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56章 ：青城道觀 文 / 江南孟郎
青城道觀的道長，道號腎虛。是青城道觀中最厲害的道士，傳說年過百歲。他的頭髮白如雪，鬍子長過胸，面貌和藹寬厚。他身邊盤坐著四名中年道士，黑髮盤頭，雙目炯炯有神。他們請我到三清殿裡見面，實質上是想對我進行脅迫，我豈能妥協。
青城道觀雖不如鶴鳴山那樣高端，卻多有幾分的清幽與懸靜。而與鶴鳴山的道士相比，青城道士更有降妖伏魔的趕腳，不管是裝束還是言行舉止，很酷。而青城山的天師洞和降魔石，極具傳奇味道。那日青城道觀暫閉，不允遊客踏進。
三清殿。
重簷歇山頂樓閣，建築面積五百平米。通過殿門前九層石階，走進三清殿裡。殿中有數十名盤膝而坐的弟子，弟子中間有六根圓柱，根基是石獅麒麟和獨角獸像。建築風格奇異獨特，古樸神秘。殿中牆壁石壁上全是鏤空雕刻，奇異猛獸，花草人物，活靈活現地呈現在石上。上善若水，神光普照，道地重輝等字樣躍然眼眶。我走到三清殿的最中央，應接不暇。
白頭道長長袖輕拂，就有兩名弟子端銅盆而來，將裡面的水淋在我身上，隨即用捆香在我面前輕繞，搞得我像是升天的仙道似的，週身籠罩起一股熱騰騰的仙氣。有兩名道姑手持紅幡，筆直地站在三清殿的右邊。其中一名時不時地偷看我，我也時不時地瞪著她。
小狐狸精，別讓我在外面遇到你！我的聲音很小。她就算聽不見我的聲音，但可以看見我的表情。於是她很自責，很內疚地避開我的目光。
靜為之性，心在其中矣；動為之心，性在其中矣；心生性滅，心滅性現，如空無象，洪然圓滿。
三清殿裡傳誦著古老的經文，使這裡更加莊嚴肅穆起來。可這經文說得再妙，道理再深，對我而言也只是陳詞濫調。如若是旅行至此，我或許能心安理得地住上兩日。但我來這裡並不是閒玩，而是有極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我不能在這裡耽擱時間。
白鬍子老頭你到是說話呀，把我騙到這裡到底想要幹嘛？道士說什麼大道理，講什麼大境界，卻也會做哪些坑蒙拐騙的事情。
我們只是想幫施主你渡過劫難！白鬍子老頭閉目養神，他身邊的道士替他發言。
如果真想幫我，幹嘛不直接說？我是被他們騙到這裡，說什麼幫我是不是有點冠冕堂皇。
我們能幫你找到你想要找的人。他們不驕不躁，平心靜氣地說著。
那為何把我騙到這裡？我還是不明白，他們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你要幫我們做一件事情。原來他們是有求於我。
找我辦事呀，那就直接說唄，幹嘛叫這個小狐狸騙我？我還在因胡麗瑤的事情懊惱，被騙的滋味是不好受的，尤其是那些你真心對待的人。
師父說過，施主性格剛毅，若非此計，施主是不會輕易答應的！他說得也的確是那麼回事，當時他們若直言相求，我可能真不會長途跋涉地跑到這裡。他們為把我騙到青城道觀，也的確是煞費苦心。就看在他們這般用心的份上，暫且答應他們的要求。
你們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誰麼？我問。
姐我眼裡的這位惠瑤道姑，目光游離，我已和師父稟明情況，師父答應幫你！
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我很不客氣地瞪她兩眼，什麼叫答應幫我？是你們有事求我！否則你們會那麼好心？
這件事情關係到蒼生安危，還望施主三思！那道士瞇著眼睛，輕捋著鬍子。
你是不是還要說自己會騰雲駕霧，降妖除魔等超高道術？我只覺得他的話有點聳人聽聞。我就知道現在能威脅到蒼生安危的，是原子彈，是宇宙黑洞，是流感瘟疫。難道他要我化身超人，去化解人類面臨的各種危機嗎？施主不可不信，距天師洞五里的石山間有一縫，那裡長年陰氣繚繞。當年張天師在天師洞裡誅殺邪魔，並未全部殺光。其中有落網之魚，就藏匿在五里外的石山鬼縫中暗暗修煉直到現在。本門弟子修行不夠，無法誅殺縫中妖魅，因而才把施主請到觀中。
你們看的是哪本小說？能不能把小說的名字告訴我？我倒是挺好奇的，那鬼縫裡到底有啥東西。他們說的有點邪乎，和小說裡的劇情沒啥區別，於是我故意調侃他們。
信則有，不信則無。那全身白衣，白鬍子，白頭髮的老道睜開眼睛，熠熠生輝，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老鼠肚子裡生貓崽，狗嘴裡面也能吐出象牙。只要施主敢於相信，世界就會在你的想像中隨意變動。就像施主你從未想到過，眼睛一睜一閉就到了我們的青山道觀。
沒想到一老道，竟這麼會吐槽。
他自袖子裡掏出青銅圓盤，輕輕地哼笑了兩聲。
因因果果，無因有果，有因無果。你要找的人是本門弟子，前些年被我逐出山門，卻不想他在塵世中恣意妄為。我今尋你前來，一是要你幫我探究鬼縫，二是要幫你清理門戶。他憨態可掬，精神矍鑠。
你這老頭到時把責任推的一乾二淨，你身為師父難辭其咎。我很不客氣地說著。
孰是孰非，孰對孰錯，何必追究其責。事已至此，要做的是解決問題，而不是歸咎責任。他滿肚子的道理，總能舉一反三，我懶得和他論辯。
說吧！到底想要我做什麼？我問。
下鬼縫，降妖除魔。他竟讓我去降妖除魔，真是晴天霹靂。
你當我是張天師轉世呀？我話一出口，周圍嘩然一片。青城道觀中的張天師，就像是人民大會堂裡的毛爺爺，備受尊敬。於是我半開玩笑地念出張天師的名字，在那些弟子眼裡是一種目無尊長，觸怒祖靈的行為。
你不用擔心！我會叫一名道術高深的弟子隨你前去！其中一名中年道士話罷，道袖一揮。我沒看見什麼道術高深的弟子，只看見騙術精湛的惠瑤道姑。她向自己的師父行禮，隨即厚顏無恥地在我身邊坐下。我故意拉開和她的距離，她卻恬不知恥地往我身邊靠。
姐夫！我也是情不得已。她輕輕地說。
誒！這位道姑請你放尊重！我學著她當時的口吻，和她置氣。
姐夫！你就原諒我吧！身著道袍的她嬌態盡顯，可愛至極，我心裡就不那麼生氣了。可就這麼輕易地原諒她，豈不是很沒面子。
老頭！你給我換個男道士。我很嚴肅地說。
本門弟子中只有惠瑤道術最高，此事非她莫屬。那道士更加嚴肅。
就她？道士最高？我不屑一顧地打量惠瑤，不知道是真還是假。她洋洋得意地挺直腰板，斜著眼睛看我，就我。青城道術第一。
你們回去收拾一下，今晚就送你們去鬼縫。惠瑤的師父，四名中年道士中的一名。他抬臂輕輕地拂袖，三清殿中弟子相繼退去。
我在四名弟子的護送下，回到了那間古香古色，煙香瀰漫的廂房裡。隨後這四名弟子化身衛士，寸步不離地守在門口。實際上他們更像是牢房門口的獄卒，而我就是他們時刻監視的犯人。我現在有點摸不著頭腦，那四名道士的道術定時高深莫測，尤其是坐在他們中間的白眉道長。可他們為何不親自去降服妖邪，非要我進到鬼縫裡面呢？
這裡面定有蹊蹺。
當晚。月色朦朧，漫天星光。青城山上的夜很迷離，很幽靜。天是墨綠色的，星是湛藍色的，就連道觀週遭的山巒，也塗抹上了一層神秘的色澤。有二十幾名道士組成的儀式，護送我們離開青城道觀。前面的道士手持紅幡，後面的道士拖著黃布，上面畫著奇怪的符咒。整個過程中沒有誦讀經文，沒有鳴鑼擊鼓，是那樣的井然有序。
山路顛簸，徒行四十分鐘，來到所謂的鬼縫。
鬼縫是山間裂開的一道縫隙，下面是青藍色的湖泊。有水順山體流到湖裡，月光落在上面，折射出奇異的色調。在湖泊上面有肉眼可見的陰氣，是自山縫裡面冒出來的。陰氣時而像滾滾濃煙，時而像輕薄的霧氣，徐徐升上，在草間與樹叢裡蔓延。
忽有一陣怪風掠過，迷離雙眼。那二十幾名道士如遇鬼怪，頓時嚇得驚慌失措，丟掉黃布與紅幡撒腿就跑。只有我和惠瑤道姑在原地，迎著那股隨風飄來的煙霧，注視湖泊上面的那道鬼縫。我順山坡走到湖泊邊，那裡有木橋通往鬼縫。
既然叫我降妖伏魔，怎麼不給我準備點類似羅盤桃木劍這樣的捉鬼工具呢？我望著自己空空的雙手，如果真遇到怪獸就只有逃跑的份兒。
給你？你會用嗎？她從背包裡掏出青銅羅盤，輕盈地走上木橋，身影頓時籠罩在煙霧中。
那你們還叫我來作甚？我很不滿地尾隨，踏進那層層煙霧中，很快就走到鬼縫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