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9章 葉叢的威力 文 / 清一男
兩個人正在那裡商量著具體的安排,冷不防耳邊響起一陣陰陽怪氣的叫囂聲:「屋裡有喘氣的沒有?說得算的出來一個!」
兩人扭頭看去。不知道時候,店門口已經圍上了七八個人,都是二十多歲的小伙子,穿著清一色的軍用棉襖,一個個敞著懷斜著眼,露出滿臉的匪氣,恨不得在自己臉上也寫上「我很壞」三個字。扯著嗓子喊的是個胖子,大冷的天,棉衣下面只穿著一件海魂衫,上面還故意用煙頭燙出幾個窟窿,隱約地露著肥白的肚皮。然而,此人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不是身材,而是他的那隻大腦袋,猙獰的五官擠在一堆肥肉中間,如同一隻剝了皮的萬聖節南瓜。
剛開張就有人找上門了,這讓葉叢很意外,他小聲問鍾斌:「認識不?」
「認識,這片兒的混子,綽號大頭。」
葉叢皺了皺眉,沉吟了一下,吩咐道:「你去應付一下,看他們有什麼要求。」
鍾斌點了點頭,迎了上去。先是和那個胖子打了個招呼,然後小聲地商量著。那胖子明顯不太給面子,揮著兩隻胖手,唾沫星子亂飛。其餘的小混子還在不停的插話,從他們的表情上看去,有的軟有的硬,頃刻之間亂成了一團。
店裡有顧客發現了門口的混亂,怕惹麻煩,一個兩個的悄悄的往外溜。一個售貨員怯怯的從門縫裡探頭向葉叢這邊看,葉叢連忙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出來。於是,那小姑娘跐溜一聲又縮了回去。
看著顧客一個個的溜走,葉叢心痛的要命:這走的可都是錢啊。他咂了咂嘴,心裡有些發狠:得從這幫小崽子身上把這個損失找回來才行。不過這時候的**都是窮混,怕是沒什麼錢。
店裡的顧客都走空了,鍾斌那邊仍然沒出什麼結果。葉叢實在等不起了,就走上前去,拍著鍾斌的肩膀,不滿地問道:「怎麼還沒完事?」
大頭斜眼瞅了瞅他,扭頭問鍾斌:「這小崽子是誰?」
鍾斌一下子火了,推了他一把,罵道:「**嘴巴乾淨點。」
大頭的眼睛一下瞪圓了,指著鍾斌的鼻子罵道:「小子,你長能耐了!別人怕你老子,我可不怕。你再動一下試試,打不出你屎來,我就跟你姓。」
見老大發狠了,邊上的那些小混子也紛紛表態,一個個叫囂著,如同一群看見了獵物的惡狗,張牙舞爪地進行著威脅。
葉叢拉著鍾斌退讓了兩步。
「你能對付幾個?」他小聲問鍾斌。
鍾斌狠狠地瞪著那個胖子:「把大頭留給我。」
葉叢點了點頭,猛地上前一步,拉起大頭的棉衣順手向手一丟,迎著人群就衝了過去。
鍾斌本是混子出身,骨子裡就是個寧可被打死也不能被嚇死的主兒。見師傅已然動手了,頓時渾身熱血沸騰。跟葉叢學的那點東西完全丟到了腦後,眼睛裡全是那個越來越大的胖大的腦袋。他嗷地一聲怪叫,右手掄圓了,拍的一聲就給大頭來了一個大嘴巴,這聲音清脆刺耳,餘音繚繞不絕。
與鍾斌相比,葉叢動起手來效率那就高多了。如果有人仔細看的話就可以發現,他的右手握了一個奇怪的拳形:拳面並不平均,中指第二關節略微突起於拳面。隨著他的動作,這個突起的作用就越來越明顯起來。
他始終很安靜,除了對手的呼喝聲和拳腳的撞擊聲以外,再沒有別的聲音,這種安靜更讓人心裡發虛。他的動作幅度也不大,微微上擋,輕輕敲擊,這樣子就好像是一個吝嗇鬼,不管有多少錢,都捨不得拿出來用似的。
被他敲擊的地方多為關節,肘關節、膝關節、踝關節,看樣子喉關節也「曾」是他的目標之一。為什麼是「曾」呢?那是因為每當葉叢的指頭要落上去的時候,總是莫名的急停,然後再轉移到別處。
兩下!每個人最多只需要挨兩下!剩下的就是或抱著膝,或捧著肘,痛不欲生的哀嚎,滿地的打滾的份了。
等所有人都躺下了,葉叢環視一圈,輕蔑地一笑,輕輕地彈了彈衣襟,把那些還不曾沾到身上的灰塵拍掉。他的臉不紅,心不跳,就如同剛出門散完步一般的輕鬆。前世的經驗告訴他,保存體力就是保存生命,浪費體力行為就是一種自殺行為。因此,每次搏鬥,葉叢都自覺的將這一原則貫徹到底。
當然,現在還遠稱不上是搏鬥,充其量不過是一次小小的懲戒罷了。
再回頭看另一場戰鬥,葉叢頓時驚諤地張大了嘴:鍾斌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眼睛通紅,和大頭兩個人,手臂支著手臂,大腿別著大腿,毫無體面地扭打在一起,你給我一拳,我還你一掌,如同兩個發了瘋的小孩子一般,沒有任何的戰鬥精神可言。
葉叢那個氣啊,他算是白教這小子一場了,連一個小混子都擺不平。
他走上前去,立起手掌在大頭頸後一拍,就如同被關了電門一般,大頭那碩大的身軀轟然倒下,把鍾斌也壓到了身下。
鍾斌還不罷休,一邊砸著大頭的後背,一邊還在不停地咒罵:「打死你個兔崽子!我打死你個兔崽子!」
葉叢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別打了,都完事了。」見鍾斌還要掙扎,就乾淨利落地給了他一巴掌。
鍾斌這才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來,看了看葉叢,又看了看壓在身上的那堆肥肉:「唉喲,壓死我了……」
葉叢又是可氣又是好笑,怎麼攤上這麼一個徒弟,一打架就紅眼,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他把人事不省地大頭推到一邊,又把鍾斌拉起。這小子的眼睛就像長到了大頭身上一樣,露出滿臉的震驚:「你把大頭打死了?」
葉叢正幫他拍打著後背的塵土,聽了這話,重重地就是一擊:「我有那麼傻嗎?他沒事,一會就醒了。」
葉叢只用了三分力,兩人正說著呢,那胖子已經悠悠轉醒,吭哧了幾聲,縮著腳坐了起來。
七八個明顯是小混混的人物躺了一地,哭天喊地地叫個不停。這場面委實有點過於震撼。過路的人和剛才還沒來及離開的顧客,開始圍攏過來,對著葉叢指指點點。
場面好像有點搞大了,葉叢頓時有些後悔。可是他也沒辦法,他學的本來就是殺人技巧,剛才已經夠克制了,至少略過了致人於死地的喉關節,但這手段卻仍然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趕緊把這幫垃圾打發走才是正事。看到兩個小**已經搖晃著站起來了,葉叢衝他們招了招手。那兩個小子嚇得一激靈,側過身就要跑。
葉叢瞪眼大喝:「敢跑?打出你們的卵黃來!」
兩個小子都要哭了,躬著身子哀求著:「別打,別打,我們不跑。」
葉叢踢了踢還坐在地上犯迷糊的大頭:「把這傢伙抬走,這麼大坨擋在門口,你當你是門檻啊?硌著顧客的腳怎麼辦?你們賠得起嗎?」
兩個小子哭笑不得,這不是你打的嗎?大冷的天,誰願意躺在地上墊馬路啊。可這話敢想,可沒人敢說。
這兩人趕緊擠出笑臉,溜過來拉大頭:「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大頭太胖了,又軟的像團爛泥一般,兩個小子一人拎著一隻胳膊,拼著吃奶的勁,也只把他的屁股抬起了一尺多高。又不敢擅自把他放下,兩人於是哭喪著臉去看葉叢。
剩下的小**基本都已經緩過來了,站在街邊猶豫著,有心過來幫忙,卻不敢靠前。葉叢衝他們揮了揮手:「等著吃午飯啊?還不幫忙抬走?」
這幫小子這才敢靠前,胡亂地拉扯起大頭,如一群喪家之犬一般,落荒而逃。
看著他們的背影,葉叢恨恨地道:「半天的生意沒了,還沒處找回來,什麼事啊!」
鍾斌在他背後嘿嘿地奸笑著:「看這幫小子還敢來不?」
葉叢猛地回過頭,也不說話,就那麼拿眼斜瞅著他。鍾斌被他看得直發毛:「別,別,有什麼話您直說。」
「胖子那話是什麼意思?」
「大頭說啥了?」
葉叢指了一下天:「關於怕不怕你家老子的話。」
「這個啊……」鍾斌摸了摸後腦勺,「我爸是警察。」
「哦?只是個警察?」
「嗯……治安大隊大隊長……」
「靠!」葉叢拍了他一巴掌,「這有什麼難為情的?是覺得有這麼一個爸爸丟臉,還是怕自己給你爸爸丟臉?」
鍾斌的聲音一下子小了下去:「不喜歡借他的威,還有……也怕丟他的臉。」
「怪不得你從來不說呢。」葉叢瞅了瞅他,「你知道害臊就好,聽我的,以後別瞎混了,把精力都放到正地方,做出成績來也好給你爸長臉不是?」
鍾斌點頭:「早就不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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