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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五十一章 :妙麗善舞 文 / 水瑟嫣然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赫連和會不應允的時候,她卻讓步了。

    「霜雪的確還小,王上就看在老太君的面子上從輕發落吧。」赫連和笑意溫婉,紅妝艷艷卻多了些柔和。下座眾人此時看她,眼神複雜起來。

    「吉兒,這個女子不簡單啊。」康王瞇眼,對身邊的兒子沉聲說道。

    「人說美女無腦。看來也不盡然。」康王世子慕容吉略帶深意地笑了笑。甚有興味地挑目望向那台上的女子。

    看來她的確有他想像中那麼聰明,慕容飛鳴瞇眼看了她一眼,而後笑道,「今日是王后與孤王大喜之日,新娘最大,你說什麼孤王都依你。」

    「謝王上。」赫連和低眉順眼地應了話,一副夫唱婦隨的賢妻之相。

    「不過說到從輕發落,王后覺得要如何才算是從輕呢?」慕容飛鳴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可不見得會讓此事善了。

    「臣妾聽聞南詔女子皆能歌善舞,今日又是大喜之日,不若就讓霜雪妹妹表演一曲歌舞吧。」赫連和美目流轉望向那廂正慌亂不已的蕭霜雪。想來她也有要在慕容飛鳴面前一展風姿的想法,自己這要求不是也正應了她的心中所想?

    果然,她話方落音。那廂的蕭老太君就馬上笑容可掬地應了,「這個好辦,霜雪這孩子沒什麼特別的,就舞跳得好。」

    「本宮看霜雪身姿輕盈,想來必然擅長軟舞,那不如就讓她舞一曲《春鶯囀》吧。」赫連和只是隨口說說罷了,孰料這時蕭老太君一聽就變了面色。

    「王后娘娘,這軟舞可不是那麼好舞的……」蕭老太君皺眉,有些猶豫地說道,又看了看身邊的小孫女。

    台下慕容吉聽著,淡聲道,「春鶯囀須立於席上,進退旋轉,不離席上而舞。能舞好自然好,可若是不慎跌落,那可就麻煩了。這王后可給出了個難題啊,若是老太君再推拒,恐怕就是大不敬了。」

    「這就是聰明人的高招,老太君說了,她孫女就舞跳的好。軟舞算得上是女子專長,若這個都不會,或是不敢。那就只能說明老太君護短。不顧天子威嚴。」康王嘿嘿一笑,「看來就算老太君把這個孫女送進宮去,也不定有出頭之日。」

    台上赫連和聽著蕭老太君這麼說,不由苦笑看向慕容飛鳴,「王上,如此,您看要怎麼辦才好。」

    「殿前失儀在孤王的父王在時,處置的輕的一般是打板子。」慕容飛鳴不輕不重地回道。

    赫連和聞言,故作驚訝,又作苦惱狀,「可是老太君,這樣好似會捨不得。」

    「哦?那也沒辦法啊。」慕容飛鳴旁若無人地回道。

    「這個——真的不太好啊。」夫妻二人旁若無人地對話,將近在咫尺的兩個當事人當作了空氣。

    赫連和這時心裡只想笑,那老太君臉色可是越來越難看了,不知道她會怎麼處置。慕容飛鳴明顯是不想幫這老太君的,那這裡就只有任由她來作弄這對祖孫了。

    就在這時,一直躲在蕭老太君身後的寧霜雪突然站了出來,「王后娘娘!臣女願意跳《春鶯囀》!」

    看不出她還有幾分骨氣,赫連和淡看她一眼,道,「那你就去吧。」

    「是——」寧霜雪俯首,眼神還偷偷往慕容飛鳴那邊瞟了下,可惜後者對她還是視若無睹。

    寧霜雪退下去換衣服,蕭老太君也悻悻走了。台上又只剩下他們夫妻二人。慕容飛鳴逕自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又望向赫連和觀察她的狀態。她喝了不少酒了,但臉上還絲毫未見有何變化。難道她真酒量那麼好?

    女人是水做的,的確也有可能她酒量極好。但就算再能喝的人,喝下那麼多烈酒還面部不改色的還是有些讓人懷疑,這其中定有蹊蹺!

    「王上在看什麼呢?」赫連和轉首看他,笑容甜美。天真無害的眼眸,真是偽裝到了天衣無縫。

    「你在孤王面前,還需要演戲麼?孤王什麼樣子,你什麼樣子,我們彼此都清楚。你就別裝了。你嫁入這裡是東方凌風的安排,並非你所願。這孤王也知道。」慕容飛鳴唇線微揚,語氣有些不屑。

    他這麼一說,赫連和臉上的笑容卻依舊保持著,「王上戴著面具,沒人看得到,可是臣妾可沒有。現下台下那麼多人看著,臣妾怎能不好好裝裝樣子呢?」

    「古有一舞,據說其舞最高境界是戴面具起舞,不見神情,只透過舞者的動作來感受其要表達意境。而王后這般,不用面具,就能夠比戴面具者更懂得掩飾自己,那面具之於你也是多餘。」慕容飛鳴悠悠說著,整個人又懶洋洋地躺到了椅子上。

    彼時樂聲奏響,寧霜雪輕盈立於席上翩翩起舞,纖細的身體柔若無骨般舞動,彷彿風中襟帶飄揚飛舞。

    「人為了自保總要偽裝下自己,王上就確定自己沒有偽裝過?」赫連和見他那般興趣怏怏的樣子,也跟著手托了頭懶懶地看向台上舞動的女子。

    從那席上落下,弄不好就會落個半身不遂,但即便是這樣危險地如履薄冰般的境況,她還是不忘觀察著這高位上的男子是否有將目光駐留在她身上。

    女人都以為自己愛的男人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人,都以為自己要付出了,自己夠好,那人就會為她而目光停留。可惜她們不知道,男人最愛的始終還是他們自己。

    「孤王何時沒有偽裝過?」慕容飛鳴自嘲般地笑著反問。

    「那麼寧家作為王上在朝中需要倚重的,為何王上都不願多看那台上女子一眼呢?想來你多看她一眼,她指不定就高興地忘乎所以。」赫連和淡笑道。

    「然後就讓她從上面掉下來,摔個短歌斷腿的?最毒婦人心,沒想到王后你心思如此歹毒。」慕容飛鳴收斂了笑,聲音變得冷凝,「赫連和,如果你想成為孤王姐姐那樣的女子,那你最好先掂量下自己的份量。你對孤王的那點利用價值是不是足夠對等我對你的縱容。」

    說女人心海底針,還不如說男人心深不可測呢。赫連和只是隨口那麼說說,沒想到這個人就想了這麼多,她糾結了眉看他,道,「臣妾覺得,王您在說這番話時,是否也該先整清楚,您是不是有值得臣妾去為您興風作浪的價值。皇后娘娘為了得到皇上的心才機關算盡,可是王上您之於臣妾好像沒有那麼重要。」

    人待人從來就跟照鏡子一樣,赫連和本也不想這麼快跟慕容飛鳴如此**luo地攤牌,但誰讓這人嘴巴毒得讓她氣不過。你可以拽得忘乎所以,我偏就要告訴你,你沒那麼重要,少在那兒拽不拉幾的!

    赫連和的話落在慕容飛鳴耳裡,又砸到了他的心頭,他忽覺很不是滋味,盯著她看了許久沒有說話,他方轉首看向那邊正極盡所能展現自己的女子身上去。父王曾說過,男人都喜歡比較依順自己的女子,但是對那樣的女子至多也只能是喜歡。一個有遠見與手腕的男子,應該去愛一個足以與自己相匹的女子。跨越千山萬水,經歷艱難險阻,方才擄獲芳心,這樣一場轟轟烈烈的追愛之旅,才不負此生。

    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堅定不移地想要找出他的荷荷,不計後果,不計得失,只要能夠找出她,然後與她相愛,再相守到老。有這麼一份感情足矣。

    荷荷好像他再也找不到了,但是面前又出現了一個有挑戰的女子,他的心蠢蠢欲動,但是他的理智又在警告他,感情要從一而終。人一輩子只能愛一個人!

    這個女子,已經是他的王后了,也即是他的妻。他可以毫不費力地去佔有她,可是這樣的佔有,又有什麼意義?

    心底有兩個想法不斷衝突著,去俘獲赫連和,還是堅守對荷荷的愛,到底哪個才是他該選擇的呢?人生第一次,他感到迷茫了,到底要如何做才好。

    「你這麼說,是對孤王沒有興趣咯?那孤王是不是也該跟你一樣甩出一句,孤王對你也沒有感覺,才夠禮尚往來?」慕容飛鳴淡淡說著一句可謂廢話的話,眼神是定格在台上的,但他明顯沒有聚焦在那女子身上。

    可是那台上女子卻還在舞著,以為自己愛慕的人終於看上自己一眼了,舞動得更為嫵媚。

    如果此刻坐在這後位的她也同樣愛慕著這個男人,那她是不是該吃吃醋,發發小女人脾氣。可是仔細想來,以她這種個性難得去發脾氣,只是會直接找人來把這女人給做掉,死的乾淨一了百了。如同當初她看到原野跟小三在滾床單時,她第一個想法是要打那女人一頓,第二個想法就是找人把那女人給先暴打一頓,然後再毀容。再讓原野全程看著,讓他生不如死,再把這兩人的肉一塊塊割下來扔海裡餵魚!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忘記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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