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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74章 :分道揚鑣 文 / 江南孟郎

    中午進入沁陽市,下午從西向鎮趕往風門村。連續兩日的暴雨,導致風門村道路泥濘。那間屋子的地面出現裂縫,埋在土坑上面的土也被雨水沖刷得乾乾淨淨,只剩下石是石間的縫隙。搬開壓在土坑上面的石頭,水順著石縫灌進土坑裡,因而地下古宅積滿雨水。

    我下到土坑裡時,空氣裡的焦木味被雨水沖淡,取而代之的是嗆鼻的潮濕氣。我所在房間的地面是濕漉漉,軟塌塌的。走出去,院落和廳堂裡全是積水,深度過腰。那些年久失修的木柱和牆壁因雨水的沖泡而出現裂痕,有些甚至已經倒塌。看樣子,古宅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坍塌。

    我走進另一間屋子,將靈位放在上面,弔唁了一陣子。

    房屋劇烈震盪,牆壁和地面出現裂縫,說明古宅要坍塌了。我匆忙地回到之前的房間,順著繩子爬出去,隨後朝土坑裡面看去。黑暗中隱約覺得,像是有一張臉正在低端仰視著我。我沒有做任何停留,快速地離開這裡,跑到了村間泥濘的土路上。

    眼前的土丘連同其上的房屋坍塌了,像是凹陷的皮球,頓時間灰塵瀰漫,但很快就被周圍的水汽稀釋得無影無蹤。我有意無意地直立在村子裡,目視那幢轟然間塌掉的房屋。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歷歷在目。回想的時候我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悲涼。

    不管是什麼時候,不是你的東西永遠都不會是你的。拿走了遲早都要物歸原主,且要付上無法想像的代價。

    離開風門村,就永不再見。

    馬不停蹄地回到鄭州市,新鄭機場。安三打來電話,報喜。他說夕顏的神智恢復正常,但是其餘的新娘在這幾日裡,全都**死掉了。我應該感到慶幸,因為夕顏是唯一活下來的。我也應該感到悲哀,因為自己只救活了一人的性命。

    乘坐夜間飛機,離開鄭州。

    回到家裡的時候,我像是喝醉酒了一樣,睡得一塌糊塗。

    某日,東浩打來電話,向我哭訴。

    雲璐死了,死於**。這樣的劇情是那樣的完整,卻仍有讓人悲痛的瑕疵。雲璐**到底是因為愧疚還是其他原因,已經無從考察。但她和香菇的死,都與風門村古宅無關。香菇是個悲劇,雲璐卻是咎由自取。其實最應該死的,是王旭。但某些時候某些事情,並不會像我們想得那樣完美。有時不該死的死去,該死的卻比誰活得都長。

    世界就是這樣,故事也就是這樣,越是難以捉摸就越是耐人尋味。

    我在家裡整整休息了三日,第二日就被楊春妮拉出去做體檢。她現在倒是特別積極,而且特悉心地照顧自己的身體。沒事的時候就愛撫摸自己的肚子,好像很期待新生兒的降臨。我和楊春妮到了醫院時,我才注意到,時間白馬過隙般地流逝。楊春妮孕期超過五個月,臨近六個月,肚子明顯隆起。

    楊春妮要求,等孩子出世讓我娶她。她可不想當單身媽媽,怕被指指點點。楊春妮產期應該是明年年初,那時我剛滿二十歲,還沒有到法定年齡。楊春妮說不怕,可以先舉行一場隆重的婚禮,要穿最名貴的婚紗,佩戴最名貴的珠寶首飾,在市裡最奢華的酒店。

    我一聽,頓時無語。

    看樣子又是一筆不菲的開銷,於是我堅決反對。當然我沒有回絕得那麼明顯,我只說自己年紀還小,現在談婚論嫁為之過早。聽見我這樣說,楊春妮小嘴一嘟很不高興。她說,滿大街都有男人追她,願意當孩子的父親。她很漂亮,這點我承認。可她這麼說未免有點傷人了吧?

    這麼長時間都是我養著她和肚子裡的孩子,這意思要過河拆橋。

    我是男人,雖不喝酒,也很大肚。可小事睜眼閉眼就過去了,她這麼說我心裡卻很不踏實,這不是顯然心裡沒有我,只是把我當成可有可無的避風港了麼。

    於是我說,楊春妮,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高傲。

    楊春妮卻理直氣壯地回答我,說她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如果我不喜歡可以離她遠點。

    她在無理取鬧,典型的找抽。但是看在她身懷六甲的份上,我不和她斤斤計較。可楊春妮沒有道理卻還依依不饒,非要我娶她,否則她就選擇離家出走。

    嚇唬我?我們爭執不休,醫生都目瞪口呆。

    誰嚇唬你,我楊春妮離開你就不能活了嗎?她狠狠地說。

    也不知道是誰,當日哭著要我收留。我說。

    誰哭啦,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哭過?她責問,我是怕你自己孤單,才好心留在你身邊。

    唉你真不用擔心我,我現在有胡麗瑤陪著,還有那麼多的好朋友,真就一點也不孤單。楊春妮的咄咄逼人叫我無法忍受。

    那你就守著你的胡麗瑤過一輩子吧。楊春妮連體檢都不做了,抬起屁股就往外面走。

    楊春妮氣沖沖地走出醫院,我緊緊地跟在她的屁股後面。咱是男人,吵架歸吵架,做事歸做事。她雖然說得有點過分,但畢竟懷有身孕。於是我拉住她,強行把她塞進車裡,不允許她在無理取鬧下去。可她卻還在耍著脾氣,說什麼回家以後要和我分道揚鑣。

    我只當是她放了個屁,並不放在心上。

    回到家以後楊春妮還真的收拾起東西,但我心裡知道她故意裝腔作勢,只是希望我能服軟留住她,然後向她認錯道歉。可我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也沒有理由向她交白旗。但是,我若不這麼做,照楊春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格,她肯定會執意離家出走。

    我想說的是,她現在不只是她自己。

    胡麗瑤苦口婆心地勸導著,這個時候的楊春妮,是誰的話也聽不進去,除非我道歉。於是胡麗瑤跑到客廳裡,企圖說服我。

    姐夫,懷孕的人都很小心眼。胡麗瑤低聲說。

    你說誰小心眼?楊春妮怒氣沖沖地站在二樓。

    胡麗瑤一驚,很無奈地說了句,而且耳朵還很靈敏

    勸你們別在我背後說壞話。楊春妮說完重新鑽進房間裡。

    姐夫咱別鬧了,你知道姐那麼懶,如果不在意你怎麼會和你吵,對不對?胡麗瑤話音一落,楊春妮的聲音又冒了出來,你說誰懶

    姐。我都這麼小聲了,你都能聽見呀?胡麗瑤很無奈。

    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胳膊肘往外拐,哼。楊春妮又重新鑽進房間裡。

    姐夫,你一定要斟酌。胡麗瑤說完就跑到楊春妮房門口,姐我剛剛是無意的,您別和我斤斤計較,剛剛姐夫都和我服軟啦,他說他知道自己錯了,您就原諒他了吧!

    我什麼時候說過,你別瞎說啊。我挺直身子,為自己申辯。

    你看看,還怪姐姐說麼,他就這幅德行,死不悔改。今天誰都別攔著我,我不能在這個家待了。有些時候人就是這樣樣子,你越攔著,她就越得寸進尺。

    如果我服軟,面子過不去。如果不服軟,楊春妮肯定留宿街頭。你別聽她說得那麼輕巧,講什麼滿大街的男人願意收留她,有幾個人會收留一個大肚子的孕婦。就算真有她也不敢跟人家去,因為她自己心裡就很清楚,敢收留她的都是居心不良。

    但她是屬毛驢子的,脾氣很倔,不見棺材不掉淚。

    姐夫,你就說句你錯了不行嗎?胡麗瑤諄諄告誡著,你可是男子漢大丈夫,七尺男兒,什麼場面你沒見過,這個時候怎麼連句對不起都不能說?

    是呀,我見過很多的場面,驚心動魄,古靈精怪。可就從來沒有這麼艱難過,一句很簡單的話,我就是說不出口。可仔細想想和楊春妮那麼長時間,已經有了很深厚的感情,這麼鬧下去只會讓我們都很痛苦。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兩個要強的人在一起,就必須要有一個人做出退讓;而身為男人,理應當率先做出準備的判斷。

    於是我選擇退讓了。

    對不起。我的語氣有點生硬。

    你看看他,這是什麼語氣,什麼態度?楊春妮得理不饒,不行,這種道歉的方式我不能接受。

    你還想怎樣?我蹙眉瞪眼。

    哼。楊春妮重新鑽進房間裡,收拾東西。

    姐夫!胡麗瑤很鄭重地看著我,你都已經道歉了,幹嘛不徹底一點呢?

    迫於無奈我走到楊春妮的房間,目視著身材臃腫已逝去往日風采的楊春妮,楊女士,我向你做出最真誠的道歉,我錯了,求你別鬧了。

    是咱倆誰在鬧?楊春妮抻脖子瞪眼。

    我鬧,都是我的錯。我向她低頭。

    說,你離不開楊春妮,你是楊春妮的小奴隸。她掐著腰。

    楊春妮離不開我,楊春妮是我的小奴隸。我漫不經心地說著。

    你楊春妮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假裝收拾東西。

    行行行行。就像胡麗瑤說得那樣,既然已經道歉就不如徹底點,我是你的小奴隸,我離不開你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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