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三十七章 橫插一槓 文 / 我心隨風
隨著一聲響亮的嬌嗔,一道曼妙的身影從霞光萬道的光輝處行出,身邊伴著仙女一般的女童,漫天的花瓣如晨霧一般圍繞著她,充滿神秘味道。呃不,小飛承認自己精神力損耗太過嚴重,出現了幻聽幻覺,霞光萬道只不過漫天的煙塵,仙女竟然是死鬼伊索爾糾纏的慈渡聖城的鮮於冉冉。
小飛乜了一眼感覺良好的鮮於冉冉,沒好氣的道:「什麼?」
「我說住手!」鮮於冉冉雙手抱胸,本來就小有資本的胸部愈發的凸起。
小飛背著冷艷和米雪兒吞了口唾沫,惱道:「你憑什麼?」他感到很是不平和荒謬,手臂作勢揮動。
冷艷和米雪兒起了同仇敵愾的心思,胸部不著痕跡的挺了挺,但見對方確是洶湧澎湃,不覺有些氣餒,這股氣一洩,兩人又被打回原形。
鮮於冉冉伸出一個指頭搖了搖,風輕雲淡的道:「我是慈渡聖城的人,想必你也聽過吧?我們聖城凌駕於其他聖地之上,是最聖潔完美的代表,我的話代表了聖城,殺戮總是無休無止,適可而止未必不是大丈夫所為,放下你手上的屠刀,或許會收穫不同的結果,但結局對於你和你的手下而言,將截然不同。」
鮮於冉冉洋洋自得的瞥了一眼身邊的俏婢落雨,大有顯擺的意味。
慈渡聖城!
坎貝等人倒吸一口涼氣,慈渡聖城作為大陸上最神秘的聖地一直備受追崇,她的強大不在於有多麼強悍的武力,而是在於在世間的無形影響力。無論是天災*,只要有災民地方,不管屬於哪個帝國,只要聖城一道旨意下達,貴族們都會群起響應,開倉放糧濟世救民,竟是比國王、君主還要有影響力。平民們追求的是什麼?無非是安定的生活,穩定而繁榮的生存環境,於是乎慈渡聖城雖然虛無縹緲,但卻成了大陸上擁有虔誠信徒最多的所在。
現在聖城開口阻撓,怎不令坎貝等人無奈,看看自己麾下的傷兵殘將,看看袍澤兄弟的屍首,敵人就在眼前,只要莫飛大手一揮,只需盞茶工夫就可完成,但聖城的旨意已下,士兵中不乏虔誠的信徒,這仗還怎麼打?
有些軍士的長槍低垂,只是沒有長官的命令不敢私自後撤。
夜殤和風都看著手下的人正在忙著救治自己受傷的兄弟,那些渾身是血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的兄弟如一座大山般壓在他們的胸口,難道就因為慈航聖城的一句話,就要放過眼前的仇敵?狼騎的執著和堅韌絕對是值得尊敬的對手,正因為如此,兩人更不會放過其中任何一個。
小飛狡詐的一笑,沉聲道:「慈渡聖城一直是我們心中的聖地,但僅憑你一句話如何證明你的身份?」小飛不待對方接茬,大手一揮,咆哮道:「殺,全給我殺光,一個不留。」
坎貝和風都等人見機最快,怒吼著下達屠殺的命令。鷹龍槍軍團的軍士已經殺紅了眼,雖然心中忌憚聖城的影響力,但也顧不得許多了,長槍攢刺不休,一面倒的屠殺開始,圈子越縮越小,鮮血浸透了軍士的戰靴,濕滑的露面好像被春雨淋過,如同小溪般匯聚在一起,向低窪處匯聚。
鮮於冉冉主僕二人怔怔的呆看著眼前慘烈的屠殺,眼看著血流*近自己,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至。終於,在最後一名狼騎倒下之時,鮮於大小姐才如夢初醒,憤怒的衝到小飛身前,指著小飛的鼻子叫囂道:「你你你你,混蛋,誰給你的膽子違抗聖城的命令?」
沒等小飛說話,冷艷先火了,踏前一步推開鮮於冉冉怒道:「囂張跋扈,難道聖城都是你這種不知可謂的瘋女子不成?真是丟盡聖城的顏面,青紅不分,是非不明,不可理喻。」
小飛不去理睬兩個女人的戰爭,反正冷艷無論是伸手還是嘴皮子都屬上乘,也不怕對方佔了便宜去。指揮鷹龍槍軍團的軍士搜索傷者袍澤予以救治,對於苟延殘喘的敵兵自然是一刀結果掉。
打掃完戰場,戰損很快報了上來。鷹龍槍作為主戰軍團居然只折損九百餘名軍士,傷者一千五百餘,但大多傷勢較輕,怒霸刀的人馬佔著北城的城牆,未參與戰鬥,而作為主戰牽制之責的影衛和夜風部的人馬戰死一百九十三人,大多是戰皇強者,基本武力未動根本,夜殤和風都兩位主將重傷,這讓小飛很是肉疼,夜風部代表了他手中的最強武力,一場戰事打下來就折損了近百人,雖然可以稱之為悍勇,但卻不是小飛願意見到的。
一溜屍首擺在眼前,其中不乏剛成年的少年,本來是青春洋溢膝下承歡的年紀,現在卻躺在滿是血污的冰冷石板上,雙眼無神的凝視天空,空洞的讓人心悸。小飛的心臟被狠狠揪起,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耳朵隆隆作響,就連城中的居民走出家門,圍攏而來也未曾注意,眼前儘是那些血肉模糊的面孔。
「無恥」冷艷的語氣不屑一顧。
「卑鄙」鮮於冉冉反齒相譏。
「下作、猥瑣、不知所謂、不可理喻、心胸狹窄、人面獸心、睚眥必報、胸大無腦」冷艷跟了小飛不少日子,別的沒學會,嘴皮子倒是越來越利索,大有江水連綿的意境。
鮮於冉冉從小接受的是仁愛的教義,所知不多的幾句罵詞也都是些比較文雅的,類同卑鄙、無恥這般,哪趕得上冷艷的用詞活泛,含義深遠,幾番交鋒下來慘然敗北,氣的小嘴直哆嗦,臉色煞白,旁邊俏婢落雨待要上前幫腔卻被米雪兒接了下來,與鋒芒畢露的冷艷相比,米雪兒的婉轉更讓落雨難以招架,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家小姐在對方的唇槍舌劍之*無完膚。
「大人」風都上前推了小飛一把,下巴向遠處一點。
小飛轉身看去,數以萬計的平民圍了上來,浩浩蕩蕩極其壯觀。如果說是一群人,倒不如說是一群乞丐,一群衣不遮體,面黃肌瘦的乞丐。當前幾人衣著倒還得體,但也破舊不堪,所以只能用得體來形容。
小飛揮手制止了軍士的戒備,淡淡的看著對方走近,眼神中不可抑制的散發出王者的威壓。
「大大人。」
幾位長者當先行來,見到殺氣騰騰的軍士有些不知所措。
沒等幾個人說話,一名婦人忽然激動的奔了出來,搶在他們前面撲在小飛身前,捧著小飛的腳,哽咽道:「大人,你要為我們做主啊,我的小女兒才剛三歲,城破之日被黑暗帝國的兇徒扔進鍋裡煮著還強迫我們燒火,否則大人,請給我們做主」婦人話沒說完已經悲傷過度昏厥過去。
後面搶出大隊的平民,磕頭如搗蒜,例數黑暗帝國的罪狀,大到屠殺手無寸鐵的民眾,蒸煮活人,小到偷雞摸狗*擄掠,聲聲控訴,字字血淚,讓人不忍卒睹。
冷艷和鮮於冉冉也停止了交鋒,傻愣愣的聽著。冷艷外剛內柔,最是聽不得這些淒慘的事,淚眼朦朧的靠在米雪兒肩上抽泣。
鮮於冉冉從未想過戰爭會是這個樣子,在她印象裡戰爭就是兩支軍隊的相互碰撞,僅此而已,但隨著戰爭衍生的許多事情又豈是那般簡單明瞭的。佔領者會在內心中產生高人一等的優越感、佔有慾,想要他們心平氣和的面對被佔領地的民眾談何容易。
「坎貝」
「大人?」坎貝躬身上前,俯首聽命。
「組織反擊,搜遍全城,揪出所有殘存的黑暗帝國勢力,全部殺光,將頭顱懸掛在烏蘭城的城牆上。」小飛面對鮮於冉冉,咬牙切齒的宣佈命令。
「是」坎貝低吼一聲,率領鷹龍槍軍團去了,不少義憤填膺,膽大的平民也撿起武器,尾隨其後,浩浩蕩蕩殺向南城。
小飛不再理會鮮於冉冉,命人扶起夜殤和風都以及重傷的士兵,尋到七個老傢伙的樓下。小飛昂頭,滿臉的鮮血已經凝固,說不出的猙獰:「老傢伙看夠了沒有?金聖,下來幹活了」說完不理會瞠目結舌的眾人,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向前行去。
冷艷瞪了一眼鮮於冉冉,與米雪兒一起追著小飛行去。前面的小飛步履蹣跚,好像暮年的老者,疲態盡顯,米雪兒與冷艷對望了一眼,心底均升起疼惜之感,一直以來小飛一直扮演著強硬、豁達、樂觀的強者,獨自背負本不應該是他背負的職責,在父母慘死之後,如同抽去脊骨般疲憊不堪,又有誰能理解此時其所想,又有誰能體會此時他內心的迷惘。
小飛感覺到手臂被輕輕挽住,心頭一暖,低聲道:「本以為我明白很多事,到頭來卻發現自己一無所知,你看看這滿地的死者,哪個不是親娘所生,哪個沒有七情六慾,如果我沒有帶他們來這裡,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我被父母之仇沖昏了頭腦,他們又有什麼錯?我做的真的像我說的那樣光明磊落嗎?」小飛目睹了自己手下兄弟袍澤的橫死,心灰意冷,滿腔熱血冷卻,煩擾襲上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