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花叢驚遇 文 / 水瑟嫣然
慕容飛鳴懶洋洋地倚靠在座上說了那席話,話裡有兩重意思,你不讓她參賽那你是否決皇上的判定,也是在否定鳳首箜篌的價值。這等於同時得罪了兩個當權的男子,慕容玲瓏縱然再不理智也知道該收斂收斂了。
赫連和很清楚,慕容飛鳴此番出言並非為了幫她,而是想讓她參賽。說句大不敬的話,那南詔王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特別是找她的茬兒。若是她通過了初賽去奏那琴,無聲響的話,那她就丟人丟大了,連皇帝也會跟著丟人。畢竟這北雁第一美人的名號是皇帝賜的,若是她初賽就沒過,那也只說明她不自量力。算來算去,這場賽事,她怎麼看都是百害無益。可還有一種,就是她大獲全勝,抱得那上古箜篌歸!
「臣女明白既然報了名上去,這比試是一定要參加下去的了。但是四人一組本是要選擇最優的人才,臣女若無組員比試,就進入比試實為不公,臣女願加入最後一組參加比試。」和謙恭回道。「北雁第一美人只是稱號,不能表明臣女就有真本事,臣女願讓讓眾人心服口服。」
「說的好!朕准了!」東方凌風少見像和這樣由著傲然骨氣的女子,既然她想證明自己,那何不給她一個機會。
「謝皇上恩准。」
……
來到賽場,和本就是一身輕便裝扮,也就無所謂挽袖束髮之類的了,她斜跨了箭筒,手握長弓走入到了靶前。那弓箭她一一檢查過了,皇后果然還是派人做了手腳。若非她多了個心眼在比試前檢查了弓箭,怕是要當眾出糗了。這女人估摸不僅是心胸狹隘,還詭計多端。難怪皇帝不喜她,看南詔王對她的態度也是不冷不熱,看來她真做人挺失敗的。
她又為何要去與一個失敗的人一般見識呢?
一一做過四個靶子,走到第一個靶子前,這女子看來臂力小了些,箭還未到就落地了;第二個也沒有箭,考官說是箭射飛了,不知哪裡去了。第三個還差一環接近紅心,第四個直入紅心,考官說是夏麗媛。果然是將門之後,看來那女子也不是只空有其表。只是品性差了些,總歸還是個敗筆。
「考官,我可以開始了。」和走到紅線之外,說話間已舉起弓箭瞄準。話音落下,那箭已嗖地射出,正中紅心!
「好,這是第二個!」和嘴角一勾,箭直直飛出刺入紅心。
「第三個!」那箭射出,擊中紅心時,旁邊那支箭竟被震落!
到此,考官已目瞪口呆,見她走到最後一個靶子,忙出聲制止,「赫連小姐且慢,夏小姐已命中,有了參賽資格,你也已射中三靶,參加比試綽綽有餘……」
「說好的是與四人比試,怎可不算。」和說完,舉起弓箭面准,箭矢射出,竟穿透了那支箭聲,入靶心還要多出三分!
「好!啪啪啪……」男子的叫號聲從後還傳來,和望去竟是夏哲!
「夏公子,你怎麼在這裡?」和望著他,疑惑問道。
「我是也是監考啊。」夏哲憨笑回答,「和,沒想到你箭術也這麼好。」
「公子過獎了,和也只是眼力好了些罷了。」和淡笑回著,將弓與箭筒褪下,交於考官手中後,便與夏哲一道出了賽場。
正走著,呼聽得香菱雀躍的呼喊,「小姐小姐!」
二人看去,香菱竟是與上官玉書同行而來的,上官玉書手中抱著一束芍葯,笑如春風溫煦。看著那束粉嫩嬌貴的芍葯,和幡然想到來宴會前與他的約定。
夏哲也注意到了那束芍葯,但卻沒有想太多,只是發現上官玉書外紗掛破,估計他是親自採摘,於是便好奇問道,「玉書,你這花是要送誰呀?看你衣衫都被掛破了,是誰家姑娘讓你這般上心?」
上官玉書看他一眼,回答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嗯?」夏哲一怔,見和掩嘴輕笑,驚訝問道,「和?是你!」
「是啊,美人見我空手可憐,於是對在下說,會親手摘了蘭草贈我,我便也親手去摘這芍葯。我看美人恐我不予芍葯,於是就先摘來芍葯想換。不過,美人為何兩手空空?」上官玉書故作委屈地笑道。
「這就去,那『奪琴大會』開始還有些時候,我先與香菱去摘蘭草。」和笑如桃花綻放,妖嬈怡人。她過來拉過香菱的手,便朝著草木繁盛之處去了。
目送二人走遠,夏哲才側首皺眉問道,「玉書,我從不知道你對和有意。」
「不過送花,你就確定我是對她有意了?那她送我蘭草,你覺得她是對我有意嗎?」上官玉書修長的手指輕觸了嬌弱的花瓣,此時看這艷麗的花兒就似和那動人的臉一般舒心可愛。
「她對你是否有意,我看不出來,因為我並不瞭解她。可是你……玉書我們是一起長大,你在想什麼我多少還是能估摸的到的。你對她有好感。」夏哲直言不諱,畢竟是發小,說話也就不想那般拐彎抹角了。
「是有好感。」上官玉書毫不避諱地承認了,他依舊笑得溫柔,「夏少將軍,你沒有?」他每每與夏哲開玩笑了,就喜歡用「夏少將軍」來稱呼夏哲。
「我都向相府提親了。」夏哲更直接。
「呵呵……那我可能比你少點。不過這花說好要送的,我還是會送的。」上官玉書坦然看她,「赫連家還未有應下吧,不然和也不會那般隨意的。」
「你總會戳中我的傷處,這樣算來我們該是公平競爭才對。」夏哲並非狹隘之人,和有人喜歡他也高興,雖然有淡淡的醋意,可是這怨不得和,畢竟她那麼美麗聰慧。
「競爭?呵呵……我覺得追來的不算真愛。」上官玉書搖頭,他抬首仰視著浩瀚無垠的碧空,道,「若是有緣,定會有情人終成眷屬」
「但這世上不成眷屬的有情人比比皆是,你不去爭取有怎麼會有機會?」夏哲不贊同,緣分豈是坐等得之的?
「夏少將軍~這話聽著你好像在鼓勵我追求和似的,你這不是給你增加難度嗎?」上官玉書不知怎麼回答,若是有緣人,即便是什麼都不做,可能都會天賜姻緣。若是有緣無份,即便含恨死去,都未必能得成佳偶。
「咳咳……那你就當我沒說好了。」夏哲清咳幾聲。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啊,既然夏哲你這麼鼓勵我,我怎能不盡力。」上官玉書壞笑說著,抱起了花又朝著和那邊奔去,「那我現在就去了,夏哲不要吃醋哦~」
「你這小子給我站住!」夏哲一聽當即抬腿衝過去追趕,上官玉書看來斯斯實際武藝不下於夏哲,兩人一追一趕總隔著段距離,倒似回到了年少時那般恣意歡狂。
清明過後,草長鶯飛,柳綠花繁。和細步走在柔軟的草地上,邊欣賞著兩岸美景,心情愉悅。來到一片蘭草花叢,和便低頭採摘。她只顧低頭摘花,卻沒注意腳下,結果,走著走著忽然腳下一絆……
「啊!小姐!」香菱見小姐忽然往前栽倒,嚇得驚呼,她快步奔過去。誰知當她撥開蘭草,被自己見到的情形嚇了一跳!「小、小姐——」
和是摔倒了,卻沒有摔痛,因為她睡到在一個肉墊上……而那個肉墊是她此生都不想得罪的人——南詔王慕容飛鳴!當她察覺做了肉墊的是南詔王時,與那麼一瞬間僵硬,她腦子一片空白。
金色面具下一雙星眸朦膿轉醒,當他發現將自己從假寐中撞醒的是赫連和時,聲音一冽,「赫連小姐,真巧。」
「呃——是真巧啊。」和傻笑應了句,騰地起來,規規矩矩站好。
慕容飛鳴緩緩坐起,將頭上的蘭花摘下,又看了散落在旁的蘭草,淡淡說道,「赫連小姐是要摘蘭草送人?」
「是。」和應話,這人從剛才就透著股陰沉的氣息,不知是不是因為恐懼,這三月天裡,衣著厚實的她竟有種寒意自腳底升起。
「是誰?」慕容飛鳴眼瞳一縮。
「啊?」這人沒事吧,這麼八卦?和愣在哪兒。這個被萬千男女老少奉為神祇般的南詔王,居然是個八卦男?
「孤王問你是誰。」他又重複了一遍,抬眼看向女子,他心裡冷哼一聲,不爽道,這女人一臉吃驚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這個……這個人王上你認識。」和想了想回道。
「孤王認識的人很多。」慕容飛鳴漠然回了句。
……她還能說什麼嗎?能嗎?!
「小、小姐……國主大人……」香菱小小地出聲,宣佈下自己的存在。小姐跟南詔王好奇怪,每次兩人一見面就好像將旁人都當空氣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