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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11章 :離奇失蹤 文 / 江南孟郎

    把林宛如帶出酒吧。我言簡意賅地向說明自己的身份,她臉上重新燃起生的信念。我們回到了唐一一的家,林宛如的表情很不自然。在門口她拉動我的袖口時,我就知道她這屋子裡有她難忘的噩夢。

    但她必須要和我進去。

    迎刃而上有可能解決問題,但逃避只會讓問題更加複雜。

    客廳裡的茶几上,仍擺著那三幅怪異的素描。他們睜著的眼睛,如同刺進毛孔的針。林宛如看到那三幅畫時,瞳孔裡佈滿了恐懼。她保持與三幅畫的距離,筆直在站在過道中間,警惕地環視這個她長期居住過的地方。好像是某副她畫過的面孔,已經掙破了畫的禁錮,悄無聲息潛伏進陰暗的角落裡。

    我指著其中兩幅畫,問著那個最直接的問題。林宛如慢慢地抬起手臂,輕輕一指便很快地落下。我目視其中一幅畫像,伸出手指,隨即重新去注視林宛如。她會意地朝我點了頭,我便知道她臨摹的是那個死去的小姑娘。

    雨點還在敲擊窗子,電閃雷鳴。

    我執意走到窗口,去拉明黃色的窗簾,期望能緩解林宛如緊繃的情緒。誰知道林宛如因而更加緊張,她叫我不要去碰那裡的窗簾。可那時我已拉開窗簾,並順利地擋住雷光驟閃的玻璃窗。看著她驚慌的目光,我重新去打量面前的窗簾,不覺得有何奇怪。

    你沒事吧?

    她在裡面。

    誰?

    現在不見了。

    我們一言一語,答非所問地說著。有意無意地去看那幾幅畫,林宛如說的她難道是畫中的小姑娘。我舉目去看林宛如,她也投眸看來。

    她在和我玩捉迷藏。

    聞言,我輕哼。這是影視劇裡出現的情節,想不到竟會出現在現實生活中。

    我知道她藏在窗簾後面,可我只能假裝找不到她。

    為什麼?我問。

    林宛如瞪大眼睛,滯重中略有幾分迷茫,我不能找到她,那樣就輪到我藏起來,她會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來找我。林宛如說完就目視二樓,仿若在回憶那驚魂的過往。而我也順著她的目光,在空空的房子裡遊蕩。就好像已看到那個小姑娘,在廊道與房間裡不知疲憊的奔走,光著的小腳丫踩得地板啪啪作響。

    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麼?我知道不該問這樣的問題,但若不問就會滯留在原地。

    我不知道林宛如的情緒陡然間失控,身子如同風掠過的草地,在恐嚇中瑟瑟發抖。她的語調也變快,扭曲,像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一樣,我只知道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睡在棺材裡。裡面還有兩具屍骨,他們的臉像是被燈照亮了,很白,我當時被嚇壞了。

    然後呢?問這話的時候,我一直看著小姑娘的畫像。

    我使勁地砸,使勁地踹,總算是弄開棺材蓋。可我眼前仍是黑暗的,有流水的聲音,還有一道光。我想起來啦,那裡是山洞。棺材就在山洞裡面。這樣的事情重複兩次,每次都是一模一樣。只要一閉上眼睛就害怕自己會睡著,於是跑到酒吧裡。我知道自己不該吸毒,可我真的害怕極了林宛如話語哽咽了,聲淚俱下。

    你幾天沒睡了?我問。

    林宛如伸出三根手指。

    你這樣會死的。我很不客氣地說。

    我寧願困死也不要被嚇死。林宛如也很不留情地吼道。

    我帶林宛如回到她的房間,望著那張舒適的軟床,問她不想好好睡一下麼。誰知道因為我這句話,林宛如歇斯底里地哭了。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覺,可卻不能睡。她害怕自己會鬼使神差地跑到那個山洞裡,更害怕看見那兩張比陽光還刺眼的面孔。

    我會一直守在門口,直到天明。我倒是很想看看,她睡著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要你在這裡陪我。她脫掉鞋子來到我面前,在通透明亮的房間裡,毫不羞恥地脫掉自己的衣服,遞送來那已經乾癟的嘴唇,你要了我吧。

    不要這樣。我狠狠地把她推開,以至於精神疲憊的她摔在床邊。她的眼睛裡堆滿了委屈,很埋怨地望著我,我是不是很下賤?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埋臉不去看她。

    你覺得我想這樣麼。有誰不想做個自重自愛的女人,可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孤單麼。我甘願這樣墮落,也不想守著空空的房子。她慢慢地挺起身子,重新走到我的面前,使勁地拍打我的胸口,你明明什麼都幫不了我,幹嘛要帶我回到這裡?

    我牢牢地攥住她的手腕,她便無力釋放自己的情緒,於是倒在我的懷裡用眼淚來宣洩。任由她的淚洇濕我的胸膛,也任由她在我的懷裡閉上雙眸。在原地站了很長時間,林宛如也慢慢停止哭泣。

    床上,她如釋重負地睡去。

    我回到客廳裡取來背包,翻出裡面的監控器,安裝在房門的上面。在離開林宛如房間的時候,我隨手將棉簽插進門縫裡。回到客廳,陷進沙發中,目不轉睛地看著監控畫面裡熟睡的林宛如,等同於守在床邊。

    深夜。

    雨停。

    驟然間的安靜讓我很不適應,失去了雷鳴的眼睛更加疲憊。我瞄了一眼時間,是凌晨兩點鐘。注視監控裡熟睡的林宛如,仍保持原來的睡姿,看不出有任何不妙的徵兆。我仍舊沒有鬆懈,直至一個鐘頭後。凌晨三點,天仍舊是陰暗的,但日光很快就會踏破黑夜。

    睡半個小時應該不會有事。我把手指的鬧鐘調到三十分鐘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天仍舊是黑暗的。耳邊傳來鬧鐘的鳴叫,我以為是三點半,卻發現是五點半。我睡了有兩個小時。

    媽的!

    鬧鐘共響了n次,間隔十分鐘。

    我慌忙地竄到林宛如的臥室門前,目視虛掩的房門和掉在地上的那根棉簽,心臟較有節奏地撞擊胸膛。推開門。舒適的床墜進眼眸,林宛如卻不見了。我連忙跑到衛生間與隔壁的兩個房間,都沒有發現林宛如的影蹤。

    回到客廳。

    翻出昨晚的監控錄像,把時間調到三點鐘。

    監控畫面裡顯示,在三點至三點二十期間,林宛如都好端端地睡在床上。可到了三點二十分之後,監控畫面像是被什麼東西干擾到,畫面開始模糊扭曲,維持有兩分鐘的時間。當畫面恢復正常時,床上的林宛如不翼而飛。而隨後到時間裡,林宛如再沒回到房間。

    偏偏是在我剛睡著的時候,特麼的!我狠狠地跺著腳,宣洩。

    我重新調回監控,留意畫面下的時間。

    畫面是從三點二十分五十三秒開始模糊,三點二十三分三十七秒恢復正常。

    我很想知道在這兩分四十四秒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那模糊的畫面卻成了我探究真相的阻礙。我跑到衛生間裡,將臉插進盛滿涼水的洗面池中,隨後利用暫定與進退功能翻看監控畫面。

    模糊的畫面中我只能看到顏色的變化。其中黑色佔據畫面百分之八十,剩餘的百分之二十是紅色。而在視頻模糊的兩分四十四秒前後,林宛如的房間裡並不存在紅色物體。於是我很肯定那團紅色,是某個進到林宛如房間裡的怪東西。

    重新翻看監控畫面。

    這是什麼?手機屏幕與我的眼睛只有幾厘米的距離,也難以看清畫面中那細小的東西。可就我把手機挪開的瞬間,驚懼地發現監控畫面的中間區域,那細小的東西竟是一張小孩的臉。

    手機毫無預兆地發出叫魂般的響聲,促使我如同跳屍一樣彈起。

    媽的,鬧鈴忘記關了。手機屏幕裡有兩個跳舞的小孩,而時間剛好是四點四十分。

    天已經放亮,陽光和煦。我離開唐一一的家。地面上散落著紅色的豆子,是我昨晚塞進林宛如衣兜裡的。五點三十分的城市街道,早已有路人與車輛來來往往,林宛如留下的唯一痕跡,很快就會消失在忙碌的踐踏中。更何況時間已經過去兩個鐘頭。

    但至少我還知道林宛如是往南走的。

    我直立在十字路口,看著人行道上來來往往的路人。

    市區南部,是南山老墳和那座荒涼的村子。如果沒有估計錯誤,林宛如是去了那裡。而她說的山洞和棺材,肯定是在村子附近的山巒裡。坐車到南山需要四十分鐘,而徒步行走起碼要兩個鐘頭。估計這會兒,林宛如已經到了南山。

    等了十分鐘,遇到一輛出租車,卻發現自己出門沒帶錢。硬著頭皮上車,司機師傅問我去哪。

    南山。

    南山老墳麼?他不敢置信,或者是不想去那種地方。

    嗯。

    八十。他漫天要價。

    我有急事,快開車。形勢緊迫,容不得我討價還價。再說我現在分文沒有,也不怕他隨意開價。

    好咧。他一腳油門,車子揚塵而去。

    南山前,人跡罕見。他停下車,笑呵呵地看著我。可我的一句話,卻讓他變了臉色。

    你開什麼國際玩笑,做出租車賒賬?

    真不好意思,出門忘記帶錢,回頭遇見一定給你。

    你想找茬打架還是怎麼的?他心情一落千丈,自然得理不饒。

    我把電話抵給你。我身上唯一值錢的物件,就是這部廉價手機。司機接過電話端詳一陣,而我趁隙推開車門,鑽進南山腳下的林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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