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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5 望坦誠相對,風雨同舟 文 / 九箏

    而賀太太孫莉,則在白疏找上門後,先是把白疏連踢帶打地摁到地板上,然後又揪著白疏頭髮去賀明誠辦公司拚命,在賀明誠獅子般怒吼著衝過去搶下白疏摟進懷裡後,孫莉抱著年幼的女兒上到公司頂樓。

    沒錯,米藍打電話給何念西的時候,孫莉正在鬧跳樓,白疏被賀明誠送到醫院,多半怕是要流產。

    而聞訊趕來的孫彤和於雋跪在白疏面前,痛哭流涕請求白疏勸勸賀明誠,讓賀明誠去樓頂救孫莉。

    那時候,米藍剛剛走下降落在滿洲裡的飛機,不怕冷的她打算和項沖帶著肚子裡的小北鼻,去看看銀裝素裹的呼倫貝爾大草原。

    電話是孫彤打來的,請求米藍幫忙,勸說白疏不要揪著賀明誠不放。

    彼此都是同學,孫彤要找到米藍的電話很容易。

    白疏如果真的流產,身心得經受多麼大的傷害呀!作為好姐們兒,哪能不揪心……米藍急得恨不得立即再登機回來!

    但是就算立即趕回,至少也需要有幾個小時的過程,所以先打電話給何念西,讓她趕緊去醫院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何念西還沒聽完呢,已經急得頭上冒了煙,強裝鎮定,勸米藍不要著急,她也是孕婦,得照顧好自個兒身體才是,至於白疏這邊,有了消息立即就會彼此互通消息。

    米藍聽說刑震謙恰好陪在何念西身邊,登時放心不少,有那麼個高大威猛的人去鎮場子,孫家的人必定會有所顧忌,應該不會讓白疏再吃虧。

    何念西接電話時,刑震謙聽著音兒已經把事件判斷得**不離十,直接改變方向,驅車往婦幼保健院駛去。

    所以等何念西接完電話時,基本上已經快要到達。

    估計孫彤給米藍打完電話後,又一直在撥何念西電話,因而何念西剛剛結束同米藍的通話,孫彤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語氣比米藍更要急躁十分。

    甚至還帶著幾分憤怒,氣勢洶洶地歷數白疏的罪行,然後哭哭啼啼請何念西幫忙阻止白疏的行為,說是白疏不發話,賀明誠就待在病房不抽身,老婆孩子的命都不顧了!

    「我已經在醫院門口了,待會兒見面再說……」

    何念西冷汗涔涔掛掉電話,之前橫刀奪愛還傲慢跋扈地在學校門口對白疏挑釁的孫彤,竟然也有這樣驚慌失措的時候?

    心底不免又升起一股哀涼……白疏呀白疏,這就是你最初想要達到的效果麼?

    起初接近賀明誠,出於報復孫彤的目的。

    可是現在呢,幾乎鬧到眾叛親離的程度,背負著小三罵名,孤身一人住在新西蘭,守著賀明誠在那裡開闢的新產業,一不小心就背離初衷,淪陷了身心。

    那個四十多歲老男人的愛,真的能撫平她心裡曾經受過的傷痕麼?

    進了醫院,在導醫台一打聽,何念西頓時一陣黯然——

    不出所料,果然,白疏已經流產。

    身體柔弱的白疏,懷著孕還被打了一頓,哪裡能扛得住呀……唉。

    何念西站在熙熙攘攘的醫院大廳,滿心哀涼,止不住地又感慨起白疏的命運。

    拔腳衝向病房,還沒進門,就聽到抽抽嗒嗒的哭鬧聲,孫彤的音量超過了高八度,一迭聲兒地哭訴斥責,罵白疏,罵賀明誠,罵於雋。

    這情景兒再明顯不過——肯定是賀明誠說什麼都不願意去公司搭理正在鬧跳樓的那母女倆,孫彤才會如此氣急敗壞地撕破了面情。

    不過,為什麼會罵於雋呢?搶來的東西不是應該很寶貝嘛,還能捨得這麼大嗓門兒爆粗口罵?

    進了病房門,何念西立即明白——於雋跪在病床邊兒,正滿面涕淚地抽噎著,而白疏安安靜靜躺在被窩裡,一聲不吭。

    大概就是因為這個緣由,才激怒了損通過,以至於跳起來怒斥於雋「沒出息!」「軟骨頭!」的吧?

    不過之前,米藍在電話裡說,孫彤自己不是也給米藍跪過麼,大概是沒達到預期的效果,才會這麼懊惱羞怒吧!

    「何念西!」

    孫彤看見何念西,頓時兩眼放光,就像看到了什麼大救星,衝上來,滿臉激動地指指身後的病床,「快幫我勸勸那個不要臉的小三兒!我姐和孩子的命就在她一念之間!」

    這話何念西真是不愛聽,皺著眉毛反譏,「她是小三兒,那麼你呢?你硬生生插一腳搶走人家的男朋友,你的臉呢?」

    冷哼一聲往病床邊走,「有事說事,但是先把嘴巴洗乾淨!」

    「你——」

    孫彤眼睛瞪得血紅,氣咻咻伸臂就要去攔何念西。

    可她的手立即被一把推開,那力道強大得令她往後踉蹌幾步,靠到牆壁上。

    她驚駭地擦了一把滿是眼淚鼻涕的臉頰,這才看清楚原來何念西身後還跟了個威武帥氣的高大男人。

    那男人冷唰唰瞟她一眼,目光凌厲得就像是兩把尖刃,嗖地一下釘到她身上,頓時威懾得她再也沒了之前的囂張勁頭。

    「白疏——」何念西衝到病床前,一眼看到白疏那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氣的消瘦臉頰,頓時心疼得掉下了淚珠子。

    從小一起長大,她們之間親得就像是家人,如今看著好姐們兒受難,何念西心裡忒不是滋味兒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白疏床邊坐下,看著不聲不響的她,要多難過有多難過。

    而賀明誠——那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神色頹唐、面頰清瘦,亦是不聲不響地坐在白疏床尾。

    整起事件的男女主角,就這麼一個床頭一個床位地遙遙相對,默默看著彼此,誰也不說一句話。

    何念西的心都要碎了,她的白疏,好好兒的白疏,漂漂亮亮的白疏,癡情犯傻的白疏,她貼心窩子的鄰家姐姐……才二十出頭的年紀,身體心靈遭受了多大的磨難!

    「白疏,你身體怎麼樣?還痛嗎?跟我說說話,別讓我這麼擔心,好不好……」

    何念西噙著淚水,掀起一角被子,雙手攥住白疏一隻手,觸手而來的冰涼涼感覺,更是令她難過得無以復加。

    白疏一言不發,睜著大大的眼睛,亦是噙著水汽,癡傻了一般,怔怔地望著天花板。

    何念西急了,扭頭問賀明誠:「她怎麼啦?你們把她怎麼啦!」

    賀明誠搖頭,歎氣,隨即垂下眼皮,輕聲說:「我有罪……」

    只賀明誠這幾個字,立即激發出白疏千萬滴眼淚,她臉上迅疾有了表情,潸然悲涼,卻又隱隱有著一絲欣慰,被何念西攥住的那隻手明顯有了力道。

    搖頭,長歎,哽咽出聲——「念西,我沒事,只是孩子沒了……別怪他,他當時不在場……」

    自己遭罪,反倒還信心掛念著那個男人,唯恐何念西會遷怒於他……白疏,你個傻女人,傻到了根兒!

    何念西搖頭喟歎,「傻姐姐,好好兒養身體,只要身體好好兒的,以後的事情都好說!你答應我,千萬不要再胡思亂想,咱們回家,或者找個安靜地方,我好好兒照顧你,嗯?」

    白疏淚如雨下,也不去擦,任憑眼淚沖刷過臉頰,順著發跡留到枕頭上,滿臉疲態,聲音纖弱如蚊:「沒有以後了……我雖然不怪他,也不希望你們怪他,但是,沒有以後了……」

    她忽然掙扎著坐起來,毫無血色的臉頰上掛著一抹蒼白笑意,輕聲喊:「明誠——」

    「白疏——」

    雕塑般的賀明誠瞬間有了生氣兒,踉蹌著站起來,站到白疏面前,內疚地望著她,艱難張口:「安心休息,有什麼話,以後再說,不要急著做決定……」

    「你都知道的,不是嗎?」白疏笑著流淚,「明誠,去吧,去救她們……這裡有我家裡人陪著,你有什麼不放心?快去吧——」

    「可是你——」賀明誠躊躇了兩秒鐘,毅然一咬牙做出決定:「這樣的戲碼三天兩頭就會上演,她胡鬧慣了,你知道的——要是真想死,早就死了幾百回了。白疏,你沒必要擔心,不會有事。我哪裡都不去,就在這兒陪你。」

    想必白疏之前一直都不願意開口說話,既然如此,那麼須得給他們一點空間才是。

    於是何念西站起來,捏捏白疏的手,微笑著看看她的眼睛,示意她保持平靜。

    然後給刑震謙使眼色,兩人一起往出走。

    順便也把孫彤和一截枯木似的跪在地上的於雋給拽了出去——給刑震謙那兩束殺人的眼神兒一瞟,這兩位難纏的主兒立即老老實實地聽從何念西吩咐,乖乖跟著退出病房,愁眉苦臉站到了走廊上。

    身後一熱,感受到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不需要回頭看,何念西當然知道是誰在擁她入懷。

    隨即閉上雙眼,順勢往後倚靠,長長地歎氣,喃喃自語:「該怎麼辦才好……」

    「讓白疏自己處理吧——」刑震謙心疼地摟緊自己的小媳婦兒,大手掌撫摸著她披散在肩頭的柔軟髮絲,「人生那麼漫長,總是會有遇到困難的時候,只有自己才能知道自己可承受的底線是什麼,別人再怎麼看著著急,也是枉然。」

    沒想到這粗魯慣了的爺們兒還能說出這麼文藝的話……何念西心裡暖暖的,是呢,她自個兒以前不也經常這麼給自己勵志嘛——人總是會苦一陣子,但絕對不會苦一輩子!

    孫彤在旁邊兒瞅著何念西被如此威風帥氣的男人摟在懷裡,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用羨慕嫉妒恨已經不能完全概括,她更多的是驚訝和不服氣,於是越看哭喪著臉站在旁邊兒的於雋,越覺得不順眼!

    立即拿這個向來對她逆來順受的白臉書生出氣,板著臉一腳踹到他膝蓋上,橫眉豎眼地罵:「你個沒出息的東西!巴巴兒地跑到醫院來給人家下跪,你跪呀!你瞧瞧人家願不願意用半隻眼睛看看你?還說是求她讓她幫著勸賀明誠去救我姐,我看你就是打算暗度陳倉,打算趁機跟那個不要臉的小三兒重修舊好吧!」

    任憑孫彤怎麼打罵,於雋只是忍著全盤接受,不還口也不反抗,只是把拳頭捏得咯咯響,太陽穴逐漸暴起了青筋。

    但孫彤一點都不忌憚,於雋對她的言聽計從,理工大學全校喜歡八卦的女生誰不知道!她篤定了這個奉她為女王的鳳凰男絕對不敢對她的打罵撒氣放出半個屁!

    果然,被逼得急了,於雋只是把捏緊的拳頭重重砸在醫院走廊的牆壁上,砸得牆灰紛紛灑落,在嗆人的空氣中,瞪著血紅的眼怒吼一聲——

    「別欺人太甚!你以後再敢這樣罵白疏,我捅了你全家!」

    何念西嚇了一大跳,嘖嘖,見異思遷的軟蛋東西嘴裡還能說出這麼爺們兒的話,真是稀奇!

    孫彤顯然也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地後退了幾步,站到安全地段後,嘴巴一張,哇一聲,嚎啕大哭。

    一根食指戳向於雋,梨花帶雨地斥責:「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竟然敢這樣對我說話,你媽治療乳腺癌的錢是誰掏的?你家的三層小樓是誰給蓋的?你的工作是誰找關係給安排的?你都忘了嗎?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我,我,我去找你爸媽算賬去!讓他們看看自己生了個什麼王八蛋兒子!」

    罵完,孫彤蹬蹬蹬拔腿跑掉。

    潑婦罵街當然沒什麼好湊熱鬧的,但是這話裡逮出來的內容,卻是令何念西一陣驚愕。

    秀氣的眉毛立即皺成了一疙瘩,瞅著於雋問:「於雋,你媽得了乳腺癌?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於雋鐵青著臉,鬆開咬在下嘴唇兒上的牙齒,「上學期就查出來了,那時候咱們一起去給樓盤發傳單,我一口水都捨不得喝,就是想省點錢給我媽治病,我媽她……供養我不容易,太苦了……」

    說到後面,於雋哽咽著轉身,面朝窗戶,抬手摀住了臉。

    何念西瞠目結舌,腦子裡凌亂成一團……

    白疏如果知道於雋接受孫彤的追求,只是為了給他媽媽弄一筆醫療費,她會怎麼樣?

    她現在的精神狀況幾乎已經瀕臨崩潰,如果再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瘋掉吧!

    何念西搖頭,連連歎氣,覺得自己似乎一輩子的氣都快要被歎完了!

    誤會和被誤會,原來都會很傷人……

    「於雋,」她歎息著,輕聲叮囑:「算我拜託你,這事兒咱們暫時先別讓白疏知道,她現在的狀況很差,你也看到了……」

    「我明白,希望你也別跟她提這事兒——」於雋抹了把臉,轉過身來,臉上一片黯然,「總之,是我對不起白疏……如果不是我媽得了癌症,我這輩子都不會背叛白疏!無論她現在或者以後會怎麼樣,我於雋一生一世只愛她一個人。今生欠她的債,如果她今生不願給機會,那麼我來生再償還。念西,白疏拜託給你了,麻煩你好好照顧她,謝謝你……」

    何念西心如潮湧,「我會好好照顧她,還有米藍,還有她父母……」

    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站在眼前這個一直以來被視為背叛者的人,何念西索性指了指電梯口:「於雋,你趕快去追孫彤吧,她那副脾氣,到你父母面前胡亂罵,不合適!」

    於雋眼圈兒一紅,用手背擦了一把,最後望一眼白疏的病房門,說了聲「拜託你——」,轉身快步衝進了電梯。

    原本恩愛如膠的一對兒,卻因為貧窮,不得已被分開,中間還隔了那麼多不堪入目的名詞兒:出軌,小三兒……

    這都什麼年代了,為什麼還會發生如此令人心情黯淡沉重的故事?

    如此深的誤會,還能解釋得清楚嗎?

    即使解釋清楚了,又真的能再度彼此接納然後釋然嗎?

    ……

    何念西望著於雋剛剛站立過的窗口,搖頭輕歎:「不可能了……」

    刑震謙不解,「嗯?」

    何念西忽然間淚流滿面,張開雙臂撲進刑震謙懷裡。

    臉頰緊緊貼在他堅實有力的胸口,拚命地朝他身上擠,恨不得把自己嵌進他身體裡。

    喃喃輕語:「以後再也不要人為製造產生誤會的溫床了……無論有什麼困難,無論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們彼此都要坦誠相對,風雨同舟,一起克服所有障礙和困難,再也不要有什麼誤會,好不好?」

    「傻妞兒,必須地!」

    刑震謙抱緊何念西,下巴抵到她柔軟潔淨的髮絲裡,只恨自己笨拙,不知道用什麼方式能讓她感受到他對她深入骨髓的疼惜!

    ……

    賀太太的跳樓鬧劇,最終以一起流血事件結束。

    消防隊員已經在樓下圍起了厚厚的彈簧墊子,但是賀太太朝下面看了看,樓層高得令她眩暈……於是改變主意,不跳了。

    帶著女兒以及一干三姑六婆去醫院,打算親自抓花狐狸精的臉。

    可是到了醫院,卻只看到面色灰暗的賀明誠沒精打采地正在倒車準備離開。

    「那個小.騷.貨呢!她在哪裡?」

    賀太太大吼大叫著衝上去,趁著賀明誠還沒來得急關窗戶,把手伸進去,一把扳住方向盤,生生把他逼停。

    賀明誠沉著嗓子命令:「撒手!」

    賀太太臉色一顫,顯然有點害怕。

    但是身後已經圍起一圈觀眾,就這麼撒手的話,顯得很沒面子。

    於是賀太太挺著臃腫的身材,壯著膽子往車門上一貼,揚著臉冷笑:「當年你生意快垮台、入贅到我家接受我爸資助的時候,怎麼就沒用這種語氣跟我說過話呢?現在有底氣了,膽兒肥了呀,嗯?還敢養小三兒,還敢讓那個不要臉的小.騷.貨懷孕!你把她叫出來,看我怎麼撕爛她的臭.騷x……」

    後面的話,不僅粗魯得不堪入耳,並且還氣焰三丈,唾沫星濺了賀明誠一臉。

    話音剛落,只聽「轟」一聲響,眾目睽睽中,賀明誠的車撞斷醫院大門口的橫桿,就像一匹瘋狂的野馬,呼嘯著衝上馬路,很快便消失在街頭。

    賀太太感覺到伸進去的那只右手一陣疼痛,抬起胳膊看了看,驚訝地看到一隻缺了三根手指頭的手掌,汩汩地冒著血,剩下的兩根指頭雖然沒被巨大力度下車窗削掉,但是也已經斷了,僅僅靠一點點殘破的皮膚連接著,觸目驚心地掛在血乎乎的手掌上。

    「啊——我的手——」

    賀太太尖叫一聲,眼前一黑,肥胖的身體「咚」一聲,重重地砸到了地板上。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賀太太被送進急救室,然後警察押著賀明誠來醫院,送還遺失在他車內的三根手指頭。

    等到賀太太的手指頭被幸運地續接成功、賀明誠被拘留起來等待法庭判決入獄時,白疏剛剛到達刑震謙的戰狼大隊駐地。

    何念西先下車,然後打開車門招呼白疏父母下來,讓刑震謙先帶他們去行政區做安排。

    駐地遠離市區,山路崎嶇不堪,物資運送並不是十分頻繁,所以生鮮食物都盡量自給自足。

    這裡有養豬場,有菜地,還有魚塘。

    而白疏的父母來這裡,就是來承包魚塘的。

    「下車吧——」何念西站在車門口,微笑看著還坐在車內發呆的白疏。

    遭受男朋友背叛、成為小三、懷孕挨打,如今流了產,又拒絕了賀明誠的苦苦挽留……白疏什麼都沒有了,就連學位都已經拿不到,因為她沒參加開題,也沒有及時提交論文,無法參加畢業答辯,努力爭取一下,或許勉強能爭取到畢業證書。

    可現在最重要的,是她這個人還好好兒的活著,不是麼……

    何念西笑著朝白疏伸出手,把她牽下來。

    挽著她的胳膊,緩步走在駐地院子裡,就像小時候一樣,肩並著肩,姐妹情深。

    「那邊是泅渡池,再遠一點是武器庫——」

    何念西指著院子裡的一切,耐心地給白疏作介紹。

    這裡遠離喧囂的城市,空氣清新潔淨,鳥語花香,安靜祥和。

    最適合修養身心,對於白疏來說,再適合不過。

    於青山綠水中滌清心靈,能得到這樣的機會,其實是很幸運的事情。

    壞境好、修養身心是一說,承包了部隊的魚塘,能拿到豐厚的回報,白疏家裡以後的生活也就算是有個保障了。

    心疼女兒的白疏父母,對於這個安排十分感激,晚上在食堂的小包廂裡吃飯時,頻頻給刑震謙敬酒,感謝刑震謙兩口子幫忙。

    感謝的話說了一麻袋,刑震謙也不客氣,一一接收,端起酒杯喝得十分爽快。

    安排了戰士帶著白疏一家去招待所休息,然後兩口子回到刑震謙宿舍時,時間已經指向二十二點,深山老林子裡,早就入夜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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