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品嚐一次真正的愛情 文 / 木之下緋櫻

    晚上下班時，唐旭站在街道上大聲問我：「明天還繼續嗎？」我也大聲地回答他：「明天下午見！」

    帶著這份愉快的心情，我的腳步輕快了許多，嘴裡哼著歌慢慢往回走，一輛保時捷倏地停在我身邊，車窗降下，黎優的臉露了出來，「上來吧。」他說。

    我坐到副駕駛位上，繫好安全帶：「老闆，好巧，今天才星期五你就過來了。」

    他聲音低沉：「有點事過來處理一下。」

    他看起來有點不高興的樣子，我識趣地閉上嘴，車子行駛了一段路，他開口道：「今天心情不錯？」

    「被你看出來了。」我笑著說：「我參加了同事的音速會，找到同伴的感覺真好。」

    「音速會？」他重複道。

    「就是同事之間自己組成的樂隊，他們相處的很好。」

    「你喜歡音樂嗎？」

    「我喜歡的是和大家親密相處的感覺，讓我不再感到孤單，可惜樂隊的條件太簡陋了，電子琴老是出問題。」

    他提議道：「我有一個朋友是開樂器店的，你要不要過去挑一件。」

    我笑嘻嘻的說：「是免費的我就去。」

    「是免費的。」

    「啊？」

    他語氣輕鬆：「那個朋友和我很要好，拿一件樂器的交情還是有的。」

    我本來是和他開玩笑的，他這麼一說，我反倒有些顧慮：「這不太合適吧。」上次是電燉鍋，這次是電子琴，員工和老闆之間牽扯太多物質好嗎？

    「沒關係，『五一』就快到了，我打算在這個節日搞個舞台活動，如果你們練的好的話，我就不用花錢請演員了。」

    「真的？」我驚喜地大叫。

    他點頭：「真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沒有好的設備怎麼能練出好的成績呢。」

    他開車帶著我去了樂器店，那老闆和他交情確實很好，黎優和他說明了用處，那老闆大方地送了他一整套的樂隊設備，我們拿不了這麼多，他承諾明天派車送貨上門。

    要回家的時候我才發現已經凌晨一點了，地鐵早關了，末班車也錯過了，不可能讓黎優再把我送回去，我不禁傻眼了。

    黎優問我：「你明天還上中班嗎？」我呆呆地點頭，他提議說：「你去我公寓住一晚上吧，現在已經沒車回去了，如果我把你送回去再回來的話天都亮了，明天我也要去咖啡廳，剛好把你帶過去。」我正六神無主，聽到他的話自然是千好萬好，只要別讓我露宿街頭就行。

    黎優的公寓和他的人一樣低調，普通的兩居室，十分簡約，裝修反而不如咖啡廳，他把主臥讓給了我，自己抱著被子去了小房間，我取笑他：「單看你住的房子，誰也不會想到你是個家財萬貫的大老闆。」

    他也笑：「我在外國留學時住的也是差不多的房子，已經習慣了，所以回國後也準備了一套類似的。」

    我搖頭說：「現在的社會就是秩序顛倒，有錢人都喜歡低調，窮人都喜歡裝大款。」

    他只看著我笑，「現在不困了？」

    我精力充沛地說：「困勁兒早過了，今天心情好，有酒嗎？」

    他挑眉：「你確定不會像上次一樣半杯就倒？」

    聽他說起上次的囧事，我又羞又惱分辨道：「上次那是意外！」

    他從冰箱取出一支葡萄酒，倒了半杯遞給我，金黃色的液體在燈光的**下像詩歌的韻律一樣悠揚流淌，如同剛剛甦醒的睡美人，散發著濃郁的果香，我舉起酒杯嘗了一口，嘴裡彷彿含了一口最純淨葡萄汁，甘甜、清新、沁人心脾，回味悠長，胸口充盈著幸福的感覺，「這是什麼酒？」

    「感覺怎麼樣？這是上帝給葡萄酒愛好者的厚禮——冰酒。」

    冰酒？這個名字我第一次聽說，它所帶來的美妙到極致的感覺令我想要落淚，黎優注滿我手中的酒杯，說：「冰酒的誕生是一場美麗的錯誤，兩百年多前的德國，葡萄園遭受到突然來襲的霜害。葡萄園主人為了挽救損失，只好將錯就錯，將冰凍的葡萄壓搾，按照傳統方式釀製葡萄酒，造就了風味獨特的冰酒的問世，被稱為葡萄酒中的極品，享有『加拿大國酒』的美譽。」

    「悠悠，」他看著我，眼中藏著辨不分明的情緒，我的酒量真的不行，竟然忽略了他親密的稱呼，「你知道嗎？所有的葡萄園主人每年總像期待愛情一般祈盼著霜凍降臨深秋的葡萄園，能夠品嚐到真正冰酒的人就像能夠得到真正愛情的人一樣稀少。」

    後來我才知道，全世界只有奧地利、德國及加拿大等少數幾個國家的少數幾個地方，在溫度、氣候與各方面條件都配合的狀況下，才有條件釀製出高品質的冰酒。全世界冰酒產量平均每年不超過2000噸，其珍稀度素有「液體黃金」的稱號。

    我真的很庸俗，此刻我心裡居然在想的是：一瓶酒兩千塊，淨含量200毫升，平均一滴就是十塊錢！

    於是我吐出一串話：「這是你自己自願請我喝的，你要是反悔了我可沒錢賠給你！」

    他有些哭笑不得：「不用你賠。」