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2章 學習新技能 文 / 碧水碎月
七海雪沒想到小林花子連補習班也要跟著她一起去。
「沒問題吧,花子?」七海忍不住摸了摸小林花子的額頭,「沒發燒啊?」
「討厭啦,七海!」小林退後兩步摀住額頭,「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呆著……呃,你不是說那附近有很多書店咖啡館麼?你去上補習班,我就在咖啡館裡幫你準備男女交往的教材好了。」
「這樣可以嗎?沒問題吧?」七海不放心地問。
「好了好了!你不是還想提前去圖書館做習題麼?快走啦!快走!」小林推著七海走出門去。
「等下等下,今天天氣預報說晚上會下雨,還要拿傘呢。」
「七海你真是……在這種方面總是準備萬全呢。」
「那當然了。我是一個人住,如果不多注意,生病了就麻煩了。」七海淡淡的說著,心裡卻忽然一動。
不想一個人呆著啊……原來是這樣。七海看向小林花子的臉。
「在看什麼呀?」
「沒什麼。」七海拿好傘便關上了房門。
多年前的夏天,大阪鄉下的大屋。
兩個大孩子玩耍時,那個跌跌撞撞跟在身後的小尾巴。
還是老樣子啊……花子。
……
把身上的錢全都留給花子,七海一步三回頭的走進補習班的大樓。
雖然花子是笑瞇瞇的走進漫畫書店的,但七海總覺得那笑容背後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原田老師的講解依舊充滿了……個人特色,數學公式密密麻麻的不斷在黑板上累積著。黑板擦得飛快,稍不注意就記不到關鍵筆記。七海雪繃緊了神經——距離補習班的考試沒有幾天了,不能鬆懈啊。
口袋裡的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全班的視線都匯聚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七海慌張地按下了關機鍵。
原田倒沒有多說什麼,他嘖嘖了兩聲,轉身擦掉黑板:「下不為例。那麼……咦?我剛才講到哪裡了?」
……
從補習班出來,外面果然下起了毛毛細雨,七海撐開傘去咖啡館接花子。
「滿載而歸,滿載而歸啊!七海!」小林花子笑嘻嘻地鑽到傘底。
「什麼東西滿載而歸?」
「說好的『教材』呀!今天晚上一直在書上做批注啊,生怕漏掉什麼重點,真是累死我了!」小林展示了一下手中的塑料袋,「都是超級經典的教材啊!有男女交往的,心理篇,應用篇,還有比較高級的實戰篇和情趣篇……嗯嗯,我真是貼心的表妹啊!」
「這些……全都是漫畫吧?」七海接著路燈的光亮看了一眼,「作為教材……沒問題吧?」
「是傳說中的淑女漫畫啊……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回去自己體會吧。」
「神秘兮兮……」七海笑著把傘傾向聒噪的傢伙。
……
回到七海宅前時,卻看到路燈下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土屋淳沉默的看向說笑的兩姐妹,雨滴順著他淺栗色的頭髮掉下來,大榮學院的藍色隊服早已濕透了。
「阿雪。」他淡淡點頭,身姿挺拔,面無表情。
「阿淳?」七海驚訝的把傘丟給花子,快步上前去摸鑰匙,「你什麼時候到的?」
「一個小時前。」
「怎麼不早聯繫我?」
「打了電話,沒人接。」
那個突然響起的陌生號碼嗎?七海懊惱的皺眉:「為什麼不找個地方避雨?」
土屋淳的視線直盯著躲在草莓傘後面的身影:「……我怕會錯過。」
「我家就在這裡,又不會跑掉!」七海一把拉開了屋門,「快進來換衫!你這樣會著涼的!」
可是有些人會跑掉啊……土屋淳對著小林花子伸出手:「花子,來。」
小林花子扭頭看向遠處:「……今天的比賽呢?」
「贏了。」
「我不是問你這個!」氣急敗壞的聲音,顫抖的身體。
「一比完賽就跑過來了,特快列車的票好貴,至少一個月沒辦法吃大阪燒了。」土屋淳的話好似沒有重點,但奇怪的就能平復小林花子的心情。
她回過頭瞪向男生:「你還來幹什麼?我不是說、說說不想見你了麼?」
「可是我想見你啊。」
「你這個……超級無敵大混蛋……」小林花子拚命忍著不要露出笑容,可是嘴角仍不由自主地上翹,「快進去換衫啊!笨蛋!你要感冒了讓我負疚然後原諒你嗎?想也別想!」
「唔。」土屋淳老實的點頭,心中暗歎:
……
土屋淳去了一樓的浴室,七海忙著在廚房做薑湯和宵夜。
小林花子站在七海的身後,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歎氣。
「你到底在做什麼?」再一次差點撞上發傻的花子後,七海無奈的歎氣。
「七海,七海……你說,我要不要原諒那傢伙?」小林扭捏的紅著臉道,然而不待七海回答,她便緊接著自顧自說下去,「雖然說冒雨過來找我什麼的……好像很有誠意。不過終究是個籃球笨蛋啊,也沒有道歉……說不定連我為什麼會生氣都還不明白呢……」
說到這裡,小林花子的腦袋又垂下去了。
「……其實我也知道,是我在無理取鬧。最開始就是我表白,一直以來的交往也是我主動,阿淳他只是被動的接受罷了。我不該要求太多的……仗著年齡小不懂事,做了很多任性的事情……對這樣子的自己,也覺得……很討厭。」小林花子握緊了拳頭,「他這麼厲害,又比我年長,成績又好……我知道他沒有像我喜歡他那麼的喜歡我,可是還是會想要更多……像我這樣的傢伙,又不溫柔,又愛吃醋,動不動就大小聲……說不定那天就會被討厭了。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想要更多……」
關西腔帶上了一絲哭音,小林花子用力擦著眼淚:「我也想,像七海一樣,變成可以令人羨慕的女朋友啊啊!我也不想老是這麼差勁啊……」
薑湯的熱氣在廚房裡蒸騰著,七海熄滅了灶台的火:「因為你喜歡他吧?會傷心,會不自信,會吃醋嫉妒,都是因為喜歡著他吧?」
「嗯……嗚嗚……我喜歡他。」小林花子把頭抵在七海的肩上,「就算他不那麼喜歡我……我也……」
「如果不喜歡的話,當初便不會答應和你交往了。」土屋淳推開浴室的門走了出來。
「淳、淳!?」小林又驚又惱,「你怎麼可以偷聽!」
「你哭的太大聲了。」土屋淳的髮梢還在滴水,穿著制服走向花子,「最怕你會哭了,卻還老是讓你哭。抱歉。」
「阿、阿淳……」小林花子的眼淚又有決堤的趨勢。
「原來你一直在煩惱這些。」土屋張開手臂抱住哭泣的花子,「抱歉。」
「嗚嗚……阿淳……」小林花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即使我變得很差勁也不許嫌棄我,不可以不要我啊啊……嗚嗚……嗚嗚嗚!」
「不會不要你的。」土屋拍撫著懷裡的女孩,認真許諾,「面對小兩歲的女朋友,很多事都不知道怎麼做才好。身為年長者的我,修煉還不夠。從現在開始學習,一定會令你滿意的。」
「唔哇啊啊——!!阿、阿淳!」小林花子一聲嚎啕,「最——最喜歡你了!!」
土屋依舊面無表情:「嗯。」
小林用力捶土屋:「『嗯』什麼的……太狡猾了啊!嗚嗚啊啊——!!」
七海雪笑出了聲。
平靜下來之後,七海帶著花子去浴室洗臉。土屋淳默默掏出背包裡的雜誌繼續學習了起來。
「唔……原來還有這招。下次試試看。」
房間裡忽然響起了奧特曼的主題曲,土屋看向桌邊的粉紅色的手機,來電顯示一欄的名字是。
土屋淳接起了電話:「喂?七海宅。」
關西腔,年輕的男生。晚上!
三井壽皺起了眉毛:「這是七海雪的電話吧?你是誰!?」
「阿雪?她剛進了浴室。」土屋轉頭看向浴室,「我是土屋淳,阿雪的青梅竹馬。你又是誰?」
土屋淳想了想:「沒聽說過,掛了。」
電話的那頭傳來一陣掛斷的忙音。
三井壽銀牙咬碎,一字一頓地道:「土屋淳?青梅竹馬?」
今晚hero又要緊急出動了。
……
「要走了嗎?住一晚上也好啊。」七海送大阪的兩人走到門口。
「不了,我買了末班車的票。」土屋淳牽著花子的手道,「再說明天還有訓練,身為隊長不能缺席。」
「那路上小心。」七海微笑著遞上雨傘。
土屋微微點了下頭,揉亂花子的頭髮:「好了,來和阿雪好好道謝呀。」
花子紅著眼眶哽咽著點頭,老老實實的鞠躬:「對不起,嗚嗚,這幾天打擾了……嗚嗚,謝謝阿雪姐。」
「啊啊,哪裡。」
「好乖好乖。」土屋淳拍拍花子的腦袋,轉頭看向七海,「啊,這傢伙給你添麻煩了。這是帶的手信,算作賠禮吧。」
「你還真是……滴水不漏啊。阿淳。」
「因為有個令人頭疼的傢伙存在啊……」土屋淳小聲的嘟囔著,視線飛快的掃了一眼身邊的人。那一瞬間,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笑來。高個子的男生眼神太過溫柔,看得七海也忍不住羨慕了起來。
是被那個人,那樣的疼愛著的啊。
啊啊,花子她其實完全沒有自覺呢……被阿淳他掌控著,根本就想要逃也逃不掉啊。還擔心什麼對方出軌被甩沒有籃球重要……
「喔……對了。」土屋淳忽然淡淡的笑了,他想到什麼有趣的事一樣看向七海,「剛剛幫你接了你男朋友的電話,嗯,不小心隨手惡作劇了一下。不要太感謝我。」
「啊咧?」
「炸毛了的話,好好順毛就好了。」土屋隨手摸摸花子的腦袋,遭到了反抗。
「幹什麼啊!混蛋!」
「像這種時候。」土屋用平平板板的聲音對七海現場教學,「用類似的做法就可以了。」
「在說什麼啊,混——唔!」小林花子被吻的差點喘不上氣。
半響,土屋才鬆開被吻得暈頭轉向的花子。
「嗯,這個對女生來講也許有點難。」土屋摸摸嘴唇,用嫌麻煩飛口吻道,「如果是你的話,用語言的攻勢其實也可以奏效。」
「阿淳!你瘋了!這可是在外邊……!!」小林花子剛剛反應過來繼續炸毛,卻被土屋的手指輕觸了唇間。
「噓……太大聲了啊。」土屋對著小林微微一笑,女生的眼睛立刻迷離起來。
「……因為喜歡你才那樣做的。」男生的關西腔又輕又飄,「不知不覺手就自己動起來了……」
「唔……!!」小林花子的臉紅到都要炸掉了,「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土屋淳淡定轉頭問七海:「雖然我也是現學現賣,不過大體來講就是這樣,懂了麼?」
七海愣愣地點頭。她覺得如果再說不懂,實在是不敢想像土屋還會再作出些什麼……花子會壞掉的。
「你的學習能力,一定不會弱的。走了,再見。暑假來大阪吧,請你吃冰。」土屋淳揚起一個淺笑,拉著小林花子的手步入雨中。
黑色的大傘很快消失在夜幕中,七海雪呆站在原地。
剛剛阿淳他……好像畫風不對了?
……
三井遲遲趕來,七海仍愣愣站在門口。
「三井君?」七海疑惑的看著大汗淋漓的野狗,「你怎麼突然來了。」
「那傢伙呢?」三井護食的忠犬一般目光灼灼的四處搜尋。
「啊,阿淳他剛剛走了。回大阪。」
「阿淳?」
「嗯。」七海忽然福靈心至,「三井君,你過來。」
「哈?」
七海攬過野狗的脖子吻了過去。
良久。
「你……你……」三井紅著臉摀住嘴後退了三大步。
「呀嘿嘿……」七海歪頭一笑,「最喜歡野狗君了。」
「呃,呃嗯……」
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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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土屋淳的超短小番外:
岸本看著土屋淳漸行漸遠的背影,終於受不了的叫了出來:「土屋——!!你這個叛徒!!混蛋!!」
南不知所措的看著昔日的兩位好友:「岸本!土屋?」
「呵……」土屋淳的腳步頓住了,他微微側目,望向豐玉高中門前大島櫻巨大的樹冠,天高雲淡,不知名的鳥兒飛向遠空。
「叛徒麼?」土屋淳意味不明的咀嚼著這個詞,「岸本,南。你們常說我的球風太過冷酷,和豐玉隊烈火般的風格不符。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樣的我為何執意加入豐玉呢?」
「我怎會知道你這種陰沉的傢伙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岸本大叫著,揮舞著手臂。
南:「岸本!冷靜啊!」
「因為我喜歡勝利。」土屋淳的聲音低下去,「儘管比賽時我幾乎很少獨自進攻,但是我喜歡勝利。」
我喜歡……作為一個團體中的一員,和大家一起奪取勝利。
奔跑奔跑,吼叫吼叫,拚命的進攻再進攻……
喜歡著,這樣的烈火一樣的豐玉。
喜歡著北野老師帶領下的豐玉。
「如果說到求勝心,比你,比南,比任何人都要更強烈——我渴望著勝利的那一刻,為此不斷的磨礪著自己。」土屋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那手上的繭子儘管時常修剪依然堅硬發白,「對於我來講,北野教練的r&g也好,新教練的加強防守也好,不過是通向勝利的不同方式罷了。北野老師的戰術自然是好的,年年稱霸縣大賽的戰術。但是這樣的戰術,在全國大賽上便會遇到瓶頸。」
「你竟敢質疑北野老師的教導!?」這下子連南也火了。
「學校的走狗!新教練給了你什麼好處!?混蛋!叛徒!」岸本激動的罵人。
「我已經轉學了,從今天起便不再是豐玉的人了。新教練的好處?呵……」土屋露出一個苦笑,「我不知道大家是怎麼了,為了反抗學校,就連籃球也不再好好打了。」
土屋淳的腦海裡過濾著一張張全國大賽的強者面孔,山王,海南,愛和,博多商,……高手如林的全國大賽,固執的死守著北野以快打快戰法的豐玉隊,已經再難突破。然而儘管這樣,隊裡以南和岸本為首的幾大主力卻全都抗拒著學校安排下來的新教練,包括訓練,包括應敵策略。
新入隊的隊員面對著前輩的威嚴和教練的權力不知所措,南更是陷入了自暴自棄的王牌殺手遊戲裡。
在土屋淳的眼睛裡,現在豐玉隊的籃球簡直是一塌糊塗。即使獲得勝利也不再令他快樂。
是時候離開了,在豐玉變得面目全非之前。
土屋淳想起大榮學院新任教練藥師寺的話:
那是一份充滿誠意的邀約,面對著藥師寺教練看過來的目光,土屋淳選擇了點頭。
……
「我只是不想像你們這樣,為了一點幼稚的賭氣就把籃球打成這個樣子。」土屋雙手插袋,舉步向前,「今年夏天,大榮便會將豐玉擊潰——你們,就好好玩你們小孩子的遊戲吧!」
「土屋——!!混蛋——!!」
不再理會岸本和南烈的叫罵,土屋大步走出了豐玉的校門。
「嘖,剛才的話好像又說得太重了……」土屋板著臉撓撓頭,細長的眉眼顯出苦惱的神情,「嘛……不管了,我這樣子說話,這麼多年,他們應該已經習慣了吧……?」
關西腔含含混混的,尾音消散在空氣中。
「再見了,豐玉。」
土屋淳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山坡下的那棵大島櫻一樹荼蘼。
作者有話要說:下面,七海就要學壞了。
為三井野狗點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