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四 步步為營情難為 第一百六十六章 噩夢 文 / 輕衣紗羽
春暖花開,萬物復甦。||天剛微微亮,冉雲昕便已從房中走出。說是早起,倒不如說是一夜未眠。走了幾步,目光便被眼前之景驚住,昨夜還不曾見這白玉蘭開花,今早竟已有一朵偷偷盛開。
冉雲昕不禁湊近了些,本想摘下,卻終究未忍。素白高潔的玉蘭花,竟也有耐不住寂寞,偷偷綻放的一日,不過想想,倒也不該怪罪。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若不趁著好時節將青春綻放,過了這個年華,即便是有心,也該無力了。花且如此,人又何嘗不是這樣?可她的青春至此,又該何去何從呢?
縱使曾經答應過淑妃和冉言皓,自己會好好活著,可這罪孽,這憂思,這煎熬,又如何能說斷就斷說停就停?
粗略地算了一下,她在冉府住的時日也有將近兩年了,都快趕上自己住在九王爺府的時間了。外面的流言從未斷過,她也時常能聽到下人們私下裡對自己議論紛紛。她早就不在乎了,只要不論及她那已然故去的孩子,就都如同過眼雲煙,至多化作一次長歎,最終消弭在風裡。
春日的清晨還是有些微涼,一陣風過,冉雲昕渾身輕輕一抖,又定睛看了看那朵白玉蘭,終究還是轉身回屋去了。
剛進屋,冉雲昕便聽自碧兒的房間內忽然傳來幾句模糊的高喊。冉雲昕大驚,立馬跑了進去。但見碧兒正躺在床上,被夢魘纏繞著,欲掙脫而不得。
冉雲昕被她那煞白的面龐嚇壞了,立即喚道:「碧兒,碧兒!」一聲高過一聲,終於,碧兒掙脫出來,一下坐起,看著身邊的冉雲昕,驚魂甫定。
尚喘著大氣,碧兒不禁問道:「小姐,你怎麼來了?」
「還說我,你看看你,怕是做了噩夢了吧,可把我嚇壞了。」冉雲昕見她一臉的冷汗,便取出帕子來替她拭汗,「怎麼樣,緩過來了沒?」
碧兒有些訕訕:「多謝小姐,我已經好多了。讓小姐看到我這副模樣,還真是羞愧。」
冉雲昕不由笑了笑:「你這是什麼話,你我情同姐妹,還在意這些做什麼?倒是我方才聽你喊了什麼『不要』什麼『爹娘』的,你這是做了什麼夢啊?」她頓了頓,見碧兒面露難色,於是補充道,「哦,你要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就不必勉強了。」
碧兒立馬答道:「不不,對小姐,碧兒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深吸一口氣,彷彿打開這段記憶都極為艱難。碧兒這才緩緩道來:「小姐可還記得我曾說過自己是被公子帶回來的嗎?」
聽她忽然提及此事,冉雲昕不由一驚,隨即頷首答道:「自然記得,你說你從小就父母雙亡,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多虧了言皓將你帶回府來,照顧你,教你習武。」
「不錯,可小姐卻不知,碧兒的父母是如何雙亡的。」
聽此,冉雲昕越發駭然:「難道……另有隱情?你做噩夢莫不也與此有關?」
碧兒目無焦距,眼神彷彿飄向了不知名的遠方:「小姐猜得不錯,當時我年紀雖小,但我卻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當時,我正在外面幫父母置辦些店裡要用的物什,可當我趕回去的時候,卻看到了他們……他們……被一劍封喉的情景。」
碧兒眼中有了些許別的什麼,「我當時嚇壞了,就想大喊著奔過去,不料,卻被人從背後擊暈。可我卻在暈死過去的那一瞬間,在那模糊的視線裡,看到了那兇手脖間的印記,那印記好似一頭黑豹。」
冉雲昕半張著嘴,已是訝然得說不出話來。「那一幕我永生難忘,然而,一直以來,我卻始終不能為他們報仇,是我不孝,竟連兇手的蹤影都捉摸不到。」
「碧兒……」冉雲昕不禁握住了她的手。
碧兒朝她淡淡一笑,繼續說著:「直到那一日,公子被箭射中受傷的那一日,時隔多年,我終於再一次看到了那個印記。」
冉雲昕不由驚問:「你是說那個黑豹印記?就在言皓替我擋箭的那一日?」
碧兒微微頷首:「公子中箭後,我在高樓之上發現了一個可疑人,便隻身追了去,在與其搏鬥的過程中,我偶然間看到了那個印記,當時太過驚訝,一時愣神,竟還是讓他給跑了。」
「你是說,那個想殺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害的你流浪街頭的兇手?」
「嗯。那時我就很納悶,我與父母生活在漁村,常年都待在村裡,從未與外面的人有過什麼過節,可我醒來之後去看過,村裡的人無一倖免……」
「你的意思是……他們都被……」冉雲昕聽著,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對。包括小姐險些被刺殺也是,我也一直想不通,小姐明明不曾樹敵,他又怎會盯上小姐你呢?」
「這裡面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兇手怕是不止一人。」
「不止一人?」
「嗯。」冉雲昕沉思片刻,「而且,我覺得這些看似毫無聯繫的事物,冥冥之中,一定有著某種特定的聯繫,包括那柄匕首在內。」——
作者有話說editorjack2014-0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