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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文 / 夜夕嵐

    言峰綺禮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都很忙。

    先是要通過視覺共享監視發生於海邊港口的戰鬥並且即使地向遠阪時臣報告情況,然後又因為對衛宮切嗣的好奇而追到爆炸的酒店附近跟看起來是衛宮切嗣同夥的女子打了一仗,回來後先換衣服再去給自己的養子送飯,最後還要因為收到的最新消息而再跑去跟時臣匯報情況。

    都這樣忙了,他還被時臣小小地懷疑了一下:「——對了綺禮,我聽說你昨天晚上似乎離開冬木教會有所行動。」

    綺禮對時臣撒了謊。對於自己居然能夠如此自然地對著老師撒謊,就連綺禮自己都有些驚訝。

    時臣很信任綺禮,綺禮所說的話他沒有絲毫的懷疑。

    通訊機陷入了沉默,綺禮知道自己可以離開了,於是就走出了地下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但是就當綺禮拉開自己房間的門時,卻感覺到了極大的,彷彿走錯了房間一般違和感。

    並非是擺設或是其他的什麼方面產生了變化,而是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如同宮廷般豪華優雅的感覺。

    如果硬要說是什麼導致這奇異的變化的話,大概就是坐在屋中的沙發上旁若無人地品茶著紅酒的不速之客吧。

    原本豎立著的金色頭髮柔軟地放了下來,明明知道有人進門,那石榴紅的眼眸視線也沒有離開自己手裡的酒杯。那傲慢而目中無人的姿態,明明穿著充滿現代感覺的搭配著毛皮的漆皮夾克和皮褲,也將教會普通的房間硬是襯托得如同復古宮殿般華美的高貴氣質,這個不請自入的傢伙毫無疑問就是時臣老師召喚出來的servant——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archer?」綺禮皺眉,視線迅速掃過坐在英雄王對面的人。

    因為教會的房間溫度適當,所以就算僅僅是裹著被單,千落也不至於凍感冒。只是那低垂的頭顱和被單上淺紅色的痕跡讓綺禮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就當綺禮在腦子裡不停地排列各種可能性的時候,幾乎要被他腦補成已經成為英雄王手下亡魂的養子卻突然發聲呼喚他的名字。

    「唔,綺禮?你回來了?」

    看到那孩子明明看不見,卻依然抬頭往他的方向望過來的樣子,綺禮的理智突然又回來了。

    這時綺禮才注意到,養子的胸口還有呼吸的起伏,而被子上的紅色痕跡也不是血跡——他的判斷力竟然在剛才下降到了那種地步,簡直是不可思議。

    吉爾伽美什對於綺禮一進門注意力就放在對面的小孩子身上並沒有感到不滿,反而頗覺有趣地觀察著綺禮,直到對方在那孩子出聲,身子陡然一僵後又不易察覺地突然鬆懈下來才開口說話。

    「喲,綺禮,這孩子是你的嗎?」

    綺禮快速走到千落身邊,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對方身上,同時回答英雄王的問題:「這是我的養子,言峰千落。」

    「……」吉爾伽美什愣了一下,顯然沒有預料到是這種答案——不如說,他的腦海裡就直接把這種純潔的可能性給刪除了。

    ——誰家養子連衣服都不穿的傷痕纍纍地住在空曠簡陋的房間裡啊?!

    不過英雄王的腦子不是用來裝飾的,很快他就明白人家不穿衣服肯定是有原因,至於傷痕……就看剛才自己伸手抓住的地方已經變成了觸目驚心的紫紅色,吉爾伽美什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身體可真是夠脆弱的,從沒見過這麼廢的身體……嗯?

    吉爾伽美什覺得自己剛才好像想到了什麼,但是思緒轉瞬即逝,沒能及時抓住。

    眼看著綺禮從房間裡拿出衣服給千落穿上,樸素的黑色神甫袍讓吉爾伽美什覺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傷害,於是就放棄了思考到底忽略了什麼問題,轉到眼前正在發生的事情。

    「別給他穿黑色的衣服!穿白色的!」

    綺禮莫名其妙地看了眼連這種小事都要插一腳的英雄王,表示沒有白色的衣服。

    因為撿到千落的時候他就穿著黑色的衣服,所以直接讓千落穿教會黑袍的綺禮完全沒有考慮過買點別的樣式的衣服——反正千落也不出門。

    吉爾伽美什一臉嫌棄地打開了王之財寶,從裡面翻出了一件白色的衣服,還有一些金色的首飾。

    綺禮默默地望著巴比倫之門的金色漣漪消失,心中的想法只能用省略號來形容……原來這裡面放的不光只有寶具,還有這種東西嗎?

    接過英雄王扔過來的衣服,綺禮抖開一看,發現雖然嶄新,卻也無法掩飾這十分復古的衣服,大概是吉爾伽美什生活年代的古老樣式。

    「給他穿上。」英雄王頤指氣使地指揮。

    覺得沒有必要在這方面跟老師的servant起衝突的綺禮,默默地幫著千落穿好衣服……不,其實完全不用他幫忙,那件衣服剛套在千落身上,那些綁帶就自動地繫在了應該系的位置……多虧了這全自動的衣服,不然綺禮還真不知道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布折疊了幾下的衣服該怎麼穿。

    發現了綺禮的驚訝,吉爾伽美什得意地說:「本王的寶庫裡可不放凡品。」

    綺禮&千落:「……」

    看到綺禮沒動作了,吉爾伽美什不耐煩地催促:「首飾也一起戴上!」

    並不討厭打扮千落的綺禮於是又開始給千落戴首飾。

    千落很想吐槽,但是又覺得槽點太多了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吉爾伽美什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啊……

    將千落完全打扮好了的綺禮退後一步,望著幾乎有些陌生的養子出神。

    白色的布料將該遮的地方都遮住,袖子部位飄逸而半透明,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幾乎能與布料的白色媲美的蒼白肌膚上的傷痕;金色的耳墜,額飾,項鏈,臂環,腰帶……無一不點綴得原本單調的衣服精緻而華美。

    但若是僅僅這樣,是不足以讓英雄王特意令他換顏色穿的。

    穿著黑色衣服的千落給人的感覺壓抑而陰鬱,那過於直接的表現讓英雄王覺得簡直就是浪費資源。

    果不其然,那孩子換了白色衣服之後,自身的深沉冷郁與白色和金色所營造出的純澈光明形成了突出的對比,清貴的冷銳與不動聲色的危險矛盾又和諧。他安靜地坐在那裡,黑得純粹的長髮如輕紗般覆蓋了一部分潔白的衣料,白與金的華貴雍容,金與黑的墮落頹美,黑與白的強烈衝突——

    吉爾伽美什用讚賞的目光看著這令他滿意的作品。

    他應該得到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放在自己眼底下的美好自然不應該浪費——將矛盾展示出來更容易看出被隱藏的部分,這孩子是塊很好的材料,被埋沒就可惜了。

    他會親手將這份美好打破,在那瞬間應該會看到更加美妙的東西吧?

    「穿衣服的眼光不行,但是綺禮你收藏的酒的品味倒是比時臣要好,藏品也比時臣那邊更高級呢,真是不像話的弟子。」

    吉爾伽美什就如同他不告而入的行為一樣,不告而取了綺禮收藏的酒,並且似乎都拆開了嘗過。

    綺禮驟然驚醒,將視線從自己的養子身上移開,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開口:「你到底有什麼事?」

    不管怎樣,對於隨意將自己都沒品嚐過的美酒拿出來的英雄王,無論對方如何誇獎他的藏酒,他都不會持有任何歡迎的態度。

    「你確定要在他面前說?」吉爾伽美什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一直裝作自己是背景的千落。

    雖然綺禮私底下的確一直沒有對千落隱瞞關於聖盃戰爭的任何事,但是這種時候還是要表一下姿態。

    「我先送你回去吧。」綺禮對千落說。

    千落早就被折騰的累得不行,當然毫無疑問地答應了下來。

    送完千落回來後,這個房間裡終於就只剩下了兩個人。

    還是吉爾伽美什先開的口:「感覺到無聊的人,看來除了我以外還有別人呢。」

    「無聊?」綺禮立刻就明白自己昨晚跑去找衛宮切嗣的事情被這位給知道了,但是沒等他說什麼,吉爾伽美什就繼續說了下去。

    「沒想到你明明身邊就有那麼有趣的事物,卻不懂得珍惜呢。」

    綺禮知道英雄王說的是自己的養子,不由得皺眉。

    可惜依然不給綺禮說話的時間,吉爾伽美什又接著說:「不,與其說是不懂得珍惜,不如說……你為什麼要壓抑著自己呢?綺禮?」

    「我沒有……」

    「綺禮,你希望得到聖盃實現什麼願望呢?」吉爾伽美什毫無預兆地突然轉移話題,不給綺禮反駁的機會——這自說自話的態度真不愧是當過王的男人。

    「……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願望。」差點沒跟上英雄王思路的綺禮停頓了一下才回答。

    面對綺禮含糊不清的回答,吉爾伽美什低低地笑出聲來:「那怎麼可能。聖盃不是只會召喚那些擁有願望的人嗎?」

    「應該是這樣的。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聖盃會選擇沒有任何想要成就的理想和希望達成的願望的我來參加這場戰鬥呢?」

    「這種事情有那麼令人困惑嗎?」英雄王失笑,「既不為了理想,也不是為了什麼願望。只是單純地追求愉悅不就行了嗎?」

    「混帳!」綺禮幾乎是無意識地發出了反駁的聲音,「要身為神的侍從的我,去追求愉悅?——我怎麼能做那種罪孽深重而墮落的事情?」

    「罪孽深重?墮落?」吉爾伽美什感覺到越來越有意思,接著他就不懷好意地笑道,「這可是一種跳躍性的思維呢,綺禮。為什麼你會把愉悅和罪過聯繫起來呢?」

    「這是因為……」綺禮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吉爾伽美什無聲地微笑了起來。

    他終於看明白言峰綺禮是一個怎樣的人了!

    這是一個看不清,或者說是下意識地拒絕著自己愉悅方式的男人,就如同他也看不清他到底是對著自己的養子懷有怎樣的惡意一般——那總是在自己養子的脖頸處停頓的手,可是出賣了他的內心啊!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綺禮看起來似乎是個關心陛下的好爸爸,其實等著過幾章分析綺禮真正想法的時候你們就會懂什麼叫表裡不一……知道綺禮本性的人大概猜得出一點==

    三更結束,我快累死了,推翻重寫不是舒服的事情。

    還在的姑娘們冒個泡吧,大家快給我加血~求奶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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