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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22章 :一場誤會 文 / 江南孟郎

    白素美是個男人,照片上是與其冥婚的女子。因冥婚那女子撞了邪,於是莫名其妙地死在枯井裡。只怪陳晨鬼使神差地跑進南山荒村,臨摹了墓碑上的女子才引出白素美的冤魂。至於其它遺照上的死者,與白素美之間壓根就沒有任何聯繫。

    這有些時候啊,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一旦接觸了,這輩子也就毀了。

    雨停。

    是第二日的中午。

    昨晚我們把劉婆婆送到醫院,雖說受了重傷但沒有生命危險。我本有意帶孫小鈞離開這裡,但孝順的她選擇陪在姥姥身邊。我尊重她的意願,於是自行離開。來到小鎮車站,買了一張火車票,候車。

    距離下午三點還有兩個多小時。

    我掏出手機琢磨半天,最終鼓起勇氣按了下去。嘟嘟兩聲,裡面傳來的聲音告訴我,楊春妮的電話沒有信號。我撂下電話,隨手揣進褲兜裡。靜靜地坐在候車室,一直等到下午三點鐘。屁股都坐僵了。通過檢票口,進了車廂。裡面就像是副空棺材,連個鬼影都看不見。我沒有按照票號入座,隨意找了個寬敞的座位,橫躺在上面。

    車啟動了,如同蛇沿著鐵軌緩慢延伸。

    我透過車窗望著雨後明媚的天空,心裡便不再那麼陰沉。我在車廂最中間的位置,目視車廂最尾端。當某個聲音若隱若現地落在耳畔時,我才知道這節車廂裡不只有我自己。我略微起身朝聲音方向看去,只看見座椅靠背上搭著女人的後腦。我索性彎身探進過道裡,朝著那邊仔細看去。

    往生去,往生來聲音仍再響著,我聽的到只有這兩句。

    是首歌。當聲音再次滾進我的耳朵,砸向我的耳膜時,我的瞳孔裡出現那女人一半的身子。她就坐在最邊上的座位,手臂微微向下垂落,半邊黑髮落在腰間。更加讓我詫異的是,她竟穿著是一條顏色素雅且古老的裙子。

    米黃色。

    不是這麼邪門吧。

    我安靜地坐在車窗口,掏出面巾紙塞住耳朵。可那聲音還是清晰地落進耳膜。如果不去她跟前看個究竟,我永遠無法甩掉這驚慌的情緒。於是我離開座位,謹慎地拉近與她之間的距離。在我走到她的背後時,恐懼促使我打了退堂鼓。於是我往回走了兩步,但最後竟又鬼使神差地回到她跟前。

    拼了。

    我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肩。

    白白白我結結巴巴的叫不出她的名字。

    聽見我的聲音,她慢慢地轉過臉。可在這緊張的時刻,火車竟進到隧道裡,車廂裡面頓時全黑。我在心裡暗暗宣洩,這是什麼破火車,居然連燈都沒有。而就在這時,一聲攝魂般的驚叫響起,嚇出我一身的冷汗。

    車離開隧道,車廂重新被照亮。

    額呵咳咳我被面前那張白如宣紙的臉,嚇得連聲乾咳。

    嗚嗚嗚嗚嗚她的臉比面還白,眼睛卻黑得像是熊貓。

    我的媽呀,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只能用這樣的話來表達自己的詫異。我面前的女生並不是白素美,而是個樣子特別難看的女生。為了遮掩五官的缺陷,她便在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遮瑕膏,眼睛畫的像是熊貓,可這讓她看上去就像是隻鬼。

    嚇死了,嚇死我了我歇斯底里地哭著,眼角的眼線膏融進眼淚裡,滑落時就像滴出來的黑血。

    她嚇我一跳的同時,我也把她嚇得半死。

    是誤會,是誤會。若是像楊春妮那樣的美女,我會毫不猶豫地上前安慰。但看見這位姑娘的臉時,我的心裡很是牴觸。

    什麼東西這麼濕?

    我把手伸進褲兜裡,手指便沾染了暗色鮮血,還有一股臭臭的味道。是劉婆婆的青花瓷瓶,碎了。我連忙用紙巾擦乾淨,手忙腳亂中不慎弄到了眼睛上。我便用收去擦拭。可這一擦不要緊,最後搞得滿臉都是狗血。

    這可咋辦。

    姑娘借我點紙。我朝她伸出手,卻把她嚇得要命。只見她翻著白眼,身子有頻率地抽搐著,呼吸艱難。我連忙上前向她解釋,我臉上不過是黑狗血。可她對我已經有了一種不能自已的抗拒,於是在我走到她面前時,就直接把她下昏了。

    姑娘,姑娘我試圖喚醒她,可無濟於事。而就在這時,玻璃窗中映出這位姑娘的身影。可她明明已經躺在座椅上,鏡子裡的倒影卻是筆直地坐在我面前。更加奇怪的是,倒影中的那張臉和昏倒的姑娘完全不同,而且,她竟在直直地看著我。

    可以確定車廂裡只有我和她,那麼窗裡的倒影是誰?

    白白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我有了緊張時就容易結巴的毛病。

    乘務員趕來,抬走昏倒的女生。

    我跑到洗手間去,洗掉殘留在臉上的狗血。隨後若有所思地望著洗面池裡,怕是黑狗血和屍油有了效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有餘悸地回想剛剛的事,並謹小慎微地朝窗口看了眼。我這裡有的只是陽光,並沒有剛剛那可怕的倒影。

    返程的火車速度很快,一個鐘頭時間就到了目的地。這是一座漂亮的城市,依山傍水。我找到楊春妮時,她正在這間高校裡聽課。據說上課的是國外來的專家,探討高中教育方面的問題。我坐在門衛室裡,等著楊春妮出來。

    五點三十左右,我離開門衛室,直立在這間高校門口。我看見楊春妮姍姍而來,但是她並沒有看到我。我不知道她見到我時,會有怎樣的態度。即便她會不搭理我,會對我嗤之以鼻,我也必須要來親口告訴楊春妮,她現在的處境岌岌可危。

    我在這裡。楊春妮看起來心情不錯,換上了新的漂亮衣服,臉上也塗了美美的妝。她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即便我的聲音很響亮。當我迎合她走上前時,她身後出現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強行拉過楊春妮,摟在懷裡,眾目睽睽之下進行強吻,這尼瑪簡直不把我放在眼裡。於是我打算給他點顏色瞧瞧,看他日後還敢不敢在調戲良家婦女。可就在我衝到楊春妮跟前時,她的一句話讓我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愚蠢。

    求你不要再離開我了。這句話如同刀子直插我的心臟。

    剎不住閘的我眼看就要撞到他們身上,迫不得已我直接摔倒在地上丟盡顏面。我假裝不慎摔倒的過路人,若無其事地撣掉褲子上的土。現在的我已沒有留下的理由,走是我唯一的選擇,可她的聲音卻在我背後響起。

    藍寧?難得她還能認出我的背影,可這種欣慰卻叫我更加難過。

    我若不留一句話地走掉,就等同告訴楊春妮,她面前這個狼狽的身影就是整天和她鬥嘴的藍寧。我不想讓她知道我來過,更不想她看見我心裡的難受。於是我假裝成傻子胡言亂語起來,任由他們在我背後指指點點。

    你們不要臉,在大街上親嘴。你們不要臉,在大街上親嘴。

    傻子你理他幹嘛,我們走吧。身後傳來那男人的聲音。

    我跑到了街角,回過身時,她已經不見了。

    我心裡很難受,像是要停止呼吸。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被帶走的似乎不是楊春妮,而是我身體裡某個重要的部分。我用力地敲著自己的胸口,希望那窒息般的難過快點離開我的身體。

    藍寧那聲音熟悉到讓我淚奔,你在這裡做什麼?

    是楊春妮?

    真巧呀,在這裡也能碰見。我故作鎮定。

    你的嗓子都啞了,怎麼了?她這麼問等同於往我的傷口上撒鹽,像是故意跑來看我難過的。

    我選擇沉默。

    你明明是來找我的,幹嘛假裝不期而遇?她什麼都知道,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除了她我還有什麼理由出現在這裡,可出現在這裡後我卻什麼理由都沒有了。自己就像是個局外者,那曾經與自己有關的,現在都與自己畫上了結束的句號。

    你真的那麼想知道麼?那我就實話實說了吧!與其把話憋在心裡不如痛痛快快地說出來,於是我直起腰看著面前的楊春妮,我確實很喜歡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記不得了,你如果是因為同情我才跑到這裡,那你還是離開吧!

    你喜歡我?楊春妮指著自己,欣喜若狂,這太突然了!

    我還是選擇沉默。

    藍寧?我的背後有聲音傳來,也很熟悉。我回眸時看見她,就是剛剛出現在門口的楊春妮。確切地說她根本不是楊春妮,而是我的老同學。只因她的身高和身材和楊春妮實在太像,以至於我剛剛不慎看錯。若不是她重新出現在這裡,我怕一時半會兒都明白不過來。

    額我瞬間石化了。

    真是你呀老同學,我還以為是自己認錯了呢。她姍姍而來,拖著的旖旎倩影和楊春妮有得一拼,這個姐姐好漂亮呀,藍寧你上學時的牛真不是白吹的。

    你好,我是藍寧的老師。楊春妮上前澄清。

    喔。不好意思,還以為你們是我們以前上學的時候都很貪玩,經常逃課,聽到老師這兩個字自然都很膽怵,說起話自然也變得嚴肅了,那我們就先走啦,藍寧等以後有時間要請我們吃飯喔!

    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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