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失敗的相親 文 / 唯愛唯熙
「小子，你就穿這身去……」黃勝看著黃少華，一條不知已經穿了多久的牛仔褲，一件還沾著泥土的襯衫，皺了皺眉那乾枯的鼻樑。卻也是有些不滿。畢竟是去別人家做客，雖然是老熟人，你好歹也穿乾淨點吧。
黃少華卻不引為意，擺了擺手，道：「幹嘛？又不是去相親。再說了，老頭，你還好意思說，我來了這麼久，你有買過衣服給我嘛？這套還是隔壁家張婆婆把他兒子不要的給我穿的，這已經是我最好的衣服了……」說到最後，卻也是狠狠的數落了一番黃勝，似乎在埋怨黃勝沒給自己買衣服一般，看向黃勝的眼神也便的比怨婦還怨婦。
「那麼講究幹嘛，又不是富貴命……」黃勝聽著黃少華滿嘴跑火車，卻也是怕了，不過想想，這小子到了這麼久，自己還的確沒有給他買過衣服，都是左右鄰居，見黃少華沒有衣服，將自家那些不穿的送了過來。
祖孫兩吵吵鬧鬧穿過街道，直奔安叔家而去。似乎吵吵鬧鬧，拌拌嘴已經成了兩人的習慣，不吵上那麼一句，兩人還覺得有些彆扭一般。幸好街道上行人並不多，看著拌嘴的祖孫兩，也只是點頭笑過。那神情好像在羨慕兩人一般。
安煥志說起來也挺可憐的一個人，年輕的時候，一次出海，卻不想遭遇了颶風，在那場變故之中，將自己的左腳給摔了。以致後來雙腿一直不怎麼靈活。
後來老伴見安煥志，已經無法成為依靠，也便離開了家裡。如今家裡還有一個兒子安星，不過黃少華卻很少見，也就一個月前過端午節，見過一次，穿著花裡花俏的。無業遊民一個，不給安煥志招惹麻煩就算不錯了，更不要指望安星的能養老了。只怕所謂的社會渣渣，說的只怕就是安星吧。
如今安煥志也便依靠著街道上的那個小店舖生活。漁村畢竟不像城裡，漁村上下也挺照顧安煥志的小本生意，生活上雖然不能說是富足，卻也能夠自給。
「哎……不和你吵了，安叔，我們來了……」到了安煥志店舖門前，黃少爺也停止了與黃勝的爭論，一步搶先，穿過狹窄的店舖空間，直接朝店舖後面的生活區走去。
可能光線的緣故，加上陳年未修過的房屋，裡面顯得有些昏暗。只見安煥志圍著一塊黑黝黝的圍裙，一手握著鍋勺，一臉笑容的迎了出來。激動道：「華仔，可能等你好久了呢，來，快進堂屋去坐會，還有一個雞蛋，就可以吃飯……」
「舅……醬油沒了……」突然裡面昏暗的廚房裡，傳出一聲亮麗、清脆之聲。
「好，我馬上拿過去……」安煥志側頭回了一聲，笑呵呵的帶引，黃少華與黃勝走進堂屋，道：「是我外甥女，今年剛好和華仔一般大，今天就是她掌廚，我打個下手……」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桌上的茶壺，要給兩人倒茶。
黃少華剛還沒做熱的p股，見安煥志遞過來的茶杯，雖然茶杯上不少缺口，只怕也有些年份了，但十分乾淨。也連忙又站了起來接過，道：「安叔，沒事你去忙吧，我和老頭，自己來……」
「好……你們自己喝茶，我出去幫幫忙……」安煥志說完也便轉身走了出去。看著安煥志走了出去。
從進來為止，黃勝一直頭沒有說話，除了開始打量了一下堂屋，隨即坐在一張破舊的沙發上，閉目養神起來。這道讓黃少華有些不適應，然而卻也不好意思去打擾黃勝。
幸好晚飯很快便好了，飯桌也設在了堂屋。堂屋燈光比較亮，黃少華也總算見到了安煥志的外甥女，雖然不能說是天生麗質、美若天仙，細看之下也算得上一個耐看的女孩。一米六左右的各自，含苞待放的身材，也顯示她年紀剛過二十，銅黃肌膚，嬰兒肥的臉蛋，長長的睫毛之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卻也顯得十分可愛、俏皮。
怎麼看也不像是那種會做飯的女孩。眾人還沒入座，安煥志便從外面店裡，拿了兩瓶最貴的二鍋頭。給黃勝與黃少華各倒了一杯。才道：「黃神醫，華仔，來第一杯酒，我先敬你們……」
隨著第一杯酒下肚，安煥志不知是高興還是如何，也打開了話夾。看著黃少華，笑著道：「我外甥女方雨晴，長得不錯吧，在城裡上學……」
「舅……」方雨晴嬌羞的瞪了一眼安煥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黃少華與黃勝。
黃少華微微一愣，怎麼感覺有種奇怪，卻也說不上來，點了點頭，伸手道：「你好，我叫黃少華，無業遊民，今年16歲……」
「啊……華仔，你多大……」還沒等方雨晴與黃少華握手，安煥志便失聲叫了起來。雙眼充滿疑惑的看著黃少華。
「十六歲啊，怎麼了安叔……」黃少華奇怪的看著安煥志，心中卻比誰都清楚，幸好自己報了報了年齡，否則真的就糟糕了。
安煥志似乎有些不相信的看向黃勝，然而只見黃勝點了點頭平淡道：「這小子，從小貪吃，長得也快……」
聽到黃勝的話，黃少華心中也悶悶不已，什麼叫我貪吃啊。然而卻也沒有出口反駁。「這樣啊……」安煥志顯然有些失望，隨即笑了笑，輕聲道：「十六歲，還是小了點……」
也難怪，黃少華長得就如二十歲的青年一般，再加上端午時間來到小鎮，也沒聽黃勝提過上學什麼的，自然也就不會將黃少華當做小孩一般。儼然已經是一個成年小伙子。
「才16歲，那怎麼不去上學呢？」安煥志突然抬起頭來，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一般，微微一愣，華仔剛剛好像說自己是無業遊民，看著黃少華卻也滿眼疼惜，可惜了這麼小就沒書讀了，想想也是黃勝一個老人家那裡會有那個錢供孩子讀書呢，給村裡人看病，也不怎麼收錢，只是收象徵性的一點點診金，更多時候，都是免費。
「恩……本來是在上學的，這不他父母出事了，所以他也就休學來了我這裡，如今轉學的事情也還沒辦好，所以就在家裡，跟我學點醫術……」黃勝點了點頭，似乎也沒有聽到黃少華剛剛已經說了自己無業遊民一般，回答道：
聽著黃勝的話，黃少華也不由一愣，暗暗道：「高……撒謊能撒成這樣……」不過很快想想。似乎又有些不對，什麼我父母出事了。你父母才出事了。雖然我失憶了，對於自己的父母毫無印象，你也不能這麼編排我父母嘛？
一餐晚飯，最後只變成了黃少華，一個人大口大口的吃，還一個勁的誇讚飯菜如何如何好。而方雨晴也一臉尷尬的坐在對面，細嚼慢嚥著，安煥志卻食之無味，只是喝著悶酒，乾笑的點了點頭。
走出了安煥志時，夜幕已經完全籠罩漁村，街道上已經看不見人影，寧靜的小街，白日那股魚腥之氣，並沒有隨著晚風吹散，透過街道兩旁房屋照射出的燈光，是那麼的稀疏，根本無法將街道照明。
黃少華，眉頭微微一動，輕聲道：「老頭，你是不是早知道啊…………」
「知道什麼……相親麼？」
「明知故問，我說呢？怎麼要我換套衣服……」黃少華想起出發前黃勝要自己換套衣服，便不由聯繫在了一起。
「小子，問你個問題，你今天感覺如何？」黃勝並沒有理會黃少華的話，神情微微一頓，臉色也便得有些嚴肅道：
「什麼感覺，長得是蠻可愛的，也挺耐看的，嗯……發育的也不錯，可不是喜歡的……」黃少華，眉頭微微一動，想起方雨晴的模樣，回答道：
聽到黃少華的回答，黃勝頓時有些無奈，臉上也隨即流露出一絲失望之色，搖頭打斷道：「沒有問你這個？」
「那你是說什麼？」黃少華，卻也被是黃勝搞糊塗了。繼續道：「哦……飯菜不錯……對了，你還沒回答我呢……」
黃勝翻了翻白眼，卻也沒有理會黃少華，加快腳步走了回去。看著黃勝遠去的背影，黃少華，微微一愣，連忙追了上去，一邊輕呼道：「老頭，別走那麼急，你還沒回答我呢……」
然而黃勝並沒有因為黃少華的呼喊，而停下腳步，依然疾步朝小院走回去。兩人一路沉默回到小院，黃勝方才開口道：「小子，你準備下，過斷時間，我們便出去……」
這次輪到黃少華震驚了，想也沒想脫口便道：「去哪？」
「四海為家……」黃勝僅僅丟下一句話，人已經進入了自己房間。黃少華聽到黃勝的話，微微一愣，什麼四海為家。老頭不會想去流浪吧。
黃少華思考了許久也沒有想通黃勝的意思，搖了搖頭，也不再去想。走到小院空地上，直接側臥躺下。一個多月以來，黃少華也已經習慣了這種席地而臥的感覺。也還好，如今已經夏季，雖然海邊有著海風，夜晚有些涼意。
然而這對於黃少華來說，卻是沒有什麼影響。沒多久黃少華也便，呼吸平穩，吐氣均勻。當黃少華入定後。黃勝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小院內。
只見黃勝腳尖著地，動作輕盈，宛若飛燕一般，幾個大步後，翻身一躍，飛身而起，離開了小院，從走出房間到離開小院，不過短短數息之間。毫無聲響，猶如夜晚幽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