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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五十章 颶風 文 / 君墨染

    第一百五十章颶風

    清晨,皇宮大道。

    「二弟,聽說你昨晚府上出了竊賊,四弟這事才出來,二弟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傾季默眉間帶著一分兒體貼,握著傾樹陽的手不覺的緊上幾分,口吻裡擔憂之色呼之欲出:「還望四弟平安歸來。」

    「那是自然,四弟有陛下寵愛身繫著慶國未來,自當有神佛保佑。我們且安心。」傾樹陽寬慰道。

    昨夜二皇子府邸鬧賊,二皇子傾力捉賊。這事一大早就傳進了皇宮,慶王強撐著身子,勉力聽了會,朝宮太僕看了兩眼。宮太僕會意,立時讓人前去調查。

    慶王往日裡雖說也有關注幾位皇子的府邸,卻從來都沒有插手過皇子內務。就好比傾季默和離鏡之事,區區一個皇子府邸哪能比的上後宮女人的傾軋?只是慶王這幾年來越發的不親近女色,除了蘇貴妃也就是屬國傾墨了。慶王本以為,身為皇子若是連著自己內府之事都處理不淨,何談為朝廷效力?

    慶王雖然不說,不過宮太僕卻是知道傾安墨一事讓慶王備受打擊。再加上昨日宗長大人一席話,慶王也明白過來。國不可一日無君,更加上他這身子也不知道能活幾日。

    正在朝官就要到齊之際,一紙密信被人送了上來。

    小小素的臉透著一色不同尋常的潮紅,緊緊抿著的嘴邊還有褐色的藥汁殘留。

    「喏。」來春將手上的紙條遞給小小素,「那位大爺真奇怪。」來春嘀咕一句不再說話,只是看到小小素的臉上有了抹喜色。

    來春瞧著寫的極為瀟灑的幾個字,心裡頓時覺得那個怪人似乎也不算太壞。

    「來春。」小小素湊了過來,低語道,「來春有沒有聽我的話把東西送出去?」

    來春嘴一扁,當場就不高興起來。眉宇間有了絲不滿,搶過紙條就往懷裡塞。

    「好了好了,來春,是我不對,來春那麼好的人,怎麼會沒聽我說的?」小小素忙拉住來春的手,認真的說道:「不然,來春也不會救我了。」

    來春抬起頭,清澈的眼中一點疑惑,「你是來偷東西的?」昨晚上府裡一晚上鬧騰騰的,就是她也起來打發走了好幾波的人。查人的人見來春剛從床榻上起來,也沒有細心搜查,這其中自然有來春平日裡的乖巧,當然也有來春性格裡的遲鈍。

    小小素瞇上眼睛,細細想著今早發現的那群人。若是按照華南先生的說法,那些人應該回宮了。

    「宮太僕,怎麼不說話?那紙上到底都寫了什麼?」慶王久久等不到宮太僕回話,詢問出聲。

    宮太僕右手往裡一縮,不知道是否要把紙條遞給慶王。慶王睜開眼睛,恰巧看到宮太僕畏縮的動作,心裡一沉,「宮太僕,還不拿上來!」

    宮太僕猶豫一會,將密信雙手奉上,一雙眼睛不錯眼的看著慶王,深怕慶王受不住刺激。

    「他想幹什麼?」慶王看完密信一張臉更似白了幾分,雙目怒睜,一雙拿信的手更是開始泛抖,「果真是我的兒子,心心唸唸想的還只是這把椅子!」

    「虧朕虧朕還告誡安墨,要對他兄長幾個要和善要和善!」慶王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竟然撕破了音。慶王呼吸越發急促,宮太僕急忙開解:「陛下,您是陛下啊,您要保重身體,四皇子還指著您呢!」

    「安墨?」慶王猛然轉過頭來,「樹陽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將手段打在了自己親兄弟身上!朕是薄待了他還是缺了他?孽畜!孽畜!」慶王拽緊密信,忽的靜了下來。

    錦被上的一雙手青筋爆出,淡紫色的血管彷彿隨時都能噴出血來。「去,把朕的朝服拿來!」慶王穩了穩心神,當即吩咐道。

    「陛下。」

    「去!」慶王一眼橫來,眼珠似乎就要脫離眼眶。宮太僕無奈,只得幫著慶王換上衣袍。()

    大殿之上,原以為會罷朝的朝會慶王突然駕臨,眾官員雖然心下奇怪卻瞧著慶王行為舉止無一不顯出君王的風範。相鄰倆人相對一眼:陛下不是重病在身嗎?

    既然慶王照常來了朝會,此前擠壓的奏章瞬時就被提上日程。可最為讓百官傾力關注的事情也在宗長大人一聲陛下中拉開序幕。

    「陛下,恕老臣直言。四皇子已經消失多日,為國為民,陛下都應當考慮儲君之事。」

    宗長大人白髮垂下,一張老臉上儘是對慶國對朝廷的忠誠。

    慶王心裡冷哼一聲,反問道:「眾愛卿以為如何?四皇子為國為名,你們心裡到底是如何想的?」慶王的聲音越見冰冷,到最後竟沒了一絲的溫度,大殿之上猛然氣溫低了好幾分。

    「陛下,從雲州到皇都就是快馬加鞭也足有半月的路程,從信使上報四皇子之事到現在卻依舊沒有四皇子消息。臣等相信四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可若有個萬一,宗長大人說的也不為過。」右相看了眼後面,向前一步建言。

    「依著右相的意思這就是支持宗長大人早日讓朕考慮儲君之事?」慶王怒極反笑,「倒也不知道,右相認為哪位皇子符合這儲君之位?」

    慶王的口氣略微鬆動,宗長大人朝右相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再接再厲。

    而右相好歹是陪著慶王身邊多年,慶王嘴裡淺帶的冷意蘇簡又怎麼沒有聽出一二來?蘇簡沉吟一會兒才說道:「陛下,幾位皇子各有各的好,儲君之事不可操之過急。」

    聽蘇簡這麼一說,宗長大人立時臉色就沉了下來,他心裡本就是屬意二皇子傾樹陽。這時,宗長大人不免瞟了眼右相蘇簡上前又說道:「雖說三位皇子各有各的好,只是老臣以為二皇子性情親和能力卓越,實實是儲君的不二人選!」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傾樹陽更是又惱又怒:這老古董就是老古董,這麼能如此直白就說這話?難道是在暗示慶王能力不及自己,眼光也不夠好嗎?

    傾樹陽當即就跪了下來:「陛下,兒臣實在是當不起宗長大人如此讚揚,兒臣也不敢有這窺伺儲君之心。」

    「陛下,臣以為二皇子敦厚仁孝,確實是心繫百姓。」吏部侍郎出口附和。

    「陛下,臣也如此認為。」

    一個有一個官員走了出來,慶王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傾樹陽一見,更是磕下頭俯首說自己絕沒窺伺儲君之心。

    慶王掃了朝臣一眼,對著左相開口道:「怎麼?左相都沒有一句話說嗎?」

    威嚴的氣勢呼之欲出,左相魏昊聽到慶王點出他來也不含糊,目不斜視的站了出來回道:「陛下之心高高在上,自然能看到我等看不到的地方。陛下雄才大略也自當會考慮到慶國的未來。我等同僚都是負責將百信之意傳遞陛下,輔助陛下治理慶國。不管儲君是哪位皇子我等都將傾心輔佐。」

    傾樹陽聞言,低垂的嘴角頓時下拉出一個詭異的弧度:老狐狸。

    「好,好。這才是臣子之道。朕的二皇子,你當真沒有一絲爭奪儲君之心?」慶王轉過頭來,直盯著傾樹陽厲聲問道。

    傾樹陽心裡大喝,臉上卻是不顯,眼中淚珠當即就湧了上來:「兒臣自知能力有限,哪敢有半分的心思?」

    「當真?」慶王又反問一句。傾樹陽身邊站立的傾季默馬上站了出來:「陛下,二弟蒙受陛下恩寵自幼便是熟讀四書五經君臣綱常,兒臣相信二弟一顆拳拳之心必定不會有絲毫爭奪儲君之意。」

    傾樹陽一聽傾季默開頭心裡大恨:這話明擺是為了替他求情,可是暗地裡卻是強調他絕不會做出有悖綱常之事。若是以後他行為稍微不慎,不是被陛下白白一句罔顧綱常嗎?況且,傾季默在這個時候替自己求情,落在慶王眼裡那就是兄友弟恭!

    而這時傾曇列也一撇往常漫不經心之態,言辭更為懇切。

    「陛下,兒臣確無此心!」傾樹陽也不辜負兄弟求情,更是眼神真摯的看著慶王。

    慶王看到傾樹陽一雙眼睛澄明透亮,想到收上來的密信心裡頭更是惱怒不已:「傾樹陽,你要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儲君之心,可敢對天對著我慶國祖先起誓,你這一生只做賢王絕不窺伺帝位!」

    「陛下!」傾樹陽震驚,當即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

    「傾樹陽,你敢嗎?」慶王怒喝一聲,朝堂之上一片死寂。誰也沒有想到慶王竟然會要求傾樹陽當場發誓,蘇簡魏昊更是對此不可置信。

    「好,好的很,看你這樣子也是不想起誓不願發誓的!」慶王一拍書案當即說道。

    「陛下,兒臣、兒臣……」傾樹陽的眼裡盛滿了委屈,宗長大人此刻反映過來:「陛下,二皇子無錯怎能無故起誓?祖宗們也不會樂見。」

    「哼,他無錯?藐視皇權,對兄弟無情之人怎能成為一國儲君?朕膝下四位皇兒,怎能有這樣的子嗣!」慶王冷眼看去,只見到一派的官員錯愕的臉孔,「結黨營私,還說你沒有窺伺儲君之心!」

    「就是朕的四皇子真的被天帶走,朕也絕不會將皇位留給這樣的人!」

    傾樹陽只覺的天猛然塌了下來,陛下是不是已經知道安墨之事?陛下又是知道多少?傾樹陽咬緊牙關,又是幾個響頭磕了下去:「陛下,兒臣……」

    「哼!」慶王冷哼一聲當即下朝轉往內殿。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

    一身王袍的慶王走路越加的遲緩下來,宮太僕擔憂的忙緊走幾步想要去扶住慶王。卻只見慶王猛的悶哼一聲,一抹鮮紅就從嘴裡吐出。

    「陛下!」宮太僕一驚,伸出的手還沒摸上慶王的衣角。一代君王便緩緩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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