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24章 :死者之牙 文 / 江南孟郎
我跑到樓下時,車剛剛啟動,但我還是沒能將其攔下。那輛車很快湮進車水馬龍的街道中,在我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手機裡面的信號中斷,裡面的紅點也不翼而飛。唯一的可能就是電話被關機了。
我能找到這裡是根據手機信號,他自然是心知肚明。於是有了察覺的他關掉手機,有意阻止。他會把楊春妮帶到哪裡,更重要的是他到底是誰。我離開巷子時就遇到交警,想不到他們還能認得出我。因我沒有錢繳納罰款,於是把我扣留在警車裡。
這是車鑰匙,你把他帶回局裡,不要把人給弄丟了。老交警說。
好咧師父。年輕的交警坐進正駕駛。
聽他們一唱一和的心裡就很不舒服,難道我在他們眼裡是賊麼。我坐在警車裡面甚是焦急,絞盡腦汁地想著逃脫之法。車子啟動離開這條巷子,使勁車流密集的街道。收音機裡流淌出輕柔的旋律,卻讓我的神經更加緊繃,於是我要求他關掉音樂。
怎麼這麼多事他朝倒後鏡看了一眼,很是驚訝,怎麼是你呀?
你是?我問。
你老同學的男朋友,昨晚還見過面的。看見是我坐在後面,語氣便不再那樣嚴肅,你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能放了我麼?我問。
開什麼玩笑,你想我被停職麼?他笑了。
她現在有生命危險,我必須要去救她。我很鄭重。
當我的面你就別編啦,你放心吧,這種事情最多就關你兩個鐘頭。他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話。
你沒有理由不相信我,就像我沒有理由欺騙你一樣。
他不在吭聲,而是鄭重地看著我。
紅燈,車停。我趁機下車。如果被他們扣留兩個鐘頭,我真不敢想像等待當我再看見楊春妮時,會不會是一具屍體。他也推開車門吼叫,告訴我不要跑,有事回來慢慢商量。我只回了他一句話,你和鬼商量去吧。
我跑到另一條街道,他駕駛的那輛警車再度擋住我的去路,陰魂不散。
於是我奔進巷子,拐進小路,他始終尾隨在我後面。而當時我被逼近死路裡,等待我的要麼被他帶走,要麼就是抗衡到底。他下車朝我這裡走來,搖晃著懸掛在手指上的手銬,看樣子是非把我帶回去不可。
你是跑不掉的。
有這樣的精力小偷都能捉好幾個了。
我只是個交警,站在什麼位置就做什麼樣的事。他已經走到我面前,把手銬遞來,我說過只會關你兩個鐘頭,自己帶上吧,最好別逼我出手。
我接過手銬,順勢反壓想把他銬住。但他的身手很敏捷,手腕一抖脫離手銬,還牢牢地摳住我的鎖骨。用左手壓住他的手腕,右臂頂住他的肘部,使勁地向下壓。隨後他也用這招把我壓住。我翻身背摔,但他的腳如同籐蔓,牢牢地紮在地面,並順勢用夾住我的脖子。我把手推開他的雙臂,肘部撞擊他的胸口。他向後跌去的瞬間在我背上砸了一拳,於是我向前踉蹌了兩步。
你上學時的牛真不是白吹的。看來他從我老同學那裡聽過許多關於我過去的事情,可惜你只是第二名,而我才是名副其實的第一。
我沒有時間和你打。我保持與他間短距離,有意要離開這裡。但他是個固執的人,而且還是個很愛動手的傢伙。
打贏我再說。他不再和我對摔,這回直接抄起棍子。
不要說我襲警,是你逼我這麼做的。我也抄起地上的竹竿,直接朝他的肩抽去,不給他留任何機會。他的臉被竹竿抽到,腫得老高,也瞬間被我激怒。於是他揮舞棍子拚命還擊。我假裝敗退踉蹌向後,在鋪滿鐵管的牆角落裡,他把我壓倒在地上,而那時我已經贏得了勝利。
他伸手在腰上摸來摸去。
是要找手銬麼?我指著他的手腕以及旁邊的鐵管,手銬不就在你的手上麼。
我趁著他驚愕之際,起身保持距離。
你玩陰的?他現在被牢牢地拴在鐵管上,動彈不得。
兵不厭詐。我說。
喂喂喂。你就算要走也先把我放了吧?
你當我是傻子麼?我徑直朝前走去,對他置之不理。
我知道你不是我們這裡的,你連路都不知道怎麼去救人?他的話讓我看到轉機。
你的意思是?我問。
手銬鑰匙就在車裡,只要你把我放了,我親自開車帶你去救人。他的提議讓人難以信服。
我可以相信你麼?我問。
試試不就知道了麼?他說。
我稍微思量了一下,的確。如果有他幫我,那麼我能更快找到楊春妮。於是我鑽進車裡取出鑰匙,隨即幫他打開手銬。他倒是很守信用,沒有再和我動手。坐進正駕駛位置啟動車子,而我謹慎地坐進副駕駛。
你確定要幫我麼?我問。
只要你沒有騙我,去哪?他說。
在車裡我把楊春妮的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而他按照我最後的陳述將車子駛向最西邊的城郊,沿途一直在尋找那輛銀白色卡宴越野車。在車座城市裡有很多這樣的越野車,但前面插著紅旗的銀白色卡宴肯定只有那麼一輛。
離開繁華的市區中心,駛進相對而言破落的城西郊區。那裡更像是縣城,街道兩邊的商販來回忙碌著。我們在街道上來來回回,兜了四五圈的樣子,卻連一輛卡宴車都沒看見。就在他對我產生置疑,而我也越來越焦急的時候,那輛銀白色插著紅旗的卡宴車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裡。
就是這輛。
搞得像是私家偵探似的。他很嫌棄做這樣的事情,畢竟與他的身份不符。
別靠太近。他開的畢竟是警車,很容易暴露。可他竟打開警笛,一腳油門後高速行駛。隨後用對講機警告前面的卡宴車靠路邊停好。卡宴車望風而逃,隨即也加快速度。我們一直追在後面。
他是把自己當成極品飛車裡的男主角了,車子就像是要飛起來似的。而前面卡宴車比他還快,越是這樣就越容易造成交通事故。但他的架勢技術很嫻熟,雖說只是量普通的警車,卻把前面的卡宴車追得亂了方寸。他把卡宴車逼到一條僻靜的,狹窄的小路上。
那條路筆直地通往山地,坑坑窪窪。
他逐漸放慢速度,最後停在路邊,眼睜睜地看著卡宴車駛離。他翹起二郎腿,把對講機遞到嘴前,我是編號xxxx,有可疑車輛駛進西郊山區,疑似兇徒,車牌號是xxxx,呼叫支援。
不追啦?我問。
你沒看見麼,這路這麼顛還怎麼追呀?他悠閒自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眼前的路雖說顛簸,卻不是無法通過。他明明可以繼續追擊,為何選擇中途放棄。他隨後的一句話讓我明白。他說這是條通往山區的死路,車子進進出出都要經過這裡,因而那台卡宴車是逃不掉的。
照他話的意思,我們是可以在這裡守株待兔,楊春妮可等不了那麼長時間。因而我推開車門,沿著這條路往前走,自行去救楊春妮。
喂。他在我回身時,把手銬扔了過來,你身手那麼好,就幫我捉住卡宴車車主,也好將功補過。
我接過手銬隨手揣進褲兜,而他悠閒地回到車裡面,隨即輕柔的音樂響起。
腳下的路溝溝坎坎甚是難行,道路兩旁雜草叢生。我面前是一座高聳的黑山,其形狀就像是展翅的鳳凰於是起名叫鳳凰山。鳳凰山只是一座荒山,沒有村子。因而誰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麼一條路,筆直地通往鳳凰山。
這條路叫鳳凰不歸路。
當時是中午,確切地說臨近一點鐘。通過這條路來到鳳凰山腳時,時間自然也就過了一點鐘。我看見那台卡宴車,就停在鳳凰山腳,路的盡頭。車裡面沒有人,後備箱是打開的。紅色的行李包還在裡面,我在確定周圍沒有人的時候,慢慢地拉開了行李包。
藏在行李包裡面的不是楊春妮,而是那個帶著口罩的男人。他手裡攥著的瓶子中噴出的液體,讓我一陣頭暈目眩,是迷藥。我被迷暈了。醒來的時候天還是亮的,但紅日已經落到鳳凰山的背面。我被綁在樹上,嘴裡塞著東西。楊春妮躺在我面前的草地上,仍舊昏迷。
他摘掉口罩,是楊春妮的堂哥。
我真沒有想到,他連自己的堂妹都不放過,真是禽獸不如。我使勁地擰著手腕,試圖掙脫捆綁著的繩子。就在這期間,他朝我這裡看來。我連忙瞇起眼睛,假裝昏迷未醒。而這期間我看到他的脖子上,掛著一個很古怪的東西,像是牙齒。
在他的目光重新挪到楊春妮身上時,我也快速地抽出捆綁在繩子裡的雙手。慢慢地解開全部的繩子,我拾起地上一塊堅硬的青石,走過去狠狠地砸向他的後腦,順勢用手銬將他牢牢拴住。他捂著自己的後腦,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我連忙扶起昏迷的楊春妮,同時發現她的脖子上,也掛著同樣奇怪的東西。拉近距離一看竟是一顆死人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