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善後小能善手 文 / 折紙螞蟻
沈瑜擁著sese走到車邊,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去。
她的情緒仍然不穩定,沈瑜撫著她的頭髮,沉聲安慰說:「沒事了。」
「對、對不起……」sese道歉,「我不……」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你也嚇壞了,休息一會兒吧。」說完,沈瑜起身欲走,袖子卻忽然被她拉住。
她瀰漫著霧氣的眼睛望著他,被淚水打濕的睫毛黏在一起,手指有力的攥著衣袖,固執的不肯放手。
「我去拿瓶水,」沈瑜指著後備箱說,「不走。」
sese這才肯緩緩放手,沈瑜抿著唇看著她片刻,繞到車尾,從後備箱拿出兩瓶蘇打水,其中一瓶扭開蓋子,放在她手裡,這時,他才注意到她手上被燙傷的紅腫。他抬眸,捕捉到了她努力隱忍著疼痛的表情,雖然只是一閃而過。
他拉住她的手,用蘇打水輕輕沖洗著,紅腫卻不見好轉。沈瑜微微起身,眼睛四處張望著,表情有了慍怒,醫護居然還不來。
「手沒事的。」sese看著他,小心翼翼的說。她的眼淚是止住了,氣息仍然不順,眼眶也紅紅的。她這樣子,讓他覺得於心不忍。
他從車裡拿出抽紙盒,用水浸濕,繞到另一側,鑽進車裡坐在她旁邊。
「看著我。」沈瑜說。手指固定著她的下巴,用濕潤的紙巾輕輕擦拭著她的額頭和側臉蹭到的黑色煙灰。
輕柔冰涼的觸感在額頭,暖心的溫度在下顎,sese不肯眨眼,目光直直凝視著他,她小心壓抑著心跳,卻好像越來越狂亂,溫度從被他觸碰的皮膚向四周蔓延,慢慢滾燙。他的五官真好看,眉如劍目若星,鼻樑高挺,她很想摸一摸,唇輕抿著,她很想……
「別動。」沈瑜輕聲警告。
sese忽閃著睫毛,半晌後才輕聲呢喃:「我沒有動。」
沈瑜鬆了她的下巴,將廢棄的紙放進垃圾收納盒,抽了紙巾,目光微垂著擦了擦手,而後才將她放在他腿上的手拿開放回她的腿上。
se色心虛的低下頭,偷偷吐了吐舌頭。
沈瑜打開車門,囑咐說:「在這裡等著,別亂走。」
sese猛然抬頭,焦急的問:「你去哪裡?」
沈瑜看著車外,「過去說一下情況。」
sese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剛剛停穩的消防車,而她在這時才聽到消防車發出的鳴笛聲。sese聽話的坐在車裡,透過車玻璃,看到他挺拔的背影。而後不久,救護車也來了,沈瑜堅持要醫生為她檢查。
這件原本不大的事件,一下子變得興師動眾起來,大廈前也開始慢慢有人駐足聚集。在確保了sese沒有受到其他傷、天然氣管道沒有洩露之後,沈瑜才終於舒緩了一口氣。
廚房損失不大,只燻黑了牆壁和屋頂,櫥櫃有輕微損傷,沈瑜立刻聯繫人安排裝修,而這也意味著今晚,他和sese要在外面過夜。
因為緊接著還有一場會議要出席,沈瑜只有帶著sese一同到公司。在他的辦公室隔壁,是他平時臨時休息的地方,**套間,日常用品一應俱全。他暫時將sese安排在哪裡,將會議室的內線號碼貼在床頭的電話上,囑咐她有事隨時打給他。
整場會議期間,他一直注意著旁邊的電話。每次響起來,他都第一時間看過去。然而,她卻一直沒有打電話。在他的心底慢慢浮起的異樣感覺,讓他有些捉摸不透。
會議結束後回到辦公室,sese已經睡著,床頭昏黃的燈在她身上暈了薄薄一層暖色,她原本蒼白憔悴的臉,氣色好了許多。
沈瑜再度輕輕關上休息室的門,拿著手機走到落地窗旁,看著降臨的夜色,撥通了沈喬的電話。才剛剛受到驚嚇,實在是不能把她一個人安排在酒店,最好是有人可以陪著她,所以沈喬自然是最好的人選。
電話一通,沈瑜便問:「在家嗎?」
「不在。」沈喬回答。
沈瑜繼續問:「幾點回來?」
彼端的沈喬笑了起來:「幾點也回不來,保守估計得十天。」
原來,她出國度假。
沈瑜的姐夫楊乾在最高檢工作,和沈喬一樣工作繁忙經常出差,一對苦命的鴛鴦長期分隔兩地,難得彼此都有假期。
「好時光自然不能被辜負,」沈喬嬉笑著說:「放心,我會記得給你帶禮物的。對了,找我什麼事?」
「沒事。」說完,沈瑜結束了通話。
他偏首,看向休息室,sese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
沈瑜抿著唇,轉身面對著她,慶幸剛剛沒有提起任何有關她的話題。
「叔叔。」sese輕喚。
「嗯?」
「有吃的嗎?」舔了舔乾澀的唇,sese繼續說:「我好像餓了。」
沈瑜不禁失笑,是他疏忽了,她午飯沒吃好,又擔驚受怕了一下午,體力消耗嚴重,應該早點兒讓人準備晚餐。
他走到辦公桌前,拿了錢包和車鑰匙,取了外套裹住她單薄的身子,「走吧。」
下午,消防人員趕到時,他曾和他們一起上去,看到餐桌上放著未動的意大利面。想她一定是想吃,才會親自下廚。
沈瑜直接驅車到一家曾經去過的意大利餐館,並
且主動為她點了一份海鮮意大利面。
sese看著滿桌子的菜餚,她不確定的開口問:「我什麼都不會,還總是闖禍,你會討厭我嗎?」
「不會。」沈瑜乾脆的回答。
她抿唇笑開,露出兩個淺淺的笑渦,往日總會出現在她臉上的笑容,今天卻是第一次出現。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句話能讓她傷心,一句話又能心花怒放,而且可以隨心所欲的表達喜惡,不用掩藏、不必偽裝。看著她的笑,情不自禁的笑意也蔓延至嘴角。
留sese一個人在家有諸多安全隱患,今天就是教訓,原本家裡只有隔日打掃的鐘點工,現在勢必要改變。所以沈瑜已經著手讓秘書找尋家政,負責午、晚飯和日常打掃,因為她在飲食方面的差異,讓這件事做起來遠比看起來困難。
看到被waiter放在面前的意大利面,sese咬著唇,卻遲遲不動。
「怎麼?不合胃口?」沈瑜眉心微蹙著問。
sese搖頭,有些失落,又憧憬的嘟了嘟嘴巴說:「什麼時候我也可以把意大利面做成這樣?」
持著水杯的手一頓,沈瑜看向她。做飯這件事,還是不要培養她比較好,最好能從根部把這個念頭拔掉。
這時,餐廳的經理走過來。沈瑜來過幾次,經理自然是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對他更是畢恭畢敬。得到了首肯,經理才開口說:「七少來了,說您若是不介意,他希望和您拼一桌。」
沈瑜微笑婉拒:「不必,我們很快就結束了。」
經理的腰俯的更深:「那我這就去給七少回個話。」
沈瑜拿開撲在身上的餐布,說:「我同你一起過去。」而後又點了sese喜歡的mousse,告訴她自己去去就來。
在經理的引領下,沈瑜到了餐廳另一端才看到那位要求拼桌的七少爺——張啟,還有與他一起的姑娘,那是京城梁家的小女兒梁韶雪。
張啟和梁韶雪都是沈瑜的多年舊友,並且梁韶雪的工作室和銀藍傳媒集團旗下的化經紀公司有合作。
經理一閃身,張啟看到了沈瑜,他立刻拉長嗓子「喲」了一聲,並且說:「我們還琢磨著和你拼一桌呢。」
沈瑜笑著打趣:「我那兒有剩飯剩菜,要不給您端過來?」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張啟不在意那些擠兌的話,繼續說:「聽說你最近藏了個小美女,我和小雪都想看看。」
沈瑜冷笑一聲,看向張啟對面的梁韶雪:「有日子沒見了,小雪。」
梁韶雪單手撐腮,故作失落的說:「前幾天到公司,本想找你坐坐,結果你的秘書說你在見客,勿擾。」
沈瑜挑眉:「哪個秘書,改明兒開了他。」
梁韶雪瞥了張啟一眼,美目流轉的笑起來:「就是秘書室最漂亮的那個咯。」
張啟的身子忽然壓向桌子,頗有些好奇的問:「比你還漂亮?」
「當然。」梁韶雪答道。
沈瑜抿唇笑著,也看向張啟:「小雪你一定看錯了,我的秘書室可不像七少,美女如雲。」
後知後覺的張啟嘴角抽了抽,坐直身子瞇著眼道:「敢情說了半天,你倆這是一致對我啊?!」
沈瑜卻不理會,而是對梁韶雪說:「我先走了。有空喝茶。」
「bye瑜哥哥。」
沈瑜走後,張啟賊兮兮的想要偷偷跟過去瞧瞧,梁韶雪也有些好奇那位傳說中的「小美女」到底是何模樣能打動沈瑜芳心。多少年來沈瑜都不近女色,就連去香港也沒有傳出桃色新聞。
遠遠的,他倆看到他坐下,他對面姑娘的模樣瞧得不太清,身上穿著寬寬大大的外套,看size和款式,應該是沈瑜的。
張啟和梁韶雪對視了一眼,說:「聽沈喬說,姑娘是住在他家裡的。」
只見那姑娘將盤子推給沈瑜,並且親自拿著勺子餵他,他卻彷彿避之不及的往後挪了挪身子,並抬手喊waiter。姑娘只得無奈的收回手,無辜的將勺子塞進自己嘴巴裡。
梁韶雪撇了撇嘴巴嘟囔:「真讓人姑娘傷心。」
張啟樂了:「他一向這樣。不過這小姑娘,倒是有點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