瑤姐姐，你沒事吧？」
瑤離若連忙搖了搖頭，又想起這裡一片黑暗對方看不見，於是開口道「沒事，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
「姐姐，我叫寒莫溪。」
寒莫溪？瑤離若在腦海裡搜索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很陽光的一個大男孩，十分的愛笑，笑起來左邊臉頰上有個淺淺的酒窩，一般來說男孩子臉上有酒窩會有些突兀，可是在他身上卻沒有這種感覺，反而讓人覺得十分舒服，就像……嗯，該怎麼說呢？好像本來就應該如此。
可惜，前世他早早的就損落在了這裡，之後在遊戲中再也沒有見過這個男孩。
也許自己這次應該幫幫他？就算是為了他能留住他臉上那個能溫暖人心的純淨笑容。
「嗯，寒莫溪？很好聽的名字。」瑤離若盡量的放柔自己的聲音，向對方釋放自己的善意。
「瑤姐姐的名字也很好聽。」很官方的一句恭維話，被他很認真的說出來，讓人忍不住嘴角上揚，真是可愛，要不是條件不允許——真想摸摸他的頭。
「哼，有這空閒扯，還不如專心走路。」前方傳來了王傑西不悅的聲音。
握著自己的手忽然緊了緊，瑤離若將要脫口而出的反駁嚥了下去，是了，反正馬上就見不到了，何必與他計較，不過，還真是個貼心的孩子呢.
「停下。」走在最前面的傅青波忽然出聲。
埋頭走路的眾人雖說很是不解，可出於對他的信任全部毫不疑遲的停了下來。
「這裡被什麼擋住了，你們別急我摸摸看是什麼。」
悉悉索索的摩擦聲響起。「咦，這裡好像有個開關，我按下去試試看。」
腳下的台階開始劇烈的晃動，同時耳邊傳來轟隆隆的巨響，幾個人必須死命的互相攙扶住才能穩住自己的身體。
在這驚險萬分的情況下瑤離若卻開始不可抑制的興奮起來，靜待昏迷的到來.
滴、滴、滴……持續的不斷的刺耳滴聲中眾人先後轉醒，醒來後卻發現他們早已不在先前的黑暗樓梯上而是身處在一個明亮的大廳，本來從見光明是件好事，可若代價是失去自己身體的控制權力就變得很不美妙了。
此刻所有人呈十字分別被牢牢固定在一個小平台上，上方看不見頂，下方可以看到渾濁的水面，和水裡遊蕩的魚群，沒人知道那是什麼品種但是巨大的嘴裡露出來的鋒利牙齒宣告了它不會是吃素的。
瑤離若移動唯一可以活動的腦袋往左右看了看，果然是按照先前大家上樓梯的順序排列的，自己的左邊是王傑西，右邊是寒莫溪。
這種動彈不了得情況下即便你武力值在高也沒有絲毫的用處，懶得浪費力氣像其他人一樣做些無用功，閉著眼睛開始養神，當務之急保證頭腦清醒才是最重要.
好在系統也沒讓這種情況持續太久，在所有人清醒過來沒多會就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了。
『歡迎大家來到智慧階梯。』
『遊戲開始時將會由系統對各位提出問題，請大家在規定時間內回答，超過規定時間則視為無效答案，玩家完成每題的時間為30秒。智力數值超過10的玩家將獲得時間加速，即每題完成時間僅為20秒。』
『回答正確上升一格，回答錯誤下降一格。回答正確的玩家可自由選擇是自己上升還是任意一名隊友上升。』
『這是一款限時遊戲，每30秒大家所在的位子將固定下降一格，10分鐘後還停留在階梯上或到達頂端的玩家視為過關。』
『10分鐘後遊戲正式啟動，祝大家遊戲愉快。』
……
場面忽然變得寂靜無比。
看似簡單的幾句話其實殘酷無比，低頭數了數從低到目前位子所有的格子，只不過區區7格而已，也就是說只要回答錯誤了7次就要回歸大地母親的懷抱了。唯一有機會到達頂端的只有自己和林秦淵，而其他人即便從頭到尾一題不錯也就只能維持在現在的高度罷了。
費力的動了動腦袋轉向林秦淵所在的位子，可遺憾的發現無論再怎麼調整角度也只能看到那個討厭的王傑西。
還真想看看你此刻的表情呢。
瑤離若壞心眼的想到。
你若不好，我便晴天。
片刻，反映快的幾個率先品透了規則，這下可苦了林秦淵，滿屋子的全是或高或低或祈求或強硬的『林哥、林哥……』迴盪在耳邊。倒不是別人忘了除此之外還有根救命稻草，可因為瑤離若一路上實在沒有什麼存在感，先不說有沒有說過話什麼的，就連能不能叫的出名字都還是個問題。
瑤離若抱著山不就我，我不就山的心態樂得清靜。
可惜有人就是見不得她清淨。
「各位，時間緊迫別再爭了，讓我先問下離若的意見好不？看她怎麼想的，我才能決定怎麼做。」
林秦淵……可真有你的，這一招禍水東引用的還真好，你別說要是以前的我說不准此刻還傻乎乎的甜蜜呢。
瑤離若思慮片刻，很認真的回答道「抱歉各位我對情況實在不是很瞭解，但是剛才在樓梯上寒莫溪救了我一次，他我肯定是要幫忙的，但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在保一個，至於幫誰就有林哥您做決定吧，我服從安排。」
把命運交到別人手上的感覺並不好。
可是即便能卑微的活著，也沒有人願意驕傲的去死.
林秦淵沉默了，聰明如他也不能完美的解決，僧多粥少這是一道無解的難題。
其餘人也沉默了，靜待他的答案。
瑤離若轉頭，只見少年眼睛亮晶晶的盯著自己，禁不住莞爾一笑。
這樣很好，不用被感情蒙蔽雙眼，恣意的活著——真好。
直到時間結束，遊戲開始，也沒有等到林秦淵的回答，也沒有人追問，到這一刻真的無需再自取其辱。
此刻瑤離若反到有些同情王傑西，被自己視為偶像想要追逐的光所拋棄的滋味可能真不好受。是的，前輩子自己能力有限只能負擔一個，而在他的安排下理所當然的選擇了月尹霜，所以林秦淵選擇了王傑西和傅青波，看著對方灰敗的臉色，鬼使神差的開口道：「加油，然後你應該祝我運氣不錯。」
這該死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