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四 步步為營情難為 第一百零九章 執迷不悟 文 / 輕衣紗羽
冉言皓剛剛回來.便聽房間裡面碧兒驚慌的聲音.於是立即衝了進去.
一進去.他便看見碧兒驚惶失措的模樣.心中一震.匆匆行至床榻前.驚見那被子上面染上的黑血.和那床上躺著的人兒.不由大驚失色.
二話不說.他便立即朝門外守衛高喊一聲:「快去找大夫來.」這一聲說得那般急切.教那些守衛聽了都不禁一顫.不敢有半點耽擱.
冉言皓觸了觸冉雲昕的額頭.竟是比之前還要燙上幾倍.她煎熬一般地扯著自己的衣裳.渾身熱得厲害.冉言皓的心頓時被自己揪得緊緊的.一時間坐立不安.頻頻往門外望去.每望一次.面上便多染一分焦灼.
碧兒在一旁立著.看得她心焦.自責.也傷感.
冉言皓忽然瞥見一側的碧兒.這才皺眉問道:「碧兒.我不是讓你好好照看她的嗎.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公子我……」碧兒也在這冷汗涔涔的.雖然他的語氣仍舊溫和.但她的心裡卻如刀割.不僅僅是因為冉雲昕瞬間變成了這副模樣.還是因為他的責備.
冉言皓歎了口氣.說道:「也罷.你也不知道什麼.我相信你是不會傷害她的.」
「謝公子體諒.」碧兒如是說著.心卻還是一陣接一陣的疼.
總算.大夫風塵僕僕地趕來了.坐下.診脈.
「大夫.她怎麼樣了.」冉言皓迫切地問道.
大夫面色有些難看.他的心猛地一提.「您有話不妨直說.」
那大夫又遲疑了許久.這才開口:「小姐本就高燒不退.此番更是加重了啊.」
「怎麼會這樣.那她到底有沒有事.」
大夫歎了口氣.回道:「上次老夫就已經說過了.小姐的身體因藥大損.身子本就不好.又淋了大雨染了風寒.引得病情一併發作.才會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現下又吃了太過滋補的東西.怕是……」
「怕是什麼.」冉言皓身子一抖.提心問道.
「公子不必擔心.小姐攝入的量並不多.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只不過要多昏睡幾日了.」
碧兒一聽此言.這才舒了口氣.
「滋補的東西.」冉言皓凝思片刻.回道.「她正發著燒.也吃不下什麼東西.怎麼會給她吃什麼滋補的東西呢.」
「難不成……是有人餵了她吃滋補的東西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冉言皓瞥了碧兒一眼.正好觸上她的眸.碧兒不禁渾身一震.
「不錯.高燒之人本就體虛.經受不住滋補之物.反倒會加重病情啊.」大夫語重心長地說道.「那老夫就先下去開藥方去了.」
「好.那就有勞大夫了.」冉言皓溫儒有禮地說道.
碧兒蹙眉.忽然眸光大亮.走到案几旁.端起剛才的那碗參湯.言道:「若是說飲食有什麼問題.就只能是這個了.」
冉言皓眸中一凜.厲聲問道:「這是什麼.」
「這不是公子你差人送來的嗎.」碧兒不由驚問.
冉言皓亦是詫然:「我可不曾差人送過這個.」他打開蓋子.細細一聞.眉間高攏.「參湯.究竟是誰送來的這參湯.居然趁我不在.想要下毒手害她.」
冉言皓凝眉深思.眸底倏地一沉.一甩袖子.快步走向門口.很快碧兒只聽他一聲低喝.餘音繞樑:「去把公主給我請來.」碧兒霎時心尖一顫.他這樣雷霆般的大怒.實在太過少見.細細想來.他的勃然大怒竟皆是為了那個床榻的人兒.
守衛似是也被嚇了一跳.立馬唯唯諾諾地跑了出去.不敢直視.
容紫葵一見到冉言皓.便立即心花怒放.自那次他得知她參與計劃之後.他便再沒見過她.縱是她想要去尋他.冉言皓也始終躲著.此番聽到他找自己.容紫葵自然是高興得無以言表了.
「言皓.你尋我有事.」容紫葵婀娜多姿地走了過來.故意擺了個美美的姿勢.笑盈盈地問道.
豈料.當冉言皓一轉身.容紫葵便被深深嚇得心驚肉跳.那淡漠如水溫潤爾雅的雙眼.此刻竟被憤然染盡.好似燃起了三丈高的火焰.她雖離他一米有餘.但仍能感受到那股迎面而來的熱浪.炙烤著她的全身.彷彿要將她吞沒燃盡一般.
她不由自主地後撤了一步.戰戰兢兢地驚問道:「言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冉言皓冷厲的目光.簡直比魔鬼還要可怕.沉默就像一把懸在半空的閘刀.她得仔細端著腦袋.生怕下一秒就掉落似的.
「你問我怎麼了.公主殿下.現在我真想將你的心挖出來看看.看看裡面究竟有多黑.」冉言皓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口中厲聲說著.一字一句.迫人心魂.
「言皓.你……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都聽不懂.」容紫葵牽了牽嘴角.笑道.同時雙腳不受控制地往後退去.
「公主.你到現在還要繼續跟我裝下去嗎.這樣可有意思.」他沉聲說著.利光直逼她的眼睛.教她無處可逃.
容紫葵不知不覺已經退到了牆角.身子倚著牆.慌亂地東張西望.不敢再直面他那燦爛而又冷冽的眼眸.
「那東西.可是你送來的.」冉言皓走到她的身前立住.逼問.
容紫葵嚥了嚥口水.神色倉皇地急切否認:「怎麼……怎麼可能呢.我跟那……那女人一向水火不容.怎麼可能給她送那滋補的東西呢.言皓你怕是誤會了吧.」
「我誤會了.」
「對.一定是你誤會了.我怎麼可能去給冉雲昕送那麼名貴的東西呢.你說.對不對啊.呵呵……」她抹了抹鬢角的冷汗.笑道.
然而.冉言皓卻忽然變了臉色.剛剛還剩下的一絲柔情.此刻也全然消失不見.只聽他喝道:「還說我誤會你了.若不是你送的.你怎會知道那東西名貴而且滋補.我可什麼都沒說.你就不打自招了.哼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容紫葵面上血色剎那褪了大半.張著嘴憋不出半句話來:「我……我……」
「公主.當初見你之時.也只覺得你任性傲慢.怎的如今竟變得這般歹毒.昕兒與你究竟有何仇怨.你要如此害她.」冉言皓不禁怒斥.
豈料.容紫葵卻忽然冷笑起來:「呵.呵呵你問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好.那我就告訴你.我是堂堂懷鳴國的公主.是你冉言皓明媒正娶的妻子.卻在你的心裡什麼都不是.你對待一個下人都比對我好.呵.你還來問我為什麼.還不是被你給逼的.」
她倒吸一口涼氣.繼續說道:「我就不明白了.冉雲昕她一個冒牌貨.出身青樓.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樣待她.為了她.你訓斥我.疏遠我.甚至怒喝我逼問我.我才是你的妻子啊.我這麼愛你.你卻這樣對我.你說.我能不瘋嗎」
容紫葵說著說著.笑著笑著.終於還是哭了出來.她何嘗受過這般委屈.又何嘗被一個女人比下去過.而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她.她的自尊除了害冉雲昕受苦.還能從哪裡來.
面上怒色稍稍淡了些.冉言皓撇過臉去.沒什麼情緒地說了一句:「公主.此事與冉雲昕無關.公主要怪就怪我好了.你若還想再執迷不悟下去.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說罷.他便挪了挪腳跟.轉身離去了.
容紫葵倚著牆.忽然破涕為笑.自言自語道:「怪你.言皓.你讓我怎麼怪你.我那麼愛你.早已愛到勝過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