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十三章 論道 文 / 邪心未泯
雲翳來到場下，來到榜單前面，靜靜的等待著。
大概數十息時間，上面出現了兩個分數。
穆少英九十七，雲翳九十五。
即使輸了，也僅僅只有兩分之差，就這份成績，也很少有人能比。
如果不是穆少英破釜沉舟，最後鹿死誰手，或未可知。
軒塵也深深的看了兩人一眼，尤其是雲翳，或許是愛屋及烏，他對雲凡也些許好感，所以對雲翳剛才的表現也暗暗讚歎。
雖然不及雲凡低調，但是在棋盤上能攻能守，這份才藝也鮮有人能比，果然不愧為「慕辰雙星」。
棋藝比賽已經接近尾聲，只有四人沒有上場，而這死人之中，恰好就有軒塵與知之。
「軒兄，該你上場了。」玉凌仙期待道。
「嗯。」軒塵點點頭，往場中走去。
這次玉紫琪卻沒有說話，看上去十分失落，好似剛才失敗的是她一般，口中喃喃自語：「怎麼會輸了呢，怎麼會輸了呢？」
對面，老者知之也慢慢的走上場中，雙眼微微瞇著看著軒塵，軒塵淡淡的點頭。
兩人慢慢的坐下，抓子猜先。
「單。」軒塵說道。
「噹噹噹。」
數子落地，棋盤上黑子七。
單！
軒塵先手。
隨後，軒塵取出懷中那張早已折疊好的紙張，慢慢的攤開。
知之露出疑惑之色，不知道軒塵要幹什麼。
台下所有人也十分不解，現在又不是書法和畫功比賽，拿出紙張是為何。
然而，當軒塵打開紙張，顯出上班兩個大字之時，知之臉上終於露出了意外之色。
天下！
正是軒塵之前花費了一夜寫的兩字。
「軒塵是不是腦袋犯糊塗了？拿出那兩個字是為何？」玉紫琪不解的問道。
玉凌仙搖了搖頭，顯然，他也不知道。
其他四大書院的大弟子和傳人也驚異的看著軒塵。
軒塵慢慢轉向裁判，「我想以此二字墊棋盤，不知可否。」
其中一位裁判雖然不解，但是卻把目光看向了知之：「如果知之沒意見，可以。」
然而老者知之卻出乎意料的笑道：「請！」
軒塵點點頭，托起棋盤，把天下二字攤開，墊在棋盤之下。
「請！」知之笑道，一副超然之態。
軒塵點點頭，隨即執起一粒黑子，朝棋盤落去。
黑子剛落，下邊頓時沸騰了。
「天元？竟然是天元？他會不會下棋，有誰落子是先下天元的？」許多人都不解。
「天元？」場下越心如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微微意外道。
「天元？」玉凌仙也十分不解，不過，先前軒塵給過他太多的驚喜，雖然有點意外，但是他還是相信，軒塵自有他的道理。
棋盤旁四位裁判相視而露出詫異的臉色，竟然是天元？
「天元？」老者知之雙眼微微一瞇，好似早就猜到了一般，隨即笑道，「這位小兄弟好似看不起老人我啊。」
軒塵古怪的看了老者知之一眼，他堅信，這老者肯定不簡單，隨即沉聲道：「我下棋，只會天元。」
突然，一股磅礡的氣勢散發開來，一道金色虛影從棋盤之上衝天而起，突然化作了一條金龍，金龍慢慢凝實，朝著天空射去。
「嗷！」
一聲震天的龍吟傳遍九霄，天上突然巨龍了不少雲霧，金龍快速穿入雲霄，在雲中不斷翻騰。
整個廣場都震驚了。
「這是？真龍之形？」一個老者驚訝道，看著雲霧中翻騰的金龍，眼中充滿了震驚。
他看上去十分蒼老，然而那股傲天之勢卻讓周圍虛空都一陣扭曲，顯然，他是個了不得的高手。
紫雲山深處，一道聲音悠悠道：「傳說中的真龍之形？龍，真的存在？」
大部分人不知道真龍為何物，然而看到剛才這聲勢的浩大，也深深的震撼於軒塵的能力。
經過上一次比賽，軒塵的名字也被大部分人所熟知，要知道，他只是化體境前期啊。
在他們眼中，一個如螻蟻般的人物，竟然能弄出這麼大的聲勢，讓他們如何不驚！
「哦？」不知是驚喜還是詫異，老者輕聲疑惑道，好似根本不為那真龍所鎮，反而對軒塵的話更感興趣。
「上四六。」知之也毫不猶豫的落下一子。
軒塵竟然有種看不透這老者的感覺，他真的只是化體修為嗎？
或許世間不乏奇人，但是以化體修為而再琴棋書畫四大境界都踏入入境之境的還真沒有出現過。
即使是軒塵，也是因為前世意志的存在，才能勉強發揮出來，而且對心神的耗費可是十分巨大。
然而，軒塵也沒有多想，一子落下。
「當。」知之也落一白子。
「當。」又一黑子。
…………
幾乎眨眼的功夫，上邊依然落下數十子。
不遠處的玉凌仙臉上不知是何滋味，現在他才知道軒塵先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三十子？下的還挺快的嘛？」這一句短短的話，再一次震撼了玉凌仙的心。
這就是軒塵嗎？化體境修為？入境境界？
跟穆少英與雲翳相比，這落子速度不止快了一兩倍。
更主要的是，他都有點看不清那棋為何意，這才四十子不到啊，在怎麼說他的棋力也才勉強達到入境境界啊。
玉凌仙心中第一次產生了陰影，自己自詡天才，然而在他面前，這點成就又算得了什麼呢？
即使軒塵只是化體境修為，之前的玉凌仙還把他當做自己的對手，然而此刻，玉凌仙卻有種失落的感覺，或許，軒塵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做對手吧。
玉凌仙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口中喃喃自語道：「修功名？我或許永遠不能超過你，不過我一定要在修為上超過你！」
廣場上，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癡癡的看著廣場中央，等待著棋譜的到來。
「轟隆隆！」
突然，雲朵一陣震晃，而後傳來萬馬奔騰之聲，喊殺聲傳遍天際。
「上三八。」知之眼中也露出震驚之色。
「轟。」
雲彩之上，突然土石翻滾，風雲變色，那萬馬奔騰之聲瞬間被壓了下去。
「去六九。」軒塵沉聲道，眼中難得的肅然。
突然，一招神龍擺尾，巨大的龍威粉碎了塌天而下的無數巨石，馬蹄之聲又震懾所有人心弦。
這一刻，知之終於沒有立刻下子，好似在想什麼一般。
「修功名，忌殺戮，以德服人才是王道。」知之淡淡道，好似根本沒有在乎棋局一般。
不，並不是他不在乎棋局，而是他好似融入了這局中了，切身體會到了一切。
「以德服人，強者面前，德何以服人。治國之道，能功能樹，能恩能威，才是超越王道的真正帝皇之道。」軒塵淡淡道。
現在，他終於知道遇到了對手，老者的棋力完全不下於他，甚至在境界上還要超越他。
「帝皇之道？修陰德我見過，修功名我自己就是，修風水自稱一脈，修運的不知在何處，至於修命的，上古時期，或許存在。」
「至於帝皇之道，又是何？」知之吶吶道，好似在思索著什麼一般。
「小道，大道終究是道，帝皇之道為何必須是此五道之一呢？生死輪迴，有六道，有何嘗不是這五道之中，所謂道，終究是相通的，都是超脫生死。」軒塵毫不退讓。
「想你小小年紀，就對道有如此瞭解，果然後生可畏。」知之笑道，手中白字終於落下，「平五五。」
軒塵執起一粒黑子，「相比以前輩之才，對於道的理解，必然比晚輩強出不知一兩籌。」
雖然知之只是化體境界，但是在道的理解上根本不輸於自己，軒塵要是還懷疑老者的實力，那他也不愧為帝皇了，所以一聲前輩，他當得起。
「聽聞前輩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想必前輩不會突發奇想的來參加牧才大會吧。」軒塵繼續道。
「哦？何以見得？」老者意外道。
「一曲高山流水，曲意綿綿，鴻鵠之志，雖然烈士已是暮年，然而壯心依然未已，想必以前輩之才，化塵境界又怎會是前輩的追求呢？」軒塵笑道，「去四六。」
又是一粒黑子落下。
突然，方圓數百丈範圍內突然濃霧瀰漫，即使那無數夜明珠也無法看清廣場之中的情況。
「晚輩不才，以『天下』為棋，與前輩對弈，現在，已經證實了我的猜想。」軒塵古怪的一笑。
知之執子的手突然一顫，深深的看了一眼軒塵，「天下之大，又豈是一局棋盤而已？」
「天下雖大，然而棋盤卻有無窮變幻，你我對弈，就好比一個戰場，你我各自為王，征戰天下，修仙又如何？」軒塵沉聲道。
知之微微思索，詫異的看了眼軒塵，突然笑道：「哈哈，好，說得好，各自為王，征戰天下，上四七。」
「轟！」
突然，天空雲彩之上出現了兩道身影，遙遙相對，氣勢互不相讓，淡淡的俯視這整個廣場。
廣場之外，許多人突然七竅流血，快速閉起雙目，根本不敢看那棋盤了一般。
「這？」鍾靈院的三大大弟子鍾幕水晃了晃腦袋，震驚道：「我竟然看不懂這棋了。」
不止是他，許多人腦袋中都一陣虛淡，好似受了什麼衝擊一般。
更有甚者，倒地翻滾起來。
軒塵深吸口氣，果然，這知之老者不可揣度，如果僅僅是他的那兩個字以及這一局棋根本不可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唯一的可能是，眼前這已入暮年的老者——知之。是他造成這樣的效果？
外界一陣混亂，所有人都不解，為何兩個卑微修為的人下棋他們都看不懂，甚至身心受損。
軒塵深吸口氣，而後笑道：「以前輩之才，也只能為王。」
「哦？」老者突然好似想起了什麼，而後詫異的看著軒塵。
突然，軒塵手中黑子落下，「入九五！」
「砰！」
彷如帝皇親臨，周圍棋子快速散開，雲彩之上，軒塵一方的王之虛影突然頭戴帝冠，冷冷的看著周圍一切，一股懾天傾瀉而下。
「九五之尊，睥睨天下，真的可能？」老者知之微微疑惑道。
軒塵沒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沒有打擾老者的思路。
…………
轉眼就過去了三日，然而，那顆白子依舊沒有落下。
突然，知之眉開容展，直盯著軒塵道：「我倒要看看，帝皇之道，到底為何道？上九九。」
「十分榮幸。」軒塵淡笑道，看向老者的目光也變的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