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國際玩笑 文 / 輕衣紗羽
老將軍領她進了屋,原以為讓她說完就罷,卻渾然不知自己領進來的,可不是表面上如此弱不禁風、一個大嗓門就能被嚇哭的女子啊。元懿弘旭看在眼裡,依舊默不作聲。
待他們進了內室,眾人便紛紛朝冉雲昕投去異樣的目光,一位心直口快的大臣忍不住開口:「司空將軍,你怎麼把一個女子給帶到這裡來了?!朝廷政事豈容你如此怠慢?」
司空將軍一聽這話,原本壓在心裡不得爆發的怒意立即被勾了起來,他睜圓了銅鈴般的雙眼,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那人的面前,喝道:「嘿!這事能怪我嗎!人家姑娘有急事,難道你就能厚著老臉拒絕嗎你?」
說著說著,他在不知不覺中竟為冉雲昕說起話來了。他這一通火總算發了出來,心裡舒坦多了,倒讓那位心直口快的大臣無緣無故挨了頓訓,心裡憋屈的很。
待他們都坐定之後,司空將軍便催促道:「你有什麼事就快說吧!王爺自會給你公道!」
他還想著自己是為民服務,也好從她這掙回點面子,卻不成想,冉雲昕會這樣行事。
但見她身姿妙曼,笑盈盈地走到諸位大臣當中,朝元懿弘旭輕輕一瞄,見他並無阻攔之意,這才行禮說道:「臣女冉雲昕見過諸位大人。」
「冉雲昕」,這名字聽著耳熟,司空將軍在心裡暗想,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冉』姓不是丞相的姓嗎」,他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女子給哄騙了一番。
於是,他立馬又從椅子上站起來,惱羞成怒地斥道:「你這個女娃子,竟敢戲弄本將軍!」
「敢問將軍,臣女哪裡戲弄您了?臣女本就是有要事要找王爺啊,還請將軍把話講明白了好,要不然引起什麼誤會臣女可擔待不起。」冉雲昕一臉無辜不慌不忙地回道。
司空將軍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接下去了。漲紅著臉,原本就有些粗獷的面龐,此刻顯得越發像紅臉張飛了。
「好一張伶牙俐齒!難怪連冷若冰霜的九王爺都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起先的那位文臣,自她進來就一直旁觀,至此才終於又開了口,說話卻是一針見血來勢洶洶。
司空將軍見有人為他接了話,便也鬆了口氣,訕訕坐回位置,心中久久不平。
冉雲昕一聽這話,可真覺得好笑,元懿弘旭那樣的冰山男也會動心?他這是開的哪門子的國際玩笑啊!
然而,當她不經意間朝元懿弘旭瞥去之時,卻驚見他的面上似有片刻的僵色,還有意無意地避開了她的目光,甚為奇怪。
「這您可就說錯了,王爺從來只把臣女當擺設,故而何來的迷倒之說?」冉雲昕將視線挪回,立馬斂神回應。
冉雲昕清淺一笑,繼續說道:「王爺之所以來尋臣女,那是因為臣女深陷歹徒之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是換做諸位,難道你們作為忠義之士會袖手旁觀不成?」
眾人一時之間竟被她問住了,兩兩相視,霎時無言。
勝利在望,冉雲昕繼續添油加醋地言道:「再者說,臣女與王爺乃是皇上賜婚,臣女又有幸生於丞相府邸,因此臣女的安危緊緊繫著皇室的顏面,以及君臣之間的紐帶。若是王爺不來救臣女,萬一臣女遭遇什麼不幸,毀了皇室顏面,壞了君臣姻親,豈是你們這些做臣子的所能擔待得起的?」
她相信元懿弘旭不會想那麼多,也不會有人趕著救一個人還能思量如此之遠,她這樣做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那些大臣也不傻,自然明白她的招數,可當真被她逼到這裡,卻也沒了反駁的話。
一來,她講到了「皇室顏面」,這可謂是一個有些敏感的話題,畢竟對皇上而言,這威嚴必須堅定不移地維護下去,即便要有所犧牲,也是在所難免的。而他們作為臣子,若是膽敢說什麼不該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
二來,這位文臣也有個小女兒,許配給了侯爺之子,雖尚未舉辦婚事,但他與皇室也算半個親戚,因而這第二點對他更有切身的說服力。不過冉雲昕並不清楚這一點,因此只能算得上是歪打正著。
元懿弘旭坐在主位上思量著,唇角不自知地又上揚了幾分,面上寒意盡褪。
說到這裡,冉雲昕忽然話鋒一轉:「不過,大人您說的『女人如衣服』的論點,臣女倒是頗為同意。」
「哦?」那位文臣一臉詫異地望著她,臉上少有的尷尬之色也因而得到緩和。還以為她會說出怎樣一番石破天驚的話,到頭來也不過是個牙尖嘴利的小女子罷了。
可他的這種輕蔑之色一旦顯露出來,便立馬被冉雲昕給牢牢抓在手心。只聽她笑著說道:「我猜您一定有自己鍾愛的女子吧。」
文臣陡然間變了臉色,不禁問道:「你什麼意思?」
「要不然您怎麼會懂女子的可貴之處呢?諸位大人不妨設想一下,你們若是不穿衣服地出來,那將會是怎樣的一幅畫面?」
冉雲昕說著說著,自己也不免走了思。這畫面感確實很強,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腦海裡湧現的竟是那日她被元懿弘旭拽入浴池的情景,小臉一下燒了起來。
目光飄忽之際,與元懿弘旭「砰」地相撞,冉雲昕將視線不由得滑入他微敞的衣襟。她嚥了嚥口水,便立馬晃過神來,剎住車,紅著小臉地收了回來。
她這才繼而說起:「臣女覺得您的意思還可以更深入地進行解讀,比如說,女子更像是過冬的衣服,其可貴之處,不在花樣,而在於其暖身又暖心的作用。所以,我才會說大人您一定很懂女子,相信您一定是有位嬌妻在旁吧。」
「荒謬!簡直荒謬!堂堂丞相千金竟說出如此不知羞恥的話來,你也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