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三章 威脅 文 / 君墨染
「嗚嗚……唔唔……」
走在宮殿迴廊的小小素,依稀聽到這風裡傳來的哭聲,小小素進宮以來,雖然也曾聽過老人們說這皇宮裡夜裡常有人哭泣,去從不親眼見過,小小素略略加快步子,向聲音處走去。
假山深處,樹枝遮擋。
「你在哭什麼?」
略微好奇的聲音,哭泣的宮娥受驚,見小小素忙起身擦乾眼淚:「御侍姐姐——」一聽到這名稱,小小素無奈,是的哦,這名稱也太難聽了!御侍,御侍,不就是一個丫鬟嘛!不過這御侍居正六品隨侍各宮,這月錢還是不錯的。
「你在哭什麼?」小小素好奇。
「御侍姐姐,我……奴婢只是……只是想家了。」小小素看著眼前的宮娥的侷促不安,不相信的打量了幾眼。
她在說謊!這裡是安然居,小小素看著宮娥不斷的肯定這個事實,這是安然居,在安然居裡的宮人都是孤兒,那些人可是歷叔親自安排的戶籍,為此,歷叔可是讓歷海歷雲大哥造假登記戶址。小小素剛聽的時候還問了歷叔一句:「不是還有陛下賜下,內務府分配的宮人嗎?難道沒人會發現嗎?」歷叔自豪的說:「殿下一貫小心,這可是皇宮,殿下身為皇儲可不是外界說的平庸。這內務府分來的人,可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來的哦!」可這——
眼前的宮娥在安然居裡哭泣,這假山雖說隱秘,可小小素卻在回自己的院子的時候聽到了哭聲,這麼晚,莫不是為了什麼人而來?就此看來,這人大概是自己吧?呵呵,進宮才多久,不到幾天,就有人盯上自己了。小小素盤算,說什麼也要加錢啊!
「你哪個宮的?怎麼在這?」小小素很不嫌麻煩的問著這個一猜就到的問題。皇宮格局,這安然居獨在一隅,況且這晚上早就已經下匙鎖門了。這宮娥怕是有人混進來的吧!
宮娥抹乾眼淚:「姐姐奴婢是才到四殿下這裡的,一個人在院子裡。」
「一個人,這安然居宮娥雖少,但也不至你一個人住院子裡吧?」小小素詢問。
「姐姐,管事公公說院子剛巧有個空的,就讓奴婢去那,哪曾想旁邊樹木環繞,所以——」
「所以你就害怕想家了?」小小素接口,走過去拉起宮娥的手,「這皇宮可是陛下貴人們住的地方,福氣大的很,走,我送你回去。」
「是,御侍姐姐。」宮娥低低應了聲,跟著小小素走去。
三皇子府邸,房間裡的茶水剛上。
「莫老,這左相小姐可是回來了呢!」傾傾曇列將手裡的棋子落在棋盤上。對面的老人笑意吟吟,不假思索的放下另一子。
「我從府外回來,這市井茶樓裡可是開始有些傳言了。」
「哦?這手腳可真快啊!」傾曇列看著棋盤皺眉道。
「只不過,這左相小姐的閨名,呵呵,怕是毀了。」
「莫老,您說話可真婉轉,不是怕了,是一定毀了。」傾曇列抬頭,挑眉說道。這被搶去幾日卻自己出現在二皇子府外的左相小姐,名節若是有心,可是誰都說不清的東西。「莫老好棋藝,棋力之深,傾曇列在這謝過了。」傾曇列一語雙關。
「三皇子說笑,這棋藝,該是陛下最好,陛下是什麼都看在眼裡。」
「呵呵,陛下,陛下棋力雖深,但是現在,也會看不清哦!」
傾曇列起身,身影在窗紙上越發的高大,卻獨獨有了種落寞,畢竟,陛下已經開始力不從心了。
慶國歷,安源二十二年,三皇子之母齊妃行事乖張,遷居懷安殿,有生之年不得出殿,任何人不得看望。
「夫人。」左相坐在屏風前,屏風後,左相夫人正看著床上的魏言靈,才剛喝下安神藥,魏言靈禁不住藥力睡了過去。
「夫君,何事?」
「夫人,這外面有傳言了。」左相夫人詫異,傳言?「夫人,言靈的閨名怕是——」左相夫人抬手想要說什麼,卻放下:「夫君,我們……我們有辦法嗎?我們言靈,她——」
「夫人,應該是有人渲染的,可這事要怎麼去說?」
「夫君,言靈才是議嫁的年齡,這人也太過狠心了。」左相夫人滿口怨氣。
「夫人,還是回房吧?別吵到言靈。」透過屏風,左相依稀可以看見妻女的身影。左相夫人起身,走到屏風前:「夫君,走吧!」
女子的感情從來都是脆弱的,愛到至深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左相夫人在聽聞市井傳言的時候,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感覺。她是愛著自己夫君的,是不容自己夫君被別人所分享的,即使這別人是自己的妹妹,即使是自己強迫的拉著妹妹進府的,但是當她發現自己真實想法的時候,妹妹已然是這左相府裡的二夫人,已然有了身孕。從妹妹去世到現在,左相夫人和左相相伴幾近二十年,這些年,府裡只有她一個,即使夫君身在高位。她該是要好好感激自己妹妹的,感激她彌留的時候也不忘讓夫君好好待她和女兒。
可是,左相夫人卻無法去面對魏言靈,言靈的存在像是譏諷她的賢惠她的慷慨,她知道,若是當年不是她強求,自己的妹妹應該是某個人的妻子,應該會很幸福的生活,但是,那只是如果。沒有如果,她還是有點怨恨自己的妹妹,怨恨著魏言靈,怨恨她們分享了她的夫君,分享她的一切一切。如此,才會在魏言靈襁褓之時指使廟祝給予籤文,十八之前不得相見。不得相見,十八年足夠讓她準備好來面對魏言靈,做到一個姨母的心態,一個嫡母的心態。
卻沒想到,再回來,即使再疼愛魏言靈,再表面上的其樂融融,她還是不能一心一意毫不虛假。
「啪——」傾墨拿著剪子將蠟燭剪滅,屋裡頓時一片漆黑。
「姑娘。」房門外婢女敲打這門板。
「何事?」
「姑娘,您睡了嗎?奴婢來放您換洗的衣物。」衣物?這麼晚來放?傾墨快速扯下衣裙,穿著褻衣走去開門,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姑娘,打擾了,要進去放嗎?」房門外,婢女捧著衣物問道。
傾墨忙說:「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下次要早點!今天都那麼晚了。」伸手接過衣物。
「姑娘,院子裡的衣桿無故倒了,我將姑娘的衣服從新洗了一次,才晚了。」婢女忙開口解釋。
「沒事,你下去吧!」
關門進屋,傾墨放下衣物,坐在椅子上。這海棠宴到現在,左相小姐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可是,這又如何,她來慶國,不過是接到屬王的密旨來盜取雲州地圖的,原來海棠宴上說的進宮不過是掩人耳目,若是進了,那麼她就借此去瞭解這傾國後宮,若是不進,這二皇子府也不會虧待自己,這樣更有助於自己的行事。但是,現如今,這日子過的可快啊,從離開屬國到現在,這地圖可是要早日到手要好。傾墨暗自盤算,明日要好好看看這二皇子府邸了。
藥力散盡,魏言靈悠悠醒來。
「你總算是醒了。」窗子旁一個黑衣人背對著坐在梳妝台前說道。
「誰?」魏言靈立馬厲聲問道。
「呵呵,怕了?」黑衣人轉過臉,赫然是二皇子傾樹陽!
魏言靈嘴角一翹:「怎麼會,二皇子深夜來訪,若不是這地方不對,魏言靈該高興才是。」
「小姐不必嘲諷。」
「哪有,合該是這樣。」魏言靈暗自往床裡坐去,這床裡面,她是有放匕首的。傾樹陽看著魏言靈的小動作,裂嘴:「小姐不必緊張,我吶,只是想交代小姐幾句,問小姐幾個問題就行。」
「呵呵,皇子請說就是。」
傾樹陽靠近床邊:「我只是想問小姐,谷裡的飯菜可是好吃?」
魏言靈挑眉,那飯菜難不成有毒?傾樹陽見狀:「飯菜的七星海棠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一個小小的蠱而已,小姐不必擔心。」
七星海棠?魏言靈努力回憶自己是否有見過這類的東西。暮然峰真人三個徒弟,只有魏言靈獨獨只學了武功,而裴然少說是多學了兵法劍陣什麼的,而小小素是什麼都看一點什麼都會一點,卻不是門門精通。而現在,魏言靈想什麼都會一點也好,至少知道是什麼東西。
「只要小姐不要亂說話,這蠱,小姐當它不存在就好,我會讓人按時送藥來的。」傾樹陽自顧自的說,「不過,小姐是怎麼出來的?」
聞言,魏言靈想打死這眼前之人:要是我在二皇子府說了什麼,這結果?魏言靈偷偷的打起冷顫,自己輕敵了。原是檢查飯菜裡是否有毒,卻沒想到是蠱,一次就可以成功的蠱。
「小姐——」傾樹陽打斷魏言靈的思索,糟,怎麼解釋她是怎麼出來的?
魏言靈睜大眼睛,手在蓋被底下,手心裡滿是細細的汗水:「我……我趁那啞巴不注意,偷跑出來的。」
「哦?啞僕的武功該比你高吧?」傾樹陽明顯的不相信。
「我……」
「有人帶你出來的吧?說,是誰?」傾樹陽陡然厲聲,那山谷是他母妃家族發現的,二皇子母妃晉妃早就病逝,在家族一場大火之後,族裡乾乾淨淨的沒有一個活口,只有他和啞僕知道,魏言靈絕對是被人帶出來的!那人是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魏言靈做驚恐狀,「我被人打暈,醒來就在你府外,我怎麼知道!」
傾樹陽深深的看了兩眼魏言靈,留了句:「你不要騙我!」便轉身離開。
床上,魏言靈剛想歇口氣,卻,「師妹可好?」
裴然在屏風前輕聲說道。
魏言靈渾身泛鬥,師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