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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2章 藍苗凱旋 文 / 雛微

    呂鳳先揚手,那封信便已落入他手裡,

    玉簫道人已掠到門口,眼看就要溜掉了。

    但他卻忘了,藍苗正躲在門外,佔據了一個可攻可逃的絕佳戰鬥位置。

    他的腿突然被對方抱住,

    藍苗死死摟住玉簫道人雙腿,大喊道,「他已經看過那封信,怎能讓他走,他一定會去找上官金虹,」

    拿到信後,呂鳳先的臉色原本略有緩和,追擊的腳步也已停下。聽了這話,眼神忽又變得冷酷。

    玉簫道人揮動玉簫,狠狠向藍苗背後插了下去!他現在是一頭受了傷的野獸,急欲逃跑。若有誰攔在他身前,必將遭到最兇猛的反噬!而沒有蠍尾的藍蠍子就像拔了牙的老虎,他壓根就沒將藍苗放在眼中!

    但他連戳了四、五下,卻都沒挨到藍苗一根汗毛。他腿上好似纏著一隻八爪魚,這條腕足被迫放開,那一條又捲了上來。這只蠍子的骨頭彷彿是麵條捏的,每當他戳下來,就一扭躲開了。但肌肉又有力如蟒蛇,牢牢地捆著他,他簡直沒法向前邁出一步。

    玉簫道人忽然發現,藍苗並不像他想像的那般好對付。

    他本絕不應該讓藍苗沾身的!

    他目光狠厲,玉簫向前揮出時,腳卻忽然反踢。

    這一腳的力道絕非好受的,即使藍苗閃避得快,側腰上也受了一踢,頓時發出一聲痛哼,向後飛出。

    呂鳳先在這時,身形閃動,已移到了玉簫道人身前。玉簫道人倏然抬頭,兩人的眼睛恰好撞上。

    玉簫道人忽然快速地眨了眨眼睛。

    他的眼皮再次抬起時,眼珠的顏色竟似已變了!

    他的眼睛忽然產生了種奇異的吸引力,就像磁鐵吸住鐵釘,將呂鳳先的眼睛牢牢吸住。

    呂鳳先盯著對方的眼睛,似乎看見了漆黑的、漩渦般的深淵。而自己已經倒下,在不斷地墜落。

    他突然感覺身體變得非常沉重,好似一瞬間,身上已墜了上百斤的鐵塊。他的右臂已經抬起,卻停滯在半空之中。他的手、腳和頭,好似都忽然不能動了。

    玉簫道人的眼中有碧光閃動,好似兩點鬼火。

    他緩緩地道:「打鬥了這麼久,你一定很累了。」

    呂鳳先的衣擺忽然微微顫動,好似真的覺得很累。

    玉簫道人的口氣更加溫柔,繼續道:「這樣疲累的戰鬥,在你的一生之中,一定也是非常頻繁的。」

    呂鳳先只有承認,對方說的全都是事實。讓他反駁,也無處駁起。玉簫道人說的話,似乎都非常有道理,值得聽從。

    玉簫道人盯著他的眼睛,慢慢地道:「一個人若活得太累,人生又還有什麼樂趣?你為何不放下你的兵器?只要你將手放下,一切的苦累都會過去,前方就是世上最美妙的極樂世界,你還等什麼?」

    人都是好逸惡勞的,放下手,比抬起手容易得多。幾乎沒有人不渴望永恆的樂土,不渴望花不盡的幸福。

    可惜的是,世上只有死亡能達成這個願望。

    死人當然可以進入極樂世界,不進去還不行。

    玉簫道人的眼神變得柔和而充滿誘惑,一步步緊逼著呂鳳先,催促他將右手放下。

    自從他成名後,養尊處優,很久沒與人近身肉搏過。用眼睛將對方誘入死亡的深淵,看起來顯然高雅得多。

    因此,他已習慣坐在舒適的椅子上,用輕描淡寫的一瞥決定對方的生死。這方式他已使用過無數次,竟用得比他的玉簫十八式還要熟悉,也從未失敗過。

    呂鳳先手臂上的肌肉在漸漸放鬆,力量也在漸漸消失,他似乎就要聽從對方的命令。

    玉簫道人和煦地微笑著,等著對方垂下雙手。

    但他等了許久,呂鳳先的手卻沒有動!

    他忽然驚醒!

    他發現呂鳳先的手確實動了,動的方向卻和他想的不同。

    他的脖頸前已冰涼。

    死亡都是冰冷的!

    金屬的腥味從他的咽喉往下爬,一直爬到他的心臟。

    呂鳳先淡淡地道:「你就是用這種方法控制他的?」

    玉簫道人沒有回答,他瞪著呂鳳先,一雙眼珠已經突出了眼眶。

    呂鳳先的聲音在他的耳邊盤旋,又好像在天外迴響。

    「你覺得你剛才用簫聲控制了我,所以用眼神,自然也能奏功,是麼?」

    呂鳳先忽然又露出絲殘酷的笑意。既殘酷,又高傲。

    他緩緩地道:「這種方法雖然好用,但你知不知道,它有一個極大的缺點?」

    玉簫道人已無力站立,但他還瞪著呂鳳先的臉,似乎在等他說那個極大的缺點。

    呂鳳先緩緩道:「這個缺點就是,你永遠不會知道對方是不是在裝傻。」

    他說完這句話,才鬆開了手掌。

    玉簫道人終於倒了下去!他似乎還是很不甘、很怨恨,一雙眼睛空蕩蕩地凝視著屋頂。他曾享譽武林,他曾擁有過絕頂的武藝,享受過絕大多數世人未享受過的快樂。但這高手死去時,原來和普通人也沒什麼兩樣,也同樣無法抗拒死亡!

    呂鳳先將目光從玉簫道人的屍體上收回來,看向手中那封信。

    就在此時,藍苗忽然呻吟了一聲,身體也蜷縮起來。

    呂鳳先已來到他的身邊,伸出右臂,將他摟了起來,道:「很疼?你有沒有哪裡受傷?」

    藍苗將臉埋在他懷裡,道:「我動一動,就覺得腰疼得很……」

    聽了這話,呂鳳先便低下頭去,細查他的腰部。

    就在他剛低頭時,藍苗的忽然駢指如劍,如閃電一般,一指戳在他「膻中穴」上!這一指蓄勢已久,包含真力,就算是呂鳳先,也吃不住這招!身子一歪,已倒在了地上。

    他就像一頭仙鶴,平素及其愛惜自己潔白的羽毛,卻突然跌入了泥潭裡!

    這滋味他也太久沒有嘗過,以至於剛倒下時,他竟不敢置信。

    剛一得手,藍苗就像條銀魚般溜了出來,身姿不知有多麼柔軟,動作不知有多麼快捷。哪裡有腰疼,哪裡又有半分頭痛了?

    他站在呂鳳先身前,哈哈大笑,像只將敵人全趕出領地的公孔雀,何止是得意,簡直是得瑟。

    他從呂鳳先手中將那封信抽了出來,笑道:「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

    呂鳳先伏在地上,居然一聲不吭。

    藍苗道:「這都要怪你,你把我關在房裡,預備一天三頓地打。我還不想點辦法,難道等死麼?」

    他將那封信展開,放在呂鳳先面前。

    呂鳳先凝目讀去,信上寫的事情,竟然和自己一毛錢關係也沒有。從頭到尾都在敘述一件事,上官金虹得到了一本絕世秘籍——《憐花寶鑒》、這本秘籍藏在哪裡、要如何才能得到它。

    難怪玉簫道人死也不願意將它給呂鳳先,不肯透露信的內容!

    藍苗笑道:「現在,你是不是已經明白了?」

    他道:「我只是讓人寫了這封信放在我家裡,又引玉簫道人找到它而已。不錯,我是說了這封信就是你丟失的信,但是我教你相信了麼?」

    呂鳳先還是沒有說話,彷彿忽然變成了啞巴。

    自己犯過的錯誤,就算是打落牙齒,也要和著血嚥下去。

    藍苗托著腮,繞著呂鳳先,慢悠悠地走了一圈,道:「想不到我今日能如此輕鬆地將一個大仇人幹掉,這還要多謝溫侯,不是你,玉簫道人又怎會伏首呢?想不到今日兵器譜上的兩大高手都栽在我手裡,怎不讓我感到與有榮焉?」

    說完話後,他又大笑起來,笑得開心極了,肚子都笑疼了。

    過了一會,呂鳳先忽然感到臉旁有衣物落下。

    藍苗居然在脫衣服。

    呂鳳先終於忍不住了,他似乎用力抓著地面,啞聲道:「你還要做什麼?」

    藍苗的聲音又變得非常溫柔、嫵媚、甜蜜。

    他道:「我要做一件……你在心裡想了很久的事情。」

    衣服一件件落下,鮮花的香氣也一陣陣撲在呂鳳先鼻端。

    衣裳褪下時,露出了藍苗圓潤修長的小腿,又露出了瑩白粉嫩的腳背。

    他竟已經完全赤|裸。

    他就站在呂鳳先面前,綻開了艷麗的笑容。他柔韌的腰部、渾圓的臀部與頎長的雙腿足以讓世上所有男人窒息。

    無論哪個男人,現在都只想將他一把拉進懷裡,做一些令人銷魂蝕骨的事。

    但他卻偏偏一動也不動。

    呂鳳先的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藍苗的長腿比玉簫道人的魔功更像磁石,緊緊地吸住了他的目光。

    他咬著牙,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不過來?」

    藍苗的聲音仍然很甜蜜,卻帶著笑意,道:「過來?過來做什麼?」

    呂鳳先目中簡直要噴出火來,卻只能瞪著他雪白的腳背。

    藍苗笑道:「誰說我要和你那個了?我只是給你瞧瞧而已。」

    他輕盈地在對方面前轉了一圈,柔聲道:「我知道你早就惦記著我了,而且惦記了不止一天,是不是?我被關在你的住處時,你的目光動不動就在我身上掃來掃去,其實想脫光我想得要命,是不是?」

    這只藍蠍子的語調中充滿了誘惑,每一個字都似有一種奇異的吸引力。當他放肆地散發魅力時,他整個人都已變成愛慾的化身。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伏在腳下的銀戟溫侯,抬起右腿,一腳踩在對方的胸膛上。

    他纖長的手指垂下,輕撫過自己滑如凝脂的大腿。他的手在游動,呂鳳先的目光也隨之遊動。那幾個白嫩嫩的指頭,就像螞蟻一般在呂鳳先心頭爬過。

    呂鳳先從未感到過這種屈辱,也從未嘗過這種奇異的滋味。

    藍苗「吃吃」地笑著,居然伸出了雪白的右足,用小巧的腳趾夾了夾呂鳳先的鼻尖,悠然道:「我告訴你,若我不想要,就算脫光了,你也休想用指頭沾我一沾!」

    此時此刻,呂鳳先確實有很多事想做,想得要命。

    但他確實連一根指頭也抬不起來!

    藍苗果然說話算話,眨眼間又將衣服穿上。

    但他穿上的竟是一套女式道袍。隨後,他又戴上了斗篷,將自己的衣物打了個包,藏在斗篷裡。

    呂鳳先雖然連頭也無法轉動,仍然死死地盯著他。

    藍苗正預備跳出窗去,見他情狀,回頭道:「順便也一起告訴你,這世上絕不會再有一個人找到你那封信的。上官金虹不能,你也不能!當然,如果你們有掏糞坑的習慣,也難說得很。」

    說罷,他縱聲大笑,呼喇一聲,掠出窗口去了。

    屋中忽然寂靜下來,甚至寂靜地有些可怕。

    門口臥著一具還未冷卻的屍體,屋內躺著無法挪動半寸的呂鳳先。

    門外遠處,忽然有隱隱風聲掠來。

    風聲勁疾迅捷,來得極快。來人是個高手,而且不是尋常的高手。

    在玉簫道人的府邸中,來人自然不會是朋友。

    但呂鳳先現在卻只能任人宰割。他這半輩子,都沒有陷入過這般危險的情境。

    藍苗的大斗篷忽然又從窗外冒了出來。

    他一手捺著鬢邊的長髮,睇著呂鳳先,笑道:「剛才看你的表現,良心總算還沒被狗全吃掉。若拍拍屁股就這樣走了,倒顯得我有點缺德。」

    「上官飛算什麼東西,你就算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裡。」

    話音未落,窗外已飛入一顆碎銀,又擊在呂鳳先胸口「膻中穴」上,登時將他封閉的經脈全數撞開。呂鳳先翻身躍起時,窗口已杳無人跡。

    作者有話要說:路過的9扔了一個火箭炮 投擲時間:2013-12-2715:02:30

    taotao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3-12-2716:20:38

    謝謝路過的9姑娘的火箭炮!謝謝taotao姑娘的手榴彈!~\(≧▽≦)/~被炸得渾身舒爽!奉上肥肥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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