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鬼將軍 文 / 凋零破敗

    血紅的樹冠如同大傘更顯得詭異，人面柳那張樹皮老臉逐漸隱入樹幹之內，看來徹底打斷了交涉的餘地。

    「呼∼」陰風大作，原本十數米寬的樹冠陡然增大，短短數秒化作遮天蔽日，黑暗徹底封閉陸天的視線。漆黑似墨，伸手難辯五指，失去了視力陸天心中的無力更甚數分，一絲死亡的氣息悄然攀爬上心頭。

    「唰，唰，唰……」破空聲大作，夾雜著無盡的腥風迫近，陸天雖然懂得聽聲辯位之法，但失去了視力一時間無法適應，不及防之下，柳條猛然抽落其身上。

    硬受一擊，陸天感覺到體內血氣翻滾，身上的火辣辣的刺痛刺激著他的神經，面對隱藏在黑暗之中的人面柳，陸天一時間也沒有對策。

    「唰！」攻擊再次來襲，陸天也沒有多作顧及，就地一滾，雖然躲過要害，但身上或多或少也被柳條掃中，強忍著疼痛感手中拿起一支羽箭搭於強弓之上，強拉起滿月，箭羽應聲朝聲音響起處射出。

    數秒過去，黑暗中絲毫回應也沒有，看來剛才匆忙一擊並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陸天再次掂量一下手中僅餘的羽箭，這一場戰鬥如果沒有轉機，他敗下場來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萬羽條！」陸天的反擊徹底激起人面柳的怒火，一聲尖銳的冷喝，空中捲起一陣腥風，接連不斷的破空聲瞬間讓陸天毛骨悚然。

    柳條經過妖靈力加持，彷彿鐵槍鋼矛一般，如果被直接刺中恐怕會多出一個血洞，但是在黑暗之中，根本沒有辦法逃得過人面柳的追擊，雖然不捨手中僅餘的四枚箭羽，但面對生死不得不作出決定。

    搭箭拉弓，四支箭羽呼嘯而去，感覺到體內消耗近半的靈力，陸天把心一橫不退反進，身影幾個躍動緊隨利箭追去。

    「砰砰砰，」連續四聲炸響，原本密集的攻勢被炸出一條狹小的路，不少柳條被箭羽引起的烈焰點燃，借助微弱的火光，陸天終於尋找到人面柳的所在地。

    暴起的攻擊，也讓人面柳心頭一驚，看著飛速接近的陸天，怒意再次湧上心頭，正準備控制柳條圍攏陸天，黑暗中響起一陣彼有節奏的鐘聲，原本靈敏的柳條竟然變得遲滯起來。借助這短暫的停頓，陸天身影一矮，三步並成兩步，快速迫近人面柳。

    「砰，」緊握強弓，陸天奮力朝人面柳劈下，強弓雖然只是尋常法器，但堅硬度也並不小，比起木材有過之而無不及，強弓擊中的地方，頓時飛濺出鮮紅的血液。

    人面柳吃痛之下，原本遲滯的軀幹頓時恢復過來，萬千柳條一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飛陸天。

    拋飛中的陸天險些昏迷過去，連忙咬了一下舌尖強提精神，雙手捏了兩個法訣，兩枚飛雷針剛一凝聚便朝人面柳軀幹上的傷口沒入。

    「啊啊啊……」尖銳刺耳的慘呼突起，一股難耐的惡臭，讓陸天幾乎嘔吐出來，原本拋飛的身軀在地連續滾了數個跟斗才把衝擊力完全卸掉。

    「我要把你靈魂禁錮一千年，不，一萬年。」人面柳被憤怒徹底沖昏了頭腦，連扎根的大地也隨著他的怒火顫抖，倒地的陸天感受到四周的變化，臉上掛起一個無奈的苦笑，剛才接下人面柳含怒的一擊，此刻讓陸天強撐起來也難，這老祖也不靠譜，到了這生死一刻還不冒出來。

    腥風再次刮起，黑暗之中陸天雖然看不到攻擊，但明顯感覺到死神的迫近，帶著無奈的笑容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最後一刻。

    時間一秒，一秒流逝，原本熄滅的求生意念再次被點燃，陸天把緊閉的雙眸睜開，眼前的黑暗早已經消逝，只是身前三尺處的一道十尺刀痕觸目驚心，而一把亮晃晃的斬馬刀斜插在地上。

    「鬼將軍！」大凶之地上迴盪著人面柳充滿恐懼的聲音，陸天此刻才發現右邊數十米處站著一個身穿金子鎖鏈甲的將軍，只是讓陸天倒吸一口冷氣的是，來者項上並沒有頭顱。

    「何人在祁山鎮搗亂。」鬼將軍一步踏出，一股無形的壓力席捲而開，如同雷鳴般的話語，震得陸天耳朵隆隆作響。話語落下，人面柳無數的柳條瑟瑟發抖，一張消失的樹皮臉孔再次浮現出來，只是與剛才相比，那張陰深的面孔已經被恐懼所代替，焦急的話語道出：「將軍，求饒命，此人前來獵殺小人，小人被迫出手的，求饒命！」看著失去威風的人面柳，陸天頓時看呆了眼，眼前的無頭將軍究竟是那一號人物，連人面柳這樣的妖物也升騰不起對抗之心。

    一道目光鎖定陸天，讓陸天腦海中的思緒瞬間消散，雖然無頭將軍並沒有頭顱，更別說眼睛了，但陸天清晰感覺到一雙眼睛緊盯著自己，彷彿要把自己看透一般。

    「很熟悉的感覺，你是什麼人，來自那裡，到這裡究竟為何？」一連三個疑問，在鬼將軍口中道出，但最讓陸天起疑的是鬼將軍口中熟悉的感覺，如果可以與對方扯上一絲半縷的關係，想要活命恐怕不是妄想。

    快速過濾腦海中的信息，但陸天根本搜索不到任何與鬼將軍的交集，在陸天磨蹭時，人面柳也聽出鬼將軍話中的意思，雖然他並不清楚鬼將軍的來歷，但如果被陸天想出一絲關係，它絕對吃不了兜著走，最後誰勝誰負，結果就會變得飄渺不定，逐連忙開聲迫問：「鬼將軍提問，膽敢拖拖拉拉，你找死！」

    「哼，找死！」鬼將軍明顯對人面柳的插嘴很大意見，單手一揮，一道紅色刀芒脫手飛出，人面柳不及回防，半邊參天的樹冠被切割掉，大量腥臭的鮮紅血液傾灑落下。

    劇痛讓人面柳的軀體不斷抽搐，但也徹底打消他插嘴的念頭，如同一隻鬥敗的雄雞畏縮不前。

    「說，」語氣之中充滿堅定，彼有將軍風範。陸天也被鬼將軍的那一手驚得心頭一震，面對鬼將軍的迫問，他也沒有拖延的

    借口，只好如實道出：「魏武子民，五行宗弟子，遭奸人與人面柳陷入，才夜闖大凶之地，有什麼不敬之處，請多多包涵！」

    一絲不苟的回答，讓鬼將軍陷入沉默之中，由於沒有頭顱，所以陸天與人面柳看不出鬼將軍的神色變化，但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陸天知道鬼將軍為何說出「很熟悉感覺」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