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四十四章 落流 文 / 君墨染
第一百四十四章落流
說不准什麼時候,這天就突然的步入了大風。湘水上邊旗子別吹的獵獵作響,青灰交際處說不出的灰暗。
「四殿下,我們這是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說話吧?雲州一戰,孤還真是沒有想到。」秋涵搖了搖手裡的鑲青白玉杯,滿杯的酒水一滴也不撒開。秋涵笑了笑走下座位:「不知道這次的和談,殿下想從孤屬國得到什麼?」
「國君敞開話說,安墨也不好拐彎抹角。屬國本身就朝我國每年上供大量的財物珠寶,兩國數十年來也一直交好,商隊來往頻繁。而這次屬國卻才年節期間打動干戈,先不說甘州城裡的百姓,就是遠在皇都,陛下都沒有過一個好年,寢食難安之際還讓國君這麼一擺,國君您說,我們該如何了結?」安墨含笑一口氣說完,滿臉的反問讓秋涵的笑越發的僵直。
秋涵陰霾的垂下臉,揚手向下。隨侍從後遞上一本賬目,秋涵側首示意:「這是孤這番上來所預備的,四殿下請過目。」安墨掃了眼歷海,歷海忙上前接過。細心打開賬目,暗暗看了幾下,歷海朝著安墨悄悄點頭,安墨才用手接過。
這一系列行為一一落在秋涵的眼睛。秋涵的眼神突然將先前的和善溫和拋棄的一乾二淨,垂下的睫毛擋住了秋涵看先安墨不善的目光。秋涵側過臉,幾不可見的翹起了嘴角。
「國君,雲州一戰,可不僅僅是這些就能彌補的。想我慶國戰士在這一戰中死傷無數,就是這妻子子女就不是這上面的銀兩可以安排妥當的?」安墨放下賬目,纖長的手指指著賬目上的數目蹙眉,「國君,兩國相爭,動輒就算白銀百萬,國君以為就僅僅是區區的白銀五十萬兩就可以的嗎?」
秋涵揚起頭來,迷茫不知的目光落在數字之上:「屬國國葬才過,孤登位也就僅僅幾月而已,此次一亂難道這五十萬兩不夠嗎?要是殿下覺得不夠,還請殿下直言,孤竊以為孤屬國子民必定能傾其所有滿足殿下的要求!」
「你——」歷雲聽秋涵這麼一說,當即就沉不住氣。連他都能聽懂秋涵的意思,合著你傾安墨就單單考慮到了你慶國子民,難不成我屬國子民就不是人了?安墨要是開口直言白銀多少,秋涵就有借口說慶國不顧百信之命,妄自要求多多讓屬國民不聊生,到那時,屬國子民何以度日?要是這麼一番話在各國之間傳開,勢必讓各國子民心生不滿,而誰都知道慶國五十餘載一直都以仁義治國。
安墨當下哼了一聲,歷海一把抓過歷雲,站回到旁邊。
「國君登位不過幾月,是難知道屬國歷年來的富庶。」安墨平平淡淡的接口,模模糊糊難以知道下句的意思。安墨又看了看賬本,隨口說道:「屬國地處平原,這些年來,就是安墨也知道屬國年年是風調雨順,連著洪澇這些天災都沒有太多。而慶國開年就遇上了洪水,不知道國君有沒有看到大水來臨之時,百姓們是如何過日?哦,不對,湘水連著慶屬兩國,屬國地處下游也一定有所波及,不過安墨看似乎也並不是那麼太大的事情。」
「天災豈能是人為就能躲過的?是上天這些年來看先皇的好,為了百姓不忍下禍事。」
「哦?那麼照國君看來,屬國暫且還能拿出多少銀子出來?」安墨目光沉沉,幽黑的眸子在這時全然就成了一口深井,平靜無波的臉上這個時候充滿了殺意,行為舉動卻無一不透露出與生俱來的貴氣優雅。
優雅?秋涵冷笑,想著殺人的時候還帶著這東西是想給誰看?是想著讓人在死後都不敢再來找自己嗎?秋涵上下看了看安墨,就是憑著這股子氣魄,他也絕不能讓安墨登上慶國大位!慶國三位皇子,難道就不會有一個掌握在他手上?秋涵轉臉想到慶國皇宮。突然笑了起來:「殿下問的好直接,屬國願意再傾國拿出白銀三十萬兩,加上本身的五十萬兩,不知道殿下可是滿意?唉,殿下不用馬上就回答孤。若是殿下還擔心孤有冒犯之意,孤願意將孤之姐妹送往慶國。」
安墨眼皮一動,當下便有了不好的預感。安墨故作疑問:「國君不是並無待嫁姐妹嗎?難道國君是想讓他人之婦出嫁我國?國君這不是在說笑吧?」
「咦?是四殿下有所不知,孤的五皇妹自小體弱多病,年紀小小就倚藥而生,後來得到一方外之人點撥,說是成年之後才能在世人面前亮相,是故是以在年幼之時就以體弱病故告知天下。」秋涵越說越傷感,明明白白都是對幼妹的憐愛和疼惜。
聽到五皇妹一詞,安墨的手猛然握緊。居然是在說小小素。安墨抑制住滿心的慌亂,力持鎮定:「都說公主體弱,國君這樣的好意也不知道對公主是好是壞?安墨也知道幾名擅長醫術的先生,要是國君願意何不讓他們給公主診治一番?」
「不必不必。」秋涵忙擺手,意有所指的道:「多年的調養,孤皇妹現在指不定滿皇宮的亂跑,說不定還端茶送水的服侍他人呢!殿下不知道,那丫頭當真是調皮,若是送到陛下後宮,還望殿下多多照料。」
……
送走秋涵,倉前的安墨半響也沒有說話。歷雲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殿下,怎麼就這麼瞭解了和談?他又是怎麼知道小素兒的?難道真的讓小小素以屬國公主入宮嗎?」歷雲的語氣越發的不善,歷海扯了幾回都沒有扯下歷雲。
歷海一急,一掌打向歷云:「你在說什麼?小素兒還在皇都裡,怎麼能馬上回到屬國?再說小素兒願意回屬國嗎?願意還當這個和親公主嗎?」
歷雲一哽,猛然驚醒過來,歉意的望著安墨:「殿下。」
安墨轉過頭,口裡的感歎隨即被大風吹的支離破碎:「怕只怕她會自己離開。」話音剛落,就聽見歷海歷雲驚恐的大喊:「殿下!」
一股強力從後背猛推,安墨的身子直線一般往下墜。流動的空氣在耳邊呼呼的響,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充斥在安墨的心裡。安墨扭過頭,船上慌亂一片,來不及仔細去看,江上水波四濺,流動的河水中已經看不到安墨的影子。
歷海歷雲當下就沒了神,誰曾想到他們從精心挑選的侍從中居然會有刺客的存在?歷雲抽出佩劍就想著借住佩劍讓殿下得以抓住機會逃生。可是大風吹的衣袍鬥起,哪裡還有殿下回頭的時間?身邊那刺客發出鳴叫聲,一群黑衣人藉著繩索就從兩岸落下,衝著侍衛不防一把斬斷牽引的船繩,往船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