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裴思源方燼的合作 文 / 韻偏幽
「裴總，久仰久仰。」
方燼見裴思源如約而至,爽朗一笑。
裴思源眸子瞇了瞇，方燼此人給人的感覺不像是黑社會頭頭倒像是職場精英，顯然是一個很圓滑的人。
「方先生，久仰大名。」
「請坐。」
方燼很客氣的親自倒上茶水，再將件雙手遞上。
「裴總看看有沒有哪裡有什麼問題。」
越看裴思源的眉目越是舒展，顯然他對這份企劃案也頗感興趣。方燼勾唇一笑。
「從件裡可以看出方先生花了許多心思進去，只是憑著你自身的實力，又何須要與我合作？」裴思源問出了心中的困惑，如果換作是他，想必是不會與人合作的。
「我的背景，裴總是知道的，這些娛樂場所本身就是我暗地裡經營的，現在我想要它能翻出兩倍的規模。」
裴思源細細的聽著，兩人你來我往的相互試探了幾句，裴思源終於聽出了方燼的意思，看來方燼真的是很想洗白啊……
只不過就算白道那邊能搞定，那些以前結怨的江湖幫派又豈能簡單的放過他，一旦他脫離了黑勢力，那些人有的是方法對付他，而方燼很聰明的選擇了尹氏的庇護。
尹氏能發展成如今的局面，又豈是表面那麼簡單，多多少少與那些見不得人的組織也有些往來，只是裴思源不能確定方燼到底有多少仇家，尹氏那些盤綜複雜的關係能否替他消去那些恩怨的同時自己也不受到牽連。
如果不能得以保全，那麼這筆生意不論多可惜，都不能做。
方燼自然是看出來裴思源的猶豫。
「裴總請放心，早在6年前我開始接觸這些的時候就已經清了不少痕跡，我既然選擇和裴總合作，自然是不會坑裴總的，我的人生安全等問題，不會勞煩裴總的。」方燼頓了頓，「不如裴總先和我去那些場子考察一下？這也是我要裴總親自過來的目的。」
裴思源猶豫著點了點頭，短短的一個小時的談話，裴思源也能聽出方燼的誠意。就算他不為了這筆生意，單單為了那個現在被方燼藏起來的人，他也合該順著方燼的意思去看看。何況這還是對他就有益的事情。
方燼並沒有叫小弟跟著，而是單獨引著裴思源首先到了叫「夜色」的酒吧。看的出這家酒吧不是什麼龍蛇混雜的地方，光是裡面的擺設就彰顯了它的格調。應當算是高消費的場所。
見此裴思源心中對方燼的看法又高了一層，這個人如果作為對手，只怕會讓自己頗傷腦筋。
一路上裴思源並沒有發表什麼看法，方燼總共帶他看了三個地方，一個正在構建商場和試營業的室內運動會所。
這些地方規模都算不上小，如果真正開業，想必還是需要疏通不少關係的，也無怪乎方燼會找上他。
裴思源也不是什麼扭捏的人，他很利落大方的和方燼簽了合同，只不過這合同並不是和尹氏簽的，而是和裴思源他個人簽的。
「你不要誤會，如果將這些納入尹氏，那麼以後注定是尹氏的產業，我想這也不是你所希望見到的。尹氏所擁有的關係就是我的關係，只要是我這個人，結果並沒有差別。而我以個人的名義來入股你這些產業，最大的股東還是你。」
方燼很是詫異，自古商人重利，他只想著脫離黑道，並不介意將這些納入尹氏，只要年底他該得的不會少掉一分，他並沒有那麼多的要求。
不曾想裴思源竟然會作出這種決定。驚訝過後他自然是不會提出反對的，只是對著裴思源多了一分敬仰之心。這個人還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人」。是的，他只能找到好人這兩個字來形容。
外界對裴思源的評價不一，冷面似乎是他的代名詞，聽說惹怒他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手段極其慘烈，果然那些傳聞還是不可聽的。
方燼給了裴思源一個地址。
「這個人我並沒有看起來，因為不知道中間鉅細，怕打草驚蛇，只是派人盯了起來。」
「謝謝，關於合作項目，下周我會給你答覆，試營業可以暫時先停掉。」
方燼點了點頭，「要不要我派小弟帶你去？等忙完，一起吃頓晚飯吧，關於細節我們可以再討論討論。」
「不用，我自己去。至於細節問題，下周我會聯繫你。」
這是一棟老房子，看著有些搖搖欲墜。看來這個人的日子過得並不好。
對於裴思源的到來，這裡的居民紛紛側目，竊竊私語，議論著他是來找誰的。
裴思源邁開步子上了二樓，他輕輕的叩了幾下，不一會兒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眼前的人他覺得很陌生，而開門的人見到他卻是僵了動作，顯然是認得他的。
「你好。」裴思源淡漠的開了口。
「你，你好。」裴忠海沒想過會見到裴思源，顯然很是驚愕，「請，請進。」
裴思源很是坦然的跟著裴忠海進了屋，反而是裴忠海有些手足無措，「地方有些亂，你別介意。」
裴思源點了點頭，坐到屋裡唯一的一張看起來還算整潔乾淨的凳子上。
裴忠海走到他對面的破沙發那坐下，「家裡沒什麼喝的，不好意思。」
裴思源依然打量著他，沒有說話。
裴忠海被他看的有些發怵，「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裴思源這才收回目光，「我想知道我父親和我母親的事情。」
裴忠海這才有些瞭然，他想了想，「當時我們家境並不是很好，你父親很早就離開家了，我們說是兄弟，其實接觸也並不是很多，我和你母親也就見過兩次面……」
「那這麼說，你什麼都不知道？」裴思源的心少許提了起來。
「也，也可以這麼說……」
「那你怎麼確定，我就是他兒子？」裴思源決定直奔主題。
裴忠海有些被嚥著了，這孩子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想了想之前他和陳好好的事，瞬間便明白了幾分。
「當年你出生的時候，大哥很開心，和我通過電話。」
裴思源的心沉了下去，「那你知不知道當年我出生的醫院。」
「我沒記錯的話，那個時候大哥是在y市。」
y市離這裡有些遠，如果要查的話估計需要一些時間。裴思源點了點頭。
「我母親是什麼時候去世的？」尹立成認識裴忠江的時候，裴忠江就已經是一個人帶著孩子了。
「這個我也不清楚，聽大哥的意思好像是生完你出院的時候發生了車禍。」
裴思源的眸子沉了沉，他就是翻到了那時的新聞，才對自己的身世產生懷疑的，童羽夕不知道以為他太想與陳好好一起，而失去了理智，要編什麼理由，其實不然。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母親的墓在哪裡，以前問過尹立成，他連他母親叫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母親是一個孤兒。他雖然說不上孝子，但是也許他和每個孤兒一樣都有一種找到自己父母的執著。
尹立成清明時總是會帶他去給父親掃墓，他一想到自己的母親躺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墳墓前仍由雜草叢生，心裡總是有股難言的酸澀。
所以他才會去查找他父親的足跡，去尋找他的母親。他查到了那起車禍，確定自己的母親是葬生在那起車禍裡。
因為時間過去太久，所以線索都不是很明確，只知道當時是一起20輛車連環相撞的大車禍，可是事後媒體對其的報道都是寥寥數字，好似在迴避著什麼。
後來他順著這條線索去醫院查他的出生證明，這樣至少能得到他母親的姓名，也許就能找到母親的墓。
可是醫院的說法是檔案庫被燒燬，那年的資料短缺，不巧的是他的那一份也找不到了。而那時候電腦並沒有普及，因此不存在什麼電子版的檔案，因此他才不得不作罷。
只是這回遇上了陳好好的事，他心裡隱隱的還存在著某種希望，才會不留遺力的去查這件事。
當年那麼大的車禍，死了那麼多人，沒理由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兒能毫髮無損的活下來。除非他真的是命大到一定程度了，所以他懷疑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個孩子，而是裴忠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撿來的。
也許這個想法很可笑，縱使當時查不到檔案的時候，他也沒這麼想過，可是現在他卻不得不這麼去想。說白了他還是有些癡人說夢的。
裴思源頓了頓，「你和我去做dna鑒定。」
裴忠海有些詫異的抬頭，「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知道你得了什麼病，如果有大筆的醫療費也許可以治好，如果鑒定結果顯示你確實是我叔叔，那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
這是裴思源想過之後覺得目前最好的說辭，他不能說，我懷疑我不是我爸爸的親生兒子。這人聽了指不準會和童羽夕一個反應，到時候又是個麻煩。
裴忠海搖了搖頭，「我的病已經晚期了，治不好。不用費力了……」
裴思源抿了抿嘴，「總是有一線希望的。」
「我心裡清楚……我現在心裡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照顧過好好，當年若不是發現自己得了這種病，怕拖累他門母女，我又怎麼捨得離開他們，現在知道他們過的好好的，我也就寬心了，治不治病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
他又耐著性子聽裴忠海自怨自艾了許久，直到方燼打電話來約，他才告辭離去。
裴忠海確實挺值得讓人心疼，裴思源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第二天就叫了救護人員強制性的帶著裴忠海去了醫院。
當然想要檢測dna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裴忠海對此受寵若驚，實在拗不過那些醫生，只好隨著人家擺弄，最後乖乖的住進了病房。
「裴先生你好，你這個病目前來說是可以治的。」醫生在做完一系列程序之後，拿起了裴忠海床尾的牌子，唰唰的寫著什麼。
「真的？！」裴忠海有些激動。
「是的，你只不過是免疫功能缺陷，只要移植一下骨髓就可以痊癒，你這幾十年恐怕都沒有來醫院看過吧，早在十年前你的病應該就可以治了。而且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最多也就是體質差一些。」
「什，什麼？不是白血病麼？！」裴忠海瞪大了雙眼。
「白血病？」醫生也有些驚訝，「雖然這兩種病都需要骨髓移植，可是完全是兩回事，如果你得的是白血病，怎麼可能到現在什麼病症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