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7】發現丫頭隱瞞的真相 文 / 八戒拋繡球
醫院內正進行著術前各項指標的查驗,當一切指標都完全符合後,徐麗被推進了手術室。
言曦看著臨近手術床上的母親,紅唇輕抿,「害怕嗎?」
徐麗側過頭,眨了眨眼睛,睫毛輕顫幾下,淡淡一笑說,「放心吧,一切都會好的。」
說完,緩緩的轉過頭去,不再開口,閉上眼睛靜靜等待,心態比緊張的不得了的女兒還要好。
莫澤什麼都沒有說,躺在那裡安靜的聽著,多年以來,他一直以一個強者的姿態站在頂端,很少感受到人間溫暖,乍然聽到母女倆的對話,讓他原本冰冷的心淌過絲絲暖意。
「要準備手術了。」莫澤安排的醫生走過來,對莫澤恭敬的說。
莫澤微微頷首,徐麗就這樣靜靜的躺在手術床上,準備接受骨髓移植手術……
對於等待的人,時間的總是漫長的……
病房外,言曦後背僵挺的坐在過道旁的椅子上,大大的水眸一直盯在亮著的手術燈上,雖然醫生已經多次告訴她,手術的成功率在95,以上,可她的心依舊緊緊的懸著。
莫澤坐在她的身邊,見她如此緊張,有些心疼的看了看她,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想通過這種方式安撫她此刻緊張的心情。
言曦下意識的手一僵,試圖想要抽回,想了想,最終什麼的沒有說,放鬆身體,隨他去了,要不是為了母親,她不會這麼委曲求全。
不遠處一個黑衣人快步走了過來,莫澤見狀抬起頭來,來人低低耳語幾句,轉身離開了。
下屬走到莫澤身側,微微躬身,恭敬的說,「老大,術前檢查各項指標均合格,現在已經開始手術了。」
聽了他的匯報,莫澤拉回原本落在手術室門上的眸光,淡漠的說:「嗯,讓他們隨時報告情況。」
說罷,深邃的眸光飄向遠方,沒有人知道此時他在想什麼。
慵懶的午後,調皮的陽光不安分地躍上窗台,輕巧地擠入綠色的百葉,偷偷探窺的那熟睡的香甜。
徐麗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這個充滿陽光的世界,感覺所有陰霾都被陽光驅散,一切的美好正在悄然向她招手。
言曦和莫澤見醒來的她,並且身體並未出現任何異狀,一直高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徐麗看著大家,略帶乾涸的唇輕輕上揚,露出一個暖暖的笑容,由心的說道,「真開心,一睜眼就能看到你們。」
言曦的心猛然抽動一下,大大的水眸氤氳了一層水汽,拉起她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臉頰上蹭著,反覆的輕念叨著,「媽媽,終於醒了,終於醒了……」
徐麗看著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好似被什麼輕輕的觸碰了,飽含寵溺的說道,「我的傻女兒。」
「放心吧,手術很成功。」言曦凝視著母親笑意岑岑的解釋著,繼而又揶揄道,「您總算是醒了,要是再不醒,我就要急瘋了。」
莫澤雙腿疊交,雙手環胸,肆意的倚靠在牆上,狂傲不羈的俊彥掛著高深莫測的笑,狹長的眸子就那麼靜靜的凝視著言曦母女,徐麗順利的通過手術,似乎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言曦能遵守諾言,和他順利結婚。
言曦拉回眸光,看向莫澤,正對上他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眨了眨水潤潤的大眼睛,給了他一個感激的笑容,不管怎麼樣,都是他救了母親,她感激他。
骨髓移植手術成功了!
言曦專程去看了莫言,輕輕敲了敲老爺子病房的門。
「丫頭,來了?」
莫言見好久不見的孫女來了,心中分外歡喜,挑眉。
「爺爺好些了嗎?」
放下花束,繞到莫言身後,言曦體貼的為莫言按摩起肩頭。
「好多了,別擔心,老頭子我沒那麼容易死。」
莫言無所謂的笑笑,到了他這個年紀早已看透生死,可以平淡處之。
「爺爺,別說什麼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你看我媽媽不也手術成功了嗎?」
言曦有些牴觸死字,黛眉輕蹙,嬌嗔的責怪。
「你呀,嘴兒像抹了蜜似的,難怪能這麼討人喜歡,莫澤那冷清小子都被你套牢了。」
拍了拍女孩的手,莫言笑瞇瞇地說道。
聞言,言曦垂眸,心中苦澀難言,不知道如何回話。
她怎麼對爺爺說著只是謊言,只是一場交易呢?她怎能說出事實傷了老人的心?怎敢妄加斷言。
「爺爺盡取笑我!」
言曦嬌嗔著不依,掩去眼中的悲涼。
莫言笑呵呵地回頭,看著這個隨意紮著馬尾,一身輕鬆家居服地女孩。
「我想好了,你過兩天就跟著莫澤去公司上班吧,早點習慣公司運作和事務也好。」莫言突然對女孩這麼說著。
「太早了吧?我還沒玩夠呢,那莫氏那麼大,會不會很累啊?」言曦咬緊唇瓣,猶豫不決。
「我相信你,不要辜負爺爺對你的信任。」
「那好吧。」她想,有些事情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有些事情終是要做個了結的不是嗎?何況現在的她已不再是那個柔弱的懦弱女,完全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活。
「嗯,既然你已經決定,那就去吧。」
「來,我再給您按按,看技巧是不是成熟多了?」言曦為避免莫言將話題再次轉向和莫言的婚事,連忙轉移話題,語氣俏皮地說道。
「你這丫頭,敢情是把我當實驗品了?」莫言笑著說道。
「就算這樣您也不虧呀,我可不輕易給人按摩呢。呵呵。」言曦嘻笑著親暱地為莫言輕輕按摩起來。
顯然,莫言今天的心情很不錯,免不了將話題扯到婚事上去,「你跟阿澤的訂婚宴準備的如何?」
言曦按捏著他手臂的手指一頓,「我一直都在照顧我媽,這事都是叔叔在操心,我不太清楚。」
「你這孩子,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怎麼能這麼不上心呢?你去把阿澤叫來,我得好好問問他。」莫言眉心蹙起,因為她對這婚事的漠不關心而微微惱怒。
「爺爺,人家哪有不上心啊,只不過我太忙了嘛,婚姻大事固然重要,但在我心中子欲養而親不在才是最遺憾的,就像我對您也是一樣。」言曦半認真半撒嬌的說道,本來她對和莫澤的婚事就比較反感,那不過是一場利益的交易而已,並非她所願,如何能讓她做到心安理得?
言曦嘴兒甜,一句話就哄得莫言心花怒放,眉頭展開,欣慰的笑,「你這丫頭,老頭子我真沒看錯,是個不錯的好孩子!」
言曦被他誇讚得有些羞澀,她可沒他說得那麼好。莫言想了想又說,「等你母親出院後,就搬到莫家來住吧,老頭子我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房子也寂寞。」
言曦抿唇,「這個我想還是先跟媽商量一下的好。」她知道爺爺是好心,但是母親那倔強的性子讓她有些遲疑,所以她的回答有所保留。
莫言聞言,眸光黯淡了下,「丫頭,我能去看看你媽媽嗎?」也許這是一個化解宿怨的一個大好機會也不一定。
言曦一想也的確有道理,任何事情若是不去爭取一下又怎麼知道不會有好的結果呢?何況過了這麼多年,現在需要的似乎真的是一個契機。
言曦點點頭,又有些擔憂的看向莫言,「好,我帶您去看,只是您的身體真的可以嗎?」
「我沒事兒,那次不過是飲食搭配不當誘發了老毛病而已,現在好多了。」莫言擺擺手,並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既然莫言都這麼說了,言曦也只能答應下來。
小心翼翼的扶著莫言上了莫家專屬的車子,一路向軍區醫院而去。自從徐麗做完手術後,莫澤撤出了帶來的專業醫療團隊,也來看過這位他認定的未來岳母。
由於言曦跟他說過,為了不刺激剛動完手術的徐麗的身體著想,先不告訴她,要和言曦訂婚的事情。顧天擎也在恰當的時候來看望過徐麗幾次,並吩咐醫生一定要保障後期恢復治療,可見也是盡了一份心力的。
言曦和莫言來到徐麗病房的時候,莫澤正坐在病床前給靠在床頭的徐麗削水果,他的刀工不錯,一溜兒蘋果皮削下來竟然絲毫沒斷。可是,徐麗似乎對這個佔了丈夫地位和莫老爺子寵愛的義弟並不怎麼熱情,撇開他佔有了莫家一切不說,單憑他是名義上的莫家人她就生不起好感來。
「媽,叔叔。」言曦率先走了進來,身後跟著莫言,「看,誰來了?」
莫澤和徐麗的目光望向門口,當兩人看到莫言的時候,皆是一愣。
「爸,您怎麼來了?」莫澤一臉意外的站起身,看向莫言。
而徐麗只是在見到莫言的那一剎那間恍惚了下,隨即平淡如水的將眸子轉向女兒,語氣不悅,「丫頭,你怎麼什麼不相干的人都往這兒帶?醫院的空氣本來就不好……」
她怨懟的目光瞟過一臉尷尬的莫言,她永遠都無法忘記當年這個勢力的老人是如何找到她,如何輕蔑的丟給她一張空白支票,勒令她離開她最愛的男人,他唯一寄予厚望的兒子的,高傲的她自然沒有收那張支票,但是卻不准她再出現在莫晟的面前。
「媽,您別激動,您身體還沒好徹底呢……」言曦走過來,忙按住母親的手,不讓她太過激動以免傷到正在恢復的身體。
「兒媳婦,當年的事情都是我不對,現在我鄭重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當初的行為。」莫言上前一步,大病初癒的他看起來清瘦不少,微微躬著身,臉色略顯蒼白,語氣倒是誠懇。
「不用了,人都不在了,你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就算該道歉也該對阿晟道歉,而不是我。」徐麗冷冷清清的看著他,提起英年早逝的丈夫,她依舊難掩傷痛,那可是她最愛的人啊,多少人勸她帶著女兒另行改嫁,畢竟她還這麼年輕,由於保養得當,她看起來風韻猶存,風姿綽約不減當年校花氣質,想當年她和莫晟可是金童玉女,極為相配的一對,可惜,現實中的童話總是被無情化成泡沫破滅消彌。
「我知道我這輩子最虧欠的人就是阿晟,我老了,活不了多少時日了,對阿晟的虧欠我到了下面會去向他贖罪,我不奢求你的原諒,只是我希望你能多為曦丫頭想想,畢竟她就要和……」
「媽,原諒爺爺吧,其實這次您能成功治癒白血病,也有爺爺和叔叔的功勞。」言曦生怕莫言說出她和莫澤即將訂婚的事情,忙不迭的打斷,抱住母親的手臂撒嬌。
一直對此冷眼旁觀的莫澤這時意味不明的瞥了言曦一眼。
由於言曦也是為他說話,莫言被她打斷話頭也沒有不悅,心想她不讓他說一定有她的考慮,那他就配合不說吧。
徐麗沒有注意到莫言那句沒有說完的話,伸出手指頭點了點女兒的額頭,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媽養了你這麼多年,關鍵時刻竟然胳膊肘往外拐,白疼你了,虧得你顧叔那麼寵你,就是他把你給寵壞了,哼!」
這要是以後進了小顧的豪門大院兒可不是無法無天了麼?其實通過這次走過了一圈鬼門關,她也想通了很多事情,那些恩怨其實早就該放下了,她只是不甘心而已,可是她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原諒他,她要在有生之年給寶貝女兒要個保障,她絕不能再讓女兒步她的後塵過得不幸福。
「你們先出去吧,我想單獨和老爺子談談。」徐麗對言曦和莫澤說道。
「可是我擔心你……」言曦嘟著唇有些不樂意,誰能保證爺爺不會再一次說漏嘴啊?
「我沒事了,乖,聽話!」徐麗摸摸女兒的頭,語氣卻堅定不移。
「那好吧。」言曦挎下肩膀和莫澤走出去。兩人走出病房後,莫言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你想跟我說什麼?」
「我們之間的恩怨我可以暫時放下,但是我放心不下小曦,她是我和他唯一的愛的延續,如果當初要是沒了她,我也許早已隨著他去了。」徐麗娓娓道來,語氣帶著深深地懷戀。
莫言能夠體會得到一個母親的心情,「你放心,我死後,我的一切都會是曦丫頭的。」
徐麗冷笑一聲,「你以為我們母女稀罕你的家產?」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能補償你們的不多,我也知道那些身外之物你們也不屑要,但是這是我一輩子的心血,我老了,能做的也不多了。」莫言身體本就不太好,說了這些話,都感覺有些吃力。
「你若把一切都給我們,你那義子可怎麼辦?他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燈。」徐麗不傻反倒很是聰慧,否則當年也不會被年輕英俊的莫晟愛上不能自拔。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只有主張。」莫言淡然處之。
「不,我不相信你們父子。」徐麗鎮定搖頭。
「都是一家人了還有什麼不能信任的?」莫言老頑固的性子不改,語氣強硬。
「一家人?我可沒承認!」她以為他說得是她是莫家兒媳的事,不屑冷哼,她卻不知道莫言說得是言曦和莫澤的婚事。
「你,你還是不原諒我?」莫言有些惱怒的看向她。
「你不是不奢求我的原諒嗎?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我要小曦嫁給與她真心相愛的男人,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更不需要門當戶對,各種利益聯姻。」徐麗之所以選擇讓言曦認祖歸宗也不過是為了女兒順利嫁給深愛的男人,有一個堅實後盾而已,至於莫家家產,與她壓根兒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她要是貪圖莫家家產,在一個人拉扯言曦最困難的時候就會回來,哪會等到現在。
莫言也是個察言觀色,在商場摸爬滾打半輩子的人精,聽得徐麗這麼說,心中隱約懷疑起來,「小曦不想嫁給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