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36章 打電話回家 文 / 碧水碎月
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的走著,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
不及格軍團的四人正對著各自的卷子苦大仇深著。
三井壽在問答題下寫了一個大大的「解」字,然後遲疑著加了個冒號,眉毛不自覺就皺成了一團。
嘖!宮城那傢伙撓頭搔耳的,真是超級礙眼,不時拿橡皮擦改的樣子好像真的會做似的……哼!
這種題……剛才木暮那傢伙是怎麼講的來著?好像是要用到一個公式……嗯……
三井心虛地瞥了一眼沙發上看雜誌的木暮,抬手看向掌心的小抄——原來如此,根本難不倒我三井壽嘛!
筆尖又開始沙沙的狂書起來,於是「解」字的冒號後面終於有了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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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彩子小姐~」宮城紅著臉站了起來,「我做好了~!」
「喔,我看看。」彩子接過卷子,「什麼嘛,良田!你做得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考試的時候都不會呢?」
「哎呀~!」宮城良田臉紅紅地撓頭傻笑,「如果平時都是彩子小姐來教的話,我說不定都能考滿分喔~!」
紅果果地秀甜蜜果然激起了現場三位慾求不滿(?)人士的公憤——
赤木&三井&櫻木:「正蠢材!」
「你們這是嫉妒!」宮城不屑地回以白眼,「三井你看不慣也可以叫小七海來輔導你啊~!」
三井惱羞成怒:「笨蛋!我是三年級!她是二年級!輔導你個頭!」
「我覺得以小七海的水準,輔導你綽綽有餘……」宮城不死心的還擊。
「哼!我也做完了!」三井不再搭理宮城,起身把卷子遞給木暮,「你先看著,我去打個電話。」
木暮:「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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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練地按下家裡的電話號碼,三井抬頭看了看掛鐘,已經十點半了。真是,竟然這麼晚了,老頭子又要囉嗦了……
電話鈴才響了兩聲便被對方接起,聽筒那端傳來三井建低沉的聲音:
「啊,是我。」三井單手插兜道。
啊啊……我就知道……三井沖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誰知電話那頭的聲音竟然忽然一低:
這句話對一般的父子來講是非常正常的家常話,但三井建問得別彆扭扭,三井壽自己聽著也陌生的很。他摸摸鼻子:「嗯……我現在在赤木家溫書啊,所以今天晚上就不回家了。」
三井建的語氣更加緩和了,
真是的……這是把我當小孩子嗎?
三井低低地「嗯」了一聲。
也許是這個「嗯」太過含糊了,三井建的聲音陡然拔高了一度:
「是真的啊!籃球部的人也都在一起的!」三井忍不住大聲辯解。
三井建猶自不信,
「啊啊——!我們是在溫書啊!是真的在溫書!」三井的聲音也急切起來。
姑且是怎麼個語氣啊!?
又是這種教訓小孩子的語氣……
不過三井還是耐著性子乖乖地點頭:「嗯……知道了。」
「我知道了!」三井又羞又窘地喊。一瞬間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似的,被老爹耳提面命些雞零狗碎的事情……他下意識放柔了聲音:「那個,晚安……」
不等對方回應,三井火速扣下了電話。
還是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三井撓撓後腦勺,假裝咳嗽了兩聲:「真是的……好歹也相信下自己的兒子啊……」
「一定是因為你是個不孝子吧?」櫻木花道答題猶不忘挖苦。
「什麼?!你這種掛掉七科的傢伙根本沒資格說別人!」三井猛地回頭反擊道。
「什麼——!?」櫻木也狠狠轉頭,眼看一場猴犬大戰就要開打。
赤木大猩猩適時地出場了:「櫻木!你給我好好集中精神唸書啊!七科不及格的傢伙還有心思指責別人!」
三井抱臂哼氣:「就是!」
「那個……三井……你的卷子我批出來了……」木暮好媽媽也適時地出現了,「錯了……一些呢。」
三井野狗:「欸——?」
赤木怒吼:「可惡!流川!不許睡!」
於是猴子、狐狸和野狗繼續苦逼地唸書去了。
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
三井宅一樓的大廳。
電話裡掛斷的忙音一聲接一聲地響著,三井建握著話筒怔怔地發呆。
「他爸爸?」三井明美端茶出來就看到丈夫一臉怪笑地拿著電話,「是阿壽嗎?」
「啊——?……啊!啊……咳咳!」三井建手忙腳亂地掛好電話,「那臭小子說今晚在赤木家住,和籃球部的人一起唸書準備補考。哼!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赤木嗎……?這樣啊。」三井明美聞言一笑,「他還說了什麼?」
「啊?啊,他還說……」三井建又想起那聲簡短的,「他還嗦……唔!」一個愣神間,不小心咬到了舌頭。
「你怎麼樣了?」三井明美連忙放下托盤趕了過來,「沒問題吧?」
「麼、沒寺……」三井建狼狽地擺擺手,「我紫寺……不小心咬到舌頭了……」
「欸?」三井明美一愣,「噗」地掩面而笑,「你呀……還是這樣……」
三井建一抬頭就看到美麗依舊的妻子輕快的笑容,一瞬間,就好像看到了當年那個年輕活潑的小姑娘……
「明美……」他情不自禁地喚道,「我已經,好久沒看到你這樣笑了……」
「欸?」三井明美微微一愣,羞窘地側過臉去。
「啊那個……」被三井建這樣的眼神注視著,她有些慌亂的理了理頭髮,「茶,茶我就放在這了,你……你處理完公務就早些休息吧……」急急背轉身去,但耳尖泛起的紅暈仍舊透露了她的心:「我先去睡了……晚安……」
目送著妻子的背影躲入一樓的臥室,三井建呆呆地愣了好久。
想想兒子的那聲「晚安」,再想想妻子的那聲「晚安」,三井先生的臉上又浮現那種古怪的傻笑來。
「真是的……到底是像誰啊……?」
他忍不住再次回味起那個輕快的笑容。
記憶漸漸和二十六年前的那一天重疊……
雖然是三井集團旁支家的孩子,三井建卻憑著自己敢想敢拚的精神早早做出了一番事業。被本家的長輩叫到一條家的別院時,年輕的三井建仍有幾分摸不著頭腦。長輩和大藏省地一條大人談話,究竟叫自己來做什麼?
也許是看出三井建的疑惑,兩個老人高深莫測地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年輕人陪著我們這兩個老傢伙聊天果然會覺得無聊吧?一條別院的風景很好,為何不去庭院裡走走看呢?」
那個時候,三井建便明白了。他有些不情願地走向庭院,那裡——會有一個女人在等待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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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一顆橡子突然砸到三井建的背上,他怒目轉頭,就看到那個穿著和服的少女。
那女孩被他突然呆住的兇惡表情逗樂了,歪頭笑道:「就是你嗎?祖父說等著嘗我做的點心的傢伙?」
就像被初綻放的山茶花迷了眼般,三井建愣愣地點頭。
「吶,這個就是,今天家政課上我烤的蛋糕。」女孩子笑盈盈的拉著他坐到廊下,「吃吧。」
其實三井建並不喜歡吃甜膩的點心,但是那一天,他吃掉了整整一碟的奶油小蛋糕。
「不知道明美的手藝還合你的胃口嗎?」一條老爺子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
三井建慌亂地站了起來,嘴裡還含著甜膩的糕點便急急開口:「非、非吃……唔!」他狠狠地咬到了舌頭。
「呵……」一條明美忍不住掩面輕笑,女孩兒的眉眼彎彎,眼中有光,紅潤的嘴唇輕輕的抿緊,又嗔又笑的發出一個親暱的「你呀~」來。
一條別院的庭院春華絢爛,有如奇花初胎的和服少女,那女孩的笑容,掩面輕笑的一個歪頭,紅唇輕抿,那一聲嬌俏的「你呀~」……
剎那間,三井建忽然明瞭——這個女孩,就是會陪伴他走過一生的女人。
那一年,三井建二十六歲,一條明美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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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識地摩挲著骨瓷的茶杯,金屬輕碰瓷器的聲音喚回了三井建的意識。他低頭看向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深深陷進指根。
「戴得太久,都忘了一直戴著它了。」三井建小心的轉動指環,卻怎麼也拿不下來,他試了幾次便罷了手。
「戴的太久……已經摘不下來了啊……」三井建的眼神黯淡下去。
這樣各自分房而眠……已經一年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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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小劇場:
一燈如豆,三井看著七海忙忙碌碌地身影,有些遲疑的道:「家裡,只有你一個人嗎?」
七海的腳步猛地停住了,她愣了愣,又笑了:「是的呢……只剩下我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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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那個飄著秋雨的傍晚。
「阿冬!看我帶了什麼回來?——是柿子喲!」七海雪興沖沖的跑進簡陋的院牆,「還有——」
女孩兒的話音戛然而止在空蕩蕩的院子裡。
母親陽子紅著眼眶倚在門邊,她單薄的身子顫抖著,抬頭看向天空:「阿雪,悄聲。阿冬他……化作天鵝,回歸天主的懷抱了。」*
柿子從七海雪脫力的手中滾落下來,橙黃橙紅的。
漫天的雨絲無聲無息的灑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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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葬的時候,七海把藏起來的糕點放進弟弟冰冷的小手裡:「阿冬,你看,是糕點啊。甜的……比柿子還要甜的……你吃,你吃啊?」
「哪裡來的?!」母親劈手奪過乾硬地糕點,狠狠的抓住七海雪的手,「你去偷東西了?!」
七海只是喊著眼淚沒有說話。
「你這……」母親的巴掌高高的揚起,七海雪閉目咬緊了牙關。
然而最終落下的,卻是母親緊緊的擁抱,和淒厲的似乎永不停息的哭喊。
因為偷盜柿子的罪孽,七海雪被罰跪在聖像面前整整十天。
第十一天,七海陽子開始傳授女兒西洋的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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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滔天的烈焰燒掉了恢宏的三井府邸,大火一直持續了三天,映得半邊天色都紅了。
農民暴、動的散兵游勇也波及了七海的茅屋。
「阿雪——!快跑——!藏起來!永遠……永遠也不要讓人知道我教你的東西——!」
母親淒厲的呼喊,凌冽的刀子般的寒風……
……
七海眨了眨眼睛:「父親,母親,弟弟……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啊……抱歉。」三井尷尬地轉過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小註釋:變成天鵝飛走了,是天草四郎時貞死時,他母親說的話。
這幾天忙翻天,明天雙更補償大家。
諸君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