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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2章 文 / 折紙螞蟻

    回到香港的sese又變成季家大小姐,不管走到哪裡,都有前呼後擁的人跟著,司機傭人保鏢照顧的周周到到,她卻越發感覺自由的可貴。

    除此之外,身邊還多了一個牛皮糖。

    康尚聰與sese同年,自小便認識,最近從英國回到香港,打算留在這裡讀大學。sese回來的消息傳到他哪裡,他便每天都來季家報道。唐尚聰是sese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又是許多年不見,所以其實她並不討厭他一直出沒在自己周圍,有同齡人陪著聊天,她還求之不得呢。

    唐尚聰得知sese網球打得好,主動提出要和她較量一下,sese欣然同意。她並沒有贏他很多,因為據說男人都愛面子,鬧尷尬就不好了,不過足已讓唐尚聰瞭解自己與sese之間的差距。

    那天從球場離開時,色色的車停在路邊,被另外一輛車堵在停車位出不去,司機撥打了車主貼在擋風玻璃上的電話,她則和唐尚聰站在路邊,喝著水,一邊聊著天。似乎是有意識的注意到了往來的車輛,而她竟然在之後看到了蘇暖。

    蘇暖乘坐的車經過,車窗的玻璃很低,她正望著窗外出神。看到蘇暖的那一瞬間,sese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看錯了。

    那輛車的速度很慢,有足夠的時間讓sese看清楚,也讓她百分之百的確定那就是蘇暖。除非,世界上有另一個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sese知道那一定不可能。

    sese丟了魂兒似得從馬路邊的台階下來,不明所以的唐尚聰在身後喊她,她沒有時間理會。快走了幾步便跑了起來,跟在車後面追著,意圖能追上車。

    她一邊跑著,一邊著急的大聲喊著蘇暖的名字。可是那輛車不僅沒有減速,而且越來越快,與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她仍然不肯放棄,追著車幾乎跑完整條街,直到那輛車從視線中徹底消失,她才不得不停了下來。手扶著路邊的欄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累的幾乎直不起腰。

    明明就是小暖,她不會看錯的,可是她跟在車後面追了這麼久,喊得那麼大聲,她開著窗子不可能聽不到,可是,她為什麼不理她?

    sese這一跑不要緊,可嚇壞了司機與保鏢,紛紛跑起來追她,唐尚聰一頭霧水,卻又擔心色色的安慰,也在後面跟著。sese體質好,跑得很快,保鏢到最後才追上她,而這時的唐尚聰仍然只是遠遠的一個身影。

    sese拿出電話,將那輛車的車牌照記錄下來交給保鏢:「我要查這輛車,車上都有誰,什麼身份。」

    「是,大小姐。」

    sese失魂落魄的原路返回,心有餘悸的保鏢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時刻警惕,不敢讓她再度落單。

    唐尚聰跑的氣喘吁吁,恰遇返回的sese,他停下來與她一起往回走,喘了好半天才磕磕巴巴的問:「你、你在追、追誰?」

    「朋友,我的好朋友。」sese回答,步子機械的繼續走著。

    季明澤得知了此事,雖然沒有發火,但是很認真的找sese談話。這裡不是大陸,她的身份太顯眼,這樣獨自一人在街上橫衝直撞,會發生什麼事情他也不敢想。更何況那是繁華街道,車輛往來那麼多,她竟然在那樣的情況下追車,實在是太危險。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這樣衝動了。」sese低頭承認錯誤,擔心叔叔會責罰下人,於是她懇求道:「不要責怪他們,他們一直很盡力的照顧我。」

    她的態度讓季明澤也不好再責怪什麼,父親的去世對她影響很大,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越來越臨近忌日,她的情緒變得起起落落,今天這樣衝動的在大街上追車,她長這麼大以來還是頭一次,太反常以至於季明澤覺得必須重視起來。

    情緒不高的sese和叔叔打了招呼便起身回臥室,她思來想去決定暫時不把這件事告訴褚茗子,更不能告訴顧凌然,他一定會比她還要激動。現在她只能等消息,等一個準確無誤的消息。

    如果,今天看到的真的是蘇暖,那麼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明明說要去美國,去波士頓的啊……

    sese在大床上翻來滾去,仍然想不透。她們明明是朋友啊,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瞞著她們呢?「朋友就是要互相分擔」,這句話明明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為什麼短短的時間內就變了?她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

    sese試著給蘇暖發了一封郵件,提到自己在香港街頭看到了一個和她長得非常像的姑娘。sese不確定能不能得到回復,但至少抱著一絲希望。

    她沒有吃晚餐,從下午一直睡到晚上,接近凌晨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睜開眼睛時,看到坐在床邊的一個模糊身影。

    她閉上了眼睛,片刻後再睜開,這次,終於把他看清楚了。

    「醒了,」沈瑜望著她低聲溫柔道。

    「沈瑜?你什麼時候到的?為什麼不叫醒我?」

    沈瑜輕笑,拂開她臉頰的頭髮,「看你睡得太香,不忍心打擾。」

    sese坐起來,傾身抱住他,像隻貓咪一般溫順的伏在他肩頭。沈瑜的雙臂擁緊緊擁著她,空了幾天的懷抱,終於盈滿,他的心在這一刻彷彿也變得踏實起來。

    「有沒有夢到我?」

    sese想了想,吐了吐舌頭誠實回答:「忘記了。」

    她在街上追車的消息,他也聽說了,因為什麼他也知道。傭人說,她從回到家就一直在房間裡,晚餐也沒有吃,他不免心疼的低聲問:「餓不餓?我也沒有吃晚餐,起來陪我吃一點。」

    sese看向時鐘,發現竟然已經如此晚,於是忙不迭的

    拉開薄被下床,一邊著急的問:「你為什麼不吃飯呢?」

    「開完會趕飛機,時間有點緊張。」沈瑜看著她笑說。

    「那你想吃什麼?我讓人準備。」

    沈瑜隨著她站起來,回答:「有什麼吃什麼就好,我很好養。」

    這棟房子是只有sese和陳淑曼住在這裡,季明澤有其他的房子,很少會回來住,sese不在的那些日子,一直是陳淑曼一個人住在在這棟甚至會有回聲的房子裡。還好有傭人在忙前忙後,她才不至於孤零一人。

    如今這一刻陳淑曼已經睡了,房子裡只有輪值的傭人在四處走動。看到sese和沈瑜下樓,她便開始忙活著準備晚餐。

    雖然是臨時準備,但好在傭人的手藝好、家裡的食材也多,所以沒有耽誤太多時間。sese和沈瑜坐在長長的餐桌旁,她主動說起了下午那件事。

    她望著桌面一角,悵然的說:「叔叔和奶奶都說是我看錯了,我原本很確定絕沒有看錯,可是現在……我開始猶豫了。」

    沈瑜握住她放在餐桌上的手,無骨一般柔軟細滑,將它緊緊包裹在自己的手掌間,承諾的說:「我會幫你找到答案,相信我。」

    sese不停點頭,答道:「嗯!我相信你。」

    用過晚餐,沈瑜便準備回酒店休息,sese去送他,停在門堂處,頭頂鵝黃的燈從上灑下,在她週身籠罩了一層朦朧而溫暖的光。她此刻安靜的笑著,望著他,那恬靜的模樣更讓他心動。

    司機把車開過來,為他打開後排的門,沈瑜走過去,卻忽然在車邊停住,揮退身旁的司機,對著與自己有十米距離的sese招手。她愣了愣,便朝他走過來,不明所以的問:「怎麼了?」

    沈瑜噙笑望著她,待她走近便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懷前,俯身輕輕吻住她的唇。「只是,想你了。」他說。聲音溫柔之極,飽含深情。

    sese便順勢鑽進他懷裡,從看到他的那刻起就開始克制的心情終於氾濫成災,緊緊抱著他的腰,不願放手。

    心情複雜的陳淑曼有些難眠,從臥室出來,打算去看看sese。輕輕敲了敲她的房門,沒有回應便推門進去,房間居然是空的,人不在。

    片刻後,飄飄走了過來,陳淑曼問:「大小姐人呢?」

    「沈先生來了,陪大小姐一起吃了我晚餐。」

    果然只有沈瑜能降住她,她才會安安穩穩的聽話。陳淑曼不禁笑,「還在餐廳嗎?」

    「沒有,沈先生要回去了,大小姐她……」說到這裡,飄飄有些支吾,年紀尚輕的她想起那一幕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呢。

    陳淑曼卻緊張了起來,追問:「大小姐怎麼了?」

    「大小姐沒事,」飄飄忙不迭解釋,「只是……」

    陳淑曼沒有了耐心,乾脆自己去看看,當她走下樓梯、穿過客廳,停在玄關處,透過敞開的門,看到在依然擁抱在一起的兩人,長舒一口氣。吩咐飄飄說:「把人叫進來,不要打擾他們。」

    「是,夫人。」

    又接著補充:「都去休息吧,不用在這兒守著了。」

    「是。」

    船王的祭拜禮當天,來了很多人。一週年的忌日,季明澤和陳淑曼都不想太聲張,消息卻還是傳的很開,大家衝著季明澤的面子,也都來為老船王上柱香。

    沈瑜站在色色的旁邊,第一次見到了唐尚聰。

    唐尚聰慇勤至極,此刻又不停的安慰著她,生怕她太傷心一般。sese一直沉默,他也不確定她是否聽了進去。倒是旁邊的人,一直在看他,讓他有種鋒芒在背的感覺。

    唐尚聰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比自己高一點,成熟一點,目光也更加犀利一點。沒有在腦海中找到熟悉的面孔與他相符,便禮貌的開口問:「請問你是?」

    沈瑜淺笑,不似唐尚聰那般緊張,聲音清淺卻篤定,「以後你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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