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一體天心 文 / 勿忘無望

    沒有見過東海不知道東海的廣大，沒有見過不周山不懂不周的雄峻。

    聖人之下皆為螻蟻，這是眾人第一次見到聖人的威勢。此時他們才知道聖人竟然如此強大，他的強大不再於功法，就如大象無形，聖人的強大在於那輕描淡寫之間。洪荒大地如同乾淨的白紙，任他隨意寫畫。

    鴻鈞就像來時一樣，來無預兆，去無聲息。巫妖第一次交鋒，最終妖族盡敗，帝俊太一圖霸的計劃為之落空，帶著妖族剩下的人，灰溜溜的離開。

    紅雲和鎮元子和聖龍告別後分別回自己的洞府，青龍也會到龍族。聖龍去留未定，一時猶豫不決。

    大戰過後，巫人在戰場上收集著一切可以使用的東西，他們如螞蟻遍佈整個戰場，破損的法器戰甲堆積成山。空氣中還有樹木燒灼的味道。聖龍站在山上看著眼前的景象。

    都說天道無情，大道至公。巫妖大戰死傷纍纍，在他所知道的洪荒中，這場爭霸之戰只是剛剛開始，以後還將在洪荒延續幾百萬年。

    戰爭中最是能看的清楚生與死。以往後世被刀砍傷一刀，人未必馬上就死，不像洪荒中的爭鬥，神通者鬥法場面宏大，翻江倒海。稍有不留神就會身死魂消，化為灰灰。

    巫人將妖族的實體，擺放成堆。現在的洪荒生靈都是天地初開時期產生靈智，屬於早期的生靈，身體中蘊含著豐富的靈氣。都是上好的材料。

    巫人收集妖族的屍體，他們會將這些屍體煉化，用來提高自己的修為。對於妖族巫人從來不會有任何的慈悲。如果他們落在妖族的手中想來也是如此。

    這是第一次聖龍趕到生命的脆弱，從他來到洪荒以來，一直的想要提高自己的修為，其實不過是想在這裡能夠平安的生存下去。求道是為了長生，聖人是這樣，其他人何嘗不是這樣。他的眼中一時充滿迷茫。不知道自己以後應該怎麼？

    他的腦子中閃現過無數的畫面，有前世的忙碌，有從死亡山谷出來後的艱難，他在洪荒的經歷和前世的記憶交織紛亂。

    「我來到洪荒真的只是偶然？還是早已經注定的命數？」聖龍在腦子看著自己的回憶如同電影一樣的閃過。

    記憶閃到他在紫霄宮的時候。

    「鯤鵬竟然有了座位。」聖龍在腦中震驚的看著坐在第一排位置上的鯤鵬。前世的記憶中，鯤鵬就是因為這個位置而設計害了紅雲，剛才的大戰中，聖龍一時沒有想起紫霄宮的事情。

    「我已經和一個未來的聖人有了因果，而且打傷了他。」聖龍心中打敗鯤鵬的興奮被這個事實帶來的驚恐所掩蓋。

    驚恐只是一時的在聖龍的腦子閃現，又馬上被他的凶狠代替了。

    「怕什麼？」聖龍眼中帶著前世拚命的狠勁，雙手不由自主的握拳。「哥們好歹也是穿越過來的，鯤鵬和我現在不分上下，既然已經接下了因果，大不了接把事情鬧得在大點。奪了他的位置就是了。」

    紛亂的記憶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消失的一乾二淨。腦中一片空明，只有一個簡單的念頭。

    「洪荒！洪荒！」他心中喊著。「強者為尊，鴻鈞不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麼！自己的實力不求遠超諸聖，就是和他們並駕齊驅。以後也不會有人主動著自己的麻煩。」

    聖龍心中迫切增強實力的念頭如同瘋草一樣在他的心中生長壯大，就像一條粗麻繩吊著他的脖子往上攔著聖龍的靈魂。一念之中，聖龍的神念同自己的執念融合為一，他如同石頭靜靜的站立在山頂上，所有的雜念在心中消失，只留下最純粹的念頭在心頭如同蓮子。

    大道無為而靜，有為而動。不管是靜還是動，都是至極。

    鴻蒙之中盤古為一，開天後才有了二。人體本身是一，念頭和身體分為二。聖龍無比的執念將他的身體和內在的精神，重新的融合為一。這一刻他整個人朦朧平靜，模糊而又清楚。如果紅雲在一定會會大感吃驚，聖龍現在的狀態正是在悟道。而且是極深的悟道。

    紫霄宮中眾人聽鴻鈞講道，那時三清和眾人都有所領悟，但這悟道是在鴻鈞的引領之下進行的。領悟的也是鴻鈞已經領悟的道，三清直到自己成聖之後才自創了自己的道。聖龍現在的情況卻是自主的入道。

    有一剎那時間，聖龍感覺自己同洪荒世界結合為一，洪荒和他不分彼此洪荒世界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感覺中，甚至於看到了模糊的未來。這個時候他和天地為一，體驗著天地的感覺，無聲中，他的眼淚滴落在他的身邊化成蓮花。

    「大道果然有情！」他低語呢喃。

    聖龍靜立山頂，如同危巖聳立。落在巫族眼中神妙不可言。這樣的氣息祖巫們只在剛才鴻鈞的身上感覺過。

    「他要成聖人了？」祝融帶著興奮的疑問。他好奇的看著聖龍，興奮的像是打了雞血。

    「我剛才是不是拍過他的肩膀？」祝融緊張的問。洪荒世界中現在就一個聖人，就可以輕描淡寫的破了他們十二祖巫聯手的都天大陣。要是聖龍真的成聖了，那他剛才的舉動可就是對聖人不敬，他怎麼死都無法彌補自己的過失，能不緊張麼。

    十二祖巫中，帝江最為有見識，他看祝融的表情搖頭，「應該不是，他是在悟道。」

    「悟道！」其他祖巫好奇的看著帝江。

    「龍族自龍鳳大戰後就退居東海了，龍族也沒有什麼高手，他應該是在洪荒中剛出現不久。」共工冷靜的分析。

    「那真的太可怕了。」共工冷靜的表情中帶著驚愕。看著眾人，「你我皆是盤古正宗，誰不是修煉百萬年，才能有今日。」

    共工的聲音帶著感歎，聽到的他的話祖巫們都無聲的交換眼神，他們的眼神中全是對聖龍修為的驚訝。

    「龍族不愧是曾經洪荒霸主底蘊深厚，即使已經退出洪荒那麼久了，也有如此高手存在。」帝江思考的說。「看來我們有必要交好聖龍。日後巫妖再戰也好有一個幫手。」

    祝融一直忘不了太一和帝俊帶著妖族離開時的眼神，還有那些敵視巫族的大妖們。有這樣的敵人存在，他相信日後少不了還要和妖族做過一場。這次雖然被鴻鈞壓制下來，但是將來的事情誰都說不準。他雖然性格急躁人卻不是傻瓜。

    「也好！這次要不是聖龍，我等巫族這次也要吃虧。」祝融說：「我看他對我們巫族甚是友好。」祝融笑嘻嘻的看著后土。

    祖巫們都順著祝融的眼睛，好奇的看著后土，似懂非懂的樣子。

    「你們看著我幹嘛？」后土狠狠的給了祝融一個白眼，她直覺的自己實在不能再這裡呆下去了。轉身就想離開。

    「小妹且慢走。」帝江叫住了想要離開的后土。「你我以往閉關皆有人守候護法，現在聖龍悟道容不得被人打擾，我們理應給他護法。」

    眾人點頭稱是。

    只見從聖龍的身體中散出一道灰色的氣流，在聖龍的身邊擴散如霧，瀰漫山嶺。參天的古樹觸碰到霧氣，就在祖巫的眼中快速的風乾枯萎。祖巫們眼看著灰霧向著自己而來，快速的飛起遠離灰霧。一個個膽顫心驚。

    「這是什麼東西，竟能剝奪生命氣息。」后土和大地最為親厚，也最能感覺到那道灰色氣流的恐怖。

    眾人都是搖頭。

    那只有等以後再仔細詢問了，后土心想著和祖巫們在遠離灰霧的地方，遠遠的包圍著聖龍的所在的山頂。

    得道得的就是自由，聖龍現在就在精神的世界中如同游魚，暢快而自由。他的精神緊密的和洪荒聯繫在一起。

    天衍道圖自動記錄著聖龍對於天地道理的感悟。生和死兩道道痕在他的世界中盤旋，他對於他們的感悟更加的精深。巫妖大戰中聖龍看著巫妖兩族死傷慘重，哀嚎遍野，是他前世所沒有見過的，如非身為武者的堅持，和在洪荒拚殺的經驗，聖龍自己幾乎無法保持住自己的心神。

    畢竟，他不是洪荒中土生土長的人，穿越了還是帶著前世人的感情。

    這是一個空虛的世界，聖龍在哪裡感受著洪荒的道痕，生死的道痕在聖龍眼中慢慢的旋轉，互補干涉又同為一體。當他第一次看到這兩道道痕的時候就知道那道灰色的是代表了死亡，那道白色的代表了生，好像他天生就應該知道一樣。

    他在腦中陪著生死道痕，仔細的體會著他們在虛無中的痕跡，看著它們像兩個孩子一樣的在虛無中相互盤旋，相互追逐。靜等突破時機的到來。

    這一等就是二十年，當聖龍從虛無中醒來的時候，隨著他視線所見，心中一動，那些已經死去的樹木，重新在他的眼中發芽抽穗。綠色雖然稀少，卻是慢慢的覆蓋在已經荒涼的山頂。他嘗試的握手，感受自己的力量。他的修為已經大羅後期，對於道德理解也比以前更加的精深。頂上三花散發著彩色的光芒。胸中五氣更是精純粗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