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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八十八章 摩多之旅 文 / 我心隨風

    近百輛大車浩浩蕩蕩出了普林其頓城北門,每輛車上插著拉菲角鬥場的旗幟,三百名全副武裝的守衛騎著高頭大馬護持在車隊兩旁,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仰頭挺胸。小妖精和維斯塔的馬車在最前方,寬敞華麗但又不失典雅,為了既不顯得寒酸又不會讓人感覺到像暴發戶,這輛車讓維斯塔費盡心思,拉車的不是普通的馬,而是坎塔拉魔獸,一種看似兇猛實則溫順的魔獸,四肢粗壯,背脊肌肉隆起,渾身披滿金黃色皮毛,看著就有檔次。

    小飛等人的待遇就差多了,五十輛建構簡單,佈置寒酸的馬車裡擠了三百名角鬥士。馬車周圍沒有廂板,如囚籠一般,車廂低矮,人只能蜷縮在其中,地板上鋪的是茅草,軟軟的,倒也能接受,唯一受不了的就是拉車的馬匹,屁股朝後,拉撒的味道全都順風飄過來,如果碰到在車上吃飯就更慘了。

    讓角鬥士乘坐這種馬車並不是維斯塔的意思,而是一項傳統,沒有獲得自由之身前,角鬥士都是最低等的人群,沒有人權可言,人就是這樣,即使再崇拜,心底還是在意階級等次之別。

    小飛、約克、屈銘、塔基力斯、極力埃塔和力布一輛車,小妖精還是蠻厚道的,在茅草之下墊了兩層被子。

    此時約克等人敞著懷,完全沒有寒冬裡受苦的樣子,倒像是盛夏裡躲在樹蔭下乘涼的閒人,一副愜意至極的樣子。

    原因當然不是因為兩條薄如蟬翼的被子,全賴小飛的「百戰刀」,此時百戰刀靜靜地躺在小飛為它打製的鞘中,熾熱的氣息包圍了方圓十幾米的距離,此範圍內溫暖如春,寒氣難侵。

    「環境不錯,就是臭了點。」約克扇著難聞的氣味,悶聲道。

    屈銘瞅了一眼小飛道:「大人就是不一樣,完全不受外界的影響,氣度不凡。」

    小飛白了一眼拍馬屁的屈銘,哼聲道:「我只不過從棉被中取出一些棉絮,塞住鼻孔而已。」

    「」

    馬車出城,浩浩蕩蕩殺奔摩多。

    摩多城,黑暗帝國帝都,帝國的經濟、政治中心,大陸上最強大帝國的心臟。小飛已經想清楚尋人的策略,與其漫無目的瞎撞,不如在摩多搏一把,哈羅斯家族叛逃火雲帝國後,在黑暗帝國依舊是風生水起,莫靈兒的老師伊蘭·哈羅斯,人稱烈火郡主,在摩多城應該是威名赫赫,如果將目標定在她身上,想要尋到靈兒的機會將大增。

    忽然馬車一晃,停了下來,亦打斷了小飛的思路。

    前方出現一個商隊,首尾相連直排出去十幾里,在小飛等人的位置根本瞧不到頭尾,只能從過往的車隊規模來猜測,小飛瞧了一眼車隊的旗子,驚得一顆心差點跳出來。

    哈洛克商行的商隊!

    小飛將頭低下,從懷中取出面具戴上。他和哈洛克家族可算是冤家路窄,作為火雲帝國第二大商行,信息網肯定極其強大,不排除有人認得他,無論如何完全第一。

    此時維斯塔正探出頭和對方一名管事說話,瞧樣子很是熟絡。

    小飛無心去聽兩人說什麼,只是悄悄的打量商隊中的人,唯恐有熟面孔窺見自己相貌。

    「裡達瓦裡恰恰」

    忽然商隊管事之人壓低聲音說出的一句話直入小飛耳中,小飛的心臟就像被重錘擊中一般,後面的話再沒聽到。

    「這句話好像在哪聽過?」小飛忖道:「在哪裡呢?對了,是在精英大賽上,那名被抬出場外黑暗帝國選手說的。」

    小飛終於記起,雖然不明其意,但從前後兩者遮遮掩掩中覺察出此話的不同。

    小飛轉向塔基力斯道:「裡達瓦裡恰恰!」

    塔基力斯一愣,納罕道:「什麼?」

    「你聽不明白?我發言不准?」

    塔基力斯恍然道:「黑暗帝國語種『神賜城』的意思,是一座傳說中的城,據說坐落於人跡罕至的極北之原,沒人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它確實存在,只是一個傳說而已。」

    小飛沉吟片刻,目送哈洛克商行遠去,沉聲道:「塔基力斯,從現在起你教我黑暗語,我傳你一套近身搏殺的戰技如何?」

    極力埃塔和力布同時搶著道:「大人,我行,我的話是最純正的黑暗話,咬字清晰,字正腔圓,絕對讓您感到物有所值。」

    塔基力斯譏諷道:「滾蛋,你個夯貨,就你那舌頭,說黑話還差不多。」

    接下來旅途變得學習氣氛濃厚,小飛總是*著一口黑暗帝國人聽不懂的黑暗語四下顯擺,塔基力斯等三人則整天扭在一起,不扭的其中一個慘叫連連絕不放手。角鬥士們無暇看這幾個二貨表演,一心撲在營養液上。小飛每天給他們安排的訓練就是在宿營的時候挖一個水池,堅持每天的營養液吸收,盡可能提高整體實力。

    越往北走,氣候愈寒冷,勁風如刀子般刮在臉上,風雪撲面,能見度只有百米,如果遇上暴風雪,更是寸步難行,能見度低於十米,在夾雜著冰雪的寒風中,人就像一棵無助的小草,不被連根拔起已經是幸運的了。

    小飛將頭縮在懷裡,盡力減少皮膚暴露在外,耳邊除了呼嘯的寒風,聽不到別的聲音。小飛總算明白為什麼要提前這麼久上路,如果在路上遇到一到兩場暴風雪,一個月的時間就白白溜走,暴風雪過後,周圍一片冰雪的世界,路標和景物全都淹沒在冰雪中,即使經驗最豐富的嚮導也有可能在這白茫茫的世界裡迷途。

    黑暗帝國邊界幾乎可以用毫不設防形容,卻從未被攻擊,只是這漫天的冰雪就讓人不寒而慄,望而卻步,誰要想攻陷黑暗帝國,就必須做好被拖入萬劫不復境地的準備,冰天雪地裡想要攻陷一座雄城,即使有十倍於敵的兵力也難以如願,再加上冰天雪地中難以就地補給,只有靠後方不斷輸送給養維持,只要被人截斷或是擾亂後勤補給,將對進攻方造成滅頂之災。

    風雪依舊,小飛沉寂在胡思亂想中,對周圍的一切漠不關心,直到車隊停下,才幡然醒轉。

    前面已經沒有路,全是數米厚的積雪,馬車不能再前行。

    角鬥士被「請」下馬車,圍成一圈,守衛們則忙著從馬車上卸下輪子,裝上橇板,馬蹄也穿上適合雪地行走的假靴,維斯塔指揮若定,原來是早有準備。

    小飛無聊的左右看看,忽然撞了一下身邊的屈銘,問道:「想什麼呢?」

    屈銘欲言又止,唯唯諾諾的道:「大人,有件事我一直悶在心裡,我知道,就憑我們現在的身份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很可笑,但我仍是不能裝作不知道。」

    「什麼事這麼嚴重?」

    屈銘壓低聲音,只容兩人聽到的低音道:「大人,我們終究是火雲帝國的人,如果在角鬥士聯盟的大賽上遇到自己的袍澤兄弟怎麼辦?真的要下狠手?那樣的話,即使我獲得自由,也和死了沒什麼區別。」

    小飛無言以對,這種情況很可能發生,自己只關心尋人的事情,還真是忽略了這方面,試問,當場上出現像他們一般的戰俘時,自己還可能保持正常的心理嗎?

    塔基力斯顯然留心了兩人,傾聽之後道:「大人盡可放心,像你們這種戰俘一般不會出現在正賽的角鬥場上,因為忠誠度的問題,沒人會將如此重要的賽事交給戰俘這種逆反心理嚴重的人手中,至於維斯塔子爵如此信任您,確實是個異數,當然,您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

    「那戰俘一類的人在角鬥場都會做些什麼?」

    塔基力斯嘿嘿一笑道:「就像大人剛來時一樣,是做炮灰的,或是交易。」

    小飛點點頭道:「這麼說角鬥正賽中應該是黑暗帝國的佔大多數,可是從哪裡找如此多的強者?光憑罪犯應該難以支撐吧?」

    塔基力斯臉上的表情極其古怪:「罪犯在黑暗帝國有極其龐大的數量,這是不同國度間的差異,比如說,兩大家族角逐,勝的一方完全可以主宰另一方的生死,這在其他帝國是不可能的,黑暗帝國只崇尚強者,沒人憐憫失敗者,淪為奴隸和囚犯是順理成章的事。」

    小飛點頭表示明白:「這麼說我就明白了,這也是你們在遇到袍澤時可以大開殺戒的原因,我們表示不能理解,完全是兩國文化的差異所致。」

    塔基力斯無奈點頭。

    這時馬車已經準備妥當,角鬥士再一次進入車內,馬車在無垠的冰雪世界再一次歡快的穿行,風雪已止,太陽在雲層外露出臉,帶給寒冬難得的溫暖。

    小妖精在馬車邊滑過,腳下是一個小型的橇板,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促狹的眼神和嬌憨的甜笑讓寒冬蒙上一層溫暖的春意,晶瑩的細汗在陽光下如水晶閃耀著活力的光彩,整個人煥發著青春的魅力。

    小飛等人目瞪口呆的瞧著,眼神中沒有任何猥瑣的意味,有的只是對青春、對活力、對生命的讚歎。

    「嘻嘻,思靈雲,要不要一起滑雪啊?」小妖精流星般滑過,留下如銀鈴般的笑聲。

    塔基力斯曖昧的起哄,豪爽的笑聲在寒冷的冰原上傳出去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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