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八、滾滾出國的日子 文 / 韻偏幽
轉眼到了孩子出國的那一天,尹家大宅裡,氣氛有些沉重,誰都捨不得這麼可愛的小少爺,除了劉嬸沒人知道陳好好和裴思源之間的事。
所以多半的人對將這麼小的小少爺送出國這件事都有些不解,但是下人就是下人,自然沒有資格去過問主人家的事情。
「媽媽,我什麼時候可以回來?」進安檢之前,孩子磨蹭了半天,最終還是問了這個陳好好一直在迴避的問題。
陳好好瞬間有些情感崩潰,摟著孩子哭道:「媽媽帶你回家,我們不出國了。」
滾滾有些被陳好好的反應嚇到,愣愣的由她摟著。
「……」邊上的人都想說點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就哽住了。
「該上飛機了,滾滾來,爸爸抱一下,國外的環境比國內好,上學還比國內自由,爸爸期待等你有出息的那一天。」
陳好好依依不捨的看著尹立成抱著孩子進了安檢,孩子一直扭著頭看向她,裴思源不知道什麼時候攬住了她的肩膀,「別難過了,下個月我們一起去看他,我們這麼做是為他好。」
陳好好忍不住依偎在裴思源懷裡抹著眼淚,走到轉角的孩子見到這一幕,眼睛裡明顯的流過了某道光芒。
而這短暫的依偎卻讓陳好好下了馬上搬離尹家的決心,她怕再這麼下去,她會失去理智,這幾天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情和決心,似乎因為這麼一個依靠而產生了某些崩裂。她不能讓事情這麼發展下去……
「你……就那麼急著想要迴避我?」裴思源見陳好好一進門就上了樓拎著行李箱下來,忍不住出口道。她即使是上次回去也並沒有收拾走什麼東西,而現在這樣,明顯是她早就準備好了的,恐怕這一走就不會再回尹家。而尹氏和陳氏辦公樓雖然離的不遠,但是並不在一條線上,恐怕是真的近在咫尺,卻又遠隔天涯。
對於裴思源帶著些許委屈的問話,陳好好也有些失神,她沒想到裴思源會問這種問題,而且語氣裡竟然還帶了一絲能讓她察覺到的委屈?她沒聽錯吧,他怎麼會有這種情感?
「我搬走了,爸媽也能放心些……」這是事實,陳緗和尹立成必定是不希望他們處的太近的。
裴思源一拳砸在沙發頂上,渾身散發著一股戾氣。陳好好也有些驚到了,她心裡轉了幾圈,有個一直不敢確定的想法此時卻冒上了心尖。都說旁觀者清,她現在看清了,是不是說明她已經跳出了這個感情之外了?
她滿心的苦澀,不想再多留,之前多留一秒是痛,而現在多留一秒恐怕都是煎熬,倘若他要是把那幾個字吐出口,恐怕她會失去理智什麼都不顧。
裴思源就這樣看著陳好好走出了大門,走出了視線,就這樣聽著汽車啟動離開的聲音。他一動不動,終於覺得心裡似乎多出了一個碗大的傷口,而此刻正滔滔不絕的往外冒著血……根本停不下來。
不,他不能放棄。他查了那麼多醫院都沒查到自己的出生證明,就說明這件事還有轉機。
童羽夕正扶著盧雨凡在屋裡走動,手機卻叮叮咚咚的響了起來。
「你扶著椅背,不要自己瞎走,免得摔了。」
說完童羽夕不耐煩的去沙發上拿起了手機,一看是裴思源的電話,表情難免的揪了起來,他有事沒事基本上不會給自己打電話。
「是我。」
童羽夕還沒開口,裴思源就說道。
「我知道是你這個大忙人,怎麼想起給小的打電話了?」童羽夕語氣故作輕鬆道。
「我想要你幫我一個忙。」
童羽夕腦裡冒出一個問號,他能讓自己幫什麼啊……哦,不對,是自己能幫他做什麼……
「幫我查一個人。」
「誰啊?」
「裴忠海。」
「……」童羽夕腦袋一跳,覺得有些不妙。
「我知道你認識那些混混,查個在那種地方住的人應該不難吧?別說你辦不到!」裴思源眉心緊揪,他的人也只能打聽到裴忠海大致的位置,因為那屬於黑勢力範圍,他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去找人,那種地方小事也能變成大事,何況兩個幫派正在爭地盤,如果沒有必要他不想惹上那種麻煩,當然如果童羽夕不肯幫忙,他只能自己動手。
「思源,放棄吧,如果是別人那麼做,恐怕你也會笑話他傻吧。」童羽夕歎了口氣。
「……我從來不知道放棄這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我怕那一絲的希望最後都會被擊潰在現實面前,到時候你又該怎麼辦?」童羽夕的語氣大了幾分,這還是她生平第一次對裴思源這麼說話。
「我沒想過。」
「……」童羽夕突然有種無力感,原來裴思源執拗起來是這個樣子的,「好,我幫你查,你找到他又能怎麼樣?讓他撒謊說你和陳好好不是那種關係?」
「你只要幫我找人,其他的你不用管。」
童羽夕聞言瞪大了雙眼,難不成裴思源就是做的這個打算不成?!
「思源……你瘋了?!」
「記住你答應的,你幫我找人。如果你不幫忙,我也有辦法將他找出來,至於過程我想你應該知道的。」裴思源深怕童羽夕不幫忙,趕緊拋出了話,他知道童羽夕不會對他坐視不理。
「你!」童羽夕氣結,「好,人我肯定幫你找到,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做這種事,這是要遭天譴的!」
「……」裴思源似乎是考慮了一下,「好,我原本也只是想找他問問我的出生地而已,是你想多了。」這是事實,裴思源原本並沒有想到這一層,反而是童羽夕提醒了他,如果最後的結果不盡人意,他不介意昧著良心這麼做。
童羽夕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瞧瞧自己都說了什麼?!
童羽夕又給方燼打了電話,簡短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方燼果斷的應了,這對他來說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童羽夕掛了電話一副心裡有事的模樣,盧雨凡咳了咳,他可是一直叫獨立好久了,他再不來扶自己,可是要直接摔了。
「怎麼了?」盧雨凡雖然聽了個七七八八,可是到底還是不怎麼明白。
童羽夕又耐著性子將自己的擔憂說了一遍。
「我們過兩天就要離開,菲菲的產假又還有10來天,我深怕好好那裡會出什麼事。」
「那……要不我們把時間推遲一下?」
「不成,那個醫生不是那麼好約的,做完手術傷口差不多了我們就回來,也不在那邊呆了,回來養也是一樣的。」
離開之前,童羽夕總是心緒不寧,總覺得要出什麼事一般。
想了想還是給方燼打了個電話。
「如果有人要對裴忠海不利,麻煩你保護一下他。」童羽夕認為裴思源雖然不會做什麼殺人放火的事,但是將裴忠海關起來之類的事情鐵定是做的出來的。
「雖然我很閒,但是也沒閒到那地步啊,小姐。」
「得了,少裝了,大不了等我回來你上次看上眼的那本集郵冊送你了。」是的,方燼這個黑社會頭頭有一個很特別的愛好,那就是收集郵票,只是在這個信息化的年代這算是一件比較難的事情。而童羽夕手中有一套解放時期的集郵冊。
他們也是因為這本集郵冊而結的緣,那本集郵冊是童羽夕做慈善拍賣的時候意外得到的,方大少爺知道後就開始刻意接近她,裝作一副追求她的模樣,她自然是不會答應的,後來方少爺失了耐心,脫口說出你把集郵冊給我,我就遠離你方圓100里外的話來,讓童羽夕又氣又笑。
「成交!」方燼果然想也不想的答應了。
童羽夕嘴角抽了抽,這都什麼人啊……怎麼一點黑社會老大的氣質都沒有,他那表面的樣子就是唬人的。
童羽夕留了裴思源的號碼給方燼,方燼聽到裴思源的名字時眼中閃過一抹算計,他的心畢竟不在那些黑勢力身上,如果可以他也嚮往光明的世界,他這輩子洗白是不可能了,但是總要為子孫著想,他手底下的部分娛樂場所如果能借助裴思源的幫助脫離出來,未嘗不是好事。
方燼了有決定,自然是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不出兩日果然就讓手底下的小弟找到了裴忠海。
「你好,裴總嗎?」方燼的語氣裡帶了幾分笑意。
對裴思源來說這是一個陌生的聲音,而聲音的主人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請問,哪位?」裴思源自然是客氣相待。
「方燼,童小姐前段時間托我做了一件事。」
裴思源心下有了計較,既然稱呼童羽夕為小姐,那麼這個人與童羽夕的交情必然沒到交心的地步,所以他還是委婉一些比較好。
見裴思源沒有回答,方燼一笑,「童小姐留的聯繫方式是你的,我想裴總應該比較在意我找的這個人吧。」
裴思源的眼睛瞇了瞇,他自然是知道方燼的意思,他完全可以說童羽夕交待他找到人了與他聯繫,而他換了這種方式,擺明了就是話裡有話。
「你想要什麼,說吧。」除了為財,裴思源也想不出有什麼東西是對方所求的。
「裴總果然爽快,我只是有筆生意想與裴總合作,這是雙方互盈的事情。」
裴思源蹙緊了眉頭,「尹氏雖然有一些特許,但是並不是什麼貨物都不會被盤查的,況且我對你們那種生意沒有任何興趣。」
裴思源的第一反應就是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方燼對於裴思源的誤解也沒有生氣,只是心裡想,瞧瞧,這輩子披上了這層馬甲,哪怕想做正當的事情,人家也能給你想彎了。
「裴總誤會了,我所說的絕對是正當生意,我今天這個電話也沒有什麼要挾的意思,只不過希望裴總能拿出足夠的誠意與我合作罷了。」
話說到這份上,裴思源自然也順著梯子下來,「我需要具體瞭解合作項目。」
「好,那麼裴總說個時間,我隨時都方便。」
「那麼就明天下午,浩宇國際。」
「好,不過地方就不用訂了,我覺得裴總有必要去現場看一下,以便您能作出正確的決定。」
裴思源想了想就答應了,方燼的大名裴思源自然是聽過的,所以也不怕方燼會對他造成什麼人生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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